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站起身来漠然地看着那个惯犯再一次被押进黑暗深处，那头黑发已经几乎看不清楚了，只有灰色的球服还算是亮眼。那挺得笔直的腰板，让人看了还真是更加不爽。不过，他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插进了制服的口袋里。
刚才在那个叫做高岛的家伙站起来的一瞬间，松本状似不经意地，伸手触到了对方的胯下。说是”触“也不对，明明就是借着晦暗的光线狠狠地捏了一把，在对方浑身颤抖并且投来惊异目光的时候，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一次也是站在这里，那时候松本的心情还不错，随口和高岛聊了两句，其中一句是，“你觉得自由是什么颜色的？”
“黑。”
松本朝他挑了挑眉：“唔？”
“可以包容一切的污秽。”
不管是什么颜色都能够容纳，不会再有什么等级之分。那样的纯粹的……黑色。所有的颜色调和在一起，终究会只剩下浓到极致的黑色。
“不过我不想要。”高岛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金属质感的手铐的束缚一点点深入手腕。松本几乎能看到那病态苍白的皮肤上的斑斑红痕。
——这么不想要自由的话，我就把你的自由染脏吧。这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事情。

没过几天，高岛在醒来的时候，发现摆在自己身边的玻璃瓶里，多出来两支玫瑰。鲜红的颜色简直就像是把松本的嘴唇剪下来拼贴起来的。高岛看着那两朵花，虽然还是一样地鲜艳欲滴，带着露水，新摘下来不久，还除掉了花梗上的刺，但是却觉得那是一个不祥的征兆。
虽然安慰自己说这只是多心了，然而撞上松本浅色的眼眸时，仍然还是心口一紧。他试着叫出了松本的名字，而松本也确实平淡地回应了。两个人的相处变得相当怪异。
高岛知道自己心里面有芥蒂，难免会对松本猜东猜西；但他不知道松本对自己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他轻轻摇晃那个玻璃瓶，其中盛着的水随之晃荡。“唉，松北。”
“唔？”
“这两支玫瑰是怎么回事？”
松本的目光扫了过来：“你不知道么？并排的两朵玫瑰，代表的意思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
浅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笑意。高岛不自控地竖了竖衣领，觉得后背有些冷，视线里却只闪动着那昳丽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