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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红楼梦的英译本(含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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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它能够走向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英文译本的推广。由于英语是国际通用语言,因此,一个好的英译本对于世界学者了解红楼梦十分重要。红楼梦有两个最有名的英文全译本,分别是英国牛津大学教授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译本(The Story of the Stone)和中国翻译家杨宪益和夫人戴乃迭的合译本(A Dream of Red Mansions)。 

比较:
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合译的,虽然忠实,但翻译腔太重了,失去了文采,因太讲究直译而有些枯燥得像学术资料。而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翻译的红楼梦被公认是英译本中最好的。读过之后,那感觉就像林黛玉听<<牡丹亭>>一样的惊心动魄,因为我从没料到真的有人能把<<红楼梦>>用地道的英文翻译得这么传神和美妙。虽有瑕疵,但不失是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了曹雪芹的原意。

年代:
1959年,实为英国牛津大学东方文学教授的大卫.霍克斯为翻译红楼梦,辞去牛津大学教授一职,专心翻译红楼梦。十四年后,即1973年,红楼梦第一卷(前26回)由英国企鹅出版社出版。1977年和1980年分别出版第二卷和第三卷(前80回)。 后来约翰·闵福德(John Minford是霍克斯的女婿)继霍克斯翻译了《红楼梦》的后四十回,分两卷出版,第四卷(1982),包括81—98回;第五卷(1986),包括99—120回。

20世纪70年代后期,杨宪益(Yang Hsien-yi)和戴乃迭(Glad— ysYang)夫夕]也开始了翻译《红楼梦》的巨大工程,于1978— 1980年由外文出版社(北京)分三卷出版。

推荐: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翻译的红楼梦被公认是英译本中最好的。也是翻译作品中的杰作。


1楼2008-08-10 23:2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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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力求翻译出一部尽量忠实于曹雪芹原著的红楼梦,在书名的取舍上也可看出。他选择了The Story of the Stone,并注明又名The Dream of Red Chamber。大卫.霍克斯历时20年翻译出了红楼梦的前80回,并分三卷由企鹅出版社出版。

    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给每卷红楼梦都起了一个副标题,以概括此卷的主要内容。

    红楼梦第一卷:The Golden Days(黄金年代)


    2楼2008-08-1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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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01: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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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第二卷:The Crab-flower Club 27 —53


      3楼2008-08-10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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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第三卷:The Warning Voice(预兆)54 —80


        4楼2008-08-10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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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只翻译了曹雪芹写的前80回。之后,他的女婿约翰·闵福德(John Minford)又翻译了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并于1982和1986年分两卷出版。

          红楼梦第四卷:The Debt of Tears(还泪)81 —98


          5楼2008-08-10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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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第五卷:The Dreamer Wakes(惊梦)99 —120


            6楼2008-08-10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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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国彬教授则认为,霍译比较符合英语的习惯用法。 
              周珏良先生认为“霍译本最大的好处在于它能传原书之神,读来往往使读者不觉它是翻译品。读来简直像是亨利•詹姆士(Henry James)小说里的章节,可是同原文对读又可看出并不失原意,确是佳译。” 
              正如上文所言,霍克斯先生希望英国读者读到译文能“稍稍感觉到我读原著所感受到的快乐”。


              7楼2008-08-11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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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译的 枉凝眉,请欣赏!!!

                枉凝眉

                Hope Betrayed

                One was a flower from paradise,
                One a pure jade without spot or stain.
                If each for the other one was not intended,
                Then why in this life did they meet again?
                And yet if fate had meant them for each other,
                Why was their earthly meeting all in vain?
                In vain were all her sighs and tears,
                In vain were all his anxious fears:
                All,insubstantial,doomed to pass,
                As moonlight mirrored in the water
                Or flowers reflected in a glass.
                How many tears from those poor eyes could flow,
                Which every season rained upon her woe?


                8楼2008-08-11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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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01: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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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汉学研究在美国的学术研究里面占什么地位?

                  夏志清:没有弄起来。《西游记》全翻出来,没有人看。《红楼梦》有人看,但是真正喜欢看这种大小说的没有,还是专家在看。

                  记者:有什么办法让西方人把汉学研究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要等中国更发达一些才行?

                  夏志清:我觉得中国文学本身不够好。

                  记者:有没有不同语言的原因,因为要翻译一下才能看到。

                  夏志清:我觉得现代文学大家都是一样。中国古代就不如人家,中国人太乖,唐朝、汉朝都是听上面的话。中国的文学好的太少。中国文人应酬太多。

                  记者:在您眼中,好作品的标准是什么?

                  夏志清:洋人看中国书看得少的时候,兴趣很大;看得多了,反而没有兴趣了。阿瑟·威利、艾兹拉·庞德翻译的中国古诗,看的人很多,大家说:就是好!翻译得多了,就没什么好了。小说也一样,《西游记》翻译一点点,大家觉得很好,后来多了以后,就看得很烦,中国人不觉得什么,洋人就觉得长,而且人名又都差不多,看不下去。所以,中国文学弄不大,弄了很多年弄不起来,要起来早就起来了。法国的《包法利夫人》大家都在看,中国的《红楼梦》你不看也没有关系,中国没有一本书大家必须看。诗还看得多一点,杜甫的。19世纪俄国文学都是翻译家弄出来的,大家要看,中国人也要看,但是中国没有这种文学。人生真问题中国文学不大讲的,只有《红楼梦》稍微讲一点点。


                  9楼2008-08-11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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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3.112.4.*
                    浅析霍克斯译《红楼梦》
                     “说不完的莎士比亚”,译不完的《红楼梦》。

                     由于《红楼梦》这部巨著自身的文化品格,它的博大精深“引无数骚人竟折腰”同时,也是与无数学者和众多翻译工作者的辛勤工作分不开的。

                     关于那些汗牛充栋的红学论著,很多红学工具书都做过统计,而《红楼梦》在世界各国的翻译概况,据胡文彬先生《红楼梦在国外》一书附录:《〈红楼梦〉外文译本一览表》介绍:摘译本有7种文字,17种版本;节译本12种文字,26种版本;全译本9种文字,19种版本。共17种文字,62种版本。这还只是1991年前的统计,近十年来新增加的《红楼梦》有关译本尚未包括在内,但仅此即可看出,翻译工作者投注了如此多的精力,而且不厌其烦地重译,再译,致力于向世界各国读者介绍《红楼梦》,对于扩大这部名著的世界影响,从而使红学成为汉学中重要学问之一,应该说是起了直接作用的,厥功甚伟!

                      然而,翻译难,尤其是翻译《红楼梦》这样的名著更难!这不仅是由于《红楼梦》本身因具有百科全书的性质要求译者具有丰富的知识和深厚的学力,更由于牵涉到不同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作为介于原作与译本读者之间的中间人,翻译工作者除了必须忠实地传递原著的语言!文化等各种信息外,同时还要兼顾读者的心理,使读者尽量得到与原文读者相同或相似的感受,则译者面对的实际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英语是世界通用语,自然《红楼梦》的英译本也就格外受到人们的普遍关注。由于霍克思译本不仅全,而且是从一个外国人的视角来翻译的,所以,本文在论述红楼故事在异文化领域传播的跨文化翻译问题以及译者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时,以霍译本为引例是比较恰当的!

                      《红楼梦》是曹雪芹呕心沥血的产物, 因此, 许多译本恪守的原则,一般来说总是设法将中的一切都尽量译出。不过,在译者的实际操作过程中,又面临着具体的困难。

                      以第九回例,原著写宝玉、秦钟去家塾上学,贾政素知儿子无心向学,遂迁怒于宝玉的随从李贵:

                    (贾政)因向他(李贵)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东西算帐”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连连答应“是!”,又回说:“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悠悠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撑不住笑了。(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人民文学出自版社1982年版,以下引《红楼梦》原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注)"

                    按《诗经》原句应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萍”,,出自《小雅·鹿鸣》贾政和众清客自幼饱读书,自然一听就知道错了。现代的中国读者对《诗经》已不如古代文人般娴熟,但相对来说,《诗经》被列为“五经”之一,人们经常引用,总比那些冷癖典故出处要容易记忆。因此,有一定国学修养的人,对这里的好笑之处,想必也多能心领神会;但英语的读者却不同,他们在另一个迥异的文化传统下成长,一般都不熟悉《诗经》,自然也就不知道李贵鹦鹉学舌时闹了笑话。这样来,原著写的贾等人的哄然大笑,英语读者恐怕有些莫名其妙。笑话却不好笑,当然是英语读者在阅读乐趣方面的损失,这就要求译者能够传达出类似的阅读感受。我们看霍克思的译文是如何解决这道难题的:

                    “Master Bao has read the first three books of the Poery Classic, sir ,up to the part that goes the happy bleeding deer, Grousing in the vagrant meads....That. struth, sir. I wouldn.t tell a lie”

                    This novel version of the well-known lines provoked a roar of laughter from the literary gentlemen. Even Jia Zheng could not restrain a smile.(霍.1.204)

                    这样翻译,读者一到“Hear the happy bleeding deer/Grousing in the vagrant meads”,立即会觉到词语的搭配异乎寻常,很可能是误引了原文"因为照字面解释,“bleeding”是“正在流血”之意,如果是这样,那鹿怎么可能“happy (幸福)?”所以读者就会联想到错误可能出在“bleeing”上霍克思为此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他舍易取难,抛开《红楼梦》引的“荷叶浮萍”不译而直接根据“食野之萍”制造了一个音近致误的诗句,从而在译文读者中取得了相似的效果.
                    


                    10楼2008-08-11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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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3.112.4.*


                       再如《红楼梦》诗词曲赋中反复出现有“东风”和“西风”两个词,如二十二回的“莫向东风怨别离”,三十八回的“帐望西风抱闷思”等,这两个词体现的中英文化差异就更明显了。 

                        由于中英两国地理位置不同,中国人心目中的“东风”、“西风”与英国人的概念是迥异的。中国人的“东风”是指春夏两季从太平洋吹来的温暖的风,在诗歌里常与“春风”联系在一起;而“西风”则总是与萧瑟的“秋风”联系在一起。相比之下,英国人就不同了。我们试看英国的桂冠诗人John Masefield (1878-1967)为怀念他的故乡而作的《西风歌》:

                      It’s a warm wind, the west wind, full of birds’ cries;
                      In ever hear the west wind but tears are in my eyes ,
                      For it comes from the west lands , the old brown hills,
                      And April’s in the west wind, and daffodils.

                       可见在英国人心目中,“西风”是温暖的,如同中国的“东风”;而英国人的“west wind”,却是从欧洲大陆吹来的冷风,与我国的西风、北风相似。如果译者不了解这种文化差异,那么译本读者看到这里时肯定会莫名其妙。所以,霍克思将《红楼梦》中的“东风”译为“summer breeze”,“西风”译为“autumn wind”是妥当的,这是为那些对中国文化不甚了解的外国读者着想,使他们在读到这些《红楼梦》诗句时心目中产生的联想与中国读者相同或相似。翻译理论中有“等效翻译”之说,意谓译文对译文读者产生的效果,应该尽量接近原著对原文读者所产生的效果,这恐怕就是《红楼梦》霍译本不墨守原文的因由。因为翻译《红楼梦》达样一部杰作,译者的任务,已经不是纯粹的“翻译”二字可以涵盖的。


                      12楼2008-08-11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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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3.112.4.*
                        第41回,有一段,“不一时,只听得萧管悠扬,笙笛并发;正值风清气爽之时,那乐声穿林度水而来,自然使人神怡心旷。”
                        大家不要小看这句话,它凝聚了我们中文的独特魅力,曹雪芹形容音乐声,不直接去写,而是拟人化描写,“那乐声穿林度水而来”,让人感到音乐声会走,会飞,会奔跑,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而且,萧管悠扬,笙笛并发,风清气爽,穿林度水,具有中文独特的韵律之美,读起来朗朗上口,这就是曹雪芹作为语言大师的魅力所在。
                         在霍克斯的英文译本里,这样翻译到:“and presently,in the cold,clear air of autumn,the ululation of flutes rising above a drone of pipes and organs came stealing through the trees and across the water,ravishing the hearts and minds of those who heard it.”
                         霍克斯的英文翻译炉火纯青,他用 rising above,stealing through,avishing,再现了中文的韵律之美,英文读起来也是朗朗上口,而且,这段英文里,不仅有音律之美,而且,色彩盎然,天马行空。更可贵的是,霍克斯理解了曹雪芹的拟人化手法,用了一个“stealing”,完美再现了原著中的拟人修辞,所以,这段英语译文堪称《红楼梦》翻译中的绝唱。
                         一个外国人能够准确、生动、完整地再现中文的魅力,对《红楼梦》痴心执着到如此地步,让人感动,也唯有如此痴心,才能有好的英文版《红楼梦》出现。


                        15楼2008-08-1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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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3.112.4.*
                          西方人总是读不对“曹雪芹”

                           在英文全译本中,曹雪芹,被翻译成Cao Xueqin,我们都不会产生任何疑问。此处,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汉语拼音方案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制定的,虽然使用了拉丁字母,但是汉语拼音每个字母的发音,却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外国人仍然要学习汉语拼音方案来读出中国的汉语拼音,并不是,外国人直接就可以读懂了。对于没有学习过汉语拼音的外国人,仍然不会读汉语拼音的译名,并且,往往会误读。这是让我们大多数人感到诧异的。
                           比如,曹雪芹Cao Xueqin,没有学习过汉语拼音方案的外国人,往往会误读成[kau zue kin],而不是准确的读成[cao xue qin],这是为何呢?
                           原来,不会读汉语拼音的外国人,大多会按照自己熟悉单词读音来拼读汉语拼音人名,比如C,会读成[k],car class;字母X出现在字首,在英语中非常少见,多数人会读成[z]。而q字母,在英语中大多是发[K],比如quite,所以,曹雪芹Cao Xueqin,很自然地就被读成[kau zue kin]。
                           所以,汉语拼音方案翻译的人名,还是造成了很大的误读,就连曹雪芹的名字都会被误读,更何况里面的人物名称。
                           所以,在英国翻译家霍克斯在《红楼梦》译本的前言中,详细罗列了汉语拼音方案,帮助英语世界的读者认读汉语拼音,足足有四页之多。到底有多少西方读者能够静下心来,先学会汉语拼音,再来看小说情节,这个难说。所以,霍克斯的方法虽然用心良苦,但是,收效不容乐观。


                          16楼2008-08-1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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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英国,林黛玉有个蓝颜知己


                             林黛玉这个文学形象,只有中国人最熟悉、最理解、最喜爱、最倾倒,她于诗词曲赋无不精通,她不凭借自己的美貌,因为中国从不缺少“倾国倾城”的美人,而是凭借自己的才华,在中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上,成为最夺目最特殊的女性形象。中国人喜欢林黛玉,但真正懂得和明白林黛玉的,能够引为黛玉知己的中国男人,少之又少,颦儿红颜知己多,蓝颜知己少。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林黛玉在英伦三岛,竟然有一位蓝颜知己,这位英国男子迷黛玉,痴黛玉,放下孤傲,掏出心来,怎一个虔诚了得!他的内心,他的才华,他的灵秀天成,超越了时光,超越了文化,林黛玉没有石榴裙,他却在精神上优雅地拜倒,成就了一段罕为人知的红楼佳话。

                             他是谁?
                             他是英国人,霍克斯,1970年代,第一个《红楼梦》英文全译本的翻译者。他是鹰钩鼻子,蓝眼睛的番邦人士,和中土的绛珠仙子,有一段文缘,有一段神交。
                             探春、黛玉、宝钗、宝玉一干人等,在大观园里办起了诗社,取名“海棠诗社”。大家约定以“咏白海棠”为题,各写一首诗,探春、宝钗一干女孩冥思苦想,黛玉却冷眼旁观,别人都交卷了,黛玉还是无所谓,李宫裁催她,黛玉才提笔,怎料七律一首,一挥而就,掷给她们,一个“掷”字,颇有气魄,林妹妹才华出众,鹤立鸡群,可见一斑。
                             黛玉的诗是这样的: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黛玉的第一句,相当80后,“半卷湘帘半掩门”,这哪里是一个贵族小姐的作派,俨然一个任性任情的女孩作派,宝钗的第一句是“珍重芳姿昼掩门”,一个“珍重芳姿”写温良端淑,也难怪,宝钗是豪门薛家的女二代,可黛玉偏偏不珍重芳姿,半掩门,真性情,好洒脱。“碾冰为土玉为盆”,用“冰”“玉”形容海棠花,这是对海棠花的最高赞美,黛玉以海棠花自喻,既提高了海棠花的品位,又以花照人,三分白,是说梨花的洁白无暇,一缕魂,是说梅花的高尚品格,不仅美轮美奂,而且圣洁崇高,赋予了海棠花美丽,也赋予了海棠花情操。
                             “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冥冥之中,在寂静寥廓的月宫里,嫦娥在缝缟抉,凄凉萧疏,而黛玉则在秋闺之中暗暗哭泣,最后一句,黛玉泪眼望海棠,满腹情愁,满腹心事,思宝玉,悲身世,和海棠倾诉,西风落叶,黄昏遍地,黛玉泪干了,身倦了,恍恍惚惚,黛玉语花,花语黛玉。

                             全诗之中没有“泪”字,但是通篇都是泪意、泪情,字面上无“泪”,却无处不泪,这是这首诗的巧妙绝伦之处,所以,颦儿的海棠花,实际上是“海、棠、泣、泪”,因为,花即黛玉,因为她有梅花之魂,黛玉即花,因为她有梨花之白,人花相望、相守、相诉,有泪、有情、有娇羞,有西风,这是一副海棠泣泪的诗意画面。

                             

                             中文七律诗变成了英文“一句话”


                             霍克斯翻译林黛玉的“咏海棠花”,倾注了巨大的虔诚和才华,这个性情男人,竟然用英语的一个句子,翻译了黛玉的整首诗,中文的七律,变成了英文的“一句”诗,不仅中国人闻所未闻,就是英国翻译界,也罕有如此率性无羁的翻译先例。

                             Beside the half-raised blind,the half-closed door,

                             Crushed ice for earth and white jade for pot,

                             three parts of whiteness from the pear-tree stolen,

                             One part from plum for scent(which pear has not)-

                             Moon-maidens stitched them with white silken thread,
                             And virgins' tears the new-made flowers did spot,
                             Which now,like bashful maids that no word say,
                             Lean languid on the breeze at close of day.

                             

                             一个完美的英文长句,竟然包涵了中国一首绝妙的七律,以才华对撞才华,以虔诚敬奉我们的绛珠仙子,这一段翻译,有情,有意,中文七律本是两行泪,英文诗则似是泪水流淌,富有高度的形式美,一气呵成。首先,译作以door、pot、no、spot为韵,say和day为韵,虽然中文七律是一韵到底,原诗用盆、魂、痕、昏为韵,但英文诗只有打油诗或喜剧中才会出现“一韵到底”,所以,作为一首严肃的英文诗歌,还是要变韵的,虽然,变韵了,但是say和day,这两个长元音构成了一种浑厚悠长,绕梁三日的音韵效果,极为悠远、哀戚,特别符合林妹妹在结尾坐困黄昏中的无限惆怅。所以,霍克斯的英文译作,如歌如诉,我们不妨轻轻诵读,真是抑扬顿挫,节奏舒缓,直至结尾,余韵袅袅、挥之不去。

                             译作不仅在音律方面不亚于原作,而且,诗歌的形式也让人惊叹,大家看前面六行,这是一组圆周句,形式工整,前六行,景物一一扑面而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极具视觉冲击力,把原诗中的绚烂、美丽,在饱满的诗潮跌宕中,淋漓尽致地铺陈出来,前面是状语,主句在后面才豁然出现。

                             难得的是,霍克斯品到了颦儿的“泪”,懂了颦儿的“泪”,译文中,以virgins' tears,画龙点睛般地为西方读者传递了这首诗的诗境,颦儿的这首诗,既咏物,又寄怀,花人合一,而霍克斯注意到了不仅要把景物引介给西方读者,还要把景物背后所寄托的情感,准确无误地传递给西方读者,他做到了,他把中文七律变成英文“一句诗”,文胆滔天,又能描物咏情,音律和艺术表现,臻于尽善尽美。

                             翻译,也是一种创作,翻译家不是语言工匠,而是语言的转换大师,霍克斯运用惊世骇俗的艺术方式,用内心,用自己的虔诚,与300年前的林妹妹“诗歌相会”,海棠花下一段神交,他成功了,海棠花是林妹妹的,也是霍克斯的,是中国人的,也是英语世界读者的。

                             中国的男性文人,能够与林黛玉“诗情对话”的,三百年来罕见。我们能做的,是解读林妹妹的海棠花泪,而霍克斯却用自己的民族语言,品人,品花,品泪,一介英伦奇才,堪为黛玉之跨国蓝颜知己。


                            IP属地:北京禁言 |17楼2008-08-11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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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7 01: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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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15.79.*
                              那个夏志清说的算什么啊,他那样说话说明他对于中国文学根本不了解


                              18楼2008-08-1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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