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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崔钟显居然是最末那个爬起来的.
客厅沙发挑得硬,厨房里一锅甜味儿来回飘,怎么也不是顺心如意的一觉,他趿拉着鞋进厨房,李赞熙架个锅子熬东西,背心裤衩,还隐隐微微看得见背沟,见他醒了,招呼他拿碗,说得话特顺嘴.
留秉宪吃个饭,我们再把他送回去.
他才想起有那么个人留了宿,后半夜躲卫生间抽烟,被他一逮一个准.
一会儿李秉宪自己走出来,顶个大毛巾,套件李赞熙的衬衣短裤,他原想这二人都算个一般细瘦的身条,这么一比,李秉宪更是削肩细腰,活脱脱被比了下去.
他觉大早上有点怔忡,浑身哪处不自在,也不晓得是一早血气方刚的被李赞熙那大背心点了,还是特下流的觉着李秉宪露出来的脖颈一片白耐看.
他听李秉宪说话,声低低的,发软,闷嘴巴里.
……有没有电吹风?
他取电吹风时顺手摘了李秉宪毛巾,湿淋淋朝下淌水,把个前额头发黏糊一块儿,显他年纪小.
快坏了,不太好用.
不知怎的他就多话了,还开了电吹风帮李秉宪吹头发,濒死的电吹风声儿呼呼的,十足嘈杂,李秉宪身子坐得直,把个顶着浅色头毛的脑袋塞他胸口前,阖着眼小心拨头发,他心脏咚咚作响,都掩在冷风热风乱切的杂音里.
差不多了,谢谢.
李秉宪突然话,从那处起了身,先行出了屋,李赞熙的声儿也传过来,钟显,秉宪,吃饭!
个没道理的,他想,把电吹风收好,手指尖乱抖.
他居然无来由心虚.
饭吃了啥他当真不知味,李赞熙就那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三年吃了个惯,倒是隔一桌远的李秉宪吃得欢实,这两年练得?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话,李赞熙就哈哈作笑,真的真的这次药不死你了!
他是局外人,没他什么事,纯旁听的份儿.
倒是最后一句扯上了干系,钟显,去送送你秉宪哥!
他喏了声,就想得偏,一个两个咋都比他年纪大,又不显老成.
李赞熙坐了后座,把李秉宪撵到了前排,说好下,不熟,生分,话就不多,只李赞熙天南海北似扯,一扯扯去大半个城的路,直到在片临河住宅区有个人高马大等着的,厚嘴唇,但看不清脸.
李秉宪下了车走过去,朝他俩挥了把手,就匿进一片建筑群里,他车没掉头一径蹿过去,想方才李秉宪刚洗过的头发蒙了层光,亮闪闪的,怎的还是觉扎眼.
哥,你和……他,很熟?
李赞熙调了前座从后排跨过来时他随口问,李赞熙头点的斩钉截铁,眼里是模糊旖旎色彩.
那是他弟.
他看李赞熙指指那个厚嘴唇的,那是他家,又指指一排楼里貌不惊人一座.
他啥事我不晓得.
他拍了把李赞熙,哥你和个查户口的似的.
李赞熙撇嘴,哪也不晓得他这三年跑到哪儿……
崔钟显无来由觉这不是个好话端,把车靠了边,半身靠过去吮李赞熙喋喋不休嘴,李赞熙回应的爽朗直接,与过往三年任何一次都差不离.
崔钟显寻思不清,他就单不痛快.
TBC.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