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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从《三侠五义》原著来评论蒋平这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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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一日,兄弟四人同聚于待客厅上。卢方道:“自我兄弟结拜以来,朝夕相聚,何等快乐。偏是五弟少年心性,好事逞强,务必要与什么“御猫”较量。至今去了两月有余,未见回来,劣兄好生放心不下。”四爷蒋平道:“五弟未免过于心高气傲,而且不服人劝。小弟前次略说了几句,险些儿与我反目。据我看来,惟恐五弟将来要从这上头受害呢。”徐庆道:“四弟再休提起。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全是你多嘴的不好。那有你三哥也不会说话,也不劝他的好呢。”卢方见徐庆抱怨蒋平,惟恐他二人分争起来,便道:“事已至此,别的暂且不必提了。只是五弟此去倘有疏虞,那时怎了?劣兄意欲亲赴东京寻找寻找,不知众位贤弟以为如何?”蒋平道:“此事又何必大哥前往。既是小弟多言,他赌气去了。莫若小弟去寻他回来就是了。”韩彰道:“四弟是断然去不得的。”蒋平道:“却是为何?”韩彰道:“五弟这一去必要与姓展的分个高下,倘若得了上风,那还罢了;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前言,如何还肯回来。你是断然去不得的。”徐庆接言道:“待小弟前去如何?”卢方听了,却不言语,知道徐庆为人粗鲁,是个浑愣。他这一去,不但不能找回五弟──巧咧,倒要闹出事来。韩彰见卢方不语,心中早已明白了,便道:“三弟要去,待劣兄与你同去如何?”卢方听韩彰要与徐庆同去,方答言道:“若得二弟同去,劣兄稍觉放心。”蒋平道:“此事因我起见。如何二哥三哥辛苦,小弟倒安逸呢?莫若小弟也同去走一遭如何?”卢方也不等韩彰徐庆说,便答言道:“若是四弟同去,劣兄更觉放心。明日就与三位贤弟饯行便了。”
卢家庄待客厅的这段话仔细一读简直是了不得,太多隐藏信息。初读我会觉得是白玉堂无理取闹,蒋平只是在他面前说了几句关于展爷被封御猫的话就把他给激得去开封府找展爷晦气。后来读了几遍,方才了解,和之前的认知相差颇远!
第一,蒋平知兄知弟,百战不殆。听了原文韩彰的话后,不知情的人总觉得最了解白玉堂性子的应该是韩彰。其实不然,最了解白玉堂以及四个兄弟性格的唯有蒋平!从后文就可以知晓,为何他针对于兄弟们的计谋屡屡成功呢?瞒着卢方劫银,激走韩彰,擒住白玉堂。蒋平如此一个谨慎、精于算计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只要利用御猫这个噱头去激白玉堂,白玉堂就定会跑去开封府找展爷晦气呢?呵呵,结拜兄弟,朝夕相处,知己知彼,有朝一日便可拿来好好加以利用,真好出息啊!做兄弟,我只服蒋爷!
第二,白玉堂即使对御猫很有成见,但如果没有蒋平的激将,他很有可能不会去大闹开封府。结合徐庆和韩彰的话,我们大致可以猜测出当初蒋平是怎么激走白玉堂的,肯定说了一些“你定不如那御猫、你有本事去找寻御猫晦气、打赢了我便服你”这类话,否则怎么来的韩彰的“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前言,如何还肯回来。”和徐庆的“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这两句话?要结合语境不是?蒋平自己也承认“既是小弟多言,他赌气去了。”“此事因我起见。如何二哥三哥辛苦,小弟倒安逸呢?”。在原著中,蒋平激将法的效果是显著的,是抱有极强目的性的。
第三,蒋平擅长把责任推给别人。激走白玉堂的事他定没有直白当着卢方的面说。否则卢方不会说出“偏是五弟少年心性,好事逞强,务必要与什么“御猫”较量。”这话。蒋平在其面前肯定是说“五弟未免过于心高气傲,而且不服人劝。”之类的言语,而知情的人只有韩彰、徐庆,所以他们才会说“他若拜了下风,再想起你的前言,如何还肯回来。” “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这两句话。蒋平这明显就是给自己洗白,证明不是自己的错,是白玉堂自己任性出走的。所以直爽如徐庆,听了蒋平给自己辩护的话才会想跟他吵架。后面蒋平又对着卢方假客气,自己请命去找白玉堂,顺便好得知白玉堂进展如何。好一个蒋平,算盘打得真好!
第四、蒋平的计谋滴水不漏。试问蒋平为何要激走白玉堂?与他后来被封官难道没有什么联系吗?答案是有!蒋平和白玉堂有个地方很像,他们都很想扬名立威,但是白玉堂为了扬名是个不惜倾生的主儿,而蒋平敢吗?他不敢,他也没有这个能力。还有就是卢方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然而白玉堂,蒋平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他如此做难道不是在白玉堂身上赌了一把?呵呵,细思极恐。但是这是谁啊?是蒋平啊!如果是他的话,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1楼2017-04-24 12:58回复
    你继续


    IP属地:北京2楼2017-04-24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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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平几句话就能说的白玉堂闹开封府,蒋平一句话就能让展昭去陷空岛。蒋平的嘴比功夫厉害多了。


      IP属地:北京3楼2017-04-24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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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剖析人物太过于沉重,我们先来个轻松点的段子。
        蒋平:“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白玉堂:“你才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蒋平:“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白玉堂:“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蒋平:“好!就算我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白玉堂:“你本来就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蒋平:“我要是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白玉堂:“哼!你最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原文:那渔翁慢慢的摇起船来,撑到江心,却不动了。便发话道:“大清早起的,总要发个利市。再者俗语说的是,“船家不打过河钱”。客官有酒资拿出来,老汉方好渡你过去。”白玉堂道:“老丈,你只管渡我过去,我是不失信的。”渔翁道:“难,难,难,难!口说无凭,多少总要凭信的。”白玉堂暗道:“叵耐这厮可恶!偏我来的仓猝,并未带得银两。──也罢,且将我这件衬袄脱下给他。幸得里面还有一件旧衬袄,尚可遮体。候渡到那面,再作道理。”想罢,只得脱下衬袄,道:“老丈,此衣足可典当几贯钱钞,难道你还不凭信么?”渔翁接过抖开来,看道:“这件衣服,若是典当了,可以比捕鱼有些利息了。客官休怪,这是我们船家的规矩。”
          正说间,忽见那边飞也似的赶了一只渔船来,口中说道:“好呀!清早发利市,见者有分。须要沽酒请我的。”说话间,船已临近。这边的渔翁道:“甚么大利市,不过是件衣服。你看看,可典多少钱钞?”说罢,便将衣服掷过。那渔人将衣服抖开一看,道:“别管典当多少,足彀你我喝酒了。老兄,你还不口头馋么?”渔翁道:“我正在思饮,咱们且吃酒去。”只听嗖的一声,已然跳到那边船上。那边渔人将篙一支,登时飞也似的去了。
          白玉堂见他们去了,白白的失去衣服,无奈何,自己将篙拿起来撑船。可煞作怪,那船不往前走,只是在江 心打转儿。不多会,白玉堂累得通身是汗,喘吁不止。自己发恨道:“当初与其练那独龙桥的,何不下工夫练这渔船呢?今日也不至于受他的气了。”正在抱怨,忽见小小舱内出来一人,头戴斗笠,猛将斗笠摘下,道:“五弟久违了!世上无有十全的人,也没有十全的事,你抱怨怎的?”白玉堂一看,却是蒋平,穿著水靠,不由得气冲宵汉,一声怪叫道:“嗳哟,好病夫!那个是你五弟?”蒋爷道:“哥哥是病夫,好称呼呀。这也罢了。──当初叫你练练船只,你总以为这没要紧,必要练那出奇的顽意儿。到如今,你那独龙桥那里去了?”白玉堂顺手就是一篙,蒋平他就顺手落下水去。白玉堂猛然醒悟,道:“不好,不好!他善识水性,我白玉堂必被他暗算。”两眼尽往水中注视。再将篙拨船时,动也不动,只急得他两手扎煞。
          忽见蒋平露出头来,把住船边,道:“老五呀!你喝水不喝?”白玉堂未及答言,那船已然底儿朝天,把个锦毛鼠弄成水老鼠了。蒋平恐他过于喝多了水,不是当耍的,又恐他不喝一点儿水,也是难缠的;莫若叫他喝两三口水,趁他昏迷之际,将就着到了茉花村,就好说了。他左手揪住发绺,右手托定腿洼,两足踏水,不多时即到北岸,见有小船三四只在那里等候。这是蒋平临过河拆桥时,就吩咐下的。船上共有十数人,见蒋爷托定白玉堂,大家便嚷道:“来了,来了!四老爷成了功了!上这里来。”蒋爷来到切近,将白玉堂往上一举。众水手接过,便要控水。蒋爷道:“不消,不消。你们大家把五爷寒鸦赴水的背剪了,头面朝下,用木杠即刻抬至茉花村。赶到那里,大约五爷的水也控净了,就苏醒过来了。”众水手只得依命而行。七手八脚的捆了,用杠穿起,扯连扯连抬着个水淋淋的白玉堂,竟奔茉花村而来。
        这一段智擒白玉堂,写得非常精彩。白玉堂和蒋平这两个人物,在这一事件中彼此的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一、证实了蒋平深谙每个人的个性,才能百战不殆。知道以他几个哥哥的方法,白玉堂就算“输了”也不会乖乖坐以待毙,必要逃走。也深知其不识水性。
        第二、蒋平行事极其小心隐晦,为成事不惜算计兄弟。为成就此事蒋平事先就做了充分准备,这个计划除了他自己知道,连一个兄弟都没告诉过。这表示蒋平并不信任其他兄弟,怕他们告密。也担心其他兄弟知道后不会同意他的做法,尤其是卢方。
        第三、蒋平做事滴水不漏,对兄弟也能下得了狠手。砍断独龙桥;买通众水手,让其中一个渔夫用计把白玉堂外衣骗走,使其落水后减轻重量更方便行事;不即刻给白玉堂控水,而是用木杠将其一路抬到茉花村,为避免白玉堂及时醒来而不屈服到时候自己降他不住等等一系列行为,都是经过深谋远虑的。他这般做也是考虑过白玉堂这人最是要面子的,而他一大清早的让人将个水淋淋半死不活的人反剪了双手用木杠正大光明地抬到茉花村,这等方法也确实杀了白玉堂的锐气。也难怪后面卢方看到白玉堂这般情形要流泪了。如果卢方知情,他定是不会让蒋平这样做的。


        4楼2017-04-24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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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惹谁都不要惹四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4-2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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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已收藏,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4-2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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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第一选段.徐庆道:“四弟再休提起。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全是你多嘴的不好。那有你三哥也不会说话,也不劝他的好呢。”
              第二选段。众英雄见相爷毫不介意,只得退出,来到公所之内。依卢方还要前去追赶。蒋平道:“知道五弟向何方而去?不是望风扑影么?”展爷道:“五弟回了陷空岛了。”卢方问道:“何以知之?”展爷道:“他回明了相爷,还要约小弟前去,故此知之。”便把方才字柬上的言语念出。卢方听了,好不难受,惭愧满面。半晌,道:“五弟做事太任性了!这还了得!还是我等赶了他去为是。”展爷知道卢方乃是忠厚热肠,忙拦道:“大哥是断断去不得的。”卢方道:“却是为何?”展爷道:“请问大哥赶上五弟,合五弟要三宝不要?”卢方道:“焉有不要之理。”展爷道:“却又来。合他要,他给了便罢;他若不给,难道真要翻脸拒捕,从此就义断情绝了么?我想此事,还是小弟去的是理。”蒋平道:“展兄,你去了恐有些不妥,五弟他不是好惹的。”展爷听了不悦,道:“难道陷空岛是龙潭虎穴不成?”蒋平道:“虽不是龙潭虎穴,只是五弟做事令人难测,陰毒得狠。他这一去必要设下埋伏。一来陷空岛大哥路径不熟,二来知道他设下什么圈套。莫若小弟明日回禀了相爷,先找我二哥。我二哥若来了;还是我等回到陷空岛将他稳住,做为内应,大哥再去,方是万全之策。”展爷听了才待开言。只听公孙策道:“四弟言之有理。展大哥莫要辜负四弟一番好意。”展爷见公孙先生如此说,只得将话咽住,不肯往下说了,惟有心中暗暗不平而已。
              第三选段。独有赵虎心中不乐,暗自思道:“我们辛苦了多年,方才挣得个校尉。如今他三人不发一刀一枪,便也是校尉,竟自与我等为伍。若论卢大哥,他的人品轩昂,为人忠厚,武艺超群,原是好的。就是徐三哥,直直爽爽,就合我赵虎的脾气似的,也还可以。独有那姓蒋的,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瘦的那个样儿,眼看着成了干儿了,不是筋连着,也就散了!他还说动话儿,闹雁儿孤,尖酸刻薄,怎么配与我老赵同堂办事呢?”心中老大不乐。因此每每聚谈饮酒之间,赵虎独独与蒋平不对。蒋爷毫不介意。
              第四选段。那道人道:“小道素识此人,极其侠义,正要访他。但不知他向何方去了?”豆老儿听到此,有些不耐烦,暗道:“这道人从早晨要了一角酒,直耐到此时,占了我一张座儿,仿佛等主顾的一般。如今听我二人说话,他便插言,想是个安心哄嘴吃的。”便没有好气的答道:“我这里过往客人极多,谁耐烦打听他往那里去呢。你既认得他,你就趁早儿找他去。”那道人见豆老儿说的话倔强,也不理他,索性就棍打腿,便对庄致和道:“小道与施主相遇,也是缘分,不知施主可肯布施小道两角酒么?”庄致和道:“这有什么。道爷请过来,只管用,俱在小可身上。”那道人便凑过来。庄致和又叫豆老暖了两角酒来。豆老无可奈何,瞅了道人一眼,道:“明明是个骗酒吃的,这可等着主顾了。”嘟嘟囔囔的温 酒去了。原来这道人就是四爷蒋平。只因回明包相访查韩彰,扮做云游道人模样,由丹凤岭慢慢访查至此。好容易听见此事,焉肯轻易放过,一壁吃酒,一壁细问昨日之事,越听越是韩爷无疑。吃毕酒,蒋平道了叨扰。庄致和会了钱钞,领着巧姐去了。蒋平也就出了大夫居,逢村遇店,细细访查,毫无下落。
              暂且只看到六十二回,后面有更多蒋平事迹不表。
              注意:不想落人口实。因为这里是选段,特别标注一下。希望有兴趣的吧友可以自己去通读原著一整个回合,方能知道我并非断章取义。
              第一段,锦毛鼠本来气不过御猫这个称号,但人也没打算怎么样,倒是蒋平,三两句话就激走锦毛鼠去闹开封府。
              第二段,蒋平本来好意劝展爷不要贸然去陷空岛,但话从他嘴里出来后,连向来做事稳重内敛的展爷都觉得蒋平在有意嘲讽自己。
              第三段,作者直接告知读者,蒋平的语言形象“他还说动话儿,闹雁儿孤,尖酸刻薄”,而蒋平“毫不介意”,从不反省自身,也证明他“大人大量”(后面你就知道他并非大人大量,可都记着呢!看他对赵虎被绑住那会儿,可不是?)和习以为常的良好心态。
              第四段,以一个路人心态看蒋平为人处事,确实是不讨喜的。虽然蒋平有事在身,但未免太不会做人,也可能他他觉得对一个平民小老百姓没必要花时间精力去稍作应付。
              这几段皆说明蒋平这个人物说话有些招人讨嫌,甚至很容易招人误会。初读会觉得蒋平其貌不扬,说出来的话偶尔会让人以貌取人,感觉话里带刺。其实不然,一两个路人这样觉得也就算了,连和他亲密相处的兄弟都觉得他说话不中听,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吗?这样也就算了,他还总爱在人前损人面子,人后说人是非。忠言逆耳?说他人讲话磨不开,他那怎么就从来不反省一下自己呢?


              7楼2017-04-26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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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不能忍蒋平看李平山被水贼杀见死不救,还趁机发财。


                8楼2017-05-01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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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
                  原文:谁知庄门却是两个相连,只见那边庄门出来一个庄丁,迎头拦住道:“柳员外暂停贵步。我们三位员外到了。”柳青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人自那边过来。仔细留神,见三个人高矮不等,胖瘦不一,各具一种豪侠气概。柳青只得止步,问道:“你家大员外既已拒绝于我,三位又系何人?请言其详。”蒋平向前道:“柳兄不认得小弟了么?小弟蒋平。”指着二爷三爷道:“此是我二哥韩彰。此是我三哥徐庆。”柳青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请了。”说罢,回身就走。
                    蒋平赶上前,说道:“柳兄不要如此。方才之事弟等皆知。非是俺大哥见义不为,只因这些日子心绪不定,无暇及此,诚非有意拒绝尊兄。望乞海涵。弟等情愿替大哥陪罪。”说罢,就是一揖。柳青见蒋平和容悦色,殷勤劝慰,只得止步转身,道:“小弟原是仰慕众兄的义气干云,故不辞跋涉而来;不料令兄竟如此固执,使小弟好生的惭愧。”二爷韩彰道:“实是大兄长心中有事,言语梗直,多有得罪。柳兄不要介怀。弟等请柳兄在这边一叙。”徐庆道:“有话不必在此叙谈,咱们且到那边再说不迟。”柳青只得转步,进了那边庄门,也有五间客厅。韩爷将柳青让至上面,三人陪坐,庄丁献茶。蒋平又问了一番太守贪赃受贿,剥削民膏的过恶。又问:“柳兄既有此举,但不知用何计策?”柳青道:“弟有师傅的蒙汉药断魂香。到了临期,只须如此如此,便可成功。”蒋爷韩爷点了点头,惟有徐爷鼓掌大笑,连说:“好计,好计!”大家欢喜。
                    蒋爷又对徐韩二位道:“二位哥哥在此陪着柳兄。小弟还要到大哥那边一看。此事须要瞒着大哥。如今你我俱在这边,惟恐工夫大了,大哥又要烦闷。莫若小弟去到那里,只说二哥三哥在这里打点行装。小弟在那里陪着大哥,二位兄长在这里陪着柳兄,庶乎两便。”韩爷道:“四弟所言甚是。你就过那边去罢。”徐庆道:“还是四弟有算计。快去,快去。”蒋爷别了柳青,与卢方解闷去了。
                    这里柳青便问道:“卢兄为着何事烦恼?”韩爷道:“嗳!说起此事,全是五弟任性胡为。”柳青道:“可是呀。方才卢兄提白五兄进京去了。不知为着何事?”韩彰道:“听得东京有个号称御猫姓展的,是老五气他不过,特特前去会他。不想两月有余,毫无信息。因此大哥又是思念,又是着急。”柳青听至此,叹道:“原来卢兄特为五弟不耐烦。这样爱友的朋友,小弟几乎错怪了。然而大哥与其徒思无益,何不前去找寻呢?”徐庆道:“何尝不是呢。原是俺要去找老五,偏偏的二哥四弟要与俺同去。若非他二人耽搁,此时俺也走了五六十里路了。”韩爷道:“虽则耽延程途,幸喜柳兄前来,明日正好同往。一来为寻五弟,二来又可暗办此事,岂不两全其美么?”柳青听至此,叹道:“既如此,二位兄长就打点行装。小弟在前途恭候。省得卢兄看见,又要生疑。”韩爷道:“到此焉有不待酒饭之理。”柳青笑道:“你我非酒肉朋友,吃喝是小事。还是在前途恭候的为是。”说罢,立起身来。韩爷徐庆也不强留。定准了时刻地方,执手告别。韩徐二人送了柳青去后,也到这边来。见了卢方,却不提柳青之事。
                    到了次日,卢方预备了送行的酒席,弟兄四人吃喝已毕。卢方又嘱咐了许多的言语,方将三人送出庄门,亲看他们去了。立了多时,才转身回去。他三人攒步向前,竟赴柳青的约会去了。
                  第四十五回。
                  原文:此时天气已有初夏,卢方便暗暗装束停当,穿上夜行衣靠,吩咐伴当看守行李,悄悄的竟奔了庞吉府的花园文光楼而来。到了墙外,他便施展飞檐走壁之能,上了文光楼,恰恰遇见白玉堂独自一人在那里。见面之时,不由的长者之心落下几点忠厚泪来,白玉堂却毫不在意。卢方述说了许多思念之苦,方问道:“你三个兄长往那里去了?”玉堂道:“因听见大哥进了人命官司,解往开封府,他们哥儿三方才俱换了夜行衣服,上开封府了。”卢方听了,大吃一惊,暗道:“他们这一去必要生出事来,岂不辜负相爷一团美意?倘若有些差池,我卢某何以见开封众位朋友呢?”想至此,坐立不安,好生的着急。直盼到交了三鼓,还不见回来。
                  第四十六回。
                  原文:第一选段。卢方听了,只急的搓手。半晌,叹了口气道:“千不是,万不是,全是五弟不是。”蒋平道:“此事如何抱怨五弟呢?”卢方道:“他若不找甚么姓展的,咱们如何来到这里?”韩彰听了却不言语。蒋平道:“事已如此,也不必抱怨了。难道五弟有了英名,你我作哥哥的不光彩么?只是如今,依大哥怎么样呢?”卢方道:“再无别说。只好劣兄将五弟带至开封府,一来恳求相爷在圣驾前保奏,二来当面与南侠陪个礼儿,庶乎事有可圆。”白玉堂听了,登时气得双眉紧皱,二目圆睁。若非在文光楼上,早已怪叫吆喝起来。便怒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小弟既来寻找南侠,便与他誓不两立。虽不能他死我活,总得要叫他甘心拜服与我,小弟方能出这口恶气。若非如此,小弟至死也是不从的。”蒋平听了,在旁赞道:“好兄弟!好志气!真与我们陷空岛争气!”韩彰在旁瞅了蒋平一眼,仍是不语。
                  第二选段。正自思忖,忽见顺着枝干下来一人,却是蒋四爷,说道:“五弟胡涂了,怎么大哥也背晦了呢?”卢方见了蒋平,不觉滴下泪来道:“四弟,你看适才五弟是何言语?叫劣兄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蒋平道:“五弟此时一味的心高气傲,难以治服。不然,小弟如何肯随和他呢。须要另外设法,折服于他便了。”卢方道:“此时你我往何方去好呢?”蒋平道:“赶着上开封府。就算大哥方才听见我等到了,故此急急前来陪罪──再者也打听打听三哥的下落。”卢方听了,只得接过丝绦将腰束好,一同竟奔开封府而来。
                  第三选段。单说蒋爷来至文光楼,还听见韩彰在那里劝慰白玉堂。原来白玉堂的余气还未消呢。蒋平见了二人道:“我与大哥将三哥好容易救回,不想三哥中了毒药袖箭,大哥背负到前面树林,再也不能走了,小弟又背他不动。只得二哥与小弟同去走走。”韩爷听了,连忙离了文光楼。蒋平便问:“二哥,药在何处?”韩彰从腰间摘下个小荷包来,递与蒋平。蒋平接过,摸了摸却有两丸,急忙掏出。将衣边扣子咬下两个,咬去鼻儿,滴溜圆,又将方才写的字帖裹了裹,塞在荷包之内,仍递与韩彰。将身形略转了几转,他便抽身竟奔开封府而来。
                    这里韩爷只顾奔前面树林,以为蒋平拿了药去,先解救徐庆去了。那里知道他是奔了开封府呢。韩二爷来到树林,四下里寻觅,并不见有大哥三弟,不由心下纳闷。摸摸荷包,药仍二丸未动,更觉不解。四爷也不见了。只得仍回文光楼,来见了白玉堂,说了此事,未免彼此狐疑。韩爷回手又摸了摸荷包,道:“呀!这不像药。”连忙叫白玉堂点着火种,隐着光亮一看,原来是字帖儿裹着钮子。忙将字儿打开观看,却有卢方花押,上面写着叫韩彰绊住白玉堂作为内应,方好擒拿。白玉堂看了,不由得设疑,道:“二哥就把小弟绑起,交 付开封府就是了。”韩爷听了,急道:“五弟休出此言。这明是你四哥恐我帮助于你,故用此反间之计。好,好,好!这才是结义的好兄弟呢。我韩彰也不能作内应,也不能帮扶五弟。俺就此去也。”说罢,立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去了。
                  这几段不仅仅描写出了蒋平的两面三刀,擅于算计,也描写出了五义的各心怀叵测,内部不甚和睦。不是我以小人之心来看三五,且听我慢慢道来。
                  分析:
                  第一、卢方为何不管柳青的这件“闲事”?卢方不像是个不喜欢惹麻烦管闲事的人,从他后面一出岛便在花神庙管那难女的闲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蒋平对柳青的客套说辞,卢方这是因为担心五弟所以才不想管劫银这件“闲事”的理由,稍微有些牵强。不如说卢方根本不认识柳青这个人,而柳青看起来又不像个好人(原文:见他身量却不高大,衣服甚是鲜明,白馥馥一张面皮,暗含着恶态,叠暴着环睛,明露着鬼计多端),不想给他面子罢了。
                  第二、蒋平、韩彰、徐庆为何要主动去管柳青的这件“闲事”?个人分析理由有二,一来蒋平人等身为五义,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赏善惩恶的思想的,当他们于幕后把柳青此行的目的听清楚后,肯定是想要去打抱不平一番的。至于这打抱不平之事,要不要告诉大哥,要不要和大哥一起行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要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是没有错的,符合“义”的心态和行为。二来很有可能心思细腻如蒋平,早已想到了就这样直接去东京找寻白玉堂,而自己人等没有任何做为,到时候加官进爵很可能就没有自己的份了。虽然还不知道白玉堂那里进展怎么样了,但他却是三五之中最有耐心的,也唯恐白玉堂还没闯出个名堂来,给点时间罢。正好自己这边也得闯出个名堂来,以备在皇帝那里有英勇事迹,到时候加官进爵也不会难以服众。
                  第三、卢方是最在乎最着急白玉堂的事情的,不是真怕白玉堂闯出什么祸,自己一个安于现状不想惹事的小庄主承担不起,而是真的担心这个不省事的义弟,怕他有什么闪失。后文卢方为白玉堂各种流泪,为人父母或者是细心的子女是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心态的。而这边三义却都不急,还打算瞒着卢方先把柳青劫银的事情给办了,以及后文中的种种不和也渐渐突显出来。我稍微把时间线整理了一下:
                  农历:八月(白玉堂离岛)-九月九重阳(颜生住在柳家)-十月初冬(三鼠离岛)-十一二月(白玉堂杀郭安题诗、庞太师寿宴)-一月(新春元宵,估计三鼠已找到玉堂,所以没怎么闹耗子了,怎么不回信大哥?)-二月(王马找到卢方,白玉堂离开文光楼)-老包寿辰。
                  根据这条时间线,暂且不论什么突发情况,我也不得不说说白玉堂和三鼠的不是了。
                  1、 既然春节时前三鼠已经找到白玉堂,为何不回信给最心急如焚的大哥卢方?都春节了,也不知道回个信,独独冷落了大哥。说走不开,你们的伴当可是都有带在身边的!保密措施做得这么好,防谁?
                  2、 卢方找到白玉堂后流泪,白玉堂居然毫不在意,我仿佛看到了白玉堂见着卢方时的一脸冷漠,擦汗。如果看作这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对家长找来后的关心熟视无睹,我能够理解,少年心性啊!但是后面白玉堂一句话噎得卢方就要上吊,玉堂啊,他好歹是你结拜的大哥啊,你这么放狠话如果坏事已成,你就不后悔啊?所以说你能伤害的都是爱你的人这句话是没错的,叹气。
                  3、 第四十六回。第一选段和第二选段,书中着重表明蒋平说话的艺术,可能白玉堂正在气头上,看不出蒋平的话中有话,是为反讽,但韩彰看出来了,韩彰看出来却也不明说罢,是为不伤兄弟和气。
                  4、 第四十六回。第三选段。蒋平出计谋,又一次作用在好兄弟身上。虽然这里确实是为了稳住卢方不至于想不开,也是为巴结官府,两边讨好,设计了白玉堂和韩彰。而白玉堂这边也是不太相信结拜兄弟的。
                  总结:五义之间太多隔阂,大家细看三五原著绝对能有所体会。而每件事的看法大家都不尽一样,这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罢了。大家如有其它领悟和发现,欢迎发来一起探讨。


                  9楼2017-05-04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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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第一选段。话说天子见那徐庆卤莽非常,因问他如何穿山。徐庆道:“只因我……”蒋平在后面悄悄拉他,提拔道:“罪民;罪民。”
                    第二选段。君臣只顾远处观望,未想到船头以前,忽然水上起波,波纹往四下一开,发了一个极大的圈儿,从当中露出人来,却是面向下,背朝上。圣上看了,不由的一怔。猛见他将腰一拱,仰起头来,却是蒋平在水中跪着,两手上下合拢。将手一张,只听金蟾在掌中呱呱的乱叫。天子大喜,道:“岂但颇识水性,竟是水势精通了。真是好混江鼠,不愧其称!”忙吩咐太监将木桶另注新水。蒋平将金蟾放在里面,跪在水皮上,恭恭敬敬向上叩了三个头。
                    第三选段。展爷忙到公所道:“相爷请五弟书房相见。”白玉堂站起身来就要走,蒋平上前拦住,道:“五弟且慢,你与相爷是亲戚,是朋友?”玉堂道:“俱各不是。”蒋爷道:“既无亲故,你身犯何罪,就是这样见相爷,恐于理上说不去。”
                    这几段话主要是为了说明蒋平在官家面前很会说话,心思很是细腻,擅于逢迎,阿谀奉承。
                    鉴于卢方也有很奴性的行为,不能单单把蒋平拿出来说事,但是对比两人还是能看出来,如果说卢方那是与生俱来的小民的奴性思想,那蒋平这就是明摆着的小人的谄媚行为罢。见其“跪在水皮上,恭恭敬敬向上叩了三个头。”


                    10楼2017-05-0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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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平的武器。
                      本来不想对此做多解说,武器各种各样,各自捡顺手的拿就好,我何苦要评个水落石出?可原著特别地写了这一段,我真的不能视而不见啊!各位客官请看下面这段!
                      第六十三回。原文:可巧正在蒋爷隐藏之处,撩开衣服,腆着大肚,在那里小解。蒋爷在暗处看的真切,暗道:“活该小子前来送死。”右手攥定钢刺,复用左手按住手腕。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哧一声,吴道成腹上已着了钢刺,小水淋淋漓漓。蒋爷也不管他,却将手腕一翻,钢刺在肚子里转了一个身。吴道成那里受得,“暧哟”一声,翻筋斗栽倒在地。蒋爷趁势赶步,把钢刺一阵乱捣,吴道成这才成了道了。蒋爷抽出钢刺,就在恶道身上搽抹血渍,交付左手,别在背上,仍奔板墙门而来。
                        到了院内,只听花蝶问道:“大哥,是什么人?”蒋爷一言不发,好大胆!竟奔正屋。到了屋内软帘北首,右手二指轻轻掀起一缝,往里偷看。却见花蝶立起身来,走到软帘前一掀。蒋爷就势儿接着,左手腕一翻。明晃晃的钢刺,竟奔花蝶后心刺下来。只听“嗑”的一声响,把背后衣服划开,从腰间至背,便着了钢刺。花蝶负痛难禁,往前一挣,顿时跳到院内。也是这厮不该命尽。是蒋爷把钢刺别在背后,又是左手,且是翻起手腕,虽然刺着,却不甚重,只是划伤皮肉。
                      这三棱鹅眉刺的用法真的是好恶心啊!本来觉着蒋平这人瘦小,拿两个灵便的三棱鹅眉刺没啥可说的,武器好用就成不是?哪知道他是这般用法!乘人不备,导入人腹中,一顿翻搅!直把人个肚肠绞断方休!历来说人狠毒的,一是用计谋阴险狡诈,二是杀人手段狠戾,而众观全书,这两点还有谁比得上好个蒋平?真是什么样的武器配什么样的人!


                      11楼2017-05-04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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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武器的名字很好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5-05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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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六十四回。
                          原文:
                          第一选段。刚然坐下,只见堂官从水盆中提了一尾欢跳的活鱼来。蒋爷见了,连夸道:“好新鲜鱼!堂官,你给我们一尾。”走堂的摇手道:“这鱼不是卖的。”蒋爷道:“却是为何?”堂官道:“这是一位军官爷病在我们店里,昨日交付小人的银两,好容易寻了数尾,预备将养他病的,因此我不敢卖。”蒋爷听了,心内辗转道:“此事有些蹊跷。鲤鱼乃极热之物,如何反用他将养病呢?再者,我二哥与老五最爱吃鲤鱼,在陷空岛时往往心中不快,吃东西不香,就用鲤鱼氽汤,拿他开胃。难道这军官就是我二哥不成?但只是我二哥如何扮做军官呢?又如何病了呢?”蒋爷只顾犯想。旁边的龙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要了点心来,一上口就是五六碟。然后才问:“四爷,吃酒要什么菜?”蒋爷随便要了,毫不介意——总在得病的军官身上。
                            第二选段。蒋爷听了,点了点头,叫堂官且温酒去,自己暗暗踌躇道:“据堂官说来,我二哥前日夜间得病。不消说了,这是在铁岭观受了暗器,赶紧跑回来了。怨得龙涛他说:‘刚赶到,那人不知如何越墙走了。’只是叫人两三处打药,难道这暗器也是毒药味的么’不然,如何叫人两三处打药。这明是秘不传方之意。二哥呀,二哥,你过于多心了,一个方儿什么要紧,自己性命也是当耍的。当初大哥劝了多少言语,说:‘为人不可过毒了。似乎这些小家伙称为暗器,已然有个暗字,又用毒药味饱,岂不是狠上加狠呢。如何使得?’谁知二哥再也不听,连解药儿也不传人,不想今日临到自己头上,还要细心,不肯露全方儿。如此看来,二哥也太深心了。”又一转想,暗说:“不好。当初在文光楼上我诓药之时,原是两九全被我盗去。如今二哥想起来,叫他这般费事,未尝不恨我,骂我,也就未必肯认我呢。”想到此,只急的汗流满面。
                          第三选段。刚说到此,只听院内说道:“哎哟,二哥呀!你想死小弟了。”堂官听罢,端起盘子,往外就走。蒋四爷便进了屋内,双膝跪倒。韩爷一见翻转身,面向里而卧,理也不理。蒋爷哭道:“二哥,你恼小弟,小弟深知。只是小弟委曲也要诉说明白了,就死也甘心的。当初五弟所做之事,自己逞强逞能,不顾国家法纪,急的大哥无地自容。若非小弟看破,大哥早已缢死在庞府墙外了。二哥,你老知道么?就是小弟离间二哥,也有一番深心。凡事皆是老五作成,人人皆知是锦毛鼠的能为,并不知有姓韩的在内。到了归结,二哥却跟在里头打这不明不白的官司,岂不弱了彻地鼠之名呢?再者小弟附和着大哥,务必要拿获五弟,并非忘了结义之情,这正是救护五弟之意。二哥难道不知他做的事么?若非遇见包恩相与诸相好,焉能保的住他毫无伤损,并且得官授职?又何尝委屈了他呢。你我弟兄五人自陷空岛结义以来,朝夕聚首,原想不到有今日。既有今日,我四人都受皇恩,相爷提拔,难道就忘却了二哥么?我兄弟四人在一处已经哭了好几场。大哥尤为伤怀,想念二哥。实对二哥说吧,小弟此番前来,一来奉旨钦命,二来包相钧渝,三来大哥的分派。故此装模作样,扮成这番光景,遍处找寻二哥。小弟原有一番存心,若是找着了二哥固好;若是寻不着时,小弟从此也就出家,做个负屈含冤的老道罢了。”说到此,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他却偷着眼看韩彰,见韩爷用巾拍抹脸,知是伤了心了,暗道:“有点活动了。”复又说道:“不想今日在此遇见二哥。二哥反恼小弟,岂不把小弟一番好心,倒埋没了?总而言之,好人难作。小弟既见了二哥,把曲折衷肠诉明,小弟也不想活着了,隐迹山林,找个无人之处,自己痛哭一场,寻个自尽罢了。”说到此,声咽音哑,就要放声。
                            韩爷那里受得,由不得转过身来道:“你的心,我都知道了。你言我行事太毒,你想想你做的事,未尝不狠。”蒋爷见韩爷转过身来,知他心意已回,听他说:“做事大狠”,便急忙问道:“不知小弟做什么狠事了?求二哥说明。”韩爷道:“你诓我药,为何将两丸俱备拿去,致令我昨日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不是做事太狠么?”蒋爷听了,“噗哧”一声笑了,道:“二哥若为此事恼我恨我,这可错怪小弟了。你老自想想,一个小荷包儿有多大地方,当初若不将二丸药掏出,如何装的下那封字柬呢?再者,小弟又不是未卜先知,能够知道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我二哥受药缥,必要用此解药。若早知道,小弟偷时也要留个后手儿,预备给二哥救急几,也省的你老恨我咧。”韩爷听了也笑了,伸手将蒋爷拉起来,问道:“大哥三弟五弟可好?”蒋爷道:“都好。”说毕,就在炕边上坐了。彼此提起前情,又伤感了一回。
                          剖析:第一选段。蒋平心细,对他人的生活观察入微。因为一尾鲤鱼就能够联想到韩彰,拥有侦探的火眼金睛,是三五里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二选段。蒋平的结拜兄弟韩彰差点因为被他偷走了所有的解药而死,而蒋平第一想到的不是关心兄弟,却是道人是非,说韩彰是太过于狠毒才至于此(罪有应得)。而第二想到的却是为自己辩护,怎么才能让韩彰不怪罪自己。好一个兄弟,把自己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第三选段。蒋平舌灿莲花,天下无人不上钩。几句话把个韩彰说得也要感动流泪,哪知道蒋平这是在演戏给人看,装哭卖傻的本领一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骨气,说跪就跪。


                          13楼2017-05-07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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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9楼有的不同看法:主要是柳青部分和文光楼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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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人正在计议,忽见庄丁进来,禀道:“外面有凤阳府柳家庄柳员外特来拜会。”卢方听了,问道:“此是何人?”蒋平道:“他乃金头太岁王成的徒弟,姓柳名青,绰号白面判官。他与五弟相好,五弟时常寄信问候他,因此小弟知道。但不知他此来为着何事。”卢方道:“他师父王成,我却认得,并且在咱们这里住过几日,却是个鲠直的朋友;既是他的徒弟,而且与五弟相好,不可不见他。三位贤弟且回避了,待劣兄见他,看是如何。如无事时,三位贤弟且不必起身,大家与他盘桓几日,也不负他远远而来。”吩咐庄丁:“请进来。”不多时,见柳青进来,身量却不高大,衣服甚是鲜明。白馥馥一张面皮,暗含着凶星恶煞,叠叠暴两只环眼,明露着诡计多谋。彼此相见,各道姓名。卢爷执手相让,来至待客厅上,就座献茶。卢方道:“久仰芳名,未能趋谒,今蒙降临,不胜幸甚。”柳青道:“小弟久仰卢兄行快尚义,屡欲拜访,未得其便;今因有以私济公之事,故此斗胆前来,殊觉冒昧。但不知令弟白五兄可在家否?”卢方道:“五弟进京去了,尚未回来。不知柳兄有何见教,敢乞明示。”柳青道:“五兄虽不在家,卢兄义气相投,大约说出此事,决不见责。只因敝处太守孙珍,他乃兵马司孙荣之子,却是太师庞吉之外孙。此人淫欲贪婪,剥削民脂,造恶多端,概难尽述。刻下为庞吉庆寿,他备得松景八盆,其中暗藏黄金千两,以为趋奉献媚之资。小弟打听得实,意欲将此金劫下。非是小弟贪爱此金,因敝处连年荒歉,即以此变了米粒,以抒民困。奈弟独力难成,故此不辞跋涉,仰望卢兄帮助是幸。”谁知柳青这些话倒惹起卢爷满心不快了,暗暗思忖道:“怨得我五弟任性胡为,敢则是这些人把他勾引坏了。他一个少年人,本来心性就不定,再加上这些人怂恿,将来不定闹出什么事来,那还了得么?”(不用愁,令弟已然闹出大乱儿来)。卢方想至此,更觉得不耐烦了,脸上未免露着沉沉的道:“弟蜗居山庄,原是本分人家。虽有微名,从来末打邻劫舍至于行劫窃取,更不是我卢方所为再者,我五弟年少之人,全要倚仗诸相好教导他些好处,似此等事,莫要与他商酌。足下此来,竟属徒劳。本欲款留几日,惟恐足下误了正事,反为不美,莫若足下早早另为打算。”说罢一执手道:“请了。”
                            柳青听了卢方之言,只羞的满面通红,把个“白面判官”竞成了“红面判官”了,“真是‘闻名不如眼见’,原来却是这样的人?如此看来,义在那里?我柳青来的不是路了!”一语不发,也还了一个“请”字,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竟出庄门去了。
                            《龙图耳录》第四十回 思寻盟弟遣使三雄 欲盗赃金纠合五义
                            -----------------------------------------------------------------------------------------------------------
                            是白玉堂入京没音讯,卢方着急,又见柳青找白玉堂去打劫,怕白玉堂被带坏,才迁怒于柳青的。
                            三五成书的时候删减了一些作者认为不必要的口语家常部分,导致大家对卢方对柳青这段当时当事人态度模糊,再加上柳青出场作者描述相貌多用贬义词,使得大家对柳青这个人物认同感低。我们前面分析过柳青的绰号,阴司的判官能长得好看?谁不说善恶报应天道轮回地狱判官判的最公正?
                            https://tieba.baidu.com/p/4674776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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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4楼2017-05-07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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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楼:文光楼
                              ===========================================================
                              玉堂道:“小弟也不恨他,只恨他这‘御猫’二字;我也不管是南侠有意,也不管是圣上所赐,只是有了‘御猫’,便觉‘五鼠’减色,是必将他治倒,此事方休!如不然,大哥就求包公奏明圣上,将南侠的‘御猫’二字改了,小弟也就情甘认罪。”卢方道:“五弟,你这不是为难愚兄么?愚兄受包公知遇之恩,众朋友豪侠之义,方应许找寻贤弟;如今既已见着,我却回去求包公改‘御猫’二字,慢说改不得,就是改得,此话我如何说的出口来?将南侠置于何地呢?
                              这些话原是卢方直言无隐谁知玉堂反添了一番醋意以为大哥偏护南侠,轻了自己,不由的冷笑道:“哦!敢则大哥受了包公知遇之恩。重了南侠之义,小弟算什么?既如此,很好,就拿了小第去请功就是了!”他只顾如此说,把个仁义的卢方噎的默默无言,站起身来,眼泪汪汪,出了文光楼,跃到大墙以外,踱来踱去,暗忖道:“我卢方结交了四个兄弟,原是声应气求的朋友,不想为此事,五弟竟合我如此的翻脸;方才那一翻形景,他还把我这长兄放在眼里心上么?”又转想包公招待的那一番情节,自己对众人说的言语,更觉难受。左思有想,心乱如麻,浊气上攻,自己把脚一跺道:“哎!莫若死了、由着五弟闹去,也省得我提心吊胆,诸样对不住人!”想罢一抬头,正走到从墙上斜插的那枝树槎桠,自己点久道:“罢了,罢了!也是我卢方交友一场,不想竞自结果在此地!”从腰间解下丝绦,往上一撇
                              《龙图耳录》第四十六回 设谋诓药气走韩彰 遣兴济贫欣逢赵庆
                              ==================================================================
                              文光楼上,徐庆被抓卢方着急不知所措想让白玉堂投案,玉堂认为大哥偏心外人欺负自己 生气不干了,出言噎大哥,
                              一句话让卢方受不了直接找歪脖树上吊。
                              这段同上一样,是三五成书的时候作者删减了一些认为不必要的口语家常部分,导致大家对白玉堂卢方兄弟四人在文光楼上这段场景模糊。
                              在白玉堂的心里,我为咱五鼠兄弟名号出头来了,你们来了帮我是天经地义应该的,帮别人是不对的。
                              在大哥眼里,兄弟安危第一,包公答应保白玉堂没事,去了开封府低个头就能救出被抓的徐庆,自己做大哥的没有私心说句话兄弟们都应该听。
                              这哪是兄弟生分各怀鬼胎?分明是五义情义太深,关心则迷,情深不寿。


                              IP属地:北京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5楼2017-05-07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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