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怕是再走也是来不及了，只怪自己今日没挑对日子来，怎么的就能遇上表兄，表兄拉着我上楼，此刻我一身男装，旁人瞧着表兄拉着一男的往上走，不免多看了几眼，我是已经不敢抬头了，我总想着哪里不对，明明已经换了装扮，怎么就能叫表兄一眼就认出来了，定是哪里露馅儿了）
就。。。别这么客气了吧。
（拒绝的话，表兄如今也是听不进去了，无奈被拉着上楼去看今日挂的牌子，我哪里有心思看了，只听表兄自顾自的给我介绍，话里话外的，我哪里还能听不明白了，就这最后一句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抬头嬉皮笑脸的）
别了别了，表兄，我错了还不行么。

【见她一副窘迫样子不免笑出声，习惯性想去揉揉头，却把人发冠给碰歪了。一时颇有些尴尬，四顾见没人往这边看，忙又替她理理正。干咳一声，佯作一派坦然】
：客气什么【言罢又压低了声音道】：且放心，你哥哥我打小没少犯浑。今日你来这儿想要看什么、做什么，回去我谁也不告诉。
【颇觉自己是在带坏妹妹，为防被娘舅追着打，只能再补救一句】
：就是下回可不许再一个人来了，这儿的楼主实在黑心——刚坑了你哥哥我四十贯。你初来乍到，还不知要被坑骗几回。
：还有那南楼啊，都是会吃人的姊姊，也去不得、去不得。
【此话说出口不免心虚，啧，南楼的好姊姊们啊，可别怨我，这当口我可不能带坏了四娘】

（我自知今日理亏，若是表兄此刻让我回去，我也没有二话的，谁知这人帮我理好发冠以后，竟说今日的事情，谁都不告诉，我一脸的不相信，但是我觉得，此刻不信也没用了，所以狐疑的问）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然后回去再告我的状。
（表兄说的，好似对此地十分的熟悉，堂堂一个皇子，我很疑惑，姑姑难道，不管么？虽然我瞧着表兄的模样，也不是姑姑能管得住的。至于下回，我不做声，下回我可没这么蠢，进来就被逮住了）
哥哥？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儿了？不然人家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叫坑了你四十贯呢？不过，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你带我去瞧瞧。
（南楼我自是听说的，本想着今日逛完北楼再去南楼瞧瞧的，可如今表兄这么一说，虽有些胆小，但是却还是好奇）
会吃人？表兄，你可莫要把我当三岁小孩来骗了。

【见她一脸狐疑，满眼写着“我不信你，你看上去像是个会去告状的”，不免气结。好嘛，我自诩浑是浑，可出尔反尔背后告状的事可从没干过】
：我这等坦荡之人，哪里就像是告小状的了？
【尚在义愤填膺，却又听她问我是不是做了坏事，着实噎了一口气。开玩笑，为追美人姊姊来探听些消息怎么能叫“做坏事”，所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自认磊落得很】
：嘶，我说沈四，四十贯你不心疼我也就罢了，却还向着那黑心商说话？怎的还越长大越会噎人了？
【随手摘了块牌子，无非是与雅客论诗赋、与俗客奏小曲。不过我不一样，我只爱看脸】
：我骗你做甚？何止是吃人，吃干抹净还要蚀骨夺魂。
【落座雅间一壶桃花酿，虽是寡淡的甜酒，给她斟上一杯心里还是打着鼓】

（表兄好像是被我气到了，可是也不怪我不信他，毕竟他长了一张不可信的脸，能怪我么？也只能怪姑姑把他生成这个样子。再者，若是叫阿爹阿娘知道了我来这里，那可不是一个惨能形容的，轻则禁足，重则可能就要家法伺候了，所以但凡我知道，今日能遇上表兄，打断我的腿，我也是不会踏进来一步的）
不像不像，表兄可是坦荡荡的君子。
（四十贯，听上去是不少，且不说表兄不差这四十贯，就是差，也不是从我兜里出去的，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拿回来，他也不见得分我一半，不过说起来，遇上表兄另一桩好事，便是今日花销可以省了，也是不错的）
哎呦，表兄可别生气了，你瞧，生气你都不帅气了。走走走，我们听小曲。
（这模样，我生怕，他把我给扔下去了，不过南楼被表兄说的这么吓人，我便凑近了说）
表兄，那你下回。什么时候去南楼？

【恨也恨的光明、浑也浑的磊落，哪里就称不上一句坦荡君子了？于是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似是打心眼里深以为然。虽然知道她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来敷衍我罢了，可既然这吹捧说得在理，也就毫不谦虚】
：是了，且记住哥哥我乃是坦荡君子，休要再说些浑话来气人。
【自我赞许后坦然自若地饮下一杯酒，待听着后话，不由一怔。酒盏眼瞧着要栽，忙稳了稳放去案几上。怎、怎么，她这意思，难不成还想跟着我去南楼观摩观摩？转过头好生看了她一眼，一时面色复杂。这南楼吧，去自然是还会去的，但要带着她吧——那肯定是不能的】
：怎么就对那南楼如此好奇？莫不是要拉着我一同去南楼，也好壮壮胆？
【舌尖抵在上膛滚过一遭，忽地一笑】：也不是不行，毕竟你若是自己去呢，我不放心、尊府更不会放心。不过吧，哥哥我刚掉了四十贯，一时半会儿的，还去不得那销金窟——你也知道，咱们圣人最是吝啬，啧。

是是是。是四娘错了，表兄可莫要再生气了。
（表兄这一副我就是君子的模样，叫人好笑，不过这事儿，也算是混过去了，若是表兄咬着不放，说真的，我怕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虽说我心里不这么觉得，北楼是什么地儿，我虽美来过，但是总是略知一二了，瞧表兄这么熟悉，我也能猜出一二）
（我话中之意，表兄自然一听就明白了，本来嘛，表兄看着也想去过的人，既然他不让我去，带着我去，总是没错的，若是回头叫阿爹阿娘知道了，我大可推到表兄身上，说是他带着我去的，就可以了。而且，我也就是去见见世面，总不会出什么错的）
表兄怎么总是这么聪明。
（桌上的酒，我也是想尝尝的，这既然都来了，不喝酒，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个儿，这酒杯拿起来就给自己灌下去了）
咳咳咳。。。真难喝。
（表兄之意，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没钱）
没关系，我可以等啊。

【看她一口直接灌下一杯酒，额角直跳，赶忙换了杯茶递过去。带着逛青楼也就罢了，若再一个不留意叫她醉了酒，舅父知晓这事，定又要发作。届时再牵扯出来我那一箩筐的混账事，今后宫门我是别想出了。啧，那可不成，白姊姊还等着我呢，万一我被关个一月半月的，再叫其他登徒子轻薄了去】
【如此想来颇觉形势严峻，对着四娘满怀希冀的眼神难得沉默。不答应带她来吧，还怕她自己乱来；答应下来吧，一来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没不要脸到带自家妹妹去见识南楼到底干什么营生，二来要是被娘舅知道了，我必定就是那个顶雷的。左右我都是捞不着好，这才滥找借口说甚么囊中羞涩——不过李承祐吝啬是真真的——不成想她倒是丝毫不懂何谓知难而退，反倒一派宽宏模样，不介意等我几月似的】
【又饮下一杯酒，忽地心思一转，撑在小几上慵懒摇了摇头，笑道】
：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趁一曲间隙压低了声音，悄悄话似的】：等起来没个准日子，想来你也坐不住。而且这南楼吧，说来也怪，若是有情人去了，非但不骇人，反而传出了不少佳话——四娘不如去寻个心上人，叫着他一起，岂不正合适？

（这酒是不好喝的，也不懂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结果表兄递来的茶，喝完才觉得，还是茶香我喜欢，至于别的，罢了，今日这酒我是喝过了，也知这酒醉人，这要是喝醉了，再回去叫阿爹知道了，那我怕是要完了，加上还有表兄在这，我再混，也知道这要是连累了表哥，他怕是也不好受，所以我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我自是好奇南楼是什么，但是被表兄说成这般模样，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所以啊，我也只能指望表兄带我去，毕竟表兄看着就是去过的人，找个熟悉的人带着，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自逮着表兄，自然是不能错过的，虽然我知道去了南楼，若是叫家中长辈知道了，后果是什么，但是我自小的性子使然，越不能干的事儿，我越想干）
（两全其美的法子？我洗耳恭听，再听表兄言，一下子红了脸，我再怎么样，都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表兄这般说，任谁听了都会害羞的，我闭口不语，脑瓜子转了转，倒也有一个好办法）
表兄，你都这么说了，那你瞧，要不，我们装成情人去？你瞧你，肤白貌美的，若是扮成女子，定不会叫人看出来的，你说我这个法子是不是更好？

【见四娘一下子羞红了脸，心觉好笑。自己跑来青楼这种地方不觉如何，提一句心上人却还要这般害羞】
：羞什么，我看舅母就要等不及帮你相看了。到时候记得也带来给哥哥瞧瞧，帮你甄辨一二。
【酒刚入喉，就听着她那馊主意，赶忙咽了，这才没被呛死。现在的这些个小娘子都怎么回事，脑子里尽想些稀奇古怪的混主意，着实叫人捉摸不透、理解不了。又被结实噎了口气，转头瞪了她一眼】
：还扮作女子，你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啧，怎么被她拐带着也偏了重点】：都说了是有情人，如何就能用装的？你对我有情不成？【端起杯子又补了一句】：——有情也没用，哥哥我只喜欢白姊姊那么美的，要带也带她去。

【见她果然被白姊姊拐跑了注意，暗地里松了口气。她若是再揪着南楼不放，还就真没了主意。说起白姊姊就好办了，白姊姊那么好看，夸赞之词早就背了个滚瓜烂熟，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
：白姊姊啊，就是东市那家满庭芳的美人店主。不仅护肤美容的手艺了得，还是博陵第一美人——你去过满庭芳没？没去过记得以后常去，多给你嫂嫂捧场。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出口却耳不红面不赤，真跟明日就能礼成似的】：我跟你讲，你嫂嫂那真可谓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喝了口酒润润喉，做总结陈词】：就是最好看的那个。

【胡乱夸口被四娘戳破也丝毫不觉尴尬，一派势在必得】
：迟早的事、迟早的事。你嫂嫂那样的大美人，总得让她矜持几日。到时候第一个请你喝喜酒【想起来她刚被酒呛了一口，顿了顿，改口道】：——还是喜茶吧。
【虽然嘴上说得肯定，实则却还长路漫漫，这人一见着我还跑呢，怎么也得寻个法子，哪怕威逼利诱也得先圈住了。心里想着些混账事，蓦地被她一问，还没反应过来。眨眨眼仔细一想，好嘛，又让我带她去满庭芳，难不成也是想结在我账上？啧，好标致一小娘子，成天尽来算计这些，舅父近来揭不开锅了不成】
【咂摸一二道】：我自是愿意带你去，但你嫂嫂吧——太过矜持。你这样好看又机敏，定能帮哥哥我抱得美人归。到时候真成了你嫂嫂，满庭芳限量的上品，每月哥哥都替你留一份，如何？

（看吧，果然还是表兄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合着这八字也还没有一撇呢，被他说的煞有其事一般，我看这事儿啊，悬的很，不然就凭表兄这身份，哪家的姑娘不是上赶子的想攀这门亲的，所以啊，总结下来就是，表兄，一厢情愿，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还真是谢谢表兄了，若真有这一日，四娘一定送表兄一份大礼。
（这礼大不大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日子啊，远着呢。不过当下还是先去瞅瞅的好 ，若是真的好，等哪日，让姑姑召我进宫，我便跟姑姑说点好话，万一这事儿就成了呢。到时候表兄还不得感谢我，这样，什么南楼北楼的，还不都带我去长长眼了）
好说好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别的倒好说，就是阿娘那里我看悬。打小没养在阿娘身旁，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准阿娘的喜好。不过四娘一向受阿娘疼爱，到时候说些好话，定能扫清些个阻碍。这么一想，不就是胭脂水粉、美颜玉膏，为拐满庭芳店主，有什么买不得的。何况迟早都是自家产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如此更觉胸有成竹，请喝喜茶指日可待。饮下最后一点残酒，爽快应下】
：你且回家好生消停几日，免得再被舅父斥责。
：等过几日哥哥自个儿的王府拾掇利索了，去沈府接上你一道去见你嫂嫂。

【补189】
代沈君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