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朝云未散，辗转难继。纵然入梦，亦见北辞紧蹙着眉，呼吸微促的模样。纵使太医已道无事，还是十分不安，未扰寄暮，过集雅斋一探。推门而入时，北辞卧在榻上，似是初醒。】
【北辞初生时，较普通婴孩更小一些。原以为她可以如北虞一样平安康乐，不料，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避不过。她如我一样，心脉虚弱。也为此事，曾忍心留她一人受苦。而今看来，确实糊涂。】
小辞，醒了？
【落座榻边，抚一抚她的额头。】
要不要起来？

【手下细而柔软的发，温温的额头倏然离开掌心，失落乍起。她拿着绣枕挡住自己，恐她闷着了，却也不敢再惊动她。将手抬起让她看见，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只是想与她亲近一些。她避在离我最远的一侧。当年也料想过，让她待在别庄疗养，回来时未免会生疏一些，纵然不舍，却为她能健康一些，决定与她分离。而今，深愧于心。静静地看着她悄悄打量自己的眼睛，声音温柔地与她打商量。】
好……我不碰你。小辞能过来一些吗？

躲在绣枕后悄悄看他，苏叶她们说过，这是我阿玛。我还有个额娘，以前住在很大的宫殿里，但我没见过那里。我还有个姐姐，但我们长得并不很像。这个阿玛，其实长得很好看，至少比从前那个总来看我的花白胡子伯伯好看多了。他看起来很难过，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听了他的话，把绣枕往下放了些，但依然抱在怀里，只是露出了一张脸，然后，依然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将绣枕放下了一些，似乎是稍稍放下了一些心防。看着她露出的小脸，面色较昨日好了不少，心下少安。她一再拒绝，也一如最初的温和，对她全然让步妥协。】
好，那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
【自幼患这病，早已深明它习性，却仍然不放心小辞。昨夜她突然心口滞疼，总忧她疼得厉害夜里也不出声，无人知道。手掌轻轻覆上心口，抬眼询她。】
小辞这里还痛吗？

他说要和我说说话，可他明明一直都在与我说话。摇头不好也没有什么用，干脆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着绣枕在床上左右翻滚自娱自乐。点头答允也许给了他很大的肯定，他竟然伸手按了按我的心口。也许是因为那里时有会痛，格外紧张，盯着他像一身刺炸起的刺猬，两只小手一起把他的手弄走了，虽然他看起来很柔和，但我却不敢亲近他，又不敢发脾气，只一直胡乱的摇着头，皱着小脸背过身去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