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境•洄森岗】
(雁王来到洄森岗,仔细查看地势与周边情况)
上官鸿信:<照阵营位置判断,洄森岗是双方最有可能进行首战之地。位处海境边关,鳍鳞会与玄玉府之间的咽喉要道,其间距离一百八十三里。鳞族王宫最近的哨站距此两百一十五里,三处几可成三角之势。洄者,逆流也,道阻且长。>这是三面峭壁所造成的洄流,双方进兵阻碍不下于树林,附近土壤受近期无根水波动影响,,土质松软,车马皆不利于行。(捡起地上杂草测试风向)东南向,对北冥封宇而言,将是一场逆流之战。还要顾虑战势不可蔓延至五十二里外的镇海堡礁,若否海境将危矣。
(雁王正思考间,身后响起脚步声,八紘稣浥与昔苍白到来)
上官鸿信:也许你见到不该见的。
八紘稣浥: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你,你比我所想的来得谨慎,付出更多。(身后昔苍白戒备状态)
上官鸿信:谨慎是好事,轻举妄动,付出的代价往往超乎想象。(昔苍白收起敌意)
八紘稣浥:我也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想杀你的人必定不少。可惜这是在海境,任你再小心,也避不了终将涉水。
上官鸿信:听你的语气,还惦记着第一次会面。
八紘稣浥:我厌恶被威胁,让你清楚彼此界线,也是有益合作。
上官鸿信:放下你的敌意吧,我对你并没有实际的威胁。
八紘稣浥:对我也许没有,但对梦虬孙呢?甚至……北冥皇渊。
上官鸿信:(冷笑,走过宗酋身边,昔苍白戒备愈深)从前有一条鱼,主人每天定时喂食,从鱼苗到大鱼,风雨不改,日夜无阻。经验告知他,主人是一个好人。(昔苍白动手,二人交战)有一天主人又来了,大鱼出水仰望,开口等食,但他等到的……是一支鱼钩。(昔苍白落败)
八紘稣浥:世事无常,鱼的死亡,是因为信任,更因为他身在池中,无处可逃。问题是,谁是鱼,谁是主人。
上官鸿信:若北冥皇渊是那只鱼,你的能力,你们的关系,我乐见这个结局。
八紘稣浥:哦?什么关系?
上官鸿信:第一次见面,我对你便留了心,之后我客居玄玉府,不巧,让我见到与你胸前一样的东西,在北冥皇渊的房内。
八紘稣浥:这不是什么珍稀的物品。
上官鸿信:就因为不够珍稀,才值得注意。一名身份尊贵连饮食也如此挑剔的王爷,怎会将一项普通的物品,放在他最隐私的地方。当时我便猜想,也许物只是普通之物,但内中所隐藏的情感绝非普通。
八紘稣浥:我相信一定有人说过,但我仍想再说一次,你这个人,十分顾人怨。
上官鸿信:北冥皇渊曾言,你们是久未见面的旧识。怎样的旧识配得上一模一样的信物,怎样的旧识值得他将信物维持得一尘不染。
八紘稣浥:你知晓太多了。
上官鸿信:我说了,只是猜测。你们是何关系,我并无太大的兴趣。回玄玉府之前,我还要去一个地方,要同行吗?
八紘稣浥:也无不可。(三人同行)双方最有可能会战的据点,我想你皆去过了。
上官鸿信:任何战斗,一项细微因素,都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这是习惯。(松开的手中,昔苍白的断发随风而散)
八紘稣浥:<他在测试这三面峭壁是否改变流向。>
上官鸿信:鳍鳞会与玄玉府目前实力不足,若真要死战,双方将对将,玄玉府胜算不高。
八紘稣浥:何以见得?
上官鸿信:因为你……不算战力。(气氛紧张,昔苍白欲冲上前,宗酋示意不用)很难吗?第一次边关大战,你将北冥缜逼入绝境,见手下不取,你却也迟迟不肯出手,在等什么?还是你真有自信,自己排布的战略能将他逼入死路。没有,你并没这个自信,那为何要冒着让他逃脱的风险?
八紘稣浥:你果然在暗处观察。
上官鸿信:你是一名谨慎之人,无论出入何地,身旁总是留有护卫。就算昔苍白不在,还有那名盗侠,一切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不会武功的自己。当然,这样讯息尚不足,(回忆方才宗酋拦住昔苍白之事)一名练有武功之人,一遇危险会有最基本的反射动作。方才试探中,你并无意出手,是无意为之还是无能为之,就不怕过程出了差池。既知晓我的身份,却只让手下试探,你是真如此托大,还是天真地以为他能打败我。
八紘稣浥:不经意露出的破绽,有时最能诱敌。如同鱼出水仰望,有可能是为了那一瞬跃起吞下的不是鱼钩,而是……主人。
上官鸿信:有意思。
八紘稣浥:想亲身一试吗?
上官鸿信:哈,回玄玉府吧。(离开)
八紘稣浥:<雁王观察入微判断之准,着实出人意料。>
【海境•玄玉府】
(玄玉府内,鳌千岁独坐熏香,好不自在。殿外响起脚步声,数人到来)
鳌千岁:三阵脚步声,想不到,(鳌千岁等三人入内)你们会结伴同行。
上官鸿信:相逢不如巧遇。
鳌千岁:看稣浥的面色,不似相谈甚欢。
八紘稣浥:怎会呢,托先生之福,我知晓那块镔铁晶矿至今完好,甚感欣慰。
上官鸿信:浅聊几句,竟让宗酋记在心上。
八紘稣浥:锦句良言,焉能不记。而且晶矿未锻,不成兵刃,惜之亦无大用。此浅薄道理,先生一眼即明。如此逸才,千岁当惜,不知先生可愿永纳千岁帐下?
上官鸿信:我相信千岁一诺千金,不会坏了先前的协议。
鳌千岁:当然,此局过后,各取所需,分道扬镳。
八紘稣浥:那真是遗憾了。
鳌千岁:遗憾,通常是自招的。越过那条线,踏至局外,难免生变。此理不言自明,你说呢,雁?但我相信,你们不会只有谈到琐事。
上官鸿信:洄森岗。
鳌千岁:寡人还以为你会锁定紧邻在旁的漫荒原。
上官鸿信:漫荒原限制较低,确实利于布兵,却不合于我方现况。
鳌千岁:唉,你说得对。若当时鳍鳞会大举入关,也许今日便无顾忌。
八紘稣浥:鳍鳞会众心之所向,你该明白。
鳌千岁:也许,愈靠近玄玉府,愈难自圆其说。说到这,若此时寡人说自己其实不是鲲帝,是不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场面沉寂)诶,继续说啊。
上官鸿信:千岁已经说到重点了。
鳌千岁:寡人有说什么吗?
上官鸿信:鳍鳞会的阵地仍在原本的关外腹地。
【海境•紫金殿】
俏如来:也就是说,首要目标不是玄玉府,而在原本的关外腹地,鳍鳞会的大本营。
北冥封宇:深入敌营?先前缜儿便是因此受困,险而丧命。
俏如来: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截断玄玉府与鳍鳞会的联络。
北冥封宇:异儿有何看法?(北冥异一时沉默)本王让你上殿讨论自有用意,若有建言,直说无妨。
北冥异:先前儿臣在逃时……
北冥封宇:没关系,继续说。
北冥异:是。当时,儿臣避开皇城要道,便是藏身在漫荒原的据地。之后鳍鳞会沿此而入,儿臣才有办法掌握行踪,即时来援。而据儿臣手下回报,他们撤退的速度远比行进慢上不少。
狷螭狂:罪者先前假意被囚的洞穴也在漫荒原左近,但不是以漫荒原为考量,而是接临边关洄森岗。愈接近此处,洄流愈强。利于进,不利于出;利于寡,不利于众。
俏如来:也就是说,若固守皇城,诱敌来攻,再出皇城迎战,能保留最多实力。若采取主动,对我方而言,便是艰困的逆流之战。鳞王的意思?
北冥封宇:主动出击。
【海境•边关】
千雪孤鸣:你这么肯定,鳞王会采取主动?
北冥缜:采取防守诱敌,战况将如日前皇叔挟鳍鳞会战势,一举踏入紫金殿。若非父王坐镇,只怕早已沦陷。故技重施,只会变成围城之战,我们赌不起。
误芭蕉:其实,若非鳌千岁领军撤退时,殿下持续进逼,争取更多腹地,我们也难以采取主攻。
千雪孤鸣:距离是吗。
误芭蕉:没错,我们目前的据地,是皇城距离洄森岗最近的哨站,也正好与玄玉府遥遥对峙。
千雪孤鸣:三角之势,也代表我们的行动随时会被察觉。
北冥缜:所以,必须绕行漫荒原周围,以潜行之姿,一路闯向洄森岗。
【海境•玄玉府】
上官鸿信:为了使用这种战略,人数不可能太多。北冥缜曾施此计,却遭鳍鳞会围剿。有了一次经验,加上地点不同,将更加得心应手。
鳌千岁:头痛啊,寡人底下收拢最多者,只有擅长防御工事的宝躯卫军。鳍鳞会真不打算事先给一点支援?
八紘稣浥:既然人数上不利,就该避免在漫荒原开战。
蜃虹蜺:(到来)将对将,这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鳌千岁:寡人还以为你不想与会了。
蜃虹蜺: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出现。(观察场内众人)你就是雁王。
上官鸿信:我在想,你应该在我的情报当中。
鳌千岁:寡人的表兄。
上官鸿信:哦?欲星移曾经的义结,幸会。
鳌千岁:劝你别挑衅他,你会承受不起。
上官鸿信:哈,在海境未来统帅面前,是我班门弄斧了。
蜃虹蜺:鳍鳞会能出战的人。
八紘稣浥:全部。
蜃虹蜺:在洄森岗之内吗?
八紘稣浥:沙骑不利于行,敌军只能采取游击,这是鳍鳞会做擅长的战法。
蜃虹蜺:但有一个人,对鳍鳞会非常了解。
上官鸿信:这倒不用担心。千岁的计策,应该奏效了。
【海境•紫金殿】
北冥封宇:华儿怎来了?
北冥华:听闻父王正在与众人商讨战略,儿臣怎能缺席。
北冥封宇:其实本王已经……
北冥华:何况儿臣得到重大消息,想亲自禀报。
北冥封宇:何事?
北冥华:鲛人一脉联名上书,请父王不可让狷螭狂支援战事。儿臣有请右文丞问详细,但所得到的答复,皆是螭龙案卷。
俏如来:流言成真了。
北冥华:流言?难道外界所传父王要翻案之事是真?
北冥封宇:本王的决定并未正式宣达,流言却迅速传开了。
俏如来:无论鳞王决定如何,流言必然出现。鳌千岁的目的不言而喻。
北冥华:所以是皇叔放出的?不管了,父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俏如来:让最了解鳍鳞会的狷螭狂支援前线,原是首选,但现在……
狷螭狂:罪者不参战,在后防也同样。
俏如来:就算要支援也必须避免让鲛人一脉知情。
北冥华:为什么要顾忌这么多?父王一声令下,不就能压下群臣议论?
北冥异:皇兄,父王有他的考量。
北冥华:哎哟,怎样?之前那样对待父王,现在却说父王有他的考量,你这见风转舵的……
俏如来:除了锋王殿下,鳞王可有其他安排?
北冥封宇:调兵遣将,本王信得过缜儿。至于支援,(环视众人,北冥华示意自己)华儿。
北冥华:在,儿臣必定会全力……
北冥封宇:你与左将军负责皇城内防。
北冥华:但是现在皇城安全无虞……
北冥封宇:异儿的暗行部队不适合于敌军正面冲突。
北冥异:那儿臣也按兵不动。
俏如来:鳞王是打算由我掩护狷螭狂前往协助锋王殿下?
狷螭狂:此举冒险,若作者在前线时,被鳌千岁的军马看见,等同坐实流言。莫忘其他封地的辅佐,皆是鲛人,此时若出了差池……
俏如来:还必须考虑到一个人。
【海境•边关】
北冥缜:至今,我们仍无法确定梦虬孙的状况。、
千雪孤鸣:对啊,上次我说要将他带回皇城,中途就被雁王劫镖了。
误芭蕉:依照狼主所言,梦虬孙已经识破鳍鳞会阴谋,此时被擒,凶险难料。
北冥缜:但梦虬孙是皇叔与武师的表弟,未必有事。
千雪孤鸣:为什么你们海境关系这么复杂。(北冥缜二人不语)那个砚寒清,好像也是你的表兄,是说他不参战吗?
误芭蕉:其实只要王一声令下,他也不得不从。
北冥缜:父王不会这么做。
误芭蕉:殿下想怎么做?
北冥缜:若敌方是由武师坐镇,那我……嗯?(有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