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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地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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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5-02-07 16:30回复
    地底城
    01
    我的工作非常无趣,却存在于很多人一辈子都从未接触过的角落。
    地下城市尼布尔便是这样的地方。无论昼夜这里都一如既往的亮着炽白的灯光,人们如同被注射了毒药而缠绵不休的飞蛾,在这个没有夜晚的城市不停的吵嚷。
    这座城市总会让人有一种奇异的错觉,使你能够把五天看成一天,长期茫然的醒着也丝毫不感疲倦。然而相对的,若是你以为时间过去了不久,说不定在外面的世界里,早已灯红酒绿了无数个日夜。
    所以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何时遇见艾琳的了。
    尽管我能够发誓女孩的原名并不是这两个字,但无论我如何的绞尽脑汁,仍是再也想不起她第一次自我介绍时所说的名字。因为那时她只不过是个不买东西聊几句就走的过客,而我说穿了也只是个为了谋生而精打细算以牟取钱财的贩子。
    无论是人心叵测还是记忆的模糊,说来也大抵是这座城市犯下的错。
    多年前尼布尔发生过一场极为惨烈的事故。高速且不加节制的发展,终于让人们与生活的环境间本就仅存无几的平衡被无情的打破。
    所有的药物和手术都无法抑制传染病的发生,那段时间人心惶惶,每个人的心里便只剩下一件事——活着。
    尽管所有的电台和资料都排列出精密的数据,宣称这是一场叵测的悲剧,我却自始至终都无比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不是一场天灾而是人祸。
    但一个人的想法,从来就无法改变什么。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样的。
    所以占有多数意志的政府和管理者,选择将这座地下城市彻底封闭。唯一的出入口被派遣了无数装备齐全的警卫,他们亮起不分昼夜都炙热而令人晕眩的白光。随后他们林立起巍峨冰冷的高墙,美其名曰隔离门。墙的两边俨然两个世界。
    如今我想到这里,总是会觉得自己早就忘记了一切。下一秒内心的声音就在反驳自己,所有的线索穿梭如织,铺天盖地,最终汇成清晰可辨的点和面,汇成一双平静的浅蓝色眼瞳。
    平静不是我的,蓝色也不是。
    它们都属于那个名为艾琳的女孩。


    2楼2015-02-07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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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我必须承认,在看到她不断敲打门窗寻求庇护时,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犹豫。这种事在尼布尔已经不算是特例,在这个被封闭的城市里所有人都如同神志不清的犯罪者,包括以天价售卖着普通市面上被封禁的物品的我。
      让我下定决心的是那女孩的容貌。
      请不要误会,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疯狂。
      眼前的女孩脸色苍白看起来却并不羸弱,及肩的白色长发在黑夜中更加显眼。那一瞬间我想起一个我极为熟悉的人,我只在他的身上看到过和她相同的特征。
      那只是一霎间的念头,我便拉开了被我上锁紧闭的门。
      我没有问她被追杀的理由,因为我心知肚明这座城市里的人不需要更多的言语。那些追着她的持刀者似乎是刚吸食了兴奋剂,走路的姿势滑稽而可笑。他们游荡了几回,发现再也看不见前方的身影,就一瘸一拐地向转角处走了过去,最后那里终于空无一人。
      “他们走了哦。”
      我提醒着躲在门后探头观察窗外情形的女孩。于是她点点头向我道谢。我在十分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便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事实上她除了发色以外没有任何值得我注意的地方。
      按理说在我没有表示任何想法的情况下,一个在这种地方被救下的人应该立刻离开。然而眼前的人却不一样。女孩睁着她蓝色的双眸径直地看向我,声音清澈带有些微的颤抖。
      “那个,你好,我的名字是……”
      所以她一定是跟我说过她的名字的。但过不了多久,就在我们谈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的那段时间里,我早就将那些毫无意义的字词抛在了九霄云外。
      “……啊,我叫久田。”我略带敷衍地回复了一句,只说了名却没有说姓。我想过了今天我和她或许就再也不可能相见,所以略去了更为详细的信息。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我介绍里的不自然之处,便开始和我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说她从未试图去了解尼布尔变成这样的缘由,我认为可能是条件不允许或是其他,总之她希望我能够和她说一些关于她身在的这座城市的故事。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做出这样的行为。女孩几乎是毫无自觉的将这里当成了熟人的地方,所幸我也并不讨厌自来熟的人,尽管她有些特殊——然后我想,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称作特殊而自我了。
      所有人的意识都如同木偶被看不见的丝线所牵引,多余的动作只能被怜悯地看作垂死挣扎。对,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不再抗议,仅仅是在黑暗的角落不停咒骂,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我谈及尼布尔被封闭的理由时,女孩曾一度打断我的话,声调疑惑而惘然,如同一颗石子扔进水面泛起些微的涟漪。
      “……为什么没有人抗议过呢?”
      “你真是天真啊。要是抗议有用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人救下你了啊。”在听到问题的同时,我便断定这女孩并非是尼布尔的原住民。我停顿了一段时间,又补充了刚才的话语,“……不,要是抗议有用的话,你应该就不会在这里了吧。”
      所以从那时我就预料到一切都是这座城市的错。
      尽管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当时我没有预料的东西更多。
      “但是,我非常的想出去啊。有没有什么方法呢?”
      “你来的时候应该要有觉悟的啊。”我有些不耐烦的看向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对于她的草率而表示不满,“既然你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又为什么通过隔离门?”
      话说完我就对自己方才的语调有些后悔了。眼前的女孩年纪并不大,看上去要比我小上十岁左右。她或许是不得已才被带到这里,而这并非她本人的意志。我的思维太过惯性,将她把其他怀有目的来到这里的人归为了同一类。
      于是我选择了噤声不发一言。女孩也就这样和我一起沉默了很久。我想叫她的名字和她说些什么,张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认为在这片土地,任何人的存在都毫无意义。在这座城市中人们之间的交际从未重要过,所以一切根本不需要意义。这是我基本能够理解所有的字词时,迪伦就和我说过的话语。


      3楼2015-02-07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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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不知过了多少个二十四小时,或者根本就没有经过一天,我的房门就被一个陌生人敲开了。说是陌生人,但我们本有一面之缘——城市仓库的警卫站在门前,不穿制服不睡眼惺忪,黑色的小眼睛转着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是……”
        “请问什么事?”看见来访之人,我一瞬间竟有些不安,匆匆忙打断了他的问话。若我没有见过这警卫还好说,但偏偏他是我带出女孩那一天正在值班的人。
        “我想和你谈谈。”
        11
        “我知道你带出了那女孩,”他单刀直入,又停顿了一阵,“但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她出现那里,说明她是从外面来的货物?”
        “我在出事那年就生存在这城市里。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当年那场传染病后……生存下来的都是一样的人,他们的发色变白容颜不老。”
        “后来我又见到那女孩,只是那一刻她不再是患者。她得到了解药。”
        “这就说明,她会回到原来的年纪,然后死去。”


        7楼2015-02-07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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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尼布尔原住民,编号207,秋野久田,于二零四九年二月十二号炸毁隔离门,企图逃出城市扩散传播H995病毒,遂被警卫抓捕。所幸经检查犯人身上的病症尚未发作,并没有造成人员感染。特此布告,判予死刑。


          9楼2015-02-07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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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10楼2015-02-07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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