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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不疯魔不成活 BY 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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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摆


1楼2008-01-13 15:14回复
     
     
     
     
     叶臻坐在书桌后冷冷说:“十五分钟前我看见了你上楼。” 
    办公室是那种老式大学的陈旧,颜色班驳的木地板踩一脚响一声;由于叶臻的书堆的铺天盖地,小小的空间更显得狭窄。 
    陶可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叶臻问:“给谁代课?” 
    “唐月月。” 
    “几年级?” 
    “大二。” 
    “上课时间?” 
    “周三周五,上午一二节。” 
    “哦,” 叶臻埋头看资料:“除此之外呢?” 
    “呃~~” 陶可迟疑片刻:“也没什么,替她管管学生。” 
    “那么,” 叶臻撑着下巴问:“你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来上课?” 
    “哎?” 陶可支吾着:“但是与我自己的课表不冲突啊…… 
    “好,这是你说的,” 叶臻从精巧的眼镜片后看他:“那从今往后我的课你一节都不许逃;我要查你读书笔记,你不许突击补;如果我找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哎?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更没有可是,” 叶臻说:“这是一个老师在向他的学生宣布纪律,必须遵守,任何借口——无论是代课还是开班会——都不能成立。” 
    陶可一言不发站起来往门口走。 
    叶臻说:“回来。” 
    陶可拉着门把,背对着他。 
    叶臻合起资料:“你闹什么别扭?” 
    陶可闷闷说:“知道了,老师……我都答应了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走,等我一起走。我有点资料要整理。” 
    陶可突然猛踹了一下门,愤怒地回头:“叶臻你这是限制我人身自由!” 
    叶臻说:“我是你导师,让你帮忙查资料是天经地义。” 
    陶可一脸恼火地冲到他面前:“你是神童出身。要是我没记错,我刚上大学你就念博士了。” 
    “我本科快毕业时你扣押了我的毕业生登记表逼着我考研;研究生快毕业你不知采取什么手段冻结了我的档案逼着我考博;准备考博你又暗箱操作把我换到了你的名下……叶老板!你到底还要控制我多久?!” 
    叶臻被他嚷得一楞:“你不喜欢?” 
    “谁喜欢被别人逼迫一直一直呆在学校?!” 
    “但是我喜欢。” 叶臻指指自己:“鲁迅。”又指指陶可:“许广平。” 
    最后总结:“很有趣。” 
    “呸!” 陶可无名火顿起:“也不怕先生从坟里跳出来抽死你!” 
    说完摔了门出去,只听到脚步声咚咚响,过会儿人已经沿着林荫道往宿舍冲了。 
    叶臻站在窗口直到看不见他为止,然后苦笑着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喂,是我……最近身体怎么样?……哦……那不能贪凉,饮食上当心……” 
    “那个……他,刚刚被我一个不高明的比喻气走了。不过这孩子也真是傻,扣留档案或者登记表这种事,哪里是我能够做到的,当初诓了他两句,竟然信到现在……我知道,我不会急,都等了七年了,不在乎再等……我知道……行,下回聊吧,你休息吧……好的,再见。” 
    叶臻收了线,起身关了灯,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好久。 
    当空一轮朦胧月。 
    古人说,天执其道为万物主。花了七年时间不小心把人培养成禁欲主义者的叶臻想:日后,怕是真要求老天为我做主了。


    5楼2008-01-1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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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9:3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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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可蹬开门,安小佳和胖子竟还没歇。 
      安小佳不知是输了还是怎么的,眼睛血红,杀气腾腾,满头都贴着白纸条。 
      陶可问:“阿胖,不写论文了?” 
      胖子说:“文思枯竭。” 
      说话间安小佳又输一盘,他二话不说掀翻棋盘,暴怒:“再来!!” 
      胖子说:“不来了,水平不是一个档次,太影响我棋艺进步了。”


      6楼2008-01-13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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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佳揪着他的肥肉不放:“弃战者杀!!” 
        胖子突然一扭,借着满身滑腻腻的汗逃脱,蹿回宿舍,反锁了门


        7楼2008-01-13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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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佳猛扑过去一边磨牙一边挠门,直到全楼人都受不了刺耳声音冲出来大骂“是哪个耗子精”为止


          8楼2008-01-13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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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呼呼的回到房间却看到陶可安安静静的坐在窗


            9楼2008-01-13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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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陶可看看他:“你觉得跟我在一块别扭么?” 
              安小佳失笑:“怎么可能?!” 
              “就算某些取向不一致,你也不别扭?” 
              “我不觉得任何人别扭,更何况你是陶可。” 安小佳说:“陶可是我最好的兄弟,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说的真好,” 陶可说:“我简直要爱上你了。” 
              “好啊,” 安小佳说:“我接受你的求婚。” 
              陶可捡了只棋子砸到他脑门上。 
              安小佳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陶可不说话,半天突然蹦出一句:“鲁迅,真是一种精神力量。” 
              “啊?” 安小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陶可上课,是典型的照本宣科。 
              不但宣科还要拖课。 
              终于有学生举手:“老师,我内急。” 
              陶可奋笔板书头也不回:“想解决个人问题的同学请自行解决,我们不中止上课。” 
              学生交头接耳,陶可扔了粉笔拍拍手问:“有什么意见?” 
              底下人立刻噤声。 
              陶可扫视一圈,拿起书说:“你们当我不口干舌躁?今天有两位仁兄迟到,同学们欣赏他们冲进教室的雄姿时,我的思路被打断两次;还有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几位小姐,你们的照相机从上课起就对准了我,闪光灯每一次亮,都会使我忘记讲到哪里了。” 
              全班哄笑,角落里有个外向的女孩子红着脸大声说:“老师,我们下回不用带闪光的。” 
              陶可被她逗笑了,问:“你要把我的照片怎么样?” 
              女孩子低头笑不肯说话。 
              陶可笑了笑便随她们去,他心想反正是自己的学生,她要拍就拍,至多带回宿舍几个女孩子传看而已。而事后他的照片被放到某耽美论坛上供众狼瞻仰,他却死也没想到。 
              “政治者,立国自强之策,富国养民之法。” 陶可说:“康有为的观点,比较传统。但康、梁的文章你们还是找来看看的好……呃……觉得很无趣么?” 
              学生恹恹不吭声。 
              陶可有些无辜地说:“可是政治学都不教条了,那世上还有什么学问是教条的。” 
              有人低声说:“我们不要教条……” 
              “你没领会它之前还没有资格说它是教条。” 陶可看看表,合了书:“大家自习吧。” 
              说罢他坐在讲桌后发呆。 
              教室里照例响着嗡嗡的说话声。这是每一位曾教过课的人都想不通的事情:不管你如何寻求安静——声色俱厉也好,好言相劝也好——总有一些人那么执着,那么坚定,就是有无数心迹要吐露,就是有万千衷肠要倾诉,就是闭不上他们的嘴。 
              这嗡嗡声混合着电扇的呼呼声,混合着偶尔的手机短信铃,在这九月的天气里,实在令人烦躁。所以陶可比他的学生还要盼望下课。 
              等铃声一响,他二话不说夹着书溜得比兔子还快。 
              系办离教室不远,陶可逃窜途中顺便拐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两个研究生在读的辅导员值班,陶可左看右看没领导,便大刺刺躺到人家沙发上去:“你们真是被遗忘的一群啊。” 
              辅导员小曹说:“还是学长有良心,知道来看我们。怎么样?学生难伺候吧?” 
              陶可伸手要水喝:“谁说的,很可爱啊。你才本科毕业几年啊,就站在人家的对立面了。” 
              “嗬!”小曹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最近我们班闹革命,非要重新选班干,可把我整死了。昨天,那个原班长,刚刚被选下来的那个,上我宿舍哭的,昏天黑地!” 
              另一位笑了:“咦,那你早上怎么没说啊?好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就是!”小曹接口:“可把我吓坏了,就怕她乘我不备,突然袭击,枉费了我守这么多年冰清玉洁的身子。” 
              陶可笑喷:“你平时没少跟着安小佳混吧,说话都一个调了。” 
              小曹说:“岂敢岂敢,安大少,人才啊!” 
              陶可笑着拨安小佳电话,接听的却不是他本人。 
              “您哪位?” 
              那边却仿佛忍俊不禁:“陶可!你在哪儿?快回来膜拜英雄吧!” 
              “?” 
              陶可飞身而去,下了校车还没站稳,就有个老同学笑着来拉他:“快快快!去化院!”。 
              “安小佳呢?” 
              “你别问,看了热闹就知道。” 
              化院实验室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细看有几张老面孔,捂着肚子暴笑的全是安小佳的老师同学。有个瘦长脸的高举着安小佳的手机:“陶可!这边!” 
              陶可一脸兴奋凑过去:“怎么了?” 
              旁人撺掇:“去看!去看!” 
              陶可往里探头,楞了半天,喃喃道:“安……小佳……你烤得好香……” 
              “……” 焦黑炭化的安小佳回头,哀怨地看他一眼,又垂头丧气面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是为了科学而献身么。” 
              安小佳哀怨地二回头:“人家是……哎?陶可呢?”


              10楼2008-01-13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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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责怪:“你怎么还不睡!” 
                陶可喃喃说:“老师……” 
                叶臻说:“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你有事求我,怎么了?” 
                陶可艰难开口:“你借两个硕士生给我吧……” 
                “?” 叶臻说:“这么晚让我上哪儿找人去,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陶可支支吾吾:“学生丢了……” 
                “在哪儿?” 
                “茉莉路。” 
                “酒吧街?” 
                “嗯……” 
                “你别离开,” 叶臻收线前说:“站在某个标志性建筑旁边,等着。” 
                陶可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楞,便靠着一棵树站着。踢了十五分钟石子后,叶臻的车到了。 
                “若不是刻意寻找,我绝对发现不了掩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绿荧荧眼睛的你。” 
                陶可哭丧着脸,递上学生照片:“就是这傻小子。” 
                叶臻斜了一眼:“这要是我的学生,早劝退了。” 
                陶可说:“叶臻你就别说狠话了,帮我找找吧,要不然许大炮非抽我的筋不可!” 
                叶臻看着天说:“有事相求,‘老师、教授’喊得欢;一不如意就直呼名讳,毫不客气。” 
                陶可把名册往裤袋里一插:“出发!” 
                叶臻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温暖的想笑,想伸出手拥抱他瘦瘦的身体,但还是迟迟疑疑地压抑住了。 
                还不到时候,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等一等,再等一等…… 
                事实残酷,陶可受不了嘈杂的音乐声,难道他的老师就受得了么?偏偏酒吧里灯光昏暗,各种射灯光怪陆离,就算贴着脸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更何谈找人。 
                两人从第一间酒吧冲出来,拼命吐出肺里的污浊空气,觉得头痛无比。陶可很是泄气,叶臻鼓励他:“可能就在下一家。” 
                陶可怒气冲冲骂许刺头:“先是搜网吧,又来搜酒吧,今天真是倒霉!” 
                叶臻说:“自己学生就当自己儿子吧,得负责。” 
                陶可问:“我是你儿子?” 
                叶臻笑言:“你是我儿子就好了,不听话就家法伺候。” 
                “切!” 陶可说:“你有我这么大的儿……啊!!” 
                “嗯?” 
                陶可直勾勾看着前方,伸出手指:“那男生……” 
                叶臻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哪里?” 
                陶可往前直冲:“进了那家‘唐·璜’了!面孔有点像!” 
                叶臻紧跟着他。“唐·璜”营业面积不大,陶可一进门就看到吧台上趴着一个男孩子,粗粗一看,和照片上倒有九分像。 
                陶可拔腿准备兴师问罪,叶臻拉住他:“你去外面等等。” 
                “干吗?” 
                叶臻皱了眉说:“导师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学位不想要了?” 
                陶可瞪大眼:“你怎么拿学位威胁我?!” 
                叶臻说:“是,我就是拿奖学金、分数、论文、学位威胁你。出去吧,听话,听话啊。” 
                陶可被他推推搡搡,硬是塞了出去。叶臻转身,走过去拍拍那学生的肩:“借一步说话。” 
                那男孩正在与酒保谈笑,突然见有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找他说话,心里难免又疑惑又欣喜。 
                叶臻开门见山:“燕杨?” 
                男孩蓦的吓一跳,叶臻一看这反应就知道找对了,这些孩子在外面,很少用真名。 
                “我是你学校的老师,” 叶臻说:“你的班主任也在。” 
                男孩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都抖起来。 
                叶臻说:“你别怕,你的情况我会考虑要不要向学校反映,但你的行为不利于学校管理你懂吗?” 
                男孩点点头,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 
                “那你现在跟我们回学校可以吗?” 
                男孩又点点头。 
                叶臻笑了笑:“好,现在说正事。” 
                男孩不解地抬起头。 
                叶臻说:“这个酒吧是……呃……homosexuality?” 
                男孩楞楞看着他,咬着牙,终于点头。 
                Homosexuality:同性恋。在国人听来,英文总比赤裸裸的中国话要来得委婉而稍减歧视。 
                “你很勇敢,的确Homo并不是一个病理学整体,但公众还不能接受它不是精神障碍这个事实。” 叶臻说:“你能面对自己,面对来自家庭、道德、伦理、法律的诸多困扰,很值得鼓励。” 
                男孩紧紧咬着下唇,眼睛雪亮。 
                “但是,话说回来” 叶臻说:“你的班主任并不知道你出入的是这种酒吧。他并不反对Homo,实质上是支持的,但他唯一解放的就是他的嘴,本人却是个不管是心理或生理,思维或行动上都有洁癖的人……”


                13楼2008-01-1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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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9: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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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就不是学术啊,喂!喂!喂!” 陶可哭丧着脸对燕杨说:“你师公生气了……” 
                  燕杨问:“你写什么书惹他生气了?” 
                  陶可说:“不提了!有的导师带头攒书,他却清高。” 
                  “唉唉~~~~算了,” 陶可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去候车室睡一觉,你去么?” 
                  燕杨点头。 
                  两人背靠背坐着,陶可发了一会儿呆,打个哈欠准备睡。燕杨的手机响了,他接了递给陶可:“师公找你。” 
                  “哎?” 
                  话筒里传来叶臻又嘶哑又恼火的声音:“陶可!!我平时太放松对你的要求了!” 
                  “哎?哎?” 
                  “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人人都是可爱女生——写给花季的你》!?你有空编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帮我搞课题?!” 
                  “哎?你怎么还是去了?” 
                  “陶可,你明天给我过来承认错误!我的确是非常喜欢你,但我绝对不会放纵这种喜欢!” 
                  “哎?喂!喂!喂!” 陶可说:“又挂了……” 
                  燕杨问:“你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放屁!” 陶可敲他:“小孩子不懂别胡说!” 
                  陶可看表,刚刚十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睡,燕杨又把手机递过来:“还是师公。” 
                  “……” 
                  “陶可……” 
                  “嗯。” 
                  “这玩意儿怎么写?” 
                  陶可只当他又找茬骂人,便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搜索引擎,一个个网页点开,抄。我桌上有一堆言情小说,翻开,抄。安小佳那里有《知音》、《女友》,抄。” 
                  说完便掐了线,对燕杨伸出两个手指:“我赢了,我终于挂了他一回!” 
                  燕杨楞楞看着他:“老师,你挺可爱的。” 
                  陶可一跌:“你会不会形容男人啊?” 
                  “不会,” 燕杨说:“因为我喜欢男人。若是真喜欢,我会紧张,会考虑,会在乎他想什么,会担忧他是不是喜欢我……我的脑袋里塞了太多东西,跟本来不及找好词形容他。” 
                  陶可笑了:“叶臻对我说你很勇敢……果然。勇于解放自己,真好。” 
                  燕杨问:“那你呢?” 
                  陶可不说话。 
                  燕杨静默,突然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握握你的手。” 
                  “嗯?” 陶可还没反应,燕杨便从包包底下把手伸过来了。陶可很想缩挣开,最终还是没忍心。 
                  燕杨的手很温暖。 
                  “老师的手像冰一样。” 燕杨说:“我一直一直在想,世界上总有一双手,会让我觉得惬意、幸福,会让我觉得活着不那么黯淡无光,会让我永远不孤独。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找这双手的主人,如果找着了,我们会融洽、贴近、快乐,会一起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陶可笑了。 
                  “老师呢?” 
                  “以前看书,常常问,” 陶可轻轻说:“男人间如何相处,如何共同生活、共度时光,如何分享他们的饭菜、房间、休闲、悲伤、知识和信心?” 
                  “这种脱离了常规的关系形式、家庭、职业和义务性的情谊,一旦和别人坦诚相见,那滋味如何?” 
                  “如何面对欲望?如何拓展自己的世界?如何拥有拥有更强的生活的力量?到底用什么态度对待社会?到底如何不让自己悲悯不让别人替你悲悯?” 
                  “你能回答吗?” 陶可问燕杨。 
                  燕杨摇头:“我没想过。” 
                  “我不能回答。” 陶可说:“叶臻也许知道,可他不告诉我。” 
                  “我很不安,很多人都会不安,但我特别严重些。为了不让我的欲望产生在不安中,产生在一种我无法把握的状态里,所以我不让自己产生欲望……你明白了吗?” 
                  燕杨有点糊涂:“明白什么?” 
                  “叶臻一定对你说过我的性冷淡者,你现在明白了吗?” 
                  燕杨捂住嘴,顾左右而言他。 
                  “燕杨,放手吧。” 陶可说:“同学们回来了。


                  18楼2008-01-1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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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下了火车,凌晨三点三十分。 
                    外星人们的精力终于消耗殆尽。其中一帅哥在车上不但站着睡着,还全身心扑倒在某阿姨的石榴裤下三回,姿势猥亵,有损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精神风貌,实在另人发指。 
                    陶可早睡着了,直到燕杨背着他出了站,才稍微睁开一丝眼睛。 
                    “人……呢?” 
                    班长耷拉着脑袋勉强回答:“男生有两个本地的先回家了,五个女生一起跟着姚鹃走了,她家就在附近。” 
                    “那哈……欠……,你们怎么说?” 
                    有个男孩子说:“老师,我能不能就睡火车站?” 
                    竟然还有人附和:“老师我陪他睡,我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陶可皱着眉嘟囔:“开玩笑,你们给我坐早班车回宿舍去。” 
                    “啊~~~~~~~~~啊~~~~~”早已神志不清的众人哀号起来:“老师,都到这份上了,你就民主些吧!” 
                    陶可摇摇晃晃站了一会儿,最后用诚恳的眼神(其实是散射的)看班长:“你全权负责。” 
                    说罢,这人就往花坛边上一坐,头一垂便梦游去了。 
                    几个男生一看老师都睡了,便也席地打起瞌睡来。 
                    “老师!老师!”脸色已经蜡黄的班长拼命推陶可:“你到底要我们去哪儿啊?” 
                    “嗯~~嗯~~” 陶可在睡梦里说:“随便……” 
                    “老师你指条明路嘛!!” 班长要哭出来了:“就算要睡火车站也不要睡警务室边上嘛!” 
                    “回你们宿舍……” 陶可哼哼。 
                    “到宿舍没车啊!” 
                    “那就回我宿舍……” 陶可继续哼哼。 
                    “老师!” 
                    “少罗嗦,” 陶可支开眼皮,凶光毕现:“再罗嗦,老了就跟叶臻一样……” 
                    坚强的小班长一抹眼泪,自顾自说:“我去找出租!”便挺起胸膛往马路上跑。十分钟后他使尽浑身解数把十一个人连同自己艰难地塞进两辆车(你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坐的),驶向本部。 
                    陶可在车上被挤得半醒,正好带他们上楼,用电话卡打开自己和安小佳宿舍的门——这家伙好像从来不用钥匙,而安小佳的宿舍好像从来就是旅馆——迷迷瞪瞪指指:“随便睡。” 
                    说罢就往自己床上一滚,再推他,已经跟死人一般了。 
                    到了早上七点半,闹钟响,陶可爬起来按掉,却发现身上横着条大腿。他吓一跳扭头,只见安小佳的白痴睡脸就在枕头边上,嘴张得老大,还流口水。 
                    “安小佳!” 陶可揍他:“滚回你自己屋去!” 
                    “……” 安小佳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挠挠:“我不去,我宿舍门洞大开,尸横遍野……” 
                    陶可一脚把他蹬下床,正好砸在学生身上,那学生哎哟一声,竟然还不醒。 
                    紧接着两人很酷地对视数秒,各自往下一躺,翻身,继续睡。 
                    安小佳踹开身边学生,抢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 
                    下午一点,胖子的大嗓门响彻云霄:“小贼!小贼!连穷如吾等之博士,尚被偷却御寒维生之被褥,令吾恨不能削尔首级啖尔肉也!” 
                    安小佳爬起来,睡眼朦胧,从满地学生身上踩过去开门:“阿胖,别嚎了,是我拿的。” 
                    胖子把满满一包书砸过来:“你们两个!一张电话卡恨不得能开全校的门,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花力气读书做什么!” 
                    安小佳面无表情地躲过,挠挠头,又踩着肉垫回去,挤在陶可床上。 
                    胖子走近捡书,正好瞥见屋里。 
                    “……”胖子瞠目结舌:“壮观!!” 
                    他心生歹念,从人缝中小心翼翼踏进去,一把抓住尚未醒的陶可摇晃起来:“殿下!在下疏于管教,愧对尔父啊!” 
                    陶可前俯后仰,痛苦不堪:“干什么……干什么……” 
                    胖子继续晃他:“还问干什么!你后宫都搞起来了还好意思问干什么!” 
                    安小佳张开眼睛,傻笑:“阿胖果然欲壑难填,好生淫靡不堪。” 
                    胖子把陶可扔下,咯咯捏拳头:“好生贱的嘴。” 
                    学生被他们陆续吵醒,一个个傻楞楞看着。胖子见自己的被褥正铺在油漆班驳的破地板上,早已成麻花状,不禁悲从中来:“零落成泥也~~~” 
                    低血压晨起恶魔陶可终于醒了。 
                    他只轻轻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便呼啸一声随风而去。 
                    安小佳慌忙用被子把他罩住,对地下的学生喊:“快走!快走!小心被吃掉!” 
                    学生猛然跳起,夺门而出,只听到脚步声凌杂,十数人逃窜一空。


                    19楼2008-01-1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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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吗?” 叶臻观察他的表情:“对导师有什么意见?” 
                      陶可啐一声:“真是运交华盖,才遇见你!” 
                      叶臻沙沙地笑:“过奖。” 
                      陶可恼羞,扭动不止。 
                      叶臻慌忙压紧他:“别动!别动!动了我要起反应的。” 
                      陶可立刻僵直。 
                      叶臻扑哧一笑:“其实你不动我也是起反应的。” 
                      陶可面红耳赤,大怒。 
                      叶臻垂下头,靠在陶可的颈边,陶可说:“你好重,我闷!我闷!” 
                      叶臻却不肯撤身,“陶可……”过了好半天,他才轻声说:“不要叫我离开……七年来我头一次能这么接近你,你就稍微再忍受一会儿好么……只是一会儿……” 
                      陶可不说话了,他看着天花板,渐渐闭上了眼睛。 
                      “陶可……” 
                      “嗯?” 
                      “你恐慌么?” 
                      陶可点点头:“恐慌。” 
                      “为什么?” 
                      “一个危险而充满诱惑的世界向我敞开了大门,我却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所以很害怕,很惶恐。偏偏门口还有个在招手的恶魔,用鼓动的语气说‘来啊~!来吧~!’。” 
                      叶臻在他耳边笑,陶可扭过头去。 
                      两人一动不动,在夜幕初降的昏暗中静静躺了很久。 
                      “陶可……” 
                      “嗯?”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 
                      “嗯?” 
                      叶臻说:“可不可以先一起住一段时间?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证明相处并不是靠性爱来维系,或是仅仅靠性爱来维系,幸福也并非依赖于情欲。” 
                      陶可刚想说话,叶臻掩住他的嘴:“你听我说完。” 
                      “你平时看那么多书,掰那么多理论,可是没有一个字能够融入你的灵魂。你看起来开化,可以homo长homo短的挂在嘴边,敢于和安小佳理直气壮地讨论……其实却是一个多么不坚定,多么软弱的人。” 
                      “你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不肯面对自己精神上沉重的负担。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人——包括父母、马胖子或者安小佳——逼着去结婚,甚至会仅仅因为害怕时光寂寞而与异性结婚。” 
                      叶臻看着陶可,眼睛那么亮:“但那是错误的。一个理性的、纯粹的、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都不会欺骗自己与家人,更不会欺骗和漠视另一个享有同等生命权利的个体——你的妻子。” 
                      “但你会,” 叶臻贴着陶可的额头轻轻说:“因为你比别人都要善良与柔软,所以动摇,而这份动摇也许最终会造成你和某位无辜女性一生的悲剧。” 
                      “我非常害怕看到那一天。” 叶臻说:“某一天你带着一位女性走到我面前,说‘老师,这是我太太’你满脸灿烂笑容,眼睛深处却忧伤而黯淡……” 
                      “陶可,” 叶臻终于把他放开:“不要让我看到那一天好么?” 
                      陶可楞楞不说话。 
                      “与我站在同一边好么?” 叶臻继续问,他声音沙哑,头发蓬乱,衣裳早已皱巴巴,脸色略微苍白。只有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的。


                      21楼2008-01-1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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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佳则蹲在叶臻办公室,一脸黑线。 
                        叶臻说:“我要查一个案例,只记得自己有,但不记得在哪本书上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 
                        安小佳无精打采爬到书柜前:“这种事情你不会找你的陶博士生啊!” 
                        “那不行,” 叶臻说:“工作量太大,我舍不得。” 
                        安小佳恨不得吐血:“你倒舍得我?” 
                        叶臻点点头:“你又不是我的学生。” 
                        安小佳叹气:“果然别人的东西用起来不心疼。” 
                        叶臻说:“你把我的东西也留在身边很多年了,我还不是没意见。” 
                        “叶老师” 安小佳摊着手说:“我是个异性恋,对你没威胁。” 
                        “所以我才对你没意见。” 叶臻说:“否则你早死了。” 
                        “但是呢,” 安小佳坏笑:“我虽然是异性恋,但不代表我对陶可没感情啊。” 
                        “那你就不叫Straight了,你叫Bisexual。”治学严谨的美国博士说。 
                        “洋径浜,” 安小佳喃喃道:“好想抽他一顿。” 
                        叶臻也一同翻资料:“我刚刚问了陶可,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哎!?” 安小佳吃一惊:“你就直接问他了,你不知道他很抗拒……” 
                        “我知道,” 叶臻扶正眼镜:“但是贤侄,如果一个男人长到我这么大还不懂控制自己的情欲的话,就算有一堆头衔,光环加身,也不过是只兽类。” 
                        叶臻微笑:“我哪里会为难他。” 
                        安小佳也笑了笑,但不免担忧:“你们两个本来就很显眼,又是导师学生,这么做会不会……” 
                        “唔~~~” 叶臻托着下巴:“我也考虑到这一点,我还不想come out,至少在国内不想,因为很不喜欢别人猎奇的眼光。可是,我怕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你也很了解他,他的世界纯净、精致、美好,但易碎。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不是一个良好的状态,常常是……” 
                        叶臻咬咬下唇:“说崩溃就崩溃。” 
                        “但如果他崩溃了,最痛苦的肯定是我。” 叶臻笑眯眯指着自己:“所以我想陪着他,一起住并不是结束,只是相互磨练的开始。”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您高尚啦?” 安小佳说:“不会是错觉吧?” 
                        “是错觉,” 叶臻嘿嘿笑:“我有很强的私心。” 
                        “啊!” 安小佳叫:“找着了!是不是这个!” 
                        “哦,” 叶臻把书接过来:“谢谢,你可以先回去了。” 
                        “喂~~~~” 安小佳不满:“至少也请我喝杯茶再走嘛。” 
                        叶臻笑着说:“我没茶,而且现在要开始工作。”他推安小佳出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劝劝陶可。他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找你商量的,但你可以旁敲侧击。” 
                        “不劝!!” 安小佳恨道。 
                        “那就麻烦你了。”叶臻把门砰一关。 
                        安小佳跳脚:“都说不劝了嘛!你这个……呃……you are a bad gay!” 
                        叶臻打开门,一脸痛心疾首:“gay是个形容词,你不能说‘I am a gay’, 而应该说‘I am gay’。 你英语太差了!你是怎么念到博士的?” 
                        “你这个洋!径!浜!” 安小佳愤怒了。 
                        叶臻眼疾手快阖上门,安小佳在外面歇斯底里地挠了十五分钟。 
                        而后,被无故榨取劳动力的他回屋找陶可出气,却发现人家已经睡死;找胖子出气,却被胖学长殴打。 
                        到十二点好不容易忍气吞声终于睡着,十二点半却被陶可的哀嚎吵醒。 
                        陶可喊:“书!我的书!我又忘记问他了!!”


                        23楼2008-01-1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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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臻在颂经声中光鲜亮丽地回来了,而且心情极佳。 
                          胖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大人啊!!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叶臻拍拍他:“平身,我家那别扭孩子呢?” 
                          胖子突然想起来:“对了!陶可呢?刚才还在啊!不会吧,这么晚了……” 
                          陶可是在楼梯上接到班长电话的,那傻小子不会说话,劈头就是一句:“老师!不好了!!”把陶可的头皮都嚷麻了。这是班主任的职业病,仿佛抓安全生产的部门,一听到“煤矿”两个字头皮就麻是一个原理。 
                          等陶可赶到时,燕杨已经挂着两道鼻血,垂头坐在院办公室了。他的两名室友情况还不如他。 
                          角落上还站着另一名室友,看样子没参与打斗,但神情尴尬,手足无措。 
                          陶可点点他:“你先说。” 
                          那男孩子咬着唇,不肯说话。 
                          “好,” 陶可说:“你不必主动说,我问。第一,谁先动的手?” 
                          男孩看着自己的鞋尖。 
                          陶可扭头对燕杨三人说:“你们到走廊上站着去,叫到你再进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陶可把门带上。 
                          男孩嗫嗫:“是燕杨。” 
                          “为什么?” 
                          “……被子……” 
                          “啊?” 
                          “陈刚他们把墨汁全倒他被子上了。” 男孩抬起头:“老师,我劝过他们的!这样做太过分了!但他们不听,他们说燕杨是同性恋,真是恶心死了!但我一直都叫他们停手的!……” 
                          “冷静,冷静,” 陶可十分震惊,但不能表现,还必须安抚学生:“你是说燕杨受他们欺负?” 
                          “嗯……” 
                          “具体什么情况?” 
                          “呃,被子。还有衣服,刚洗好的就扔进厕所里,不让他晾;鞋子,会剪破;垃圾倒在他床上……还有很多,总之公用的东西都不让他用,说他脏死了之类的。” 
                          “多久了?” 
                          男孩想了想:“快一年了。” 
                          陶可倒抽一口冷气,一年了!唐月月和自己竟压根儿没发现,而燕杨竟楞生生忍了一年! 
                          “老师,”那学生可怜巴巴地说:“你快给燕杨换宿舍吧,给我换也行,我真是呆不下去了。要不让我和燕杨住,我不会看不起他的。” 
                          陶可看着他的眼睛:“他可是同性恋哦,你不害怕?不恶心?” 
                          男孩涨红了脸:“反正我不歧视他,也不希望别人歧视他。” 
                          陶可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就像安小佳,就像胖子,明明是异性恋,却会帮助同性恋反歧视。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 
                          “你先回去睡觉,喊陈刚他们进来。” 
                          陶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两人。他们年轻,健壮,充满着生机,紧致光滑的皮肤仿佛会发亮,但心灵的某一部分却被扭曲了。但却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自己,陶可也不知道该怪罪谁,难道,怪罪全社会的有意识漠视?怪罪传统的家庭观?伦理道德观?世俗价值取向?还是主流媒体的刻意掩盖?或是新闻报道的妖魔化? 
                          “坐,” 陶可努努嘴。 
                          学生拘谨,不敢坐。毕竟是面对老师,再厉害的人也发不出威来。 
                          陶可轮流扫视他们,想了想说:“应该是美国吧,常常有些少年拿着棒球棒上街殴打同性恋者,甚至把他们杀死。这些少年之所以无法无天,是他们因为知道自己父母的态度:暗暗赞同、默许,视而不见。” 
                          陶可沉下声音:“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父母、学校或者我,对你们的行为也会采取这种态度呢?” 
                          学生不说话。 
                          陶可揉着太阳穴,疲惫道:“都走吧,我会考虑给你们调整宿舍的。” 
                          那个叫陈刚的好像还有话说,陶可挥挥手:“我不会往院里报告的,回去处好同学关系。” 
                          陈刚走了好久,燕杨才进来,他坐到陶可身边,突然咧嘴一笑:“我很厉害吧?” 
                          陶可叹口气不看他。 
                          燕杨问:“老师你生气啦?你别怪我,我是忍无可忍了。” 
                          陶可撑着头:“为什么不搬出去租房住?” 
                          “你不知道?” 燕杨惊讶:“学校规定了,本三以上才能出去。” 
                          陶可说:“我帮你换宿舍。” 
                          燕杨看着他,突然拉住他的手:“让我握一会儿好不好?” 
                          陶可没有抽开。 
                          “老师……” 
                          “嗯?” 
                          “你心里非常替我难过对不对?” 
                          “嗯?” 陶可坐直了看他。 
                          燕杨笑了:“真的很难过吧?师公没说错,你这个人果然心软得很。” 
                          “胡说八道!你听他的!” 
                          “没有啊?” 燕杨脸上是欣慰和淡淡的忧伤:“那为什么从刚才我进门起,你就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陶可沉默,终于开始羞恼,拉他起来:“今天跟我回去睡,明天帮你换宿舍。” 
                          “好,” 燕杨笑眯眯:“顺便把李昭文也换出来?” 
                          “李昭文?” 
                          “就是帮我说话的那个,人很好吧?” 
                          “的确,” 陶可托着下巴:“长得也很可爱……” 
                          他突然住口,恶狠狠盯着燕杨:“小王八蛋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人家可跟你不一样!” 
                          “哎?” 燕杨歪着头说:“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不一样?” 
                          “一看就知道吧!” 
                          燕杨得意道:“师公说了,老师的判断力一向有问题,而且非常缺乏常识。” 
                          “你!” 
                          燕杨反过来拍拍陶可的头:“你要对我有信心。” 
                          陶可长叹,没话说:“……走吧,回本部。” 
                          燕杨开开心心跟着他。 
                          “喂!你可以放手了吧?下楼不方便。” 
                          燕杨松开手,过一会儿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老师,如果以后有人握住你的手,就千万不要让他放开。” 
                          陶可回头。 
                          燕杨笑:“你也不要放开他哦。”


                          26楼2008-01-1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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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到宿舍已经深夜十一点,所以叶臻竟然在,陶可很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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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一看燕杨那样子便笑了:“终于动手了?” 
                            陶可瞪大眼睛:“你知道?!” 
                            叶臻笑而不答。 
                            陶可郁闷了,质问:“燕杨!你怎么告诉他不告诉我?” 
                            燕杨左顾右盼,最后看着叶臻:“因为告诉老师也没什么用,对吧师公?” 
                            叶臻挑着眉毛点头:“唔~~~对,他很柔弱。” 
                            陶可一掌拍碎了那把三条腿的破椅子。 
                            叶臻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很谦和。” 
                            陶可赌气,说了句“我去借开水”便摔门出去了。 
                            燕杨做个鬼脸,叶臻苦笑,卷起报纸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敲:“让你有事直接来找我,你怎么还去烦他?” 
                            燕杨辩解说:“不是我,是那个班长多管闲事打小报告。” 
                            叶臻说:“你都真枪实刀和他们打成这样了,班长能不管吗?以后学着点,你势单力薄,别什么都放在面上,一派死硬往前冲,有你吃亏的。” 
                            燕杨说:“师公,我今天真的生气了。” 
                            “鲁莽!” 叶臻狠狠在他头上拍一下。 
                            “不过呢……”他又揉揉燕杨的头,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打得好!” 
                            燕杨抬起头。 
                            “我要是你就把他们往死里打,打到半生不能下床,一辈子不敢拿正眼看我。” 叶臻嚣张一笑:“这才是当代知识分子的风骨。” 
                            陶可僵立在门口:“……滚。” 
                            他扯着叶臻就往门外扔:“滚!” 
                            叶臻摸摸被撞痛的鼻梁,敲敲紧闭的门,对闻声而出的安小佳和胖子笑道:“真是别扭啊。” 
                            那两人深表同情,胖子说:“不可纵容,必要时须采取武力威慑。” 
                            “不,不,” 叶臻伸出一根手指头挥挥:“反别扭没有药到病除的良方,需要一点一滴的改造,在其思维中不断增加透明和制衡的精神。” 
                            叶臻扬长而去,安小佳和胖子恭送:“叶老师真非凡人也。” 
                            “透明和制衡指什么?” 
                            “就是希望小陶可又坦率又听话啊,” 胖子立刻换上揪心万分的神情:“安小佳,你中文太差了!你是怎么念到博士的?!” 
                            安小佳气结,反击时被胖子武力威慑,吐血两碗。


                            27楼2008-01-13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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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19: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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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陶可带着燕杨去找许刺头。 
                              刺头还不等他们把话讲完:“没有!” 
                              “哎?” 
                              “没有!学生宿舍本来就紧张,哪里有多余的。” 
                              陶可急急问:“那别的系呢?别的院呢?别的年级呢?” 
                              “没有!” 刺头很不客气指着燕杨:“像你这种念了一半跟室友闹矛盾,吵着要换宿舍的多的是,如果一个个全都满足你们,那学校的纪律怎么维持?老师还要不要干别的工作了?” 
                              两人被她一顿大训,只好垂头丧气出门,里面却又叫唤:“陶可!你进来!” 
                              陶可便退回去。 
                              “陶可,你是我看着进学校的,也是我亲手送出去的本科生,你也要理解学院的难处,这种先例现在不能开。” 刺头顿一顿,突然冰霜般的脸上仿佛绽出一点温和的微笑来:“明年六月,大四学生毕业。他们这届扩招人数最多,他们走了,宿舍就会空一点。” 
                              陶可楞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给许刺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在门外等候的燕杨看到陶可的笑脸几乎失了神。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笑起来竟是如此,温柔,明快,纯净,仿佛从他晶亮的眼睛里就能看穿他的心。燕杨终于有些明白叶臻为什么喜欢他了,原来不仅仅是个美人而已。 
                              “走!” 陶可豪爽地揽着燕杨的肩:“先跟老师回去住!日后让你住豪华单间!” 
                              “我坚决不同意。” 叶臻说。 
                              当时燕杨的全部家当都过来了,正和陶可一起铺床。两人住了手,陶可问:“为什么?” 
                              叶臻面无表情:“不同意。” 
                              “但是这宿舍本来就是双人间啊,” 陶可说:“只不过博士生大多在外租房住,所以才能空下床位。” 
                              叶臻一扭头:“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燕杨从上铺跳下来,拉着叶臻到走廊上,小小声问:“师公,你不会吃醋了吧?” 
                              叶臻摸摸脸:“看得出来?” 
                              “嗯,很明显。” 
                              “那你惨了,” 叶臻说:“男人的嫉妒可是能毁灭国家的,虽然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实际却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更何况我表面上是在乎的。”


                              28楼2008-01-13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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