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章《小魔渊主人》，难为老齐舍得一次聚拢七位化神，对描写顶级修士向来惜字如金的他来说，这高来高去的一章非常稀罕。昨天更新到现在，吧里对小魔渊主人身份，以及各位化神立场的分析，一直很热闹。我也往上凑一凑，分享一下感受。谈不上有啥把握，只是瞎猜。
首先，小魔渊主人应该没死，可能只是分身，而且我始终觉得是海东岑老祖的分身之类。最初读到《赵恶廉逆袭》里，“而宫殿内部却截然相反,晶莹柔和的白玉墙包裹着的竟是片郁郁葱葱的灵田,种植的灵草无不是年份久远的稀世品种,沐浴在有若实质的五阶灵力中,令人恍若到了某家正道大族山门内的后花园。”那堵“白玉墙”，就特别让人在意。后来《战前大和议》，“ 海东城城主府，各家宗门元婴齐聚，上首位置被一道白玉屏风隔开，感应过去一片虚无，但大家都知道那后面有海东城化神在。”直觉似乎海东岑老祖和小魔渊主人有些关系。加上岑老祖始终以白玉遮身，话语也不多，可以说是从没说过一句话，对玉兔献殷勤也只是遥遥致意，堵住聂老祖去路也是默默挡住，一言不发。而小魔渊化神死时跟崇祯似的，来个长发覆面，遮遮掩掩。宽大白色道袍，正道功法，给人的感觉也似乎和齐云出身的海东岑老祖很符合，而且很可能是个女的。
岑老祖是外海光复和小魔渊开辟之战中最早出现也是露面最多的化神，但几十章下来，似乎总是极为神秘，而且是故作神秘。加上他海东城和小魔渊的地缘关系，作为幕后黑手，也很顺当的。《门派与家族》那章，几位化神的性格，寥寥几句对白就被刻画得很好，聂老祖的嫉恶如仇，生冷不忌。冰源岛化神的孤高傲气，同时看到玉兔占了五阶灵地大便宜的不忿。而且，同是女性，可能还有些对美貌玉兔发嗲卖萌的看不惯。滕老祖卖好谄媚的风流男修神色，化神版南宫止，外加此举也能拍天地峰马屁。偏偏没怎么提岑老祖。可《小魔渊主人》这章，正是岑老祖保下了花园，还主动向玉兔示好，连玉兔都觉意外，多此一笔，感觉不是很寻常。一来她可能也是向天地峰示好，二来这花园恐怕本来就是她的吧。
至于天地峰和小魔渊之主关系的问题，假如魔灾的确是小魔渊之主直接主导的，且天地峰和归古是主要得利方，那么他们之间当然是同盟关系。姬佳芊密谈里对齐休大吐苦水，也正坐实了这次魔灾是天地峰和归古的合谋。归古先是在酆水被南宫木和芈东极坑了两件应劫密宝，又因为和天地峰合作搅乱外海，而许诺了天地峰最肥美的地盘。姬佳芊心里气不过，于是敲打敲打齐休及背后三楚。一来宣泄归古挨了几个闷棍之后心中的郁闷之气，二来也暗示天地峰出身的三楚，你们老大其实和我们归古在外海问题上利益高度一致，所以你们放心跟着我们干，既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也不用怕站错了队伍。三来也消解了挑起魔灾的负罪感，洗了洗身上的脏水，这可能也关乎作为儒修的残存道德和界主门派的最后脸面吧。如果肯定了天地峰、归古和小魔渊的共谋关系，那么从最后毁尸灭迹的站队情况看，很自然齐东、海东、冰源岛三化神都是天地峰和归古一路的。这也很符合《心中的不安》一章，铁风群岛上荆山守赶走滕远旗、岑熙照的情节。虽然不能保证滕、岑一定是天地峰一路，但至少说明不是执法峰那边。结合他们两家在外海的表现，至少在外海靖魔与开辟这一回合，他们应该是天地峰一路的。
聂老祖自己也说了，是“悄悄潜来”，为了“好教你们做不得手脚”，这个也很符合他青莲剑宗化神的立场。假如天地峰真的和黑风谷关系密切，那么青莲剑宗不喜欢天地峰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政治，都很说得通。或许他和归儒有合作，或许他有自己的现实考虑，但青莲剑宗、天理门他们的正道意气，任侠担当，就算打点折扣，应该还是确实存在一些的。所以，于公于私，被称为“疯子”的以正道自居的聂剑仙来和天地峰别苗头，主持他的正义，也很合理。而且从几个化神对那三朵青莲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极重要的东西，舍去之后一定对本人伤损极大，应该不是轻易可以弥补回来的。有人说，“都修到化神了，做事不会这么冲动”，但如果主持所谓正义，是他大道的一部分，正像刑剑的万里追凶，是不得不为的。那么，这些割舍，都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
说到这里，还想谈谈我对归古化神望着手中青莲垂首呻吟这个情节的联想。“三声惊天动地巨响，不过一瞬，形势已明，大周书院化神盯着手中攥着的一朵青莲，垂首沉吟。”一番交手后，归古化神没能阻止聂老祖，看着手中青莲，他沉吟什么呢？许是对实力差距的吃惊，许是对放跑他以后应付外界后续压力的盘算，又或许，会不会有一丝对“何为正义”的迷茫？齐休曾经问过姬佳芊，归古归儒都是同门，何须闹到这个地步，姬佳芊也给出了虽然偏激，但不失合理的解释：为了心中的正义能得到实现，牺牲小他，完成大他，死些许道友，为了更多道友。但就算以化神内心之坚定，见到同阶化神为求“正义”宁舍大道青莲不要，心中会不会有些触动呢？会不会质疑自己一派做错了？为了归古的政治理念，真的可以葬送外海那么多生灵性命吗？当然，他很可能一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又或许这一瞬间的沉吟中，也根本没有我现在假想的这一层情绪。
老齐作品的好或许正在这里吧，如同一束烟花升上夜空，四散开去，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着意的方向，找到一个闪亮的星点。这个小情节也是如此，生活中人们常常会习惯了自己的行为模式，总有各种理由容忍自己的过失和不足，或出于从众，出于风俗，出于利益，出于疏忽，允许自己犯错误的理由名目繁多，甚至有时犯错与违规是必然的，不犯错误，就犯众怒。但亲眼见到生活中的确还有比自己更傻更蠢更天真地坚持某种“正义”的人时，会不会有些钦佩？还是愧疚？还是恼羞成怒？还是嗤之以鼻？会不会有那么片刻的垂首沉吟呢？当然，沉吟过后，归古化神很快恢复平静，抬头环视众人道： “聂疯子行事素来跳脱，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惧他出去乱嚷。”这正是化神修士的心志坚定的自我修养吧。这也正是他们此刻行不正、坐不直，心里暗暗发虚的明证吧。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一些不甚有根据的剧情真相猜想，和过份发散的角色内心联想。老齐写书不在算中，但每次重要推进，无论多么诡谲，都在情理之中，逻辑很严密。无论大家猜中没猜中，聊供一乐罢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能见证这么一部好作品缓缓成型，并且随着书中角色一道成长，都足以叫人兴奋和荣幸。所谓“逍遥两相对，同参伴我行”，这本书，也算生活的益友同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