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老六被这句话惊得一怔,连忙摇头道,“不可能的,四哥,你知道么——我这伤要不是二爷救我——”
“你还叫他什么二爷!”老大怒喝了一声,忽而一转头盯住了一旁的蓝衣青年,眼中震惊之后便只剩凶狠,“好啊,原来早就下手了?老六!你可知道这小子原本就和二郎神是一伙的!”
展昭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曾料到。虽然那次见面似乎确实听见二哥管这人叫老大,但是那时的他却也并未如何在意,更没有把那个当时就和二哥分道扬镳的人和这个老六联系起来。却原来——他们是兄弟么?
一念疏忽,却已来不及挽回。展昭只能微微苦笑:“在下——确实,受真君之托,医治这位兄台的手臂……”
“是啊,大哥,是他替我重塑了手臂,我这伤也是二爷救下来的,就算他和二爷认识又怎么样?”老六微微皱了眉,“四哥,你们定然与二爷之间产生了误会,我相信二爷不是背弃兄弟的人!”
“误会?”老四悲愤地笑了一声,“我亲耳听见他说要把你我卖给小狐狸,算不算误会?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现在就被绑了交给小狐狸祭她姥姥!老六,我和大哥惦记你的安危一路找过来救你,千年兄弟,你是信我们还是信他!”
“我——”老六一慌,一面是千年的手足兄弟,过命的交情,一面是跟随了千年也敬仰了千年的二爷,和身边这个刚刚救了他的温润青年。他该信谁?
“真君既要害他,何必令我救他?”展昭常年行走公门,被冤枉的事也没少遇上。只是自己碰上尚能敛下性子咬牙受着,此时眼见这些号称千年的兄弟就这样轻易反目,不由眸色微寒,“阁下等是千年的兄弟手足,难道与真君不是千年?如何就体会不到真君半分苦衷,轻易反目,毫无信赖可言?”
“他的苦衷,不过是如何保住他那个位子!”老大冷哼一声,“这小子的花言诡辩我见识过,不必听他的,老四,动手,先把老六救下来!”
“你们究竟听不听人说话!”展昭怒喝了一声,当初对着陷空岛诸人那种怎么说都说不明白的憋屈之感便又涌了上来,只是那时起码还是有人听自己的,并且能说得通的,眼前这两人却是根本就不听,“我没有害你们的兄弟——你们现在不能动他,他的胳膊还没接好!”
老六动弹不得,却也急忙喊道:“大哥,先别急着下手——不管怎么说,你看我这胳膊确实是他给我接上的,他要想害我,早就害了!”
“就算是,也是二郎神的什么阴谋!”老大冷哼一声,手中的月形铲猛地挥下。展昭手上没有兵器,只能用拳脚硬抗,那梅山老大乃是仙家,力道自非凡人能比,只几下便震得展昭手臂一阵酸麻,脚下也带了些趔趄。老四的兵器也凶猛地跟了上来,展昭奋力鞭腿将他踢开,方自站稳,老大的月形铲已经狠狠落下,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左肩之上。
一击得手,老大刚想扬手侧削他脖子取他头颅,却忽然再使不上一点气力,惊愕抬头,却发现展昭靠着山壁勉强站稳,手里稳稳握着月牙铲的柄,眼中的温润平和早已淡去,只剩近乎凛冽的怒意和寒冷。
“险些都忘了,除了守护,我还管着制约啊……”展昭低语一句,右手忽然猛地在空中虚握了一下,便凭空现出一柄宝剑在他手中流动着淡淡寒光。反肘上扬,梅山老大的兵器就这么被当场无声无息地削断。
“你们就是这样辩是非的,是吗?”展昭淡淡笑了一声,“真君做的所有事……想得明白的就是他卑鄙,想不明白的就是他的阴谋。真省事,是不是?”
“我原本想好好和你们说明白,至少——替二哥留下你们这几个他相交千年,费心费力保下来的几个好兄弟。”展昭把肩上的兵器拔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右手一扬,斩仙剑便稳稳落入刚刚赶回的玉鼎真人手中,“方才借了斩仙剑一用,请真人海涵。展某先处理一下伤,剩下的请真人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