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are you Chinese?”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凑过来问。
“いいえ、日本人です。(不对,是日本人。)”乐正绫总算听清了洛天依说了什么,不过感觉洛天依含着东西小小开口的样子很可爱,不过那美国人才听不懂天依说的,倒是开头的“いいえ(iie)”听起来像是“Yeah”。
“Certainly !But American Citizenship .(当然!不过有美国国籍。)”乐正绫轻声回答说,不失优雅,再慢慢放下手中的书。
“Do you know ?Ourarmy are going to China .Your motherland is in danger .(你知道吗?我们的军队正向中国行动,你的祖国危险了。)”那个人说着,一只手撑在乐正绫面前的圆桌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Chinese people beatChiang about ten years ago ,who was supported by you ,the US .Additionally ,Chinesepeople beat the US in the Korean War .(中国人民战胜了蒋,在大概十年前,那是被你们美国佬扶持的。除此之外,中国人民又在朝鲜战争中击败了美国。)”阿绫立即回复到,丝毫不甘示弱。
“Past is past ,andnow is now .Have you heard NUCLEAR weapon ?Look ,you are too ignorant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听说过核武器吗?瞧瞧,你太无知了。)”那个人戏谑地说着,接着又引发了他身后那几个人的大笑。
核武器,就在乐正绫高三那年,被人类首次使用了。
乐正绫沉默着,没有回复。天依在旁边吃这东西,仿佛没有听到。那位老家江阴的姑娘,只对眼前的食物感兴趣。
“When the SouthKorea Military Base is built ,we can set off the missile ,eqquipped with thenuclear warhead .2 or 3 hours merely ,your capital ,Peking will become a ruins.Millions of you Chinese ,will live in endless pain ,until you surrender .(当韩国军事基地修好,我们就可以发射核弹头的导弹。两三个小时,你们的首都北京就会夷为平地。千千万万的你们中国人,就会活在无尽的苦难中,直到你们认输投降。)”那个人站起来,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又端起他桌上的啤酒,喝了两口。
“发什么酒疯。”乐正绫低声嘀咕着。
“That will be therevenge .(那就是你们的报应)”那人又说着。
“A country,possessing 9 million square kilometers of land and four hundred millionpopulation ,can produce rice ,potato ,maize and so on ,but a missile or airplane.(一个国家,拥有着九百万平方千米的土地和四万万的人口,可以生产大米、土豆、苞谷等等,但不能生产导弹与飞机。)”那桌上一个人附和道。
“Why to talk aboutnuclear weapon ?(那还说什么核武器?)”又有人接话,说完就是哄堂大笑。
乐正绫咬着牙,知道这些无所事事的人大多就会聚在这里调侃别人。自己也说不赢人家。是的,自己的祖国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拥有着秀美的山川,拥有着丰隆的物产。可是,武器的落后是一个事实。
无数的战争都说明了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美国仗着二战中盟军的领导地位,做出来强大的原子弹,却又贪为己有,借此今天欺负这里,明天欺负那里。那原子弹,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它面前,所有的其它武器不过是小儿科的玩具。十三年前的广岛,就成了美国作威作福的第一个牺牲品。
乐正绫眯起眼来,稍稍低下了头,望着工工整整的英语字母组成的杂志版面,一行行的字母像是在颤抖着,真不知道是字母在颤抖还是乐正绫的手在颤抖。
模糊的印刷字母像是缓缓地移动着,凑在一起,拼成了一个挥舞着干戚的巨人,高高大大地,撑满了半个版面。那巨人呼号着,正得意洋洋,纸张周围的空白正在被他吞噬,一块又一块。密密麻麻的字母,凑成了一片汪洋,排山倒海着,挤压着四方。
大概是页角的插图上,画着潦草的世界地图,用Wade-Giles音(威氏拼音)给方块字注上了发音,Chunghwa,“中華”。幼稚的笔画东拼西凑版搭起那两个汉字,硕大的拼音像是压在上面的石头,盛气凌人。
午后的阳光一向强烈,熏得乐正绫睁不开眼睛,也看不清英文杂志上的字了。那张牙舞爪的巨人,一只脚踩在了北美,一只脚踩在了所谓的“西德国”,左手擒住了中东,右手摊过了夏威夷群岛,拿着一把巨斧,正悬在东亚的头上。
Japan?Korea?亦或是China?乐正绫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Lebanom(黎巴嫩,当时正在被美国侵略)。
落地窗外的西风起来了,那是太平洋来的,海洋性气候的季风和故土恰恰相反,想来今日的故土,可能已是桃李芬芳、争奇斗艳了。
太平洋啊太平洋,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