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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明的痴汉燎原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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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逃出生天」
“你居然真的一间一间敲过来了，”明斜靠在门边，感叹道:“你果然是个笨蛋吧。”
“还不是因为你不告诉我房间号！！！”炎天蓬头垢面，衣服凌乱，乍一看去活像一个乞丐。此时像是害怕惊动什么一样压着声音吼道:“你知道我被多少个人骂了吗？！骂得狗血淋头的！还差点被一个人拖进房间里，卧謻槽，他想干什么啊？？？”
“可能自己一个人睡觉太寂寞了，想和你一起睡吧。”明表情不变地猜测道，侧过身体让出路:“总而言之，先进来吧。”
炎天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嘴上抱怨道:“既然都听到我在敲门了你就早点出来告诉我啊。”
“你不会自己去问乔伊小姐吗？”明在他身后合上门，俯身摸了一把就亲切地往他身边蹭的小火龙鳞甲嶙峋的脑袋，继续说道:“这要是智力测验你怕不是零分。”
“呵。”炎天往房间里的床上一坐，抱起双臂勾起嘴角:“我可是从小学到初中每回测验都稳定考年纪倒数五名的炎天大人啊。”
明:“……”这个人为什么一脸自豪的样子？换做是他他简直羞愧难当无颜面对父老乡亲可能早就从千仞山脉的哪座山头上跳下去了。
“话说回来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炎天就像来小伙伴家做客的小孩子一样东张西望着寻找有没有好玩的东西，但除去客房配置的家具之外明的房间简直称得上家徒四壁，炎天的视线绕了一圈，最终回到被丢在床上的一件外套和……针线上。
“噗。”炎天忍不住笑道:“这不是女生才会玩的东西吗？你意外地很贤惠啊。”
明倒是没有生气，走过去将针线收进背包里，然后将手放在炎天的肩膀上:“这个，训练家学校要考。”
炎天:“……”
炎天虔诚地握住了明的手:“大佬，教教我吧。”
“不跟你说笑了。”明摇了摇头，披上那件几乎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的纯黑色的外套，拉上拉链的手隐晦地按了按装在改装后的内口袋的短刀。随后他低头望向坐在床上的红发少年，居高临下的视线锐利如刀，又沉静似海:“走吧。”
炎天被他的视线镇住了，愣愣地问道:“去哪？”
“直捣黄龙。”
★★★
是时候了——燎原想道。
赤犬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稍稍抖了抖身体，夹藏在毛发中的灰尘和污垢便纷纷簌簌而落。狭窄的牢笼并不允许它进一步地舒展自己的身体，老旧的铁丝树杈般翘起，尖端探入到它的皮毛中，引起熟悉的刺痛。
燎原其实尝试过很多次想要从笼子中逃离。
但过去的它恐惧着撞得头破血流的疼痛，对快速流逝的体力和渐进颓废的精神感到无能为力，又因无处可去而绝望。母亲已经不在了，它已经失去了居身之所，外面的世界陌生又可怕，如果它辛辛苦苦地拼尽全力地逃出去，却连个能抚慰心灵的地方都找不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现在不同了。
燎原绷紧了身体的肌肉，断裂的爪尖紧紧地抓着地面，明亮的金黄色眼瞳目光如炬。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相邻一个笼子里的向尾喵从不稳的浅眠中惊醒过来，本能地往远离赤犬的方向靠过去。下一秒，赤红的火焰缠上赤犬的身体，它借着热浪的冲力，狠狠地撞上面前的铁笼门，发出地动般巨大的响声。
剧痛随即从头部蔓延开来，燎原的左眼一眯，又强行睁大开来，向尾喵震惊而惶恐地望过去，却从那双熠熠生辉的金色眼瞳中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近乎半个仓库里被囚禁的宝可梦都被那声巨响惊动，无数双呆滞的兽瞳向这一角望了过来，看到阳光一样炽烈的火焰再一次腾起。
是了，它已经重新拥有了归宿。
又是头骨与铁丝激烈碰撞的巨大声响，燃烧的火焰将本就锈迹斑斑铁丝烧灼至焦黑，但挂在笼门外的锁头却依然无比坚挺。又有一些宝可梦醒来了，向着这边投来茫然、麻木与冷漠的视线，它们都知道从这里逃出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只愚蠢的卡蒂狗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只是个毫无根据的梦境，它却如此深信不疑——那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它，而它拥抱着绝境落入怀中的希望之光，他们之间的羁绊能冲破一切困境。
撞击！撞击！撞击！燎原的视野染上红芒，血液特有的腥味浸入它的口中，它在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冲击中撞破了头，血流顺着皮毛从它的额间流过眼睛、被含入口中、像雨点一样滴落在地面上。然后在下一瞬间在蒸腾的高温中燃烧起来，汇入到赤犬体表蓬勃而出的火焰中。
随着一声又一声似乎能引起地颤的巨响绽放在黑暗中的仓库中，望着这边的那一双双兽瞳中突然多了些别的情感。它们都从那一次次奋不顾身的撞击中感觉到了不顾一切想要触碰光明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屏息起来，似乎害怕自己的呼吸刺破了那脆弱的希望。
燎原沉重地喘息着，视野被炫目的白光笼罩，原本规整铁丝网化作扭曲的线条，令它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颤抖的前肢一弯，它差点跌倒在血泊中。在失血过多的疲惫和强烈撞击的眩晕中，它的眼前闪现出无数记忆的片段。
……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既然你长着这么漂亮的红色皮毛，那……草莓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等！”隔着笼门蹲在面前的黑发少年被巨大的撞击声吓了一跳，一脸紧张地连连摆手示意不要激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们不叫这个，不叫这个行了吧！你不要动这么厉害，伤口会裂开的……”
末了，少年别过头，用自以为它听不到的声音嘀咕道:“草莓不行的话，山楂怎么样呢……”
……
“我们不要这个了，我们一点都不需要它，我愿意相信你。”少年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曾经让它吃尽了苦头的铁环在他指尖转了转，便被用力地扔了出去，被面前滔滔的河水卷走了，从那张注视着河水的脸上竟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犹豫和不舍。随即少年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与它的持平，向它伸出手，柔和的青蓝色眼瞳因期待而闪闪发光:“那么，我们和好吧？”
而记忆中的那个“它”稍一停顿，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
少年好不容易才扯开了打得不可开交鼻青脸肿的两条狗，手中拿着喷雾式的好伤药为它们治疗伤口。即使隔着朦胧的药水喷雾，对方藏在背后的手背上染血的伤痕也如此醒目，那是少年为了阻止它们互相撕咬强行地将自己的手插入到利齿之间，而被锋利的犬齿划出的裂口。但即使如此，在他的心目中似乎仍然是宝可梦的伤病比自身的更重要、更需要优先治疗。
“它”垂下眼瞳，看着那溅落在地面上、盛开的血花，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
“明没有事，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受到冲击暂时昏了过去，现在已经醒了。他很想来看看你，但是被我拦下来了……不要这样瞪着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自己的自作自受！”和少年长相相似的青年站在笼子前说道，低沉的声音中隐含着压抑着的愤怒、忌惮和厌恶，又在那双冰冷的深蓝色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我不指望你会感恩，但你最好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如果不是明包庇你，你早就被联盟处分掉了——联盟不会放任任何一只有故意伤害人类倾向的宝可梦活着。”
“你的……”青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罕见地踌躇犹豫起来，最终他烦躁而释然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
“他们好像已经走了，但出于保守起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在这里面躲一会儿。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少年轻声说道，眼睛盯着微微透出光亮的洞口，却丝毫不见慌乱。他藏在狭窄的地下洞穴里，与自己刚刚进化、变得身形庞大的宝可梦挤在一起，整个人都几乎埋在那乱糟糟的白色鬃毛之中，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向这边:“你都受伤了，还是回球里休息吧，而且这样好挤啊。”
似乎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少年困扰地皱起了眉头，嘴唇抖了两下似乎想嘀咕着骂对方两句，却在出口之前被宽大的爪子揽进了怀里，吃了一惊。横在两个心灵之间的寒冷的坚冰化为了温暖的水，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少年柔和了眉眼，将脸埋在那温暖的毛发中。
“睡吧。”他低声说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燎原睁大了眼睛，最后的记忆碎片带着深海般沉重的悲伤和海啸般狂暴的愤怒狠狠撞上它，撞得它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在不稳的视野中它看到了弥漫的硝烟、流淌的血液和破碎的尸首，以及站在它面前的、已经从少年长成了青年的“他”，他垂着头，让燎原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办啊燎原？”黑发蓝瞳的青年抬起头，脸上爬满了已经干涸的泪痕，他近乎是呆滞地说道:“它们都死了。”
燎原心神狂震，慌乱地四下扫视，在已经一地的残肢断臂、枯萎的枝条和汲满血液的深红色土地中看到了腹部被破开一个大洞的长毛狗的尸体，以及一些它叫不出名字的宝可梦来。它明明不记得它们，它明明不曾拥有与它们共同经历的岁月，它的心灵却在视线触碰的瞬间被悲伤的浪涛击碎。
啊啊……怎么会这样？
它又没有保护住吗？
就在燎原愣神之时，突然被青年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头。那是个坚决而颤抖的怀抱，燎原在对方的胸膛中抬起眼，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近乎是哀求地说道:“我只有你了，燎原。活着吧，然后变得更强，直到无论什么样的矛尖都无法穿透你的身体，夺走你的性命。”
“……不要离开我。”
燎原睁大了眼睛，它的意识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就像一丝幽魂从肉体中飞出。视野渐渐远去，燎原最后看到了大狗从青年的怀抱中挣脱而出，向上与他的额头相抵，溢满了情感的两双眼瞳视线交汇，泪水再一次地不受控制地流下，而同样决堤而出的情感在燎原心中爆发。
——想要活着，想要保护，想要在一起。
生命，正因为其存在而美好。
「快停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向尾喵尖利的叫声将燎原唤出那其实只是一闪而逝的回忆，但随即如海如潮的吼声淹没了她的哀求。兴许是从那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中闪烁的火花中窥见了一丝曙光，几只宝可梦抑制不住地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了吼声，这是极具感染力的，很快几乎所有的宝可梦都吼叫起来，吼声连成一片，连它们脚下的地板都开始震动。
这是一种发泄，它们将自己的恐惧、痛苦和绝望融入到吼声中，一齐发泄出去；这是一种艳羡，它们羡慕着赤犬没有在漫长的牢狱中丢失意志、欲望和自我，依然拥有想要团聚的存在；这是一种激励，它们渴望着赤犬能从这不可能的绝境中逃出生天，将希望的曙光赐予被困在这里的所有同族。
燎原什么都没有听到，它的大脑重新清明起来，它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四肢肌肉、与眼前变得残破的笼门之上，然后近乎本能地，它找到了那张铁网上的薄弱之处。
这是最后燃起的火焰，是囚徒最后能迸发出的力量，是它最后孤注一掷的撞击！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只瘦骨嶙峋的卡蒂狗身上的磅礴之力，原本坚固的铁锁被硬生生地掰断，铁笼门整个飞出，撞在过道对面的铁笼上。
整间仓库为之一静，在无数双兽瞳的注视中，一只颤抖的爪掌小心翼翼地探出，触碰到冰凉的地面，本能地往回一缩，却又强行地向前，勇敢、坚定、固执地紧紧抓住了，仿佛在它爪中的不是朴素无奇的水泥地，而是来之不易的自由。
它成功了！它逃出来了！它能去找他了！巨大的欣喜在心中碰撞，燎原无法将其压抑在心中，仰头发出胡狼般的长嚎。即使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线的记忆，它本质上还是一只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幼犬。
随着赤犬的长嚎，整个仓库又再一次热烈起来，无数的宝可梦跟随着那声长嚎用吼叫释放出自己的情感，就仿佛是一场盛会。我可以吗？它们都在心中向自己询问着这个问题:我也能像它一样逃出去，重新开始自由美好的新生活吗？成百上千的宝可梦发出的吼叫实在是太嘈杂了，不止唤醒了几只沉睡的巨兽，也掩盖掉了一些异动。
然后，白昼降临。
所有的白炽灯都被打开了，安全的黑暗被刺眼的白色灯光从窗户挤了出去，所有的宝可梦——特别是站在走廊中间的之前瞬间被暴露在亮堂堂的灯光之下，无处可躲。
怎么会——燎原简直难以置信，它明明已经摸清楚了人类的值班时间，处心积虑地策划着，然后拼上性命地撞开了笼门，逃出生天。难道它做的这一切都还不够吗？难道事到如今它依然要面临功亏一篑的局面吗？它还能活着吗？
它还能……见到那个人吗？
它不甘心啊！
赤犬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走投无路的咆哮，转身面向仓库的大门，打算着即使是要死，它也要与这些人一起下地狱才行！至少，也要让他们尝尝烈火焚身的滋……
燎原呆住了，它用比刚才更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仓库大门，一个清瘦而挺拔的人影正站在那里——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以及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样貌。双方的视线交汇，那双蓝色的眼瞳中似乎也有些惊讶地颤动了一下，却又很快被狂卷的风暴卷走，最终回复到死海般的冷漠上。燎原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它几乎被欣喜欲狂冲昏了头脑，泪水从眼中流淌而出。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的话，它一定是被眷顾着的吧。
啊啊……我深爱着的人啊。
我终于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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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亲手了结燎原的明和把明视为归宿的燎原见面了，总觉得后续内容会是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