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月老殿前，承合把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听到一众小仙娥小侍童们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随着剧情的发展紧张的紧。
瓜子壳瓜果皮落了月老殿前一地。
其中，属一个眼生的，穿的五彩缤纷比那孔雀族公主还要鲜艳花哨的俊俏男神仙，听得最入迷，嗑瓜子嗑的最起劲。
只听他时不时的大声喝道：“说的好！接下来是不是……”然后说上一堆，同接下来剧情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第一次，承合忍了。
第二次，看在同为参加不了蟠桃宴的小喽喽的份上，承合深呼吸，还是忍了。
第三次，忍了。
第四次……
“好！接下来是不是……”
“啪！”一声巨响，承合一摔惊堂木，脸色铁青的冲到那个神仙面前，拎他那花花绿绿的衣领。
“你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找茬的？！”
砸场子和找茬……有区别？
出事了！
听书的一众小仙娥小侍童则抱着自己的瓜果盘子，作鸟兽状散。
打架了打架了，不要打到我。
惊……
呆……
楞……
长存大爷表示他自出生起就没有被人拎过衣领。
“承……承承承合！！！！”月老一看自家殿前那场景，一张俊脸吓得跟头发一样煞白煞白，“快撒手！”
承合看月老这架势，心口颤了三颤，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吞口水，眼前这个不会又是个她惹不起的大神吧？
“我的小祖宗喂，你可消停消停，怎的就一天到晚冲撞贵人？”
长存理理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站起身，对着月老和被他护到身后的承合笑笑。
笑的月老连同承合背脊发凉。
场面有些尴尬，然后就见某青眼角微青的上神，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承合忽然就觉得背脊骨那儿的凉意更大了，猛的冻遍了她的全身。
言……言言言言雅！
他……他他他他这个架势，难道是跟她算账来的？！！
昨晚的账……
承合脸一红，鼻子感觉又有点热了……
羞涩之余，承合还是想了一想现在这个情况——
他是上神，西荒九殿下，是不可能满世界嚷嚷他被她看了去的。
毕竟他的脸面比较重要。
想到这里，承合颇镇定的止住了发抖。
不一会，言雅便到了，没理睬她，却像模像样的给长存行了一个大礼。
“西荒言雅，见过长存帝神。”
轰隆隆隆——
晴天霹雳。
昨天打了一个上神，还把人家……呃……了。
今天又得罪一个帝神。
承合想着这会她要不要装晕倒。
天要亡她吗，真的与仙道无缘吗？
言雅看着承合一脸悲切的模样，甚开怀的笑了。
长存大爷则被言雅那个开天辟地以来他对他行的第一个大礼给惊着了。
月老殿前，一阵东风起，吹的满地瓜壳飞舞。
当姬梨言思以及死乞白赖跟着的陌离，腾云驾雾赶到月老殿时，月老殿已经吵开了锅。
老远就可以听到司命星君和月老争执的声音——
“肯定是你这个娘娘腔偷了本星君的命格簿子！！”眉眼俊秀的星君，中气十足吼道。
“你……你含血喷人！”心虚但是虚张声势的声音。
“就是你！！”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
“直觉！”
“……”
月老殿中，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长存看戏看的很开心。
知道真相的言雅对司命星君的直觉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是女人才有的。
承合看着司命星君和月老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有些心虚。
她按了一下心口那儿，咬牙做出了一个豁出去的表情，准备去和司命说，命格簿子是她央月老偷的，有事冲着她来就是。
司命同她交情不错，不会为了一本命格簿子跟她过不去的。
到时候去司命府上说个几百年书，这事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承合定了定心。
言雅目光幽幽，看着承合，笑了。
拦住准备上前的承合，言雅附身在她耳畔，问：“命格簿子在你身上？”
承合连忙后退几步，神色戒备。
他怎么知道？
言雅笑眯眯，道：“要不要求求本上神，帮你一把？”
承合看着一脸不安好心的言雅，道：“不敢。”
“哦？或许你同司命交情不错，他不会同你计较。可本上神同长存帝神可与你没甚交情，尤其是长存帝神，最看不得一些偷偷摸摸的行径。九重天天规是怎么写的……”
坐在边上看司命同月老争执的所谓“最看不得一些偷偷摸摸行径”的长存帝神，忽然觉得鼻子又有点痒。
熟识言雅长存的人自然知道言雅这是在唬人，不熟识一如承合这般的，自然只有被唬住的份。
“司命的命格簿子贵重，我拿得，你……怕是拿不得。”言雅说着，又凑近承合，“你再仔细想想，要不要求我。”
承合僵了许久，才终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求……您……”
言雅闻言开怀大笑。
“昨日的账再加上今日这大人情，承合元君，你可欠我欠大发了……”
“上神大恩，承合自然不敢忘，日来便是结草衔环……”
“可别，本上神不用你结草衔环。至于昨日的账，你看我一次，给我看回来就好。”
承合抬头望言雅，脸猛的红透，比蟠桃还红，“你……你不要太过分！”
言雅看着承合通红的脸，甚开怀的笑了：“骗你的，你这样的……”眼神上下滑过承合，“……本上神没兴趣。”
“……多谢上神的不感兴趣。”咬牙切齿。
“把命格簿子给我罢。”
承合交出命格簿子，言雅拿着命格簿子卷成筒，在手心敲着。
“今日之后，你便算是欠本上神一个大人情了，以后见到本上神需得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本上神若有吩咐你需得听从，本上神叫你往东你不得往西……”
“……是。”
“这是今日的人情，昨日的账……过会我们另算。”言雅满意了，拿着命格簿子就要去找司命，却被人拉住。
言雅有些诧异的看向承合，却见她眼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憋屈。
她扯着言雅袖子，眼里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上神，既然要帮忙，不如帮到底吧，承合也不怕再多欠您一些。这命格簿子里我偷偷改了一个凡人的命数，你若能够教司命星君默许了承合私改的命数，承合自当心甘情愿受您拿捏，您让承合往东承合自然不敢往西，让您一出昨日恶气。”
“你改了命数？这事也就严重了……你若改了皇帝的，整个凡世都要跟着变了，你跟我说你改了谁的，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
“一个孤儿的命数，与天下大局无关。”
“他同你什么关系？上一世的情哥哥？”
“……养父而已。”
“你替那凡人改命，不但会折损修为，下次历劫，还得承受比以往更严重的天雷荒火。你不怕厉不过劫，魂飞魄散？”
“不怕。”
“好，我帮你。”
看着言雅拿着命格簿子走到了司命星君面前，承合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呼出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需要废很大的力气，才能见司命卖她一个方便……
如今……也算因祸得福了？
————————
月老殿上空，架着三朵祥云。
姬梨僵着身子看言雅拿捏承合，一动不动。
陌离看着姬梨想去调侃她几句，却一直被言思缠着。
“哎，你是九尾狐对吧？你们青丘有没有活了二十多万年的母九尾狐狸？”
“有。”
“真的？谁？”
“我娘。”
“……还有别的吗？”
“没了。”
“真的没了吗？”
“真没了……”
“那青丘之外还有没有……”
言思一直抓着陌离问话，一个没注意，姬梨已经下了云头，落到了月老殿院子里。
承合作揖行礼，唤她一声上仙。
姬梨点头，望着承合，眸色复杂。
陌离连忙也下去了，言思急忙跟着。
月老殿……迎来了它开天辟地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月老送走了司命，看着前前后后来的这么一大堆尊神，有些虚弱。
这一个两个可都是些麻烦精，一个两个小时候就经常把他的月老殿搞得鸡飞狗跳。
叹一口气，月老还是唤月老殿的仙娥们给这一群贵客奉茶。
承合跟着仙娥们去了后院，备茶。
言雅看着司命心满意足的拿着他踏遍六合八荒才算寻到的马良笔离开，心痛。
长存坐在一边，喝着小酒，凤眼半眯笑意盈盈。
言雅为了那个元君而来，姬梨为了言雅而来，陌离为了姬梨而来，而言思，为了陌离而来。
这一屋子男男女女，怀着各自的心事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平白便宜了他这个看热闹的人，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不知这错综复杂的局，当局者们需得花多少时间看清。
将来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月老殿前，承合把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听到一众小仙娥小侍童们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随着剧情的发展紧张的紧。
瓜子壳瓜果皮落了月老殿前一地。
其中，属一个眼生的，穿的五彩缤纷比那孔雀族公主还要鲜艳花哨的俊俏男神仙，听得最入迷，嗑瓜子嗑的最起劲。
只听他时不时的大声喝道：“说的好！接下来是不是……”然后说上一堆，同接下来剧情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第一次，承合忍了。
第二次，看在同为参加不了蟠桃宴的小喽喽的份上，承合深呼吸，还是忍了。
第三次，忍了。
第四次……
“好！接下来是不是……”
“啪！”一声巨响，承合一摔惊堂木，脸色铁青的冲到那个神仙面前，拎他那花花绿绿的衣领。
“你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找茬的？！”
砸场子和找茬……有区别？
出事了！
听书的一众小仙娥小侍童则抱着自己的瓜果盘子，作鸟兽状散。
打架了打架了，不要打到我。
惊……
呆……
楞……
长存大爷表示他自出生起就没有被人拎过衣领。
“承……承承承合！！！！”月老一看自家殿前那场景，一张俊脸吓得跟头发一样煞白煞白，“快撒手！”
承合看月老这架势，心口颤了三颤，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吞口水，眼前这个不会又是个她惹不起的大神吧？
“我的小祖宗喂，你可消停消停，怎的就一天到晚冲撞贵人？”
长存理理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站起身，对着月老和被他护到身后的承合笑笑。
笑的月老连同承合背脊发凉。
场面有些尴尬，然后就见某青眼角微青的上神，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承合忽然就觉得背脊骨那儿的凉意更大了，猛的冻遍了她的全身。
言……言言言言雅！
他……他他他他这个架势，难道是跟她算账来的？！！
昨晚的账……
承合脸一红，鼻子感觉又有点热了……
羞涩之余，承合还是想了一想现在这个情况——
他是上神，西荒九殿下，是不可能满世界嚷嚷他被她看了去的。
毕竟他的脸面比较重要。
想到这里，承合颇镇定的止住了发抖。
不一会，言雅便到了，没理睬她，却像模像样的给长存行了一个大礼。
“西荒言雅，见过长存帝神。”
轰隆隆隆——
晴天霹雳。
昨天打了一个上神，还把人家……呃……了。
今天又得罪一个帝神。
承合想着这会她要不要装晕倒。
天要亡她吗，真的与仙道无缘吗？
言雅看着承合一脸悲切的模样，甚开怀的笑了。
长存大爷则被言雅那个开天辟地以来他对他行的第一个大礼给惊着了。
月老殿前，一阵东风起，吹的满地瓜壳飞舞。
当姬梨言思以及死乞白赖跟着的陌离，腾云驾雾赶到月老殿时，月老殿已经吵开了锅。
老远就可以听到司命星君和月老争执的声音——
“肯定是你这个娘娘腔偷了本星君的命格簿子！！”眉眼俊秀的星君，中气十足吼道。
“你……你含血喷人！”心虚但是虚张声势的声音。
“就是你！！”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
“直觉！”
“……”
月老殿中，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长存看戏看的很开心。
知道真相的言雅对司命星君的直觉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他一直以为这玩意是女人才有的。
承合看着司命星君和月老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有些心虚。
她按了一下心口那儿，咬牙做出了一个豁出去的表情，准备去和司命说，命格簿子是她央月老偷的，有事冲着她来就是。
司命同她交情不错，不会为了一本命格簿子跟她过不去的。
到时候去司命府上说个几百年书，这事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承合定了定心。
言雅目光幽幽，看着承合，笑了。
拦住准备上前的承合，言雅附身在她耳畔，问：“命格簿子在你身上？”
承合连忙后退几步，神色戒备。
他怎么知道？
言雅笑眯眯，道：“要不要求求本上神，帮你一把？”
承合看着一脸不安好心的言雅，道：“不敢。”
“哦？或许你同司命交情不错，他不会同你计较。可本上神同长存帝神可与你没甚交情，尤其是长存帝神，最看不得一些偷偷摸摸的行径。九重天天规是怎么写的……”
坐在边上看司命同月老争执的所谓“最看不得一些偷偷摸摸行径”的长存帝神，忽然觉得鼻子又有点痒。
熟识言雅长存的人自然知道言雅这是在唬人，不熟识一如承合这般的，自然只有被唬住的份。
“司命的命格簿子贵重，我拿得，你……怕是拿不得。”言雅说着，又凑近承合，“你再仔细想想，要不要求我。”
承合僵了许久，才终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求……您……”
言雅闻言开怀大笑。
“昨日的账再加上今日这大人情，承合元君，你可欠我欠大发了……”
“上神大恩，承合自然不敢忘，日来便是结草衔环……”
“可别，本上神不用你结草衔环。至于昨日的账，你看我一次，给我看回来就好。”
承合抬头望言雅，脸猛的红透，比蟠桃还红，“你……你不要太过分！”
言雅看着承合通红的脸，甚开怀的笑了：“骗你的，你这样的……”眼神上下滑过承合，“……本上神没兴趣。”
“……多谢上神的不感兴趣。”咬牙切齿。
“把命格簿子给我罢。”
承合交出命格簿子，言雅拿着命格簿子卷成筒，在手心敲着。
“今日之后，你便算是欠本上神一个大人情了，以后见到本上神需得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本上神若有吩咐你需得听从，本上神叫你往东你不得往西……”
“……是。”
“这是今日的人情，昨日的账……过会我们另算。”言雅满意了，拿着命格簿子就要去找司命，却被人拉住。
言雅有些诧异的看向承合，却见她眼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憋屈。
她扯着言雅袖子，眼里有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上神，既然要帮忙，不如帮到底吧，承合也不怕再多欠您一些。这命格簿子里我偷偷改了一个凡人的命数，你若能够教司命星君默许了承合私改的命数，承合自当心甘情愿受您拿捏，您让承合往东承合自然不敢往西，让您一出昨日恶气。”
“你改了命数？这事也就严重了……你若改了皇帝的，整个凡世都要跟着变了，你跟我说你改了谁的，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
“一个孤儿的命数，与天下大局无关。”
“他同你什么关系？上一世的情哥哥？”
“……养父而已。”
“你替那凡人改命，不但会折损修为，下次历劫，还得承受比以往更严重的天雷荒火。你不怕厉不过劫，魂飞魄散？”
“不怕。”
“好，我帮你。”
看着言雅拿着命格簿子走到了司命星君面前，承合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呼出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需要废很大的力气，才能见司命卖她一个方便……
如今……也算因祸得福了？
————————
月老殿上空，架着三朵祥云。
姬梨僵着身子看言雅拿捏承合，一动不动。
陌离看着姬梨想去调侃她几句，却一直被言思缠着。
“哎，你是九尾狐对吧？你们青丘有没有活了二十多万年的母九尾狐狸？”
“有。”
“真的？谁？”
“我娘。”
“……还有别的吗？”
“没了。”
“真的没了吗？”
“真没了……”
“那青丘之外还有没有……”
言思一直抓着陌离问话，一个没注意，姬梨已经下了云头，落到了月老殿院子里。
承合作揖行礼，唤她一声上仙。
姬梨点头，望着承合，眸色复杂。
陌离连忙也下去了，言思急忙跟着。
月老殿……迎来了它开天辟地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月老送走了司命，看着前前后后来的这么一大堆尊神，有些虚弱。
这一个两个可都是些麻烦精，一个两个小时候就经常把他的月老殿搞得鸡飞狗跳。
叹一口气，月老还是唤月老殿的仙娥们给这一群贵客奉茶。
承合跟着仙娥们去了后院，备茶。
言雅看着司命心满意足的拿着他踏遍六合八荒才算寻到的马良笔离开，心痛。
长存坐在一边，喝着小酒，凤眼半眯笑意盈盈。
言雅为了那个元君而来，姬梨为了言雅而来，陌离为了姬梨而来，而言思，为了陌离而来。
这一屋子男男女女，怀着各自的心事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平白便宜了他这个看热闹的人，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不知这错综复杂的局，当局者们需得花多少时间看清。
将来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