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从一开始的还能听见断断续续无法压抑的闷哼,到后来,只剩下挥动铁鍊和铁鍊顺著强大力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岩和峰无力、无奈地啜泣声。
距离修来到这里领罚,已经过去十五个小时,峰和岩交替著维持相同的力道将铁鍊往修身上招呼,铁鍊鞭在身上时,修几乎可听到几处骨头断裂的声音,被辗魂炼打到的地方都在流血,缓缓地放松了手、连稳住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光,任由岩和峰继续鞭打,鞭笞超过半天后,复原术开始削弱,渐渐的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嘴角不断溢出鲜红的血。
他能感受到,每当辗魂炼挥在自己身上时每一道不一样的异能借著制造出来的伤口窜入自己早就不堪一击的身躯,属於疗愈的原位异能被压制,旧伤未愈,现在又添上新的伤,心脉开始抵抗不了而受损,外在正流血的伤口因为复原术愈合的同时所夹带的那彷佛要撕裂灵魂的剧痛不断拉扯著自己的神经,几乎要磨灭自己的忍耐力。
眼前阵阵发黑,修突然感受到一抹轻松,太好了……他就要能去见他死去的父母了……
『再一下,我就能解脱了.......』意识正逐渐抽离,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感觉,痛到麻木。
模糊中,修看到了四个人影朝他直奔而来…….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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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觉罗大宅主厅,让我们把时间往前调一点,灸舞毫无顾忌地坐在主位,翘著二郎腿,冷眼看著眼前对他没半点敬意的老者。
「不知盟主这麼早来找老夫,有何指教?」
「你还敢问我,东城卫队长呼延觉罗˙修执行维护银时空秩序任务完成,尚未到本座面前覆命,你就当著本座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呼延觉罗˙佟,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座?」
「盟主息怒,呼延修身为守护时空秩序的呼延觉罗家族成员,却知法犯法,带头私下进行时空旅游,家丑不可外扬,尤其还是未来掌门,老夫自然是得在第一时间对呼延觉罗˙修进行处分,不然,盟主让老夫怎麼带领呼延觉罗家族?」
「就算是这样好了,也不必急於一时吧!更何况,修最后成功拯救时空,重创魔尊,种种功绩足以抵销前过,盟主都昭告天下没打算追究了,你在放哪门子马后炮?还是,你自觉身分高过盟主,可以越过盟主,首先惩罚铁克禁卫军统领?」夏宇问道
「小孩子,你懂甚麼?」老者气结,问道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呼延觉罗现任当家,因为修在无意间被象徵家族守护者,几百年沉寂不愿认主的神风认为唯一主人,而感到耻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在十七年前把修给强行抱走,为了逼神风易主,十七年来,对修极尽折磨不人道的对待,完成任务你挑他在任务过程中的毛病,任务失败,你用更严格的角度惩罚他。
「但是,没想到,修竟如此顽强,在这样非人的待遇中还能活下来,甚至成了铁克禁卫军的统领。你开始感到心慌,因为,要是真的在未来让修继承了掌门,你在二十多年前的阴谋就会被揭发。
「你害怕那个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弟弟,也就是修的亲生父亲,会趁机回来找你报仇,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而就在这时,碰巧被你查到修在银时空维持时空秩序,却不小心迷失了自己的心,甚至谈起跨时空恋爱,正好给了你光明正大除掉修的藉口,谁知修在最后一刻竟然及时醒悟,恢复本心。
「不仅拯救了银时空,还重创了魔尊,本来的过街老鼠现在却成了拯救十二时空的大英雄。让你错愕之余,想除掉修的念头更加确定,但是,贸然处死,定会引来族中其他长老及成员的反弹,所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修把神风送人的你选择用惩罚的方式代替处死。
「一来,可以堵住长老的口;再来,你还能借机将没有神风庇护后有如待宰羔羊的修折磨至死以发泄你的屈辱。如此一来,神风毁,你仇恨的侄子也跟著死去,不必再为了失去地位而害怕,又能拔掉心里头的那根刺,一举两得。我没说错吧,呼延族长?」夏宇走近佟,带著自信的微笑,说出刚刚综合了阿扣告诉他的内幕加上灸舞刚刚让他看的禁卫军情报部门调查结果,所得出的结论。
佟被夏宇直白尖锐的话语刺激的脸上轻一阵白一阵,不过心机深沉的他,岂会如此轻易就被击败:「小孩子牙尖嘴利,挺聪明的,可惜,你所说的事情,不过是空穴来风,老夫的弟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为背叛族人而被处死,既然早已死亡,何来报仇之说?还是,小朋友想说,冤魂索命?」
「搞不好喔!」瞧见门外的人,夏宇和灸舞、阿扣对视一眼,露出胜利的微笑
「真是笑话,盟主果然还太年轻,竟然相信这种荒唐的言论!盟主,这是对於战功赫赫、为铁时空的和平多次出生入死的战士应有的态度吗?你若是来此地戏弄老夫,那就恕老夫不再招待各位了。盟主请回吧!当呼延修的刑罚结束,老夫自会让他回去。」佟被眼前几个小辈激的怒火中烧,但又莫可奈何,遂决定不再与他们针锋相对,下达逐客令
「喂!老头,你的族长令找到没?」无预兆的,阿扣问了个看似毫无相关的问题。
顿住,佟大骇,这小子怎麼知道呼延觉罗家的掌印已经失踪?
「族长令在先父的时代就已遗失,时隔多年,早就不知流落何方,你问这做甚?」稳住心绪,说道。
「啧啧,这麼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没有去全力把他找出来,老掌门怎麼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你难道不知道要是有谁无意捡到这族长令,不论那人是谁,都可以任意号令呼延觉罗家的族人,为己所用吗?你这是陷整个呼延觉罗家族於不义啊!」掏掏耳朵,灸舞讥讽。
灸舞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在暗处警戒的禁卫军听的,目的在扰乱人心,呼延觉罗以忠诚自居,若要策反,只有从这里下手,佟又岂会不知:「老夫在位几十年来,一直不断派人全力找寻,但一直没有消息,这岂能怪老夫?」
「是吗?那你最好看看这是甚麼。」一个浑厚沉稳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佟一听声音,心中惊骇不已,连忙转身一看,只见两人站在门口,年轻的,身穿黑色庞克系服装,浅棕色短发,一脸冰冷,身边站著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梳到脑后,浓黑的剑眉,坚毅淡漠的双眼,紧抿的薄唇,竟与修有七分的相似,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衬托出高壮挺拔的身躯,全身散发著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场,拥有这种气质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响叮当的人物,可是,佟看起来却像是见鬼了一样。
或者应该说,是看到男子举在自己面前那块手掌大小、雕刻著繁复花纹的白玉权杖后,佟才露出了那个表情。
「怎麼?大哥,十年不见,忘了我了吗?」淡漠的声线,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中年男子问道。
大哥?!难道戒真的是……
「盟主,请您先带著您的朋友先去把修儿救出来,属下跟呼延佟还有些私人恩怨要好好了结。」没有让灸舞的疑问问出口,中年男子说道。
灸舞也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二话不说,立刻让熟悉这里的阿扣和戒带路,往惩戒厅去。
「你是谁?族长令怎麼会在你那里?」
「很纳闷,是吗?」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中年男子眼中充满嘲讽:「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呼延觉罗˙颻,呼延觉罗家族现任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