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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萤火虫愿将夏夜遗忘，如果终究要挥别这段时光
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自从四个月前住进神谷道场，时光似乎渐渐慢了下来，每日洗衣做饭，虽然偶尔也有打斗和不得已与政府的来往。但明治已十年，新时代已然在人民心中生根发芽，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何。。。
那消失已久的血腥味又在梦中出现。利刃刺穿身体的声音，鲜血溅在脸上的感觉。冲田的咳嗽声和斋藤一的牙突姿势，与新撰组队长们未决出的胜负，一遍遍在脑海里重现。窗外的月忽明忽暗，一阵凉风吹来几分不祥的预感。
一直浅眠到了天亮，天气晴朗风却有些大，是个晒衣服的好日子。玄齐大夫因为顺利为产妇接生要请大家吃牛肉火锅。只不过这种真实而开心的画面并没有冲淡昨夜那不祥的阴云，剑客敏锐的直觉告诉我，有事情要发生。因为强烈预感而产生的不安让我没办法像往常一样。漫天飞舞的樱花随流水飘走，像一个个因新时代而丧生的亡灵。

加油加油！

加油给你打气，自从和月老师的事情之后本来有点热闹的浪吧现在更沉寂了，难得楼主这时候写文啦

“新撰组？” 第一次跟阿薰小姐提起，那些过去的事，她显然有些惊讶。
“由于立场不同，只好将信念与性命付诸剑上来决斗。”
是的，那时的我们就是这样一群人，可以为了信念去死，可以为了信念去杀人，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永远不被原谅。不过听说新撰组的人多数已经离世，更不知那匹“恶即斩”的壬生狼是否还健在。
看到大家那么开心地吃着牛肉火锅，多希望我的疑虑是多余的。在新时代看到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哪怕多一个也好。可是这样的疑虑却莫名地使我紧张。
直到，回到道场。
映入眼帘的由于受到强力撞击而严重损坏的墙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这一切还是来了。紧张和愤怒几乎让我站不稳脚步，飞奔过去看到左之助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右肩插着断剑，身下大片的血迹。是谁下了这么毒的手？！大脑片刻停止思考，却浮现出那人的脸孔。
大家七手八脚抬起左之去急救，幸亏有阿慧医生在。没错，这药箱上的标记，他故意留下这个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是他。他还没有死，而且武功也没有退步，他还是壬生狼，可是他来找茬打伤左之助是为了什么？四周的一切随暮色渐渐暗了下去，凉风又起，站在黑暗中忽然有种无助甚至害怕的感觉。害怕，是的，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拔刀斋竟然也会害怕！是我不愿意面对，还是不敢多想，害怕自己战胜不了斋藤吗？究竟发生了什么？接下来会是怎样？

左之的烧终于退了，但还是昏迷不醒。不想今早却收到了战书，幕末未尽的决斗终是在所难免。来到竹林边的乱石岗没有见到斋藤的身影，背后猛然袭过来的铁链我知道我上当了，来人并不是斋藤。不过他为何要约我应战，是谁在幕后指使着这一切，现在看来已经不是完成未完成的决斗那么简单了。不过对付这种角色并不用费多少力气，只过了几招对方已告拜求饶。不知道场那边怎样，我已无心和他纠缠下去，他既然说受斋藤指使，我便去找斋藤问个明白。
“你这笨蛋，居然相信我的话！”鼠辈到底是鼠辈，双手和逆刃刀被铁链缠住动弹不得，身体被甩在空中又被重重摔下，此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也好，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斋藤和刃卫一样竟然是政府的暗杀手？此人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凭空编造，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眼前这个偷袭我的人最终没有了还手能力，自己却也有些精疲力尽了，全身开始疼起来。
走回道场时已近黄昏。
每次晚归阿薰小姐总会在门口守候，今日也不例外。远远地看到她站在门外的身影，赶紧把铁链勒伤的手背到身后去，我不想让她担心。虽然阿薰小姐平日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但她亦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上次刃卫事件差点害她丧命，此次无论发生什么绝不能再让她卷入其中。看到她时却发现她一脸焦虑，“剑心，有人要追杀你，还是减少外出比较好！”
心头不由一惊“阿薰小姐如何知道？”
“是署长先生派来的剑客警官叫藤田五郎。”

“看你的样子似乎收拾赤末那种角色也不容易呢！”
那双回头冲我轻蔑一笑的小眼睛带着凛冽的杀气直直向我刺来。果然是他！斋藤一，在我对付赤末有人的时候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神谷道场，一股愤怒的激流猛然间流变全身。当年的新撰组队长如今竟然同鹈堂刃卫一般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伤害我的朋友，简直狂妄至极！
虽然幕末大家一直敌对，但多次交锋我亦清楚他的为人。我不能完全断定他的恶即斩的信念是否如我的保护弱小的信念一样坚定，但也觉得他不会像刃卫、赤末有人一样，只不过他轻蔑的态度和眼里的杀气同样激怒了我。
“十年，足以令人腐败！现在的你已不是在下认识的那个武士斋藤一了！”
没想到我的这番话却引他一阵狂笑。“你以为赤末是我的走狗吗？就他那卑微的伎俩有资格做我的走狗吗？”
“作为一个不杀人的浪客，你已经明显的变弱了！”
“那又如何？现今在下已不需要刽子手那种功力，只要浪客那种程度去保护身边的人已经很足够！”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屑一顾。“现在的你就连当浪客的资格也没有！”“在你跌进我的圈套陷于苦战之时，我便一直待在这，我若真的要杀人，便随时可以动手！” 随时可以动手，他说的没错，阿薰她们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警察身份，甚至认为他可以保护大家。而我却被敌人缠住无法脱身，倘若此时。。。
愤怒和自责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同样充满愤怒的斋藤。“只愿成为不杀人的浪客，沐浴在自满以及虚假的正义里，刽子手拔刀斋为何不杀人还要保护人！“ “恶即斩那是新党和刽子手唯一共有的正义！”

然而我的正义并不是恶即斩。
“无论你说什么，在下也不会再杀人了！”
“那就让我来否定你的想法吧！” 斋藤终于还是举起了他的左手剑。
我和他之间的较量终将在刀剑上说话。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幕末那团阴云正慢慢向我靠过来，靠过来。。。
“还呆着不动，难道你想旁边那位小姑娘死于我的剑下吗？”
对不起，阿薰小姐，但这是我。。。我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纤细而无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襟，你低着头，几乎垂到了我的背上，我感受到了你的紧张和无力，你在求我不要和他战斗。这个幕末的宿敌，想必让你比以往更加担心，但这是我必须面对的，我和他之间的战斗。。。
夕阳已经隐去了最后一丝余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就要开始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暗夜，冰冷的刀剑，不带一丝情感，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我知道，沉睡的力量即将觉醒。
斋藤一的剑已在瞬间刺了过来，不带一丝犹豫。我还是低估了他这次挑衅的决心，空中牙突攻击，快速而直接，想借助扭腰避开已经来不及，右肋狠狠地挨了一击。剧痛随着鲜血的喷溅迅速扩张开来，我听见阿薰和弥彦的大叫，但那声音随着剧痛竟被耳膜慢慢屏蔽。抬头看见那只长者獠牙的狼正恶狠狠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来吧，拔刀斋，这次你死定了！”

胸中的火焰再次燃起，随着这火焰越燃越旺，仿佛伤口也没那么疼了。斋藤一还是那个斋藤一，这个宿敌今次是要来取我性命的。维新志士与新党永远只能水火不容！阿薰小姐请不要阻止我，你阻止不了这场战斗的，我必定要将他打败！“接招吧！”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么猖狂只会输得很惨。你不是想与拔刀斋较量吗？因此拿出你最厉害的招式来！“斋藤起来！”这场延续了十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要让你为今日的所为付出代价！
战斗的激流在身体里迅速蔓延，仿佛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耳中充斥着利刃的撞击声，幕末的夜晚无一日不血腥，无一日不杀戮，无一日不生死决斗。曾几何时那是我唯一的生存方式。斋藤你已断了利剑却死死勒住我的脖子，你我拼死厮杀到底为了什么，就因为这是我们这群人的生存方式吗？该结束了，最后一击，最后的较量，来吧！生与死，在此做个了结吧！

楼主加油 看到新的剑心文 真的好开心

雁酱加油~这可是大工程呢~~
这样第一人称的打斗写法很带感呢!!!

“停手！”随着一声大喝，门被重重打开。
“清醒过来吧斋藤！你的任务只是测试拔刀斋的实力而已！” “测试实力？！”脑袋被门外的冷风吹得有些痛。
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斋藤一背后真正的黑手是你，前萨摩藩维新义士大久保利通！”这个当今日本政府的一把手，站在权利顶峰的人也来到道场究竟有何贵干？单要测试实力就要滥用武力吗？
而此刻斋藤向背后甩起衣服，丢下一句“绯村剑心这人已是毫无用处，不过拔刀斋的话大致上还可以！”就走人了。彼时的我全然没有想到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会携手作战，为了日本。
大久保利通肩负国家重任，绝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亲自来找我。然而大脑和身体仿佛还有点不听使唤。但此次事件前后牵连多人，即使是大久保利通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想到这些，狠狠举起拳头把自己打醒，“有话要说，便在这里说给大家听！”大久保见我如此坚持便坐了下来。
“志志雄真实，正在京都暗中活动！”
志志雄真实？听闻他十年前已死于戊辰战争，可是，我抬起头看着大久保的眼睛，我知道那个传闻是真的。“其实他并非死于战争而是被同志暗杀的。。。” 虽然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们两个人，虽然阿薰你们也许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但事实确是如此。

“因决不能让消息外泄，所以必须安全地解决从事肮脏活动的人!在那个荒诞的年代并非罕见！那时，其实亦只有那种办法而已。。。” “志志雄真实在剑法上、头脑上都与你不相伯仲，不过他对功名的野心，对别人的支配欲已达至难以理解的程度，像你那扶弱的想法他一点也没有。” “如今，他更集合了一群嗜血成狂的好战分子以及买卖武器的商人组成一个大军团在京都暗角里设置据点，再以他们所掌握的暗杀黑幕作为手中皇牌策划一场复仇之战，企图将国家一分为二！“ 谈到国家的命运遭到威胁，大久保大人显然非常激动。政府虽然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志志雄不但死里逃生还变成了恶魔般的存在。这就是他们找我测试我的全部原因。
一切转变得太快，还未完全从斋藤的挑衅和决斗中回过神来，幕末烈火造就的恶魔又发出了阵阵狂笑。当时我只知道志志雄在我转为前方游击剑士后被任命为影子杀手，大家默认他是刽子手拔刀斋的继承人，但由于刽子手工作的特殊性，我并未见过志志雄本人。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以志志雄的个性和其强大的军事实力势必会频频向政府发难。这个国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稳定，而人民表面平静的幸福生活正暗藏着巨大的危机。
“几次派去的军队都被他消灭，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就只有你了。。。” “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绯村，请你去一趟京都吧！”
京都，志志雄；国家，人民；流浪人，拔刀斋。当这几个词迅速在脑海里闪过的时候，我听见阿薰的声音“你这样说，是要剑心，去暗杀志志雄真实？” “正是此意！”大久保低声道。片刻沉默后是大家的一致强烈反对，看到大家这么激动，大久保决定一个星期后的五月十四日再来听我的答案。’

望着大久保利通高大却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新政府成立以后，有不少贪慕虚荣的维新义士借着曾经“杀人”的功劳邀功行赏、升官发财，实际却做着有害国家和人民的勾当。而像大久保和斋藤这样的人却未曾一刻高枕而眠享受新时代的硕果，反倒日夜奔波，在守护新时代的道路上披肝沥胆，鞠躬尽瘁。而自己，真的要一直这样“自由”的待下去吗？
一个随时可以离开的流浪人何时双脚开始生了根？何时觉得洗衣做饭都是本职工作，是一种享受？何时开始不去想明天会怎样，去哪里？
第二天阳光依旧很好，我依旧早起做味增汤，叫阿薰小姐起床。床单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愈发亮白，微风一吹，它们竟然得意地飘起，嘲笑我这内心翻江倒海，不知所措的浪人。一转头，发现阿薰小姐竟出神地望向这边，目光接触，她立刻低了头欲言又止。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第五日的早上阿薰和弥彦外出授艺去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道场里，环顾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先去趟内务省打听大久保大人的行程安排。正刚要起身，左之助从门口走了进来。
“喂，剑心！一个人在吗？”
“嗯，正要出去。”
“决定了吗？”
“还没，先去看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自己干的见不得人的好事，惹下祸端又想起你这个前任刽子手！”
“不是这么理解的，左之”
“这种政府你还要替他卖命吗？我看你不会那么蠢受大久保的谎言所骗吧？”
“唔，斋藤在新时代一直为政府做事，他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男人，如果大久保大人跟其他二三流的维新义士一样只顾各人利益的话，大概早已被斋藤杀掉了！”
“你愿意听他们胡说八道真是愚蠢至极！不过大小姐怎么办？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吗？”
‘大小姐’ 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在下。。。”
“在下什么？大小姐的心思单纯得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左之，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况且在下也没有资格。在下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只会把她卷入危险的境地！”
左之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那次你去河边想对付刃卫的办法一夜未归，大小姐就在走廊上倚着柱子睡了一夜。担心你打败刃卫后不再回来，立即跑去找你，她挣脱我拉住她的手，那种眼神，那种决心，如果你就这样离开，大小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心里猛的一颤，记忆被拉回到阿薰从头上扯下发带的那一刻。她那么担心我会离开，可是我，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来。。。
眼下，我强迫自己中断回忆，“在下会处理好的，”我低声说道。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说再见！”左之助奋力挥了挥手拳头，大步走出了道场。一阵风从背后吹过，房檐上那串新买的风铃开始叮当作响，此时的我却打算离开，忘却这欢快的歌声和那美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