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2剧情设定差不多在冰1的三年后,经过三年不温不火的交往,顺利的话豆腐跟安娜也的确到了进一步论及婚嫁的时刻。当然,过程不会这么顺利(否则一点趣味都没了,以安娜跟豆腐的个性,中间肯定发生一堆趣事),经过一些挫折、误会跟狗血之后终于达成,这就是我的期待。预期中,过程会跟魔发奇缘电视剧版有点像,虽然魔发奇缘电影原做里有堪称迪士尼公主片之中的极致浪漫,但后来乐佩还是有点抗拒结婚,吊了尤金几年胃口。
片头Something never change之中,豆腐一登场就拿著戒指练习,果然不出我意料,不过我本来以为他会在地精朋友们面前练习(魔发奇缘电视剧中,尤金是跟他的狐群狗党们练习求婚)。于是,自然开始认真地期待,接下来剧情中,安娜跟豆腐会有甜甜的感情发展。
嗯,然后...就是不尽如人意。众所周知地,冰雪奇缘双女主,艾莎还要加码,还有更多因应剧情需求的功能性配角加进来,这些全都把原本豆腐的戏份分掉───所以一开始就预期豆腐戏份会比冰1显著减少。

只是,在已经有限的时间内,冰雪奇缘2剧情对安娜和豆腐感情线的著墨叙述,真的是差强人意。虽然最后看似圆满达成,也还是有少量看起来精心设计的高光台词与场面,但不仅份量不足,对于主剧情更是几乎脱节,这跟我的期待真的落差不小。好些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尴尬对话与误会中,清一色是豆腐想提求婚,但开场白立刻被安娜误会;不仅豆腐表现得很蠢,甚至安娜让人的感觉都在掉智商。更难接受的是,豆腐随后就因为毫无意义的理由掉线了;即便后来重新上线,他的表现也远不及期待。
实际上,冰雪奇缘2的剧情,也并没有没描写安娜跟豆腐的关系有什么真正的障碍,只能说在特定情境下两人之间发生一些状况。第一次尴尬对话是还在北山路上,当时剧情还没有危急感,安娜想跟豆腐亲亲、豆腐趁机想求婚,想出的话题引子却很蠢,引来一堆误会;个人认为这一次还算可以。接下来的类似对话是在危机已经产生之后(遭遇火元素、豆腐救走安娜但丢下艾莎),这一次就让人觉得很没必要又浪费时间;两人到安全地方之后抱在一起,豆腐以为又是求婚的大好机会,然而接下来的对话又爆炸了;后面安娜转头跑去找艾莎,我甚至觉得好像是安娜突然想起那件更重要的事,或者是安娜觉得「豆腐我受够你了」然后找个藉口跑掉;我只能怀疑编剧觉得这样夸张的误会反差会让小朋友觉得很好笑,所以就这么做。

实际上,这一段就是要开始强调安娜因为担心艾莎而严重分心。别忘了豆腐骑Sven救走安娜的时候,安娜是望著被火包围的艾莎;所以剧情上更合理的处理是到安全地方之后,豆腐还来不及说完,安娜应该是立马往回跑去找艾莎,省掉那些没有意义的对话(应该可以节省半分钟左右)然后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冰雪奇缘2里,描述安娜跟豆腐之间感情线的有限时长,就一再地浪费在同一件意义不大的事情上,套句我在油管看到的一个国外影评,「We don't need this」。
然后接下来就是豆腐掉线。前面那一次糟糕的对话之后,可以注意到安娜跟豆腐拉开了一点距离。豆腐跑掉去找莱德聊天诉苦,但他仍然执著在「营造气氛、找更好的话题开口求婚」;而安娜则是紧跟著艾莎,所以丢下了豆腐。当然,事情始作俑者是艾莎,她自做主张改变计画,连夜动身不告而别,我甚至怀疑如果安娜当时没在艾莎身旁,艾莎可能也会这么干。艾莎很坚持立刻出发而豆腐却不知去向,安娜当时大概已经对豆腐失去耐心,干脆直接丢包。这一次算是真正地,安娜因为想保护艾莎而管不上豆腐。当然,整个过程既突然,角色动机也费解,所以让人看得很不舒服。而后面艾莎再度表演了一次把安娜推开,枉费安娜对她这么地用心与操心,也让人极度不适。
在油管上找一些影评,好些观点与我的感觉类似。例如超粒方曰,豆腐第一集后面可是没命地骑著Sven狂奔回被暴风雪笼罩的艾伦戴尔找安娜,在冰雪奇缘2被抛下之后,立刻追上去根本不难,竟然停下来花这么多时间唱一首破坏剧情节奏的90年代芭乐歌,这什么玩意啊?
当然,看完整部电影事后梳理思绪,编剧对豆腐这些安排,其实都有明显的用意。之前在别的帖子里有稍做整理:
1.后面安娜单独一人重新振作,走出山洞执行她该做的使命(Do the right thing),这是冰雪奇缘2后面最最重要的一段戏(超粒方形容安娜这段的表现,媲美悲惨世界里的安海瑟薇)。为了准备这个场面,豆腐无论如何必须先掉线不可。于是乎好吧,勉强接受。


2.豆腐前面为了求婚,跟安娜之间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超尴尬对话,我很难认同这样的安排;可以有一次,但不需要这么多。这样的用意也很明显,只为了一件事情:垫铺豆腐那首出戏的Lost in the wood歌的情绪,把他的挫折感与伤心累积到顶峰。

再次强调,想到加入Lost in the wood这样的歌曲,绝对是天才的点子,如果我负责编剧绝对想不出来、也不会这么做。这样的安排的确把豆腐的存在感最大化,展现他对安娜深深的情感。这可以从冰雪奇缘2上映前,网路上许多报导上看出,包括KB受访等等,大肆强调甜乔会唱一首让人印象深刻的歌。迪士尼一开始似乎就将这个当作一大亮点来宣传。
以我的原则,如果我是编剧群之一,还是不会支持这么做,维持剧情节奏完整性对我而言更重要。然而必须承认,就算让豆腐的戏份更好地配合主线,在有限的时长内把他跟安娜感情支线做更细致的刻画,最后这个角色给人的印象,恐怕还是不及让他唱这首Lost in the Wood。
3.有影评认为安娜跟豆腐之间关系的描述比较写实,安娜伤害了豆腐的感情,这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一些考验,而真正够强够大的爱才禁得起考验。不过,后面实际上也没有太多时长很细致的处理,就只能照套路、照流程勉强把事情圆了一圆。很可惜的就是,安娜跟豆腐爱情线只是故事支线,冰雪奇缘2的时长明显不够好好处理这件事,除非真把冰雪奇缘2拍成上下集。
总之,消失一大段时间后,豆腐重新上线,在安娜被大地精灵踩扁前的一瞬间救出了她。然而到这这个阶段,整个故事已经在粗暴地赶进度,所以豆腐跟安娜的互动也变得非常精简,一些细节不甚合理。

明显感觉豆腐重新遇到安娜时,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情商彻底开挂。编剧上的意思很明显,经过这个痛撤心斐的迷失夜晚,豆腐心中更深层、更成熟的爱被激发出来;问题是,过程完全没有拍出来,一切要靠观众脑补,难免有唐突感。首先,豆腐说了一句经过精心设计并受到好评的台词:「I am here, what do you need?」安娜:「Bring me to the dam.」豆腐:「Got it..」,于是立刻带著安娜前往水坝。然而就当下故事情境,这段对话其实很怪:首先,豆腐应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才对,他发现了巨人引发的混乱,然后看到正在逃窜的安娜,把她救走。照理说,豆腐开口说的应该是「妳没事吧?」以及「其他人呢?」之类,接著了解情况。然而,这段剧情里豆腐彷佛已经看过剧本,知道安娜正在做某件有目的的事,所以才问「What do you need」。编剧用意是表明此时豆腐对安娜的绝对信任,知道安娜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他只管全力支持。然而以角色行为的常理,这样的简短对话根本不make sense。而且,剧情前段豆腐跟安娜看到水坝时,是豆腐说了「如果没了这水坝,水会直冲下游淹没艾伦戴尔」;就算豆腐意识到安娜想摧毁水坝,他没有再问也简直不可思议。
接著到断崖边,豆腐帮助安娜自己一个人爬上断崖。等等,豆腐为什么 不跟著爬上去?他只说「我随后跟上」,然后再次出现,就是安娜已经完成所有工作的时候,跟上尉一起把安娜拉上来。
编剧的用意同样明显,加上参考外网一些影评的说明:安娜是主角,她必须要自己完成任务,包括展现作为未来女王的成熟与决断,说服仍在执行保护水坝任务的将士们转变立场。是的,冰雪奇缘是女性主义的电影,女主要亲手完成这项工作。然而如果以「当下故事情境」之中的角色行为论之,这样的剧情就是make no sense;除非有合理的安排,否则豆腐没有任何理由不一起跟著爬上去参与其中。
小结以上,到了豆腐重新遇到安娜,剧情就很套路地「豆腐成长了,两人的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以此时剧情飞快匆促的节奏,根本顾不上细节的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