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可不是简单的参军,我可是要去杀死巨龙的英雄。”乐正绫插嘴道。
巨龙克罗,那个象征着厄运的大家伙?人们说克罗是邪恶的化身,事实也确是这样,它以人们临死前的恐惧为食,因此它路过的地方往往尸横遍野。可这对于洛天依来说只是一个传说,如今的世界上还会有龙吗?洛天依不知道,但她知道达那厄国有一艘还未服役的巨型战舰,被命名为克罗。
“都说了你要面对的克罗不是龙……”乐正龙牙摇了摇头。
“那是……”洛天依补充。
这场谈话真是无聊透顶,乐正绫撇了撇嘴,转身面对吧台旁的纪念墙。墙上有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乐正绫抱着一只龙型玩偶。父亲告诉小时候的乐正绫,勇者与龙是共生的,每位勇者的诞生,都会有一条恶龙随之诞生,终有一天勇者成长到足够强大,会遇见恶龙,然后杀死它。
“巨龙和勇士的故事已经过时了,勇者小姐。”洛天依喝了面前一口色泽鲜艳的鸡尾酒,意外地没有尝到苦涩的咸味,唇上反倒沾染了糖的甜美。糖边?很不错的想法,像是童话。
“行吟诗人也是前几个世纪的古董。”乐正绫反唇相讥。她印象中的行吟诗人,是那种背着旧布袋,总穿着褐色风衣,架着一副镜片厚厚的细边眼镜,沾染着墨迹的手里总是拿一支旧钢笔不停写写画画的大胡子呆瓜。想不到现在还会有这样的人。不过,洛天依,好像和乐正绫想的不大一样。
“坍圮的洞穴/陈腐着巨大指爪的痕迹/风吹过低语/是勇者背弃了远古记忆。”洛天依轻吟,她把兜帽取下,柔和的浅碧眼眸微笑着,就像一位看透一切的智者。她的语调如歌,乐正绫也不禁竖起耳朵认真听。而这,就是诗的魅力。
“不好意思,前几个世纪的古董现在依旧能混到一口饭吃。”洛天依边说边耸了耸肩,她的诗集在少年少女中依然畅销。
“切,文字和魔术一样,不过是有许可的骗术。”乐正绫随手拿一支马克笔在纪念墙上画了两下,她不时会在墙上画两下,为她的作品添加细节,那不是一柄宝剑也不是一条巨龙,而是一颗树,环绕着鲜花与藤蔓。当然,乐正绫可不想成为整天只能缩在阁楼啃硬面包的画家,她也没有什么画画天赋。
“诗可不一定是文字,”洛天依放下酒杯,走到纪念墙边,伸手摸了摸墙上的树,粉红的指尖像芭蕾舞演员的足尖在墙面跳舞,“喏,这也是一首优美的诗。”
“嘿,如果这是一首诗,那可一定不能少了你。”乐正绫笑了笑,三两下在树下画出一个小人儿,小人儿八字辫,短斗篷,还有一双未上色的眼睛。
洛天依看着墙上的简笔画,微微睁大了眼。
“勇者小姐,你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相信我,将来它会让你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的。”洛天依从乐正绫手里拿过马克笔,在树下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号,那玩意儿看起来有些像是星星,又有些像是眼睛。
但乐正绫没有心思细看那符号,刚刚洛天依拿笔时碰到了她的手,那只手软乎乎的,触感细腻,就像是精致的玩偶一样。天知道,乐正绫虽然举止像个男孩子似的不拘小节,对玩偶却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软乎乎的那种。
洛天依回到座位,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转身出了酒馆。
“多谢款待。”
微醺的夜风在开门的一瞬吹进,凉爽的气息中,似乎也溢出青柠的芳香。洛天依发誓,这家酒馆的Margarita,是她喝过的最好的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