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地理细节是架空的，有原型。BE请注意。
<1>
在那海与天的尽头，泛起一道金光，点燃了半个天空。清澈的海水倒映着天穹中的霞光，大风澎湃，激起层层浪花，远处的海面，闪耀着，像是绣在亮缎上的金丝。高大的船帆鼓足了力气，推动着渔船迎过一波又一波那涌起的海浪。小时候，家长哄小孩，说着每一波海浪，最终拍在了岸上，就是那些先走的人回来看亲人。
“前面就是藏龙滩。”乐正绫兴奋地摇醒还在船舱里打瞌睡的洛天依。的确，凌晨两点起来，三点下海，这样的日子确实磨人。不过，海县的渔民世世代代如此，也不觉得怎样了。
洛天依眯着眼，脸上还满是睡意，头发稍许有些凌乱，先是看了一眼乐正绫，再是顺着乐正绫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海天之界，有一座山岛，看起来，好似飘在水上的叶子。岛不大，可能还没有洋人说的“足球场”大，也没有人住，孤零零的。
洛天依瞄了一眼，又伏在了桌子上，那年她十二岁，乐正绫也只有十三岁，可不知道为什么，乐正绫的精神就比她好那么多。她只觉得自己不适合下海打鱼吧，她只想将来在城里找个纺纱作坊，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下海对她来说，还是太有风险了，尤其是这“藏龙滩”，对大多数渔民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水流汹涌，暗礁还特别多。省府说要在几个重点礁石上修灯塔，说了快十年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到了晚上，这里一片漆黑，只有漫天的星宿，和呼号的大风，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令人不安的故事。洛天依的外祖父，就是在这片海域丢了命。
说起来也怪，就是在这种地方，海产还特别多，特别好。洛天依伏在桌子上，心里知道接下来几天又有鲜带鱼吃了，想着想着，嘴角就微微上扬着。
乐正绫凑得很近，屏住了鼻息，仔仔细细地盯着洛天依的脸看，看到那嘴角悄悄的变化，就知道了天依在想什么。
她们两家也世世代代都是邻里。宁波、杭县陆续开埠后，很多原本的渔民涌入了城里，还留在海边的人不多了。很多昔日的码头，现在都只是锁着腐朽了的木船。自称“人民父母”的孙传芳来了浙江，不但不减税，反倒加了不少税款，又逼得不少人背井离乡，去了别的地方。
不过洛天依和乐正绫不需要管那么多，她们只知道，现在全县，估计也只有她们两家敢来藏龙滩打鱼了，藏龙滩打出的金鲳鱼，那可价值不菲，一两可以换到几斤的粗米。
其实，洛天依还没有吃过金鲳鱼，家里打到的全都卖了。前两年，有西洋的洋人想去藏龙滩打鱼，开着柴油的西洋艇，去了就没有回来。之后便没有谁敢轻易去了。
乐正绫推了推天依的肩膀，在天依的耳边轻声说“下网了”。洛天依这才揉揉眼睛，穿在海上震荡，弄得还没睡醒的天依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乐正绫连忙拉着天依的手腕，跑到甲板上，帮长辈整理着往。
那麻网向大海一撒，就像是撒向那金灿灿的朝阳，铺展开来，煞是壮观。
“阿绫啊，你过来。”听到父亲叫她，乐正绫便马上凑过去。父亲对着海面指指点点，口里想念着咒语一般，但那不是咒语，那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地图，那地图不在纸，却在心。

<2>
棱角分明的乱石堆砌起篱笆，加上灰蒙蒙的瓦片，古旧的木门，上面还贴着倒过来的“福”，风吹雨打，红纸墨字早已斑驳。乐正绫左手提着一个小篮子，右手敲着门，大声喊着“天依！天依！”
洛天依听到后，连忙从后院跑过来，移下破旧的木门栓，拉开门来，笑盈盈地看着阿绫。
“刚刚在镇里买的，这是葱、这是蒜、这是生姜、这是青椒、这是酸菜……”乐正绫低头清点着篮子里的菜料，一样样给天依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天依赶忙把阿绫拉进房子里。
今天是洛天依的生辰，酒席没有，小宴还是不能少的。这一大清早，阿绫就把新鲜的菜料送来了，对天依来说，胜过那甜言蜜语百倍千倍。
阿绫盯着天依，且看那天依今天穿着新衣，头上还难得地戴着银簪，眉清目秀的。被阿绫这样盯着看，弄得天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上泛起一抹红色，正如那天空中的朝霞。见此，阿绫才把自己的目光从天依身上移开。
记得小时候，阿绫经常这样盯着天依的，也没见得怎么样。
“天依又长大一岁了。今天之后就十六了。”乐正绫祝贺到。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天依说着说着，声音渐小，眼帘半垂，不敢正视着乐正绫。
然而乐正绫察觉到了这些异样，见四下无人，便直接问：“天依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绫……我……”天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
乐正绫便疑惑了，之前天依也说过，她不想再日日冒着性命危险，去那汪洋大海，她不想再日日伴着繁星便起床，载着无尽的疲惫漂泊。
难道，洛天依真的要放弃了？
“我……我舅母过几天就来，我想和她去上海……”说着说着，天依的眼角就泛起了泪花。她知道，那意味着离别，去了上海，可能一年两年都难得回来一次，即使是回来，估计也是因为丧父丧母之类的了。
“上海……上海挺好的啊……”阿绫脸上笑着，心里却怎么也笑不起来，“我在县城里听人家说，上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有县南的那座山那么高！”阿绫还比划着。
天依没有理她，上海究竟是什么样子，去了自然会知道。天依低着头，轻轻地问：“阿绫会想我吗？”
“唔……”这一问问得乐正绫答不上来，当然会想了，可是要是这么说，想必天依又会担心什么，阿绫挠了挠脑袋，才回答说，“想你的话，我就开船去上海找你！”
洛天依听了噗嗤一笑。阿绫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大吉大利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阿绫揉揉天依的肩膀，又忽然把天依一把抱进怀里，“后天我要下海去藏龙滩，我要去捕大金鲳鱼给你吃！”
“别呀，可以卖到几块大洋呢！”天依口是心非地说着。从小到大，眼见着两家捕到的金鲳鱼也就几百条，只可惜一口都没有尝过，如今要离乡北上，尝一尝那藏龙滩的“特产”又怎么不是一份乡情呢？洛天依的心里很矛盾。
“天依愿意陪我去吗？”阿绫问着，现在，她对藏龙滩熟悉得很，她很有把握。
“当然！”说不定，这将是离别后最美的回忆。

<3>
“阿绫，我们掉头回去吧！”天依坐在船舱里，对着掌舵的乐正绫说着。
夜里的星星，基本一个都看不到。挂在舵旁的煤油灯摇曳着，罗盘针的影子也摇摇晃晃。那天与海的皎洁，泛出一丝惨白的光芒，好似坟山的幽火。洛天依借着灯光，看了一眼怀表，已经早上四点三刻了。再望向那遥远的一道白光，朦朦胧胧。
果然，是大雾。
“雾中行船，神仙都难。”那俗话再一次提醒着天依，这大雾天里去藏龙滩，恐怕可以去见外祖父了。
“阿绫，我们回去吧！”天依提高了声音，对乐正绫喊着。
“我还没有捕到大黄鲳鱼呢！”乐正绫回答说，目光盯着前方，倒是炯炯有神。她披着大衣，系着围巾，头上裹着头巾，只留了一条长长的辫子，在身后摆来摆去。
洛天依低着头，静静地等着。国民政府上来了，说要在藏龙滩修灯塔，派了一个海洋考察队，去了便就杳无音信。藏龙滩啊藏龙滩，不知道多少人成了那水中之龙的活祭。
“天依，看。”乐正绫左手操着舵，右手斜指着那海天之际。
洛天依顺着乐正绫手指的方向遥遥望去，海雾重重，朝霞淡淡。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又行了一刻钟，天穹渐白，灰蒙蒙地。
洛天依端着那县城里买到的望远镜，向着刚才乐正绫指的地方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山岛浅浅的轮廓。
那里，就是藏龙滩。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划过天依的脸庞。雾凇弥漫，寒风刺骨，她已经做好了，和阿绫从容地，共赴黄泉的准备了。
“天依，下网了。”

<4>
也许是菩萨保佑，也许是阿绫对藏龙滩太了解了，天依也算是在离乡前吃到了干烧金鲳，算是了了多年的心愿。阿绫送她一直送到了县城的火车站。一阵刺耳的汽笛，夹在浓浓的蒸汽之中，火车渐行渐远。天依一直趴在车窗后面，盯着窗外向她招手的阿绫。
在那一刻，她明白了，或许思念，就是从这扇薄薄的玻璃窗开始的。
洛天依在上海，也算是混得不错，先在纱厂里干了几年，又去租界包了纺织作坊。只可惜，她不认识字，更别说写字了，每每相思浓时，就到宁波会馆里找稍熟悉的老乡，托人带一个口信。后来啊，就画点小钱，请那些青年学生代个笔，给家里像模像样地写了信。
她知道的是，父亲得了重病，只可恨，忙不过来的她匆匆赶回，父亲已经阖棺材了。后来又有一次，阿绫的父母下海不幸碰到了台风，双双遇难，好在那是阿绫已经二十多岁了。时光荏苒，日月无常。
阿绫发现，不仅是全镇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走藏龙滩航线，全县、全省、乃至全国，也只有她一个人对藏龙滩了如指掌。德国人开飞机去航拍，连飞机都栽到了海里。
也正因如此，温州一个富商聘她在海运公司，专跑藏龙滩航线，缩短了航程，节省了成本，因而挤垮了其它几个公司。后来汪精卫亲戚开的东洋航海公司看到了这条航线的商机，利用官僚势力，直接并购了温州那个公司，乐正绫也因此飞黄腾达起来。
说起来，也有不少人问她到底是怎么开过那个魔鬼般的“藏龙滩”的，阿绫总是笑笑，别人再问，她就回答“说了你也听不懂”。就连上海那国立交通大学航海系的教授来问她，她也不说什么，支支吾吾的。她知道，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值钱的宝贝。
东洋航海公司又安排她亲自掌舵，从菲律宾运进一批药材，运走一批香料去满洲，还有从日本运一批仪器设备，她都能准时安全地运到。尤其是那批设备，走了藏龙滩航线，还提前送到了，公司大赚一笔。也因而在上海给她配了一幢洋楼和一间办公室，在公司里的职务也连升几级。
这一下，她终于在上海稍稍落了脚，她便按着天依从前寄给家乡信件上留的地址找去。
“安怀路两百一十四号。”坐着黄包车，阿绫找到了那个原本遥不可及的地址。
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握着一束百合花，心里忐忑着，只想着，到时候见到天依，亲手递上这束花，然后对天依说：“现在我开船来上海找你了。”
只可惜，一位老妇人开了门，说这间房已经几经转手，也不曾听说过洛天依的名字。
又是一个早晨，乐正绫坐在办公室里，身后挂着世界地图，桌上是台灯和一些文件。一旁的秘书帮她念着报纸上的新闻，大概是国民政府要搞什么“新生活运动”，讲究什么“礼义廉耻”。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前几天乐正绫还上过一次报纸，一个记者还专门采访过她关于中国的航运事情。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秘书便去开门。乐正绫稍微整理一下着装，以为又是什么新的任务来了。结果拉开门一看，乐正绫便惊呆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发式，又出现在她眼前。
“天依！是你吗？我现在开船……”乐正绫说着说着不知道说什么，明明之前还准备好的呢。洛天依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头栽到了乐正绫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十几年了，“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连与她们无关的文坛大家鲁迅都悄然离世，上海一度万人空巷。
老乡相逢，本就是极其难得的，如今又是故友重逢，自然少不了眼泪。乐正绫打发走秘书，又极力地安抚着洛天依。两人坐在沙发上，又聊了许久，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洋人在上海并购了不少的纺织工厂，然后压低市价，挤得洛天依她们寸步难行。
乐正绫表示可以掏钱帮天依一把，被她婉言谢绝了，聊了一上午，乐正绫又邀洛天依去租界吃海鲜，洛天依自然没有拒绝，只是连忙感谢。
酒店里金碧辉煌，倾倒上小半杯匈牙利进口的葡萄酒，小饮一二。服务生端上一碟蒜香鲍鱼，香味扑鼻。
“这是哪里产的？”乐正绫轻轻问。“广东。”服务生干净利索地回答，便推了下去。
“听上去很远的样子。”洛天依盯着盘中美食，眼里透着光。
“天依，我还去过新加坡呢。”乐正绫得意地说。
洛天依听着一头雾水，便怯生生地问：“新加坡在哪？”
“广东再往南。”乐正绫回答，基本上，整个东亚的主要海港，她都去过了。
洛天依皱了皱眉，又问：“广东的南边不是湖南和江西吗？”
乐正绫没有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洛天依很不解。
“可能我眼里的南北和你是反过来的吧。”乐正绫半眯着眼说。乐正绫心里还是笑着，果然当年洛天依说她不适合航海。
<5>
大雨倾盆，洗刷着上海的大街小巷。不知为何，如今的上海，早已没了几年前的繁荣。乐正绫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捧着纯洁的百合花，迈着步子，走上了楼梯。她的随从和司机，也穿着西装，戴着爵士帽，在楼下等她。今天是洛天依的生日，乐正绫已经买好了金鲳鱼，等着洛天依去享用。
轻轻地叩着天依家门。
“大汉奸！我不想见你！”洛天依从门里面破口大骂，迟迟不肯开门。
果然，不出所料。今年，汪精卫政府“整顿航运”，原来的公司也改组为了“日中友好航运总署”。几个月间，乐正绫亲自掌舵，从日本运送一批又一批军火弹药到中国来，还有不少走的是藏龙滩航线。
“天依，你听我解释！”乐正绫想辩驳。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快***！我不想见你！”
“我怕……”乐正绫轻声说，她知道，其实洛天依就在门边。
“你怕？你怕什么？哦……你是怕那些死在你送的子弹下的战士，化作鬼都不放过你！”洛天依从门里面骂道。
“我怕……今天不与你见面……以后……”乐正绫哽咽地说。她本来是想和天依见面，冷冷静静地促膝长谈的。
“以后什么？”洛天依依靠着门问着。
“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乐正绫说着就哭了起来，手里的花也落在了地上。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洛天依反驳说，可是，乐正绫什么时候骗过她啊，说不定，就是真的了。
“但是你还能见我的。”乐正绫极力挤出笑容。
洛天依倚靠着铁门，没有回答。
“有朝一日，在故乡见我……如果……如果你看不到我的人影……就去那海边……去数数那浪花……”
洛天依终究还是没有开门，乐正绫擦着眼泪，失落地走下楼去。
下属给她披上了风衣，帮她撑着伞，拉开车门，请她上了那精致的轿车。而洛天依，站在阳台上，俯身向下望着，盯着乐正绫那熟悉的身影，和那渐行渐远的轿车，任凭雨水淋在她头上。
几番航运，日本皇军也相信了乐正绫的忠诚和实力。一批细菌武器，已经在日本制好，前线吃紧，援助刻不容缓。故而让乐正绫来运送这批武器。
大阪港，一罐罐不锈钢装好的浊液，装在上了船。进入了东海水域，乐正绫接过了总舵。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羊绒衣，戴着白手套，站在干干净净、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船很稳，汽油的引擎驱动着如匕首般的船身，乘风破浪。声呐、雷达、指南表、军用地图，一应俱全。
黎明，那目之所穷之处，又泛起了熟悉的金光，云霞出海。
天气出奇的好，漫天繁星，指明了航路的方向，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乐正绫瞟了一眼，那座山岛不出意料地隐匿在天边。低头一看，雷达图中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乐正绫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6>
“号外号外！卖国贼乐正绫死掉了！”走在英租界，洛天依忽然听到这一消息，连忙凑了上去。两位中年男人从卖报的小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嘴里还嘀咕着“一代航海大家，可惜了。”“死在海上，也算是毕生所向、善始善终了。”
洛天依赶到那卖报小童旁边，买下一份她看不懂的报纸，又赶忙问那两个中年男人：“打扰了，请问乐正绫在哪里死的？”
“藏龙滩，触礁沉船了。”
怎么会……怎么会在藏龙滩触礁？
那年摇曳着的煤油灯，颤抖着的罗盘，和那接天连海的大雾，又浮现在洛天依的眼前。那年，乐正绫遥遥指向天的尽头大喊“前面就是藏龙滩”，洛那句轻轻的“下网了”，又回响在洛天依的耳畔。
不料，一语成谶。那扇铁门，竟是生离死别。
……
舟山解放后，洛天依又辗转回到了故乡。一只北京来的队伍，到了那小镇的合作社。说是要去藏龙滩考察。社里的人说都十几年没有人敢去了，还说那里满是厉鬼，要吃人的。
队伍的人说不要封建迷信，要崇尚科学。社里没办法，就找到了已经年近半百的洛天依，说：“去过藏龙滩还活着的人，世上就只剩这一个。”
船头的五星红旗飘扬着，劈风破浪。快到中午，洛天依站在船头，沐浴在阳光之中，浪很平静，喃喃地说着千百年来的往事。果然，天际那青绿的山岛又出现在了熟悉的位置。勾起回忆无限。
迎着风，泪水从眼角淌到了耳边。
“爷爷说，这里每一层波浪，都是一位想回去看看的故人。”洛天依自言自语着。

刀子鲸的操作，妥妥的be。

疯狂打鲸

顶一个

先码

长评没有，没啥时间，看了点文
结尾的be很自然，看得更扎心√
总之大佬还是大佬√

ヽ(≧Д≦)ノ哦！be！

“要破除封建迷信，弘扬科学思想。”队里的人对她说。
洛天依自然不会理睬。她盯着那靠近着的山岛。忽然，山岛岸涌起一波激浪，起初像那扫荡的雄师，再然后拧成一股，像一支射来的利箭。
“小心！”船里的队员大喊。可还不及洛天依反应过来，那大浪打在了船上，腾起足足三四米高，正对着洛天依扑在了她的身上，把洛天依推到在了甲板上。
“你没事吧！”队员们大声喊着，赶忙向洛天依。洛天依浑身湿透了，脸上满是水珠，只是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眼见得别的船员身上一点都没有打湿，洛天依苦笑着，抓着栏杆爬了起来，望着那流走的浪水。
“阿绫，我知道你在这里。是我……是我错怪你了……”不等众人明白，洛天依已经爬上了船舷，张开了双臂，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大海中一跃，又激起一层浪花。
红白相间的救生圈抛向了海里，只可惜，一点动静都没有。
“掉头返航！”队长轻声说着，“终究还是弄不懂这藏龙滩。”

————真·完结————

我趴_(•̀ω•́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