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用｝不羡鸳鸯不羡仙。

自从数年前迁离了四面环海的红莲小岛，维斯特也许是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正住在枯叶市——是的，这个同样临海的城市。
最初，她还常要嫌弃晨间不知何时会嗡鸣的汽笛，她是喜欢耳根清静的人，总也习惯不了这些铁皮机械运作时的轰鸣与热烈。但现在大不相同了。人还是过去的人，船还是过去的船，但她身边已然多出了一抹亮丽的蓝。
也许枯叶市不是最适合她维斯特·艾可的，却一定会是很适合她海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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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依然平和宁静，就算生活里处处飘进了拉普拉斯的影子，也没有引起任何紊乱。大抵是平日里规律的生活作息帮了忙罢，散步也好、发呆也好、一唱一和也好，她们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荡在海边——总比躺在家里来得好，尤其是这几天父亲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臭了。
噢…为什么有人相伴身边的时候，时光总是会悄悄地跑得好快，待人回过神来，早就已经追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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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背着手，懒在太阳下听她的搭档唱天唱地。她觉得海兽的歌谣比她听过的任何人为谱写的曲子都要好听，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声音，即使是同一曲小调也能根据心境变化出不同的韵味，有趣的紧。
小姑娘的眼睛里像是含着一涡星泉似得，看向她的时候简直要将世间绝美的景色都呈现其中。这让维斯特不自禁地弯了眉眼，下巴尖时不时得蹭到海兽磨砂般触感的肌肤，小幅度疼痒交加的体感使得背在身后的指节攥紧了纸袋——是之前散步的途中偷偷去水吧买的…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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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藏，好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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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小鸡仔一般被她悬空提到了背上，东西却一点没撒，可见对方力度的轻柔。拉普拉斯如孩童般般稚嫩的动作与笑容着实会让人看得心花怒放，那是饱含着最美好善意的情愫，胜过晨间拂晓的第一缕微光。
抽开一只手虚搂着对方，伴随着话音在海兽的脖颈上勾勒出爱心的形状。自从了解到对方可能没办法完全理解人类语言的时候，维斯特便彻底更改了自己所习惯的说话语序，尽量以简单的字词结合图案来诠释自己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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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喜欢。”
“阿藏，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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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三个词组再次拆分重复，也是想借此机会解释一下好听是一种什么概念。要细说那太笼统，大道理她并不会讲。但维斯特坚持认为：能让人能从心底感动的声音，那一定是美好的。
因为是你所歌唱，所以歌谣才被赋予了新的韵味；因为是美好的声音，所以喜爱你的演奏；也因为是你，所以爱……
仅仅是顺序的变换就能组合出这么多不同的意思…不过拉普拉斯大概没办法理解到这么深层的意味，学习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慢慢来吧，毕竟来日方长。
轻搂住拉普拉斯以保持平衡，右手就顺势从后边取出了已经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纸袋——里面装着一杯打包好的海岛假期。
可能是刚刚摇晃过的问题，上面那层雪色的奶盖已经有些糊了，半沉半落地坠进了深褐色的甜咖啡里。
听说早上喝咖啡可以醒神，维斯特自己其实也没试过。她担心海兽的食管受不了过烫的饮品，也就特地叫店家作了去冰处理，倒也正好，这样咖啡也不会尝起来那么苦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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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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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地打开杯盖，直起手臂将纸杯提到对方的吻部，小幅度的作出倾斜的角度，试图对方来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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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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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她一直保持着微笑，现在也不觉得疲惫了。

——
维斯特本身就是慢性子，对于阿藏能不能理解她的话呢…做很多事情都急不得，更何况是要学着去接受一门崭新的语言。她也没有任何为人师表的经历，一切就全凭直觉传授吧，大不了就两人多花一点时间，胡乱的摸索摸索就是了。
毕竟来日方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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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值得被任何事物温柔对待，这是属于她的权利。
翠色眸间沉淀下海兽的小动作，眼底的温柔在不经意间像是要化成了水。
任凭了对方勾走自己的头饰，碧绿晶体漾着海水的蓝与光芒的白，歪歪地缀在头角上好生漂亮。
用双手托着便携的塑料杯，杯壁上的滚落的水珠似乎更胜了一些。绕是有清爽的海风拂去燥热，这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
之后再去买些不一样的罢，希望她会喜欢。
之前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尝试新鲜事物一般只有两种结果。不过…她没有拒绝自己，那看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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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水位线下降到一半的时候，海兽在停下的瞬间眼底浮现出慌忙的神采，摇晃的身躯差点叫朝前倾斜的维斯特直接冲进海里。
不动声色的扶了扶甲壳上凸起的柱状物以稳住身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她是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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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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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身子以半跪的姿势靠得离对方更近些，单手将歪歪的叶环摆得更正。在准备返身坐回原位的同一瞬间——一个柔软的，大概能称得上轻吻的动作擦过了海兽的额间。
眨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含上了被抿得扁扁的吸管。拉普拉斯缩手缩脚的神态叫她在心间颤动，单单用语言的解释又太干巴巴，便干脆……
奶霜和着清苦的咖啡便不再显得如此甜腻，冰镇带来的清爽感将饮品本身的风味衬得更加浓郁，似乎…？似乎还存着一丝海洋特有的咸鲜味道，很好喝，重要的是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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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沿着港口兜一圈罢？”
“等太阳落下些我们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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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开的手臂去搂住海兽修长的脖颈，总觉得今天格外热，脸颊烫烫的。
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同父亲打声招呼再走，又很担心他作出追自己八条街把她带回家去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旅行的目的地是哪里都没有想好呢，果然等会应该再去一趟精灵中心才是。

饮料也嘬的见底了，没事可干了——不，那是什么？维斯特望着远处溅起的巨大浪花，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港口附近不是禁止跳水的吗，这是在搞什么？
想在这附近玩跳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周围或来往、或停泊的船只很容易造成误伤，更何况这个季节里常有被海浪打上来的玛瑙水母……要是狭路相逢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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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藏，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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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地拍拍海兽的脖颈，维斯特指了指刚刚那处海域，现在已经只漾着波痕了。
为什么没看见人上来，是下潜游走了还是…？
……
…
还是说，并不是玩耍意味的一跃呢。
摇晃脑袋驱散掉某种不明的想法，应该不会是那样。若是人真的只是想嬉闹，自己现在犹豫可就怕要出大事了。
她水性并不好，恐怕还得要依靠拉普拉斯来把人捞上来。

想想看啊，玛瑙水母种群的特点……
只要有一只，附近恐怕就还会存在其他散落不明的别只。
夏日的阳光可以说是过分的艳了，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完全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状况。
何况小姑娘被玛瑙水母卷着，想要驱逐他是不可能的，很容易会造成连带的误伤。可她也不能就一直这样泡在水里啊……维斯特也不知道玛瑙水母的**毒素对人会不会有什么奇异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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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藏，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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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附于海兽耳边低语。现在不行也得行了，得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也不能离的太近，那样会叫拉普拉斯也陷入危险。如果能让他丧失战意的话……于海面大范围囊括的歌声至少不用担心腹背受敌。维斯特的身体紧绷着，只要对方一旦陷入疲软的状态她便有机会把那个孩子带上来…。

海域是玛瑙水母漂流过境的家，至少不用担心他会二次溺水。歌声戛然而止之后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届时他应该会去寻找新的目标吧…只希望自己的决定不会伤害到他，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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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阿藏。”
“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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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人入怀，维斯特一遍又一遍轻拂过海兽的后颈。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自己可不会游泳啊…要是硬来的话怕是今天得和这小姑娘一起栽了。
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溺水是不能拖的，有些步骤能尽快处理对她没有坏处。维斯特的犹豫只持续了不超过一秒。揭开少女的衣领子保持气流顺畅，随后单手指节卡住对方的下颚近乎是强行的迫使她张嘴，空开的手带住她的舌以免去堵住喉管。维斯特抱起对方的腰部——让她腹部抵触于自己的大腿上，从而进行倒水，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做完这一系列紧急处理后，维斯特几乎是以托举的方式将人固定在自己怀里，攀上岸去的。
她不能把阿藏一个留在这里，饶是治安再好她也不敢马虎大意。取出那颗红白色的属于海兽的球体将其收回，维斯特捏着小球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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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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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感谢像是随风去了，也不知道海兽听没听见，听不听的懂。不过这都没关系了，她会记得她的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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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这个孩子似乎在港口跳水，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溺水的症状。”
“来的路上我做过倒水的处理，具体措施还劳烦乔伊小姐定夺了。”
“我在周围没有看到她的监护人，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麻烦联系我，我就在这里等。我是维斯特·艾可，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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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迫使自己保持在冷静的状态，从而将事件与信息的详要简单复述。她看了看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牙关偷偷地咬的更紧了。

帮不上什么忙…
静坐于大厅微凉的皮质沙发上，指腹轻划过绯红色透明的球壁，维斯特能够感受到掌中的小生命…以及她的情绪、甚至是动作。
心脏咚咚咚的高频跳动着，像是有一口气蒙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这让她下意识地去隔着衣领去摸自己的脖子，怎么好像十多年过去了，除了自己的个子长了、容貌变了，其他本质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生改变。过去是那红色的花…现在，还是什么都无法挽回吗。
直到拉普拉斯的歌声将她飘离的煎熬思绪重新扯回了身躯——那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她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哼唱着想为自己带来宽慰？
她是大海的女儿啊，为无尽蓝海阐述出不同的定义。能够吞噬一切的海也是温柔的，因为有她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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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陪我……”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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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捧鞠起装有海兽的那枚球，能让她轻轻贴在自己的额间。现在的条件没办法让她像在海边一样自由自在的停泊，但她依然在她的身侧，互相陪伴留存着可以驱散梦魇的温存。
乔伊小姐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是瞬间便站了起来——噢，那姑娘大抵是没什么大碍了，她想剩下的就是静养了罢。
不用多言，欠身朝人鞠了一躬，维斯特从来就是打心底敬佩这般救死扶伤的职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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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去陪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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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就此直接离开的，心下却又担心对方醒来之后发现处在陌生环境里感到恐惧，踌躇了好一阵子才迈开步子。
等她醒来就离开…维斯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甩了甩之前触及对方的手腕。

呼…她没事了就好。
有些无奈的将病房内的窗帘掩了掩，阳光直射眼睛总是会叫人觉得不舒服的。
维斯特在第一眼的感官上觉得意外的舒心，她本就是喜欢绿色的。女孩的眼睛是同自己一样的绿色调子，却似乎与维斯特自己的相比来得更深。
看着对方似乎是想要做什么的低声呢喃，有些无奈的对人点点头，掌中握着装有拉普拉斯的精灵球，斜倚在人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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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好点了。比之前。”
“嘘……别说话。”
“是想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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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敌于唇前作出嘘声的动作，轻轻拍打少女身上的被单叫她安静下来。她现在状况虽然说有所好转，但是还是得悠着点，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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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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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手臂力量帮助人依靠在自己身上——喝水不能躺着喝，她怕她再被噎住。将海兽的精灵球搁置在自己腿上，右手指尖置于对方脑后轻轻揉捏似乎是崴到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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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一下，我去帮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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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身后的枕头给人垫在腰际，维斯特尽量让自己的面部神情看起来温柔一些。撇了一眼少女握成拳状的少女，维斯特在紧接的下一秒便移开了视线。
不应去探寻别人的往事。她还没有这个资格，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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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
“至少现在我觉得你并不是想在港口玩跳水。”
“……”
“我不会多问的。”
“至少现在…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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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尖刮蹭了一下对方的鼻尖，维斯特摆摆手示意自己去去就回。

在等粥的过程里维斯特好像晃了神，在店里没办法将海兽带出来，自己的腰包又不够塞下这个新来到的小生命。
突然一下子觉得压力大了起来啊…下意识的捏了捏鼻尖，右手来回摸过球壁与蛋壳。
都是有温度的，不一样温度的。
截然不同的生命，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那么自己有这个能力承载起生命的重量吗…连自己都只能是勉强照顾好的，修行还是不够吧。
一切都是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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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钱没花还装了人家那么多吃的，维斯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微微红着脸朝店家主人一个劲的道谢。
她一直是个死脑筋，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接到电话之后刚刚那股晃忽劲大概是没了。估计是怕粥凉了，又怕蛋打了，维斯特一路上走的只能用艰辛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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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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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打包好的粥品轻轻放在人的床头柜上，她见少女似乎在看些什么。所见只会影响所想，她也不好多问，便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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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带了晚饭。
“多少吃一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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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的眼神上移，她始终没有完全将目光聚集于女孩的身上。轻轻拍打着怀中蛋壳，似乎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维斯特的眸子小幅度的撇开了。
那一小口粥还是腾着热气的，悬在两人之间的勺子有点颤颤巍巍的，人小姑娘也刚恢复罢，叫人这样受着累…不好。
咔。
那是牙齿磕上塑料饭勺的声音。舌尖卷走温热的白米，不太咸，却又一股清新的水果味，味道挺好的，也正合适给病人暖暖胃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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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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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便拉回了原本的距离，维斯特用手指擦了擦唇瓣，点点头对小姑娘作出自己的表示。
她刚刚是在看铃铛响的蛋吗…？她是在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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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道谢的对象不是我。”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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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将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维斯特单手搂着蛋，用空开的手将装有拉普拉斯的精灵球呈于对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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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吧，粥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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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乎是再怕对方拒绝，她别过脸想了想，缓缓地上前一步——轻轻柔柔地把那枚精灵蛋置于小姑娘的怀里，似乎是想给人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慰。

小妹妹…？她是在叫自己没错吧。
几乎以不可见的程度挑了挑眉，维斯特并不习惯这个称呼。她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脱离了青年的阶段，更何况她的面容……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脸，她自认为自己长得并那么显嫩才是——反倒是这个姑娘…看起来比自己小才是。
不过她也没过问人家的年龄，这不太礼貌，那叫就叫吧，仅仅是一个生僻的称号罢了。
蛋需要照顾，而这个姑娘显然也需要着什么。默默从人手里接过那个小生命，维斯特也不避，搂着海兽的精灵球一起轻轻拍打着。她很想把阿藏放出来，但显然这个气氛不太合适。
她有点怪怪的，不是说那种表现程度的奇怪，而是心理因素上的。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撒谎的，她到底在犹豫些什么？为什么会在身上流露出如此矛盾的动作？
不过人家大抵也有些什么隐情，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枯叶市跳什么水了，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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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无限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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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半撑着下巴望着见底的粥，翠绿色的眸子微微抬起，她将视线定格于对方的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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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情没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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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特并不是擅长说教的类型，或者说她本来对一些观念的理解就相对自我，她从来都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
对于对方语气间的变动，她并不是无法察觉的。也许自己刚刚话会伤到对方，但覆水难收。语气去弥补什么，还不如给对方一些空间。对方不是自己熟悉的友人…她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她没有这个资格去干预别人。
友人…想到这里的时候那双眼睛的光彩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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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你要报答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我。”
“我是维斯特·艾可，我就住在枯叶市。”
“你好好休息，别再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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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子来，将已经空了的粥碗打包准备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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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度，是远远不够的。”
“眼界放宽些，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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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维斯特最后便不再发出声音来，只比了个唇形便不再逗留，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