“诶……快斗?你怎么……”大大咧咧却心细体贴的中森青子看到了青梅竹马的眼泪,有点怔住。
随即,她快速地从包里掏出纸巾。
玫瑰掉在了地上。
黑羽快斗没有接过纸巾,他只是动作轻柔地拾起那朵被不小心落下的花,把它重新递到中森青子的手中。
女孩愣了愣,再等到黑羽快斗起身的时候发现他早就笑着了。
“我可没有哭哦~倒是给青子的玫瑰一定不能弄丢啦~”
中森青子不是第一次红了眼眶。但是她这一次心里总有一些微妙的情感。
包括自己记恨的白色身影,都交叠在黑羽快斗的身上。
她还不知道她也许要和这个陪伴了她人生一小段时光的人告别。
(4)
工藤新一穿着西装,手捧葡萄酒,格外挺拔地站在展览厅里。
他把头扭过去看了一眼如女神般美丽的宝石。
这是一颗浅蓝色的宝石。宝石切面很光滑,叫人觉得这颗宝石就是由水的温柔化作的。
是因为天神们给她赐予了各式各样的伪装吗。能诱人心弦,能魅惑众生。
他呡了一口酒。香气在唇齿间蔓延开。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着精确报时的磁性男声传来,他早已经明白这是谁,所以没有往后看。
“工藤君,能狠得下心去抓捕那位么。”
“……并不能。”工藤新一很直接了当地回答了白马探。
“那么为什么还要让怪盗牵扯进来呢?”白马挑眉,似乎是对工藤新一的答案很感兴趣。
“因为……他终究还是怪盗基德,是十恶不赦的喜欢捉弄警方的盗贼。”
这个答案也是白马探所想的。
“嗯。那么,祝你好运,工藤君。”白马犹豫了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就离开了。
(5)
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
公安如愿以偿地抓住了那位传说中的偷心惯犯。
黑羽快斗顺从地向工藤新一伸出了手,只是没有白手套了。
工藤新一握住了那双属于魔术师的、白皙修长的双手,它们还温热的。
“……你为什么还是来了?”工藤新一似是责怪一般低声问他。
黑羽快斗无辜地眨了眨眼。
“因为……我终究还是怪盗基德,是十恶不赦的喜欢捉弄警方的盗贼。”
工藤新一想了想,就很快明白了。
白马的鞋似乎是地摊货。
他放开了黑羽快斗的手,然后从高档西装的口袋里缓缓地掏出手铐。
手铐闪着银光,冲着展览厅的水晶吊灯。
“咔————”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三位侦探听到了怪盗基德微不可闻的叹息。他如释重负。
“黑羽快斗。”
闻声而起,名侦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天在街上,我看到了你不小心露出的学生卡。”
“是吗,黑羽快斗。”
他口中所唤的人苦笑了一声。
“是,是。没错,名侦探。你猜对了怪盗基德最后的谜底。”
他抬头看向已经失去了外表的保护的潘多拉。
出乎意外地,这颗宝石是淡淡的橘红色,干净明了。
像是失去了在别人羽翼下乘凉的资格的小姐。
它是脆弱的。谁能想到正是这块不起眼的宝石,引发了怪盗基德多年的作案,挑起了作恶多端的邪恶组织的欲望。
也正是这块不起眼的宝石,使一个本可以幸福生活的孩童被迫放下所有过去,干起了会使他身败名裂的事情。
(6)
中森青子赶来现场,看到的却只是怪盗基德卸下了他所有的防备,只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她手中的玫瑰轻轻地掉在了地上。
前不久黑羽快斗在街上送给她的玫瑰,已经快枯萎了的玫瑰。
然后她就再也止不住眼泪了。
她咬了咬牙,想转身离开。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平静地叫住了她。
青子。
中森青子转过头,看到的是被带上枷锁的手递给她的新鲜玫瑰。
“花是要一直绽放下去的。”黑羽快斗这样告诉中森青子。
于是她隐约感到那个从小和她一起玩的,她虽然表面上说笨蛋但内心里喜欢得要死的那个黑羽快斗,被拷着手带走了。
她的视野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
(7)
黑羽快斗被层层叠叠的警察包裹在中央,他踏出沉稳的步伐。
不会的。怪盗基德不会再逃跑了。
因为怪盗基德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他感觉到身边的名侦探突然很不快,憋了半天,工藤新一说出了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断送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投奔进监狱?为什么明明可以享受属于自己的青春……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被那些人所杀,为什么就这样决定找到潘多拉,为什么明明可以轻松地离开却选择了留下……
因为。
黑羽快斗轻轻地笑了笑,白马和服部向他微微看过去。
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
(8)
“因为这就是黑羽快斗的宿命。”
(9)
工藤新一抿了抿嘴唇。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
但是也没有什么能更多说的了。他看着怪盗坐进了警车里,在同样沉默寡言的中森警官的陪伴下,冲自己绽放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像是怪盗基德,却又裹着独属于少年的纯真。
像被枷锁牢固住的白鸽,仍在努力叼
着玫瑰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