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藏匿 ]
我在厨房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
陡然地哭
客厅的亲戚朋友都在
唐突地笑
——《我只是突然记起你的脸》

八月三号又是一个好天气
断网以后电脑里的QQ音乐只能播放之前歌单里的歌几个月前的歌不算旧放到Eason的可以了外面开始下雨音量扭到最大淹没了雨声从窗户看出去一成不变的蓝天远处有电视台的高塔郁郁葱葱的树灰色楼房白色路灯没生气
音乐放到一半的时候卡住自动播放下一首依旧是Eason
你知道这就好像我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始终躲不开你
地上开始变得湿漉漉八月三号的好天气我笑笑起身去拉窗帘房间沉入黑暗音乐没停风扇里干燥的风和我无处安放的思绪按开墙上的灯瞬间明亮眼睛不适应下意识用手去挡
很久没写过东西思绪像断油的黑色水笔兀自划出生硬的笔迹我不想刻意去写你却又像张爱玲所言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你
这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八月三号又是一个好天气
断网以后 电脑里的QQ音乐只能播放之前歌单里的歌 几个月前的歌 不算旧 放到Eason的可以了 外面开始下雨 音量扭到最大 淹没了雨声 从窗户看出去 一成不变的蓝天 远处有电视台的高塔 郁郁葱葱的树 灰色楼房 白色路灯 没生气
音乐放到一半的时候卡住 自动播放下一首 依旧是Eason
你知道 这就好像我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 始终躲不开你
地上开始变得湿漉漉 八月三号的好天气 我笑笑起身去拉窗帘 房间沉入黑暗 音乐没停 风扇里干燥的风和我无处安放的思绪 按开墙上的灯 瞬间明亮 眼睛不适应 下意识用手去挡
很久没写过东西 思绪像断油的黑色水笔 兀自划出生硬的笔迹 我不想刻意去写你 却又像张爱玲所言 听到一些事 明明不相干的 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你
这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记忆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总是裹着很厚的衣服 一层又一层 衬衫 毛衣 大衣 仔细追溯回去那时候是四月 今年的四月 暖得特别迟
你每晚都会来四楼等我下自修 那段时间在放学后会留在教室继续写作业 你就和同班的另一个男生一起在走廊上等我 和那个男生的女朋友
晚上还是很冷 把你叫到教室 班里有继续自修的男同学 见了你便调侃 你坐在我前面 面朝我 手里把玩着我的笔 不理会那男同学 却露出腼腆的笑
拉开窗帘 外面雨停了 天色有点暗 飘着很大朵的云 播放器开始放石进的钢琴曲 我尽量想把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写得简单点 把温暖留给我
忽略那些我以为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每天中午傍晚 你都去球场打球 我有时在你位置上坐很久 在你草稿纸上涂满乱七八糟的表情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能看到前一天的表情 被你用彩色笔描了一次 或者给你买水 有时候提前放在你桌上 有时候路上遇到你就递给你 习惯买脉动 蓝色瓶子 柠檬味 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时候 有水汽在阳光下快速蒸发

你住校 每天都会送我去停车场拉车 据说校长经常在晚上拿只手电筒出没在学校隐秘的角落抓早恋的学生 印象中 我们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 喜欢去小树林 你走在冷风中 穿的不多 星空的开衫 黑裤 我挑的鞋子 我拉紧身上的卡其色斗篷 一直喊冷
偶尔你只穿一件白衬衫 手上拿着脱下来的毛衣 上面印有好看的小鹿我埋怨你穿的少 你就很得意地说我不冷 我分明看到你偷偷缩了脖子 每次这样我都要拼命才能忍住一脚踹飞你的冲动
夜里树叶哗哗地响 你走在我旁边 偶尔小跑 说要送我去门口 我告诉你我爸在门口等我 你就一脸的笑 又腼腆又骄傲 你说看到爸爸要叫爸爸好 说着像我爸就在面前一样 做出很礼貌的样子 说爸爸好 风柔软地吹 把你刘海吹得微微翘起 我扑哧一声笑起来

那时候总会悠悠地想 如果就这样 我们就这样走下去 走得远远的 也是件很好的事
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这是我一直不肯说的心事
我努力回想那些风轻云淡的日子 你在身边 就很安心的日子

第二次月考 我们刚好冷战 我被分到你班里考试 每场考试会提前去考场 经常迎面碰到你 开始我们总是默契地避开撞到一起的目光 历史考试答完卷子只花了半个小时 撕了卷子的一角开始给你写信 监考老师一直朝我翻白眼 窗户外面有小颗的树 绿得很好看 坐在窗户旁边 可以闻到泥土和树叶混合的味道 清新得像我给你写的信
考完试走出考场的时候 把纸条压在你桌上 那里永远放着一瓶矿泉水 和一只黄色的笔
下午化学考试 从后门走进考场 你戴着眼镜拿着笔和同学说笑 看到我笑得很灿烂 我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用笔袋拍了拍你 嘴角就那么不自觉地上翘
那次考试考得挺好 写信跟你说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一开始我们在一起 你说过不要问你成绩你会努力赶上我 可我还是说了 周末回去你在企鹅上问我 就那么在意成绩么
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
我知道我比谁都要清楚不是吗
因为我比谁都自私啊
当你知道那些被笑脸粉饰的真相 有没有被包裹在一个阴谋里的感觉 用你来忘记别人 这样的感觉 是不是很糟糕
所以从知道的那一刻起 就开始刻意疏远我了吧

Eason的歌已经放完了 现在是卫兰 你喜欢Eason 我没有刻意去切歌 窗外的树被风吹得偏到一边 有阳光灰 色楼房被照得有点亮 对面人家的阳台上摆着很好看的盆栽
没有意义的写景
一如后来我毫无意义的辩解 那么残破的真相 辩解 也会被当作狡辩吧

开始察觉到你知道一切的那天 你一如既往来四楼 我草草收拾了书本走出来 你递给我一杯酸奶 我们熟练地绕到高二 下楼 风一如既往地冷 你始终沉闷地不说话 我扯着书包带漫不经心 风在我们之间流动 隔出冰冷的距离
晃到停车场的时候 你终于开口 声音涩涩的 你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头 把拿出来的钥匙重新放回口袋 对你说 那我们走走吧
流经学校的小溪晚上发出树叶摇动的声音 空旷的停车场里男生成群的起哄声 浮在半空中 传到耳朵里的时候很不真实
你不经意地踢着路边的石头 坚硬的固体砸到地面上传来清脆的声响 我看着黑夜里你闪闪发亮的眼睛 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又是一阵风 我紧了紧衣服 你终于说话 却别过头声音生涩 你说 你真的喜欢我么
你兀自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风吹到你身上 没有再往后吹 我盯着你清瘦的背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心里明明有了答案 我说什么其实不重要
可我还是说 应该是 有点喜欢的吧
我连撒谎都撒不好 那么拙劣的演技一定骗不过你 可是你也许不会信 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不说话 加快脚步 只要抱住你 抱紧你
说话不及拥抱
我很想说的那句我很喜欢你 最后被风堵在喉咙里 再也没有机会让你知道
那天一起走过的路回忆起来特别的长 一路的树都很响 我却觉得很静 你再次开口声音 模糊被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我听得清楚 你说 我想好好想想
我追上你 跟你说 喜欢可以慢慢培养
你回过头看我 眼睛红红的 你说 我送你去拿车
那天晚上回家 眼睛发酸 没吃家里准备的夜宵 推脱说作业很多 拿着笔 是你最喜欢的黄色外壳 我看着名师一号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哭出声

后来周末 在企鹅上吵架 你说 既然是情侣就要坦诚相待 我就絮絮叨叨开始讲 讲到最后忍不住了 眼泪开始一个劲儿的掉 关掉企鹅 睡到第二天起床 看到你发来的消息 你说 打球很累 谢谢你的水 晚安 隔了很久的第二条消息说 我承认我舍不得你
记得初二放假 你走很远的路来城南找我 死皮赖脸地要和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很好的晴天 我们还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 我站在路口 人来人往 看着你走近我 然后很自然地把我手里的袋子提过去 夏天的热浪被风吹开 你说 我要吃你做的菜 声音软软的
最后你还是没有吃到我做的菜 你就带着我去西街教堂后面很干净的一家面馆吃面 那条路长得没有尽头 我说了很多很多琐碎的话 你走在我前面 一脸嫌弃的表情 南方的夏天热得能把人蒸发 有时有风 我拿着刚淘到的两张柯南卡贴跟你说我最喜欢工藤新一 你看着我很不屑的冷哼 却把口袋里的校园卡递给我 臭屁地命令我把它粘上 与汗液混合的风温柔地吹 你眯起的眼睛 特别特别像月亮

在那段像裹脚布一样长的记忆里 你还是那个口不对心的少年 永远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夏天空气中蒸腾的晶莹水汽 带着汗液粘稠的味道 从这条街到那条街 人来人往的街头 后来 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你看 你留给我的 还是很美好的记忆 不是分手那晚铺天盖地的眼泪 不是苍白无力的解释 不是被拽紧又甩开的手 而是 和窗外温暖的阳光一样 温柔又美好的东西
播放器又重新开始放Eason的歌 他这样唱 走不到的路就算了 我们永远停在这了
那些曾经悠悠地生出要一起走到很远的念头 像一直伴随我从始至终的风 悠悠地来 又悄悄地跟你一起离开
你有没有读过这首诗 饮马长城窟行 我最喜欢第一句 你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在我这 我念念不忘的 跟“青青河畔草 绵绵思远道”其实是一回事吧

我在厨房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
陡然地哭
客厅的亲戚朋友都在
唐突地笑
——《我只是突然记起你的脸》

我能吃能喝能睡 现在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