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冷掉的早饭安放在书桌上,戈薇睡眼惺忪的喝了口水,凉凉润润的液体涌入口中,叫她清醒了几分。
她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睡得松软,是个难得的好觉。
窗外鸟叫婉转动人,叶尖凝聚的露珠砸碎了平静水洼,楼下草太跑来跑去将木地板踩得咣咣响,爷爷摆弄瓷坛偶尔碰撞出清脆声音。
五感像是扯掉了久被蒙住的纱,豁然开朗起来。她听到自然细微的呢喃,感觉到脚下木地板走动时的震颤,闻到窗外悄悄透出泥土与炊烟的气息,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奇妙到仿佛连人的呼吸的气息都可以捕捉到。
就像,这个气息是——
杀生丸。
戈薇向门口看去。
这一眼像是一个世纪一样长,夹在着血腥与电闪雷鸣的狂夜一股脑从记忆深处里轰然爆炸,肩膀隐隐作痛起来。
“你你你怎么,怎么在这!”戈薇瞪大眼睛,捂着胸口猛地倒退两步,“什么情况,昨天晚上……”
她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迅速低头看去,白色的T恤整洁干净,隐隐泛着洗衣液的香气。
“昨天我穿的不是这件!”
杀生丸微不可察地蹙眉,心道这女人在胡言乱语什么。他走进屋,瞥了一眼地上看不出形状的破布,冷言道:“替你疗伤,不必多想。”
戈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衣服,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
“你!……”
杀生丸不理会她近乎无礼的举动,抬手向戈薇额前拂去。而戈薇仿佛早有预感,几乎同时抬起手,将杀生丸伸来的手挡在脸前。
杀生丸顿住,低头看着女人谨慎的双眸,勾了勾唇角,转身向房门外走去,不再多说什么。
他手指冰凉凉的触感还停留在戈薇手背的皮肤上,逐渐变得灼热,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戈薇甩甩头,手粗鲁地在裤子上蹭了蹭,试图将这种感觉蹭掉。
她清楚的发觉,这不是和暗恋异性接触时的悸动感。尽管这奇妙的感觉让她心跳加快,却意外温和绵长。像是温暖的春风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如浸润在热水里一般安心。
陌生,却又好像与生俱来。
尽管一肚子疑问,但疑问却填不饱肚子,戈薇只好踢踏着拖鞋下楼吃饭。
她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钟。却没注意到在关闭锁屏的一刹那,她的双眼在漆黑的屏幕里倒映出了一抹暗沉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