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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伊】白雪不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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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
严重OOC预警,渣文笔啰啰嗦嗦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鬼系列
自我放飞七夕贺文(?),架空古风向,注意避雷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8-29 20:37回复
    1.
    我是在大雍朝永泰元年的冬天出生的,那一年新帝用王位打发走了其他几个或受宠或不受宠的兄弟顺利继位,大赦天下之余,临近边疆的几个州县也沾光连着减免了足足三年赋税。
    也许对于大雍朝而言,这部分赋税只是一笔排不上号的损失,但对于这片苦寒之地的一户普通百姓家来说却差不多是件天大的幸事了。
    旨意传到我爹耳朵里的时候,我才刚出生没几个月,平日乳名随口唤着并不讲究,乍然免赋带来的狂喜使得这个老实人当天晚上就冒冒失失揣着几个鸡蛋抱着我去找白先生取名。
    “大雍主水德,以玄色为尊,我观令郎年纪小小玉雪可爱,不若便在玄字旁添一玉字,单名玹可好?”
    被人贸然搅扰了的白先生仍旧是一副好脾气模样,据说取名时看我的样子格外柔和。
    2.
    “白先生”其实算是半个诨名,开始是不知道这位异乡人到底姓甚名谁,见他与汉人不同,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满脸书卷气,便随口呼作白先生,镇上的人叫得多了,他又从不反驳,时间一久渐渐就成了真,每个认识的人都以为白先生的汉名姓氏是白。
    但我知道他没有汉名,不姓白,名字也几乎与白字无关。
    伊佐那社。
    ——这是他告诉我的名字,用手指蘸着水,一笔一划写在桌案上。
    伊佐那是姓氏,社是名,曾经一个东瀛挚友给他起的,社与白在东瀛语言里读音相似,熟悉一些的朋友便都叫他“小白”。
    这个习惯也随着带到了中原,但镇上的人都尊称他“白先生”以示敬重,并不用“小白”这样亲昵到有些失礼的称呼,遂成就了白先生惬意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呐呐,那小黑以后就叫我小白吧。”
    说这话的时候,白先生正叼着半块点心仰躺在他书房里的软榻上,阳光透过窗格洒进来,映着他罕有的琥珀色眼睛,混杂了狡黠与懒散的神色一览无遗,活像只贪食的仓鼠。
    “白先生,这不合规矩……”而且我也不叫小黑。拒绝的话刚起了头,后半句就被白先生期待的眼神哽在喉咙吐不出来。
    "诶~私下里这么称呼有什么关系嘛~小黑难道不把我当朋友的吗?"
    这种掺了几分撒娇意味的假意抱怨是白先生对付我的惯常手段,虽说已是见惯不怪,一旦正面杠上还是教人十二分地招架不住。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好吧,只限于私底下。"我听见自己叹了口气,然后和未来无数次会发生的那样屈从于对方的淫威,"……嗯,小白。"
    "那以后就请多指教啦,小黑。"白先生应答得很快,甚至有些迫切,似乎说的是句期待了很久终于能出口的话。
    3.
    小黑这个别称的由来,是我向白先生抗议多次无果后才得知的。
    鉴于这个人一本正经说的胡话总是多过一脸不正经时说的真话,所以其中缘故是否真的如他所言还有待商榷。
    "玹字拆开为一玉一玄,玄本指赤黑之色,叫小黑也不无道理吧?难不成你更喜欢小玉?"被我用怀疑的眼光盯了几天,白先生仍旧是面不改色,笑得极为纯良。
    面对这么个反问,回答当然只有一个。
    "小玉就算了……"我扶额,颓然放弃了从某人那里撬出点什么东西的打算。
    说实在的,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纠结的地方,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大概是每次被称作小黑的时候,飘飘渺渺的白先生在我面前才会是牵了线的风筝,虽然还是飞在天上,总归受了人世羁绊不至于转眼便消失无踪。
    偶然听到我想法的白先生对此嗤之以鼻。
    "哈哈哈,小黑你也想得太多了,"他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眸子里荡着细碎朦胧的琥珀色光晕,那是跟他本人一样温柔的色彩,"我很喜欢这里哦,即使要离开,怎么也会好好和小黑打个招呼吧。"
    白先生确实在这座边境小城生活得安逸,每天都有慕名的人前去拜访。当然去的人不是镇民就是活泼好奇的稚童,他兴致来了,便会潇潇洒洒讲上一堂,大多都顺应众人心意,述说些海外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他自身的经历却往往是春秋笔法,模糊带过,没人能详细知道白先生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也不例外。
    4.
    见过白先生的人都会觉得他着实平易近人,是个谦谦君子。其实不然,他孩子气,任性又喜欢恶作剧,从不按常理出牌,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这样讲稍有自夸之嫌,但相较于镇上许多人而言,或许我已经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了。
    他有个蕙质兰心的姐姐,虽然和白先生面貌相仿却成熟稳重多矣。
    他有过两个老古板性子的东瀛挚友,一个是大家族不苟言笑的当家,一是个正直纯粹热爱料理的武士。
    他还有把朱红色的和伞,有个刻满神秘字符的古拙罗盘,平日俱深锁在匣子里,和他的过往一般不见天日。
    前两条只有我知道,后一条里的红伞和罗盘却是大家都见过一次的,也只有一次。
    幼时的我曾经因为迷路被困在夜雨滂沱的山林,惊动了全镇的人四处寻找。听到消息,白先生立刻取了伞和罗盘出来。传言那罗盘十分神异,一行人跟着指针指示的方向不消半个时辰就找到了我。
    可惜我那时还小又浇了一身冷雨,传得沸沸扬扬的仙器罗盘没有半分印象,反倒是看似平常的红色和伞和撑伞的人模模糊糊地在回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撕破厚厚夜色的红与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8-2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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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就是这种冲击人心的感觉。
      5.
      找白先生蹭点心的孩子们常会问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的确,小镇在大雍版图上颇为偏僻,既无河山大川可赏也无灵秀俊杰可觅,白先生从异国他乡孤身来镇上定居一度惹出不少稀奇传说。
      被一堆小孩子缠着他也不嫌聒噪,悠然自得地往躺椅椅背上一靠,好似缺了骨头般透着股懒散气息。
      “我啊,可是遵循命运的指引来的哟~”白先生长吁一口气,似模似样地掐个指诀,“都知道我家祖传的罗盘对吧?”
      小听众们齐齐点头,脸上很是向往。
      “就是那个罗盘,既可以寻人,也能通晓过去未来无穷之事,它偷偷告诉我,某个我找了很久的人在这里,我就从东瀛来了。”
      “哇哦~”躺椅边一群小萝卜头发出一阵惊呼,旋即又问,“那您找到了吗?”
      “找到了哦,”白先生伸手揉了揉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的头,笑道,“大家,都在这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呢。”
      这群天真烂漫的孩童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幸福的表情。
      感觉真是不一般的傻气。
      看不下去的我端来点心碟子,用糕饼糊上小不点们的嘴,顺便眼神警告满脸无辜的大忽悠少乱说话。
      白先生眨巴眨巴眼睛,又笑起来。
      的确是呢……梦境一般幸福的日子。
      注视着白先生的笑脸,不知为何,我心生感慨。
      —tbc?—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8-29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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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到的七夕贺文,本来说今天写完,还是没能填好坑,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糖,不要打我啊小天使@灵南若木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8-2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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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箹桑我来啦(✧◡✧)久违的古风啊,这样意外地和黑白搭配出很好的感觉(๑>︶<)و小玹不会是狗哥的转世之类吧,我闻到了刀子的味道嘤嘤嘤……
          总之,现在我有两个坑可以催更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29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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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又过一旬。
            战况已然明了,毫无疑问,北狄一族必须再次掩盖他们的狼子野心。议和使团也做好了准备,即将从苍茫雪山下带着可汗的礼物进京朝拜。
            而我所在的军队受了厚赏,暂时驻扎在北狄境内一座小城里,不日踏上返程。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只待朝廷颁布撤军回朝的旨意。
            一派歌舞升平中,我收到了一封古怪的信。
            信是半个多月前写的,没有署名,只告诉我白先生病危。
            闻此噩耗,我甚至没有功夫计较写信的人是谁、信的内容是真是假,就匆匆辞别上官,快马加鞭向故乡驰返。
            11.
            寒意在北境总是比别处来得早,才初冬,镇上已飘着细雪。和我离开时相比,小镇没有什么变化,亦或是有,只是被满心白先生的我给忽视了。
            那座小院梅花依旧,暗香环绕。我匆匆忙忙从花下穿过冲进屋子。
            所幸我想象中白先生卧病不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他还好端端窝在书房的软榻上,捻着鱼干儿百无聊赖地逗弄一只白色幼猫。
            乍一见我,他惊讶地几乎要跳起来,随手将杂物抛到了一边。
            "小……小黑?!"
            白先生神色莫名有些仓惶,起身踉跄几步走到我面前。
            我没有出声回应他,眼前人的安然无恙移除了支撑我意志力的最后一根支柱,接到信件以来多日累积的焦虑与疲惫瞬间淹没了意识,让我几乎倦于开口。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又稍稍补充了那么一丁点动力,催促我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这个拥抱足够被另一个人视为冒犯,但白先生没有拒绝,像对待小时候的我那样,安抚似的抬手轻拍我的后背。
            也许是我今日的异常吓到了他,白先生的嗓音显得过分小心翼翼。
            ——“没事了哦。”
            一瞬间,他温柔到似乎能抚平世间一切烦扰,我忍不住深陷在这个拥抱里,隐秘地加重了双臂环绕的力道。
            那只因为主人离开而被迫暂停游戏的白色幼猫颇为不满地踱步过来蹭了蹭白先生的腿,几番撒娇却没有得到预想的反应,最后只好甩甩尾巴,径自掉头走开了。
            12.
            待到风平浪静,解释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白先生很是嘲笑了我一番。除去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封信到底出自谁的手笔外,一切都恢复原样。
            白先生依然守着小院,只不过现在多了一只猫需要照顾。
            猫的名字读作“Neko”,是东瀛语中“猫”的意思,秉持了白先生一贯古怪的取名风格。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8-02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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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ko虽然是大雍常见的品种,却对这个番邦来历的名字适应良好,每次白先生这么唤她,她就会轻盈地从某个神秘的角落里窜出来,飞扑到他身上讨要食物和爱抚,十足一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不过她很不喜欢搭理我,几乎是一看见我出现就会仰着脖子高傲地走开,就算是白先生的调解也化解不了这份敌意。
              一开始我还试着和她接触,直到某一天夜里Neko在睡梦中将我吵醒,并以一种十分人性化的姿态示意我跟上去。不晓得是不是风闻各类怪谈的缘故,我竟没有害怕,坦然接受了一只猫在月下化身为妙龄少女的事实。
              顺带的,我似乎也弄明白了那个近来困扰我良久的谜题。
              “寄信的人是你?”我皱着眉头上下打量Neko的人形,“小白知道你是……猫妖吗?”
              “知道。”她怏怏地倚着一棵树回答,丝毫没有被揭穿的自觉,“这又不重要,吾辈找你是想谈另一件事。”
              说罢Neko抬起头,那双从猫形态下保留的异瞳在黑暗中闪烁着不详的绿光,“我没有骗你,小白确实已经时日无多,大概剩下四五天时间。”
              胡说八道!
              我板正了面孔,想驳斥她的无稽之谈,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是这样!”Neko又急又恼,看上去就快要直接用人手挠树了,“难道这么些年你就没发现小白的样子根本没变化吗?!他不是普通人,只是具灵力灌注的人偶。制造他的阴阳师早就死了,灵力一旦耗尽就是无药可救!”
              “人偶?”我喃喃重复道,感觉自己闯进了一个荒唐的梦境。
              我认识的白先生学识出众、风姿秀逸,若非无心功名,早该被朝廷奉为国士。此时此地,一只猫变成的人,居然敢妄言他是匠人手中即将凋朽的木胎泥塑,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思及此,我怒极反笑,也不欲再与她多做口舌之争,只冷冷开口,“你休要妖言惑众,白先生正值盛年,绝无可能几日内就有暴毙之危。”
              “哎呀,跟你真是说不清!”
              这下Neko不像是要去挠树了,若是给她个机会,我猜遭殃的大概率会是我的脸。
              几欲抓狂的少女强迫自己在我转身走人前重新平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破罐子破摔,“好吧,要吾辈说什么你才会信?“
              月色如水,映照在Neko披散的头发上,泛出月光的银色。乍看上去和白先生的发色有些许相似,但比起白先生纯粹的银白,还是多沾染了几分山樱云霞烂漫的盛景。
              这下没了主人照拂,她委委屈屈缩在一边的模样,倒是和几天前幼猫形象有了重合,教我一时间软了心肠。
              “那你为何执意要我相信呢?”我无奈反问。
              见我坦然相询,她反而扭捏起来,低声嘟囔着回答,“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啦,还不是因为小白身边只有你有点灵力,说不定可以帮帮忙……”
              “具体该怎么做?”
              懵里懵懂的Neko干脆直接收了声。
              难得碰见这种状况,我哭笑不得,正要开口时,却被脸色突变的Neko拽向另一边。
              “快走快走!”她压低嗓音催促我,“我听见小白来了。”
              我下意识就选择跟她一起溜之大吉。
              可是预料的脚步声没有出现在身后,而是挡在了身前。一个身影从小径曲折处慢悠悠走了出来。
              是白先生。
              他摆出了恶作剧成功之后常有的那种得意笑容,“夜游到此为止,两位不如光临寒舍再一起聊聊?”
              13.
              “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吧。”
              这场长谈由白先生的陈述开始,他从自己珍藏的古籍中抽出一卷,仔细摊开在我和Neko面前,“我是结合了西洋炼金术与东瀛阴阳道的造物,姐姐利用她的血作为媒介,让我得以拥有威兹曼家族一系典型的形貌,虽然制作工艺精妙绝伦,但实质上,我只是具靠灵力驱动的人偶罢了。”
              指尖轻柔滑过发黄变脆的绢面,他怀念的目光随之在卷轴上游走,“诞生伊始,我就是现在的样子,姐姐把我当做亲弟弟,教会我很多,威兹曼家的秘术对我也是从不保留。可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脾气,惫懒的很,宁愿躲在树上睡觉。”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看我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溢着笑意。我知道他是想起我小时候躲避开蒙先生,藏到他后院树上的往事,于是也配合地扯开一个微笑。
              看出我笑得不情不愿,白先生对我眨了眨眼,逗乐似的开口,“若真论起年纪,我已经是耄耋之年,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我已经躲过了老与病,再逃过死,那这世间岂不太不公平了?”
              一旁的Neko抗议地“喵呜”一声,被白先生轻轻一掌拍在发顶给摁了回去。他眉眼舒展,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真要说的话,我还挺开心的。本来还以为灵力耗尽前,小黑赶不回来呢。”
              白先生安慰别人的本事从来拙劣,殊不知他对生死表露得越是豁达,我越是后悔。
              少年人仗着自己年轻气盛,总觉得岁月漫长,禁得起挥霍,哪里明白有的人等得太久,几如蜉蝣——似这般朝生暮死之微虫,何以挽留得住。
              桌上燃着的油灯爆出灯花,我定了定神,将那卷轴细细收起,尽力把语气掩盖成平日的样子,“能讲讲那把伞的故事吗,小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8-02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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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坦白哦,什么伞?”Neko也不管白先生的“魔掌”威胁了,跟着追问,看不出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那把伞啊,是我收到的第一件朋友的礼物,他偷偷跑去找工匠制伞,结果被家里人罚了禁闭,还是我耍了点儿小聪明把他弄出来……”
                “以前不是骗我家传吗?”我挂着冷笑继续问,“那你的罗盘呢?我记得你编了不下三个版本的故事了。”
                “青年才俊,要多多体谅老人家的记忆力嘛。”
                ……
                14.
                后面的故事很简单。
                没有奇迹,也没有漫天飘雪衬托的盛大落幕,白先生就像他悄无声息来到这座镇上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构成他躯壳的材料在失去灵力支持后便散碎成一地粉尘,硬要说他过世了都没有一具像样的尸体佐证,最后只好谎称白先生启程归乡了。也有人不信的,统统被Neko装模作样的鬼哭狼嚎吓得避之唯恐不及。
                最后几天里,白先生讲了很多故事,有一部分内容却始终含糊几句,从不详述。
                譬如罗盘的功用我就一直没能从他嘴里撬出来,后来Neko告诉我,那只罗盘似乎可以辨别出特定的魂魄。
                听了她的话,我决定带着罗盘和红伞向更远的地方走一走。这丫头也不肯闲着,还没等我收拾好行李就一溜烟跟了过来。
                我要踏上的是无止境延伸的漫漫旅程,希望我足够幸运,能在余生里遇见他。
                —end—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8-02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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