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窗外那轮晶莹的弯月还没来得及走下夜的舞台,天就泛起了鱼肚的青白色。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万物要么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要么就处于半醒的朦胧之态。
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古香古色的双人床,端庄高雅,在黎明的映衬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上面正躺着它的两个主人。
扶苏早早地醒了,只是见枕边的人还在酣睡,不想吵醒他,所以没有起床。
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褐色与银色的长发交叠缠绕在一起,仿佛相伴相依的藤蔓,柔软绵延。
他看着胡亥的睡颜很有一会儿了,因为距离的缘故,能清楚地看见胡亥修长的银白睫毛,一根一根,历历可数。
又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睡梦中感觉到老被人盯着,胡亥略微不满地皱了皱眉,往前挪了一点,睫毛轻蹭上扶苏的脸颊,弄得他有些痒痒。然后扶苏一个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胡亥因为他这一笑醒了,半眯着惺忪的眼,软软地开口:“......皇...兄?”眼睛聚焦了许久也没找到自家皇兄的脸——毫无疑问是太近了。直到扶苏偏头眉梢处印上一吻,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后移。
太近了不方便说话,不是因为别的。绝对不是。胡亥在心中反复强调。
扶苏勾着嘴角,眼里慢慢的笑意。他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将还在努力后退的胡亥压在身下:“等等,你就不怕扯得疼?”温暖湿润的呼吸洒在彼此的脸上。
"说得好像和你没关系似的。"胡亥撇撇嘴,乖乖躺着任扶苏开始了每天早晨必做的活动, “嘶......”他突然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嗯?抱歉......我会轻点的。”扶苏连忙放柔了动作,刚才确实没把握好力道。
“皇兄你能不能快点,不如换我来——”胡亥有点不耐烦了,想撑起身子不料被按了回去。
“啧,交给我就行,马上。”扶苏仍然一脸淡定“头发太长,都缠在一块儿很难解开......”
“......”胡亥默默地扭头看向窗外。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早晨,每次两人都得千辛万苦地分开彼此的头发,下手稍重又扯得难受......和两千年前一样令人恼火......
天边已经渲染上一层绯红,朝霞映在窗棂上,为它涂抹着胭脂色的光彩,大地的沉寂即将被打破。
他又重新看向扶苏,从这个角度只能见着后者线条优美的下巴。他想了想,估计皇兄一时半会儿还搞不定头发,于是果断伸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向下一拽“算了,再睡一会儿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