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康佑元年,春季已至,秋季将至。外边鸟语花香,我坐在亭子里自饮自酌。望着树上又长了一圈的年轮,忽然想起一年前气极反笑的孜双在我屋里,对外边一片跟我道节哀的人的嘲讽:
“节哀?节什么哀?能节得了的,哪里还算是哀?”
“不过,小郡王。生命,是一种无常。”孜双道,“谁都要面临这一天的。”
娘亲逝去的那一个月里,我一直沉默无言。不与他人开口,偶尔的只言片语也仅限于侍女孜双,和父王。
“嗯。”
“啊。”
“哦。”
要么,就是点头;反之,就是摇头。
我一直待在屋里,连杂书都被我翻了千万遍,那些生字再怎么跳跃着说“你不认识我”都只是无谓的挣扎。我经常去父王房里看书,遇到不认识的字不是猜,就是问。
我在字里行间中发现,父王,也不是那么薄情。娘亲逝去以后,父亲就给我提供怀抱。温暖而宽大的肩膀,包容了我杂乱的情绪。
我又变得开朗,已经从阴霾中走出了大半。我开始爱笑,经常称赞别人,用故作聪明的傻笑来应付我不知道如何应付的场合。
亭外,花团锦簇,绿树成荫。可到了秋天,果实将被摘下;到了冬天,银装将会裹满整片陆地。
孜双说:“生命是一种无常。”
我放下茶碗,脑海中忽然晃过一个念头,“永恒的东西,永远无法被称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