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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眼里的尧熬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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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的乌鲁木齐市,夏天炎热的一天过去了。下午七点,我和中国社科院边疆史地研究中心的蒙古族学者阿拉腾奥其尔,一起飞往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城市阿拉木图。心里想着,这个游牧人的城市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呢?
一个多小时后,在阿拉木图温暧的黄昏里,见到了老朋友凯纳尔大学的学者贾尼木汗。
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城市阿拉木图。这里是古代欧亚大草原的中部地区,大名鼎鼎的阿尔泰山和天山的西侧,广阔的西伯利亚西南边。
通晓俄语、哈语、维语、汉语和蒙古语的阿拉腾奥其尔对我说,阿拉木图这个名字源于蒙古语“古尔班阿拉木图郭勒”,是“三条长着苹果树的河流”之意,是天山西部也就是阿拉套的群山草原上的河流。阿拉木图在蒙古语或突厥语中都是苹果的意思。少年和青年时代的无数次梦里,我曾遐想过阿拉木图,因为在我当时的知识和情感的构成中知道她是一个游牧人的城市。那是许多年前,在祁连山北麓一个小小的冬窝子里,年少的我背着黄色帆布书包放牧着羊群,望着远方的群山和飞逝的云朵,满腹的渴望和遐想,“什么时候能看看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异域游牧人呢?……”
在一片高大的榆树荫里的阿拉木图市座落在阿拉套山下。在一个城市里有那么多高大的榆树,这在我国从没有见到过。这里也没有国内城市常见的人山人海高楼林立。郁郁葱葱的阿拉木图在绿树荫里安详地沉思,她在想些什么呢?
开车的小伙子叫伊万,俄罗斯人。
路上见到了等待我们的凯纳尔大学的哈萨克学者克拉拉·哈菲佐娃,她是贾尼木汗的导师,精通汉语的她像是牧场上一个善良纯真的老人。穿着一袭黑袍的她格外的和蔼可亲。路上,她对我说:她很累很忙碌,但是共和国需要她。我听着觉得这样的话很久没有听到了,多少有点异样的感觉。克拉拉·哈菲佐娃已经有60多岁了,充满了精力。饱经风霜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充满了理解力和洞察力。她是哈萨克乌孙部落的人。
晚上,是克拉拉教授和奥马洛夫校长为我们洗尘的饭局,马肠子和奶酪就着伏特加,还有茶和各种饮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3-23 16:31回复
    当他们听到我是尧熬尔(裕固族的自称)人时,校长奥马洛夫和哈菲佐娃都惊喜地问“是萨里尧熬尔吗?”他们俩都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和友好,专注地久久看着我。仿佛在遐想着和他们的民族有着密切关系但如今已经天隔一方的尧熬尔人。那是在遥远的匈奴时代、突厥时代和蒙古帝国时代,那是游牧人在欧亚大陆纵横驰骋的时代。当然,他们更熟悉的是“萨里尧熬尔”(中亚地区习惯称裕固族人为“萨里尧熬尔”)这个名称。
    实事上,如果你在中亚,在阿尔泰语系的民族中,介绍自己是“尧熬尔”人或“萨里尧熬尔”时,往往会见到一张张惊讶或惊喜的面孔。你出现在那里,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失踪多年后有一天突然来到面前的亲人或熟稔的邻居。有一次有一个吉尔吉斯人(柯尔克孜)问我:“什么?你是萨里尧熬尔?你们不是早就消失了吗?……”。后来,哈萨克学者巴哈提说“哈萨克民间对萨里尧熬尔只是一种朴素的感情,其实真正了解的人不多。”是的,谁又能真正了解呢?“朴素的感情”我久久思忖着这句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3-23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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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2 19:2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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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度人、法国人、葡萄牙人、俄罗斯人和哈萨克人坐在一起,吃、喝、说笑,接着互相敬酒。穿着白衣留着灰白长发和胡须的印度学者像个圣徒,态度谦恭,气质不同于其他人。
      在我们的旁边有一群中年和青年女人坐满了两个桌子,喝着酒和饮料,用俄语和哈语说笑着,她们多是哈萨克人。她们说笑了一会儿就去舞厅跳舞了,音乐声震耳。
      阿拉腾奥其尔叫上我去那个舞厅跳舞,霓光灯在闪烁,一群年轻女人在尽情地跳舞。
      我们被安排住在70年代建成的哈萨克斯坦宾馆。早晨推开窗子,清爽的风从天边吹来,一片绿色的海洋中酣睡的阿拉木图在朝阳中醒来了,远望隐约可见阿拉套山脉在天边的蓝灰色云朵下边。这是我在少年时代的梦里曾来过的地方呵!
      早餐有酸奶、奶油、黄油等,对我来说非常可口。有很多穿着同样灰色衣服的伊朗女子也在这里吃早餐。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3-23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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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的发言主要都被翻译为俄语,校长奥马洛夫的发言中介绍了他的一部关于匈奴英雄阿提拉的著作。阿提拉属于我从小就熟悉的祖先匈奴人,也是西迁欧州的草原英雄。我用汉语发言,介绍了操突厥语和蒙古语的尧熬尔人部族和姓氏,贾尼木汗把我的发言翻译成了哈萨克语。贾尼木汗告诉我,当他们知道尧熬尔人中的古代突厥蒙古的姓氏和部族后非常惊讶。这些源于同一个祖先的部族或姓氏如今分散在中亚几个民族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6-03-23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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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场矗立着19世纪哈萨克伟大的诗人、思想家和哈萨克近代书面文学的奠基人阿拜•库南拜乌勒的高大塑像。街上还有高质量的一些雕像,有乌克兰诗人舍甫琴科的像,还有哈萨克诗人江布尔巨大的像,还有非常华丽的骆驼塑像。凡是文化名人住过的地方都镶有一块牌子,介绍其生平,有的还有画像,设计极为独特。对文化人和知识的尊重气氛令人感慨。
          傍晚我们在库克托别山顶散步,从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白雪覆盖着的阿拉套山的脊梁。库克托别山顶歌舞厅内传出哈萨克男歌手圆润浑厚的声音,贾尼木汗说唱歌的人叫巴特尔汗。灯火辉煌的山顶上到处都是新郎新娘,今天是2007年7月7日,千载难逢,据说今天结婚的人都会得到幸福。
          太阳高高升起,建于19世纪的东正教堂里满是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一位穿着黑袍的年轻又高大俊美的神职人员匆匆从人群中走过。一位眼神忧郁的俄罗斯姑娘倚着柱子望着高处,她的眼神为什么是那样的呢?……
          教堂外面是一个广场,俄罗斯或乌克兰的少妇们领着孩子在喂鸽子。几个人静静地自然行成一排坐在草坪边上,有肢体残缺的人,蓬头垢面满脸大胡子的乞丐,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那里,他的前面放着一瓶伏特加,看来是一个酗酒者。他看到我们后走过来要根烟,贾尼木汗给了他一根烟,说这是中国烟。他道过谢后转身走了。
          绿树成荫而开阔的卫国战争英雄纪念广场,两边和中间是不同时代的铁青色的英雄战士塑像,气象雄浑。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3-23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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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认真的看完了您写的东西。首先,很感谢你为我们尧熬尔所做的一些贡献。其次,我很欣羡国外对于文化和历史的尊重与传承及所持态度。最后,你提出的问题特别发人深思。也就是对于我们草原文明、游牧民族的未来走向与发展。城市化与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毕竟带来了无法比拟的繁荣和进步,但同时其他的东西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说所产生的矛盾,我们应该共同去寻求多元文化包容环境中,多元与统一的平衡点。 这是个人观点。希交流指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03-2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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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牧生活注定与现代生活是一对矛盾。游牧生活的渐行渐远,是社会的一种进步使然,也是现代文明的历史选择。游牧文明的保护也是势在必行,它不仅体现了游牧民族对草原生活的眷恋,而且也是对一种文化流逝所持有的态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3-2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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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观点我很赞同,在这个经济时代,物质生活是必要重视的基础,民族文化的传承不仅需要一定数量的民族人口,更需要本民族人文化保护上的自觉。这都是相互矛盾的话题。而且,现在的人就算经济富裕了,也不太会多生孩子,而且,普遍缺乏民族意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3-2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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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2 19: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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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看完了您写的东西,真的很感同身受,我也是裕固族,对我们的文化非常着迷,尤其是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和传说,虽然我是县城长大的裕固族,没有接触过游牧的生活,但我一直有一颗向往的心,您文章中的很多也正是我心中的担忧,我今年十六岁,如今我们的语言文化退化十分严重,很多人已经汉化,也许在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很多东西会消失,正如您所说,我们应该何去何从!


                  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7-02-09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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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维吾尔族,喜欢研究中亚历史,在看关于撒里畏兀尔的资料时发现现在还有撒里畏兀尔后代同胞--裕固族。有一种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一样心里很惊喜。研究裕固族不是要与维吾尔族联系起来吗?为什么要跟哈萨克族联系起来呢?这就有点跑远了。尧兀儿,维吾尔,发音真的很像尧兀儿似乎就是维吾尔一词以前的发音。欢迎裕固族同胞跟我交朋友哦✌✌


                    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8-03-08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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