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尤里的值周期是在周内的最后一天。
在所有学生离开之后她又留下来了很久,因为那些理应和她一起打扫的**们在放学之际临阵脱逃,在尤里大骂下次一定把垃圾塞进他们嘴里时不禁察觉自己又多了三人份的工作。
快结束时正逢雨天,莫斯科即使是是春季也会下雨个不停。
把最后一袋垃圾从三楼的窗户准确无误投到楼下的垃圾箱里时尤里握拳鼓励了自己。但马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她抬头看见了天空中乌云密布,就像老教授雅科夫生气的脸一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张开嘴血口喷人。
灰色像块巨大幕布一样铺满整片天空,但幕布似乎也像是堆积了很久的陈年旧布,大大小小的窟窿被黑色填满,不一会就下起了豆粒般的大雨。尤里蹙起眉,就在今天早上出门前奥塔比克好像还提醒过她要带伞,而她却嘲笑对方就像他爷爷一样,都什么年代了还像个听信天气预报的老年人。
她缓了口气,站在走廊里不知所措。背包是布做的不能用来挡雨,鞋子呢?好像也是前几天奥塔别克才买给她的春季帆布鞋。
靠。
尤里转身回了教室打算给奥塔别克发短信。就在今天早上她告诉过奥塔别克下午会因为打扫卫生而晚回,让他不用来接自己。
今天早上,好像一切不幸都是从今早开始的。
所有的窗户被她上了锁,只留下了两个前后门还敞开着。就在她编辑好了短信准备发送的时候明显听见了从校门口传来的机车引擎声。
尤里愣怔了片刻起身跑到后门,刚好在拐角处撞上了衬衫已经湿掉了一部分的奥塔别克。
“尤里?”
他看起来有些急,是跑过来的。胸口上下起伏些许急促的喘着气,凭着不错的视力看见了整栋楼唯一开着门的教室又看见了窗户里的金发小姐,连手上的伞也来不及撑开就一路小跑过来。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雨也下的更过分。
奥塔别克看尤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拿出她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在他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雨伞和夹克在回来的路上全部罩在尤里的头顶,不幸的是可怜的金发姑娘还是因为在青春发育期染上了感冒。
等奥塔别克洗完澡之后已经是十点半了。他看见尤里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他凑近看了看,发现尤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刚到家时为她泡的热可可在茶几上已经凉透了。
洗好了杯子之后奥塔别克正在犹豫要不要重新冲一杯时尤里迷迷糊糊的叫住了他。
“奥塔,你怎么还没回去?”她坐起来揉着眼睛,宽大的豹纹睡衣从肩膀上滑落,“那就...不要回去了,住上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爷爷不在。”
奥塔别克把泡好的热可可递给她:“可你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和我睡一间就好了,又不是没睡过。”金发小姐的耳廓有些泛红,连同鼻尖也是。奥塔别克不知怎么作答,因为他和尤里同床的时候,还是在她刚生下来一个月之久。
“可是,你感冒了。”
“哪来那么多可是,你是在嫌弃我吗奥塔别克·阿尔京?!”尤里不由分说的站在沙发上,脱口而出的全名让奥塔别克不得不正视着她,尤里走到沙发边缘跳到他身上,胳膊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
“我可不管,你今天非留下来不可。”
奥塔别克架起她的胳膊窝把她重新放在沙发上,余光瞥见了茶几上放着的dvd,封面上血淋淋的半张脸确实有够吓人。
“说实话,尤里,”奥塔别克把装有热可可的红色马克杯朝桌子里推了推以免掉下去,“你该不会是看了那东西睡不着吧。”
尤里的脸一下子蹿的更红,她顺手拿起沙发上的方形靠枕朝奥塔别克扔过去:“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害怕那种玩意儿?!不对...我根本就没有看啦!!”
奥特别克笑了笑接住抱枕抱在了怀里,他透过橘黄的薄纱窗帘看见外面的天空,抛开乌云是浅浅泛蓝的夜色,零散的星星洒在上面还闪烁不停。他不禁想到了,尤里的眼睛。
金发的姑娘也安静下来,在奥塔别克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时才发现,她又睡着了。就像只猫一样,正在舔舐自己的毛发困意袭来,不管做什么都会停下来先闭起眼睛睡一觉。
金黄的头发随年龄增长变得更亮,橘色暖光下显得奶白。尤里就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嘴巴露出一条小缝,尽管奥塔别克说过无数次她这个习惯不好。她头枕着的地方可能不太舒服,有一下没一下的低,奥塔别克托着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尤里枕太多次的原因,连她自己都说奥塔别克的肩膀变得越来越像羽毛枕头了。
奥塔别克也有些困,也不管现在的出境有多么不自然,他想,什么话都留到第二天再说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