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三个人的离开
风凌雪有些疑惑地走进学生处,同白瞬谈话之后,她恍然明白,向异翅已经做过什么了。出国的名额忽然间就落实下来,虽然盖棺定论,风凌雪却感到内心空落落的。
“凌雪,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咱本来就是优秀的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会学到很多在国内学不到的东西,对将来的发展大有帮助。”白书记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父母的电话又一天两遍地打来,再加上前些日子翼在天让自己考虑的问题,风凌雪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心烦过。
女孩沿着林荫小路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生化楼前。大门口正站着个研究试验项目表的黑衣少年。
“向异翅,你……”风凌雪走上前去。
少年转身,微笑道:“别再瞻前顾后的了,也不要再说把名额出让之类的傻话。还记得你的梦想么?人这一生,能够心无旁骛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时间可不多呢。”
“可是……”风凌雪低下头去。
“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在长辈的期许中长大的。可考天大、去欧希米亚读书,这也是你的梦想啊。再说,只是出去一年,你就是想留在西陆,一时恐怕还不能呢。”
风凌雪走的时候,天启繁花已谢,而蔷薇开得方艳。
只是,落花春正满,春归人不归。
向异翅有课,风凌雪不让他专程去送她,向异翅也就真的没去。“傻瓜!榆木脑袋啊你?小雪可是跟翼在天同去!”事后,路然真很生气地敲向异翅的头,而向异翅却猛不丁地冒出莫名其妙地一句:“也许本来就没有开始呢?也许开始得太久,以致结束得都不像结束。”
“你说什么啊,真笨!”路然真急得大叫。但她放佛又想起什么来,愕在原地出神。
记得那天送风凌雪时,自己曾问:“就这么走了?有事未了,不大甘心吧?”
风凌雪叹息道:“然真,其实,很多事都是不大公平的吧?你想啊,你记住一个人,可能只用三分钟的时间,要学会忘记,反要用上一辈子。”
“干吗要忘?忘不掉就不忘呗,东西丢了就不要了,人离开,还是会回来。”
“你说得对。人还会回来。”风凌雪笑了。
很快,向异翅又被辰月教主请进校长办公室喝茶。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打架滋事,而是出国留学。
“向镒炽,这次你可不能再谦让了啊。要不是布拉多大学上个月恰巧跟我们学院签了五年的合约,你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你的问题校方已经了解,全额奖学金和生活补贴都可以申请,这个学期一结束你就准备准备,八月就差不多该动身了。记住,出了校门,你代表的就是天大;出了国门,你代表的就是东陆。不管怎么样,现在谈别的都早,惟有前途是你能够把握的,要上进。”辰月教主如是说,似有所指。
布拉多大学是西陆仅次于欧希米亚的学府,在化学研究发面颇具优势,出了很多院士,与天大联合办学的合约为二加二制,即在本校读两年,出国学习两年,最后毕业时可获得双文凭。
向异翅实在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他很快答应下来,开始着手申请奖学金、补助金并强化外语的学习。“年轻人,要想在精英中立足,便做出点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来。”副校长曾经说过的话,他一直暗记于心。
人生际遇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感叹。你觉得大局已定,其实已经同一些人和事擦肩;你说那就这样吧,可日后会发生什么,谁又猜的出呢?
七月的某日,有风塘二楼的单间,项空月和辰月教主对面而坐,叫了壶龙井。
“空月啊,向镒炽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挺忙的。”
“也该有他忙的啦。那小子居然跑到白瞬那儿说什么不能光看平均分,还要看方差,他大一的时候有一门课不及格,比不过风凌雪。啧啧,我还真是没想到。他以为争取一个名额很容易么,真是把我气了个半死。”副校长说到此处,笑出声来。
“老师说得是。”项空月点头答道。辰月教主调到天大之前在辰月高中做校长兼授政治课,项空月是他的得意门生,故一直以来二人以师生相称。
“对了空月,你没跟向镒炽那孩子提过他这十几年来的学费和出国要用的生活补贴都是我资助的吧?”
“以他的性格,我怎么敢说。”项空月笑。
“唔……那就好。”辰月教主呷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