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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醉舞°文字 」:九机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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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5-13 15:15回复
    第一阙,陌上春雪试弦音
    都城早被白雪覆盖,皑皑白雪中燕国的冬日总是来得分外之早,随着第一场初雪的到来,早已看不清街上景色,而妃雪阁里却是华灯初上暖意正好,妃雪阁是为何处?都城的乳齿小儿会告诉你那里有数不清的神仙姐姐,公子哥儿 会说天下哪里还寻得到那样的舞曲和歌姬,王公贵族会告诉你,妃雪阁里有一位奇女子她一年只跳一支舞。那一舞倾世无双。
    妃雪阁每日亥时点上迎客灯,昏黄的灯光在都城这旖旎的繁华里,就着最上等的醇香浓酒消融在漫漫夜色中,王公贵族在这一曲曲的莺声燕歌里自顾享乐风雅,直到执灯侍女挑起离客灯才眷眷不舍的离去。
    当铜漏化又开一圈离客的涟漪,顾梨辞便执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带着意犹未尽的客人们归去,她是今日才晋升为执灯的,而在这之前,她只是端茶捧食的小侍。从粗使到小侍再到执灯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班头说,这全靠自己的聪慧程度。班头也说,阿辞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做执灯可惜了。梨辞听完只是低眉笑了笑。眼眸温软。
    梨辞仰首看一眼阴沉的夜空,破晓将近,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她拢了拢身上的薄袄转身准备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当她迈上楼梯,迎面一个青铜重物迎面砸了下来,她敏捷的别首一闪,继而,便是一阵丁当哗啦的碎裂声,梨辞蹙起了眉转身抬了抬腕,明灭的烛火下看清了那凶器,竟然是一个青铜觯。上好的浮桑萝随着碎片汩汩的流淌。梨辞有些心疼这些才进来的外邦好酒。才开封就被糟蹋了,真是可惜。
    梨辞循着凶器的来处看向二楼长廊,小厮侍从赔着笑脸围着一个男人好言相劝。那男人身材壮硕,穿的是上好的蓝色绫锻,长袍上用金丝勾勒华丽花纹,一看便是官臣贵士。只是人皮狼性,做的却是登徒子的下流事。心下如此想着。梨辞仰首眸眯了眯眼,淡然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厌恶。
    歌姬舞姬见状纷纷合下卷帘幔帐生怕被惹事的人盯上。雅客们窃窃私语着等看,眼尖的粗使一看这架势赶紧快步去找班头来救场。吵闹间有个胆大些的小厮站到了那官臣面前,谄媚的想要劝他离开却被那官臣的家子不耐烦的一把推开,而那官臣粗厚的眉毛一扬,肥肉横生的脸上满满的不耐:“什么东西,也敢碰本大爷,快滚去给本大爷把红蔷姑娘找来跳舞”
    “客官,离客灯已经点上,请回吧。”
    梨辞淡淡落音打破了吵杂纷乱,她执灯站在阶梯之上定定的看着那人,声色柔婉却透着分寸不让的坚定,这一声让周遭的小厮侍从瞪大了眼心眼都快吊到喉咙口,就怕会发生些什么,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官臣转过身看着楼阶上的梨辞,隐隐的透出巨浪般的怒意,一步一步的走至她之上一阶,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女子,面前的女子不过十四 五岁。眸色稠黑,面容芊芊清秀却透着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淡漠倦色。他笑着打了个嗝,粗重的酒气喷涌在梨辞的脸 上,虽然肥壮的脸上在笑,起伏的气息却因为怒波而紊乱的有些像巨浪。忽然,他抬手扣住了梨辞的下巴,森冷道
    “要是本大爷不走呢?你知道大爷我是谁么?嗯?”
    梨辞以一种半强迫的角度看着这个浑身酒气的官臣,因为疼痛眉间微微压低了几分,唇角却依旧是温和的弧度,温和的好像这“宾客皆欢”一般的不真实。
    “客官,妃雪阁对客有三个规矩恐怕您是不知的,第一,妃雪阁是风雅赏乐之所,并非烟花酒肆,在妃雪阁里,上至王公下至富商皆不提朝堂之事更不可舞刀弄剑坏了雅兴。第二,离客灯起,客人必须归客离阁”至于第三,梨辞暗自笑想他这样的莽夫,又怎么有资格知道。
    “你敢跟本大爷说条件,嫌命长的话就去死好了!”
    怒意已经升腾到一个顶点之时官臣竟然扬手便将梨辞甩了下去,梨辞只觉得足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控制翻身滚落台阶,这几层虽然不高,摔下来没有伤到筋骨但手臂和腿依旧钻心的疼。二楼的小厮们乱作一团又不下楼来帮忙只能在上面惊呼。眼尖的粗使一看这架势,忙不迟去找班头来救场。梨辞忍着周身的剧痛,半撑着身子看向他“客官请回!”
    这一声坚定而决绝,官臣铁青的脸上密布的阴云像是雷霆暴雨的前兆,呼啸着着寒意仿佛要杀人一般凌厉的怒气。只跨下几步楼梯抬脚就是要踹下:“去给老子把红蔷叫来 听到…………”


    3楼2014-05-1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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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00: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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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梨辞怔怔的看着眼前变化太过快的一幕,那个莽夫不知何时被错开了脚,反抗的手被另一人架着不得动弹,而几阶之上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素白旧袍随着动作翻滚出悠然的弧度,背后背着一个狭长的包裹,虽不知为何物但看形状不似剑器。
      这人是何时入得屋又是什么时候出的手?身手如此之快,快到竟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梨辞诧异微微半张着唇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那男子缓缓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半躺在地上的她,清朗白净的脸透着些许些书生般的文雅,额前垂发遮住了刚毅如岩般的半侧眉目。他的年岁应该是稍长于梨辞几岁,看起来有些端厚拘谨,是个,很谨慎的男子。
      官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说了几个“你……”连他身侧的随从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正在两人僵持之下,当值的班头腆着肚子连连从三楼跑下来:“哎呀 哎呀 阿辞你怎么不说清楚呢 这倒反是妃雪阁的不是了”班头至了僵持的两人面前先是鞠了一首:“客官,您来的真不巧,红蔷姑娘这会还在从将军府回来的路上,若是您能等的话……”
      那官臣一听将军府三字手下明显一僵,而后退后了一步,那白衣男子也未多做为难缓缓松开了手,梨辞费力的撑地摇晃着站了起来迎着那官臣如刀的目光弯唇浅笑,那笑意虽是礼貌周全却泛着三分不屑。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妃雪阁的好酒红蔷姑娘的好舞。
      班头一边赔着笑将那官臣送出门一边使着眼色让侍从收拾残局,那白衣少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有些探究的目色打量着轻抚衣袂的梨辞。待到班头回来时,他才淡声道:“在下高渐离,是来这里谋一份职的。”声音沉稳不卑不亢。
      高渐离,那个琴绝七国的高渐离。竟然这么年轻的少年?
      梨辞一顿手诧异的看向他,连班头也是错愕的站在原处不知作何反应。有那么一瞬梨辞又有些想笑的奇异情绪,今晚到底是什么日子,什么事都给她一个人撞上了。
      “你说你是高渐离谁能信,就凭你一句空口白话么?”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时,一道兰芷秋水般的清音自楼阶之上飘散而下,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二楼墨色阴影中有一佳人缓步而出,那女子明明是聘婷年岁却银丝白发。肤白胜雪,柳眉桃眸。面容精致如画。玉臂莲足之上只用白银做饰。步步生莲间叮咚清脆,一身软缎蓝衣外覆着若有似无的薄纱,清冷的宛如画卷中剪出的出尘仙子。
      这样如素如白雪,冷若空谷寒霜的女子除了妃雪阁第一舞姬雪女还能有谁?
      白袍男子怔怔的看着二楼长廊上的佳丽失了神,半晌后猛然收回了目光从身后取下包裹,行了一礼后缓缓坐至一侧的坐席之上。那旧锦一点点被展开,一具黑漆古琴展露了出来。长指覆于琴身之上轻轻一勾,弦音厚积沉稳,喧哗的阖场一下静了下来,再提指清音流瑟,缓缓而出。息心耳听,这一曲起音潺潺如流水,而曲末犹如空山云雾拨开,但见巍峨山峰磅礴,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冬日雪山之景。孤寂空旷之间又能隐隐听闻琴者的自傲高洁。
      一曲而闭,余音绕梁许久,班头才回过神来连连拍手称赞。再望向二楼,雪女的一贯清傲的神色里明显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她似乎是动了动唇,但最后还是折身向着内阁行去了,那那一瞬,梨辞分明看到了她的唇角在微微上扬,雪女,她竟然笑了。


      4楼2014-05-1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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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阙,燕雏飞,桃花娇,元宵渐暖行云萧。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当妃雪阁后院的桃花艳红了半边落日云霞时,已然到了元宵佳节,临窗望去,漫天的娇艳正诉着今年春日的打来。因是元宵,妃雪阁早早的谢了宾客。一干侍从舞姬歌伶或而掩门猜对或而饮酒念词。唯有梨辞煮了几碗桂花汤圆 送去了几位平素有些交情的闺友房中,只听她们一声声酒语含糊的道了谢,又被抓了去猜牌。这一个元宵当真是热闹。
        当她端着雕花食盒穿过折廊时,蓦然的在一片落英里看到一抹玉白立在春意中,旧衫素色无端的显出一份孤凉的意味来。梨辞的眉梢扬起些许的弧度。这样的少年可真是一位绝世公子
        高渐离。
        他似乎在看什么,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未曾发现。梨辞起了好奇之心顺着他的背影向对面望去。那是高等舞姬和执事的闺阁。而在那三楼有一抹湛蓝明清丽在花窗前。原来 他是在看雪女。梨辞没由来的勾起了一分笑意。有些促狭,她并没有多做逗留也未打扰他欣赏女子颜色的好兴致。
        自从高渐离入了妃雪阁后,雪女倒未曾对再为难过他。两个人看似彼此相识却又淡的如陌路人一般。雪女依旧品着她的翠茶吟着琴曲,高渐离依旧日日在帘后拨着琴弦听着雅乐。他们彼此都有着自己谨慎和孤寒
        梨辞直至到了三楼一处偏安的门前才止了步子,抬指敲了敲,不多时门后便启了音:“进来吧 门没有锁上”她推门而入,满目精致的摆设像是一处小姐的闺阁。墨澜水色的锦幔后雪女正端着一副画卷细细的看。梨辞掀帘而入将汤圆放在桌子上,雪女回首看了看,有些不解淡漠的眉眼里却很快化开了一些温柔之色。良久才缓缓的说了一声:“谢谢”
        梨辞摇了摇首掀帘而入,余光却悄悄望向窗外,但已经望不见高渐离的身影,再低首,眸色恰巧落在看着雪女手中的画卷上,那是罗锦堂送来的秋末花会的舞服样式,浅蓝裙裾上绣的是片片白色梨花,虽然素净却总显得哪里不合适。那么出水清芙呢?梨辞蹙眉偏首想了一下,却又很快否决了这提议,出水芙蓉虽符合雪女清傲孤洁的气质,但太过华丽反而宣兵夺主。
        她沉吟了一下道:“还是绣雪花好,南海的鲛绡抽丝一针针的绣上去,不可实针绣到底,要虚实交替,这些珍珠也无需绣上去。”雪女的目光随着话语轻轻的拂过她平静的脸庞,有些难以察觉的赞许和一丝惊讶。这样精致的绣功和材料莫说绣遍七国名品的罗锦堂就怕是连那王公贵族都不曾见过几次的。一个小小的执灯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若非,若非……
        若非是生来就是浸淫在浮华奢靡之中的金贵之人。
        她转了转画卷忽而一顿,无头无脑道: “你不知道疼么”
        闻言,梨辞另一侧收着画轴的手也随之一顿,雪女继而又道:“那次被摔下楼梯的时候 要是别的女子早该哭了”
        梨辞眉间一漾笑意浅浅,低首又继续滚动着画卷,右手无名指上的一点映红越发生动。待滚动到头时才回道:“小时候,家道败落,终日跟街头的乞儿抢吃食 有一日 我因为一个馒头被人折了小手指”雪女愕然的抬首看着梨辞,深浅不一的蓝色眼影下浮动起一片难以置信
        梨辞仿若未曾看到她的目光继续系着画卷:“我疼得直哭,可是我还是被折了无名指。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 哭 从来不能改变什么。更不可能救自己。”
        一时间,连风都安静了下来,桃花跌落在窗柩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一缕熏烟袅袅挣扎着升至半空无力的飘散成几处无处寻觅,窗外的光线被桃花染透透,幻在房间里变成了一种温柔的浅粉。雪女看了一眼窗外被纸醉金迷堆彻起来的短暂平静只觉得微微的凉意入了心
        是谁说过乱世之中最苦是女儿身,女子从来不需要担负太多只要在男人身后就好,可又有谁知晓,正因为是乱世女子更是要生的一副清傲烈骨。画卷拢去被安放妥贴,那那些乱世中的女子呢?
        良久,雪女抬手用茶水熄了手侧的宁息香。盈盈一笑间好似什么未曾知晓般启口道:“不知长弘桥上的灯谜娃娃被折回去了几只”言罢一壁扯过衣架上的一缎烟青 蓝的雪袍,一壁又牵过梨辞的水袖转过了长长的走廊又下了楼梯径直往外走,在门口时冷不丁就缓步出来一个人。辞连拉住的时刻都没有,雪女就一下就撞了上去,那一刻,在雪女撞上的那一刻,他们都迟疑了一下。明明两个人都可以避开的。


        5楼2014-05-14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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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白袍,即便是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高渐离有些诧异的退了几步,坚毅的眉目间难得有了几分松懈的弧度,一时间晴雨未霁。两个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梨辞见状温婉了几分笑意将雪女拉至身侧一处化开了些许尴尬,又侧首回眸道:“小高 可要一同出去玩玩?今天反正打烊也早。”高渐离看向雪女,而雪女轻轻哼了一声,拢过外袍只是往外走,梨辞掩袖轻轻的笑开,只笑的高渐离越发的尴尬起来。梨辞知道,雪女并未生气。
          长弘桥畔,街会正是热闹的时候,璎珞彩灯缀满了两侧,小贩们叫嚷着琳琅的货物,新奇的外邦水果和小食被堆的小山一般。人潮涌动里,雪女拉着梨辞去拿冰糖葫 芦,尝了两口觉得甜腻又去坐到一侧去喝了半碗核桃牛乳,那边烟花升腾,她又抓着梨辞去瞧。可不管她走多远,一转身就能看到高渐离在身后。
          当雪女猜对了所有的灯谜拿着蒙纸去换纸折娃时,那老汉笑着取了一串金手钏出来,挤眉弄眼的看着雪女和高渐离:“这是鸳鸯九机 环环相扣,若是两人都扣上了就只能解了这九机串方能卸开,否则。两个人就生生世世不分离了。怎么样,就只要再五两银子如何。”雪女挪了眼去看身侧的高渐离,看见他正用余光看着自己,那样的目光深沉的好像要看穿些什么,雪女有些不悦,将九机扔了过去“你喜欢这个 那你买给我啊”。”言罢,人已去了旁边的面具摊上拿着蜀山的阴阳面具玩
          高渐离拿着鸳鸯九机半晌没有说话,他对着雪女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从怀中拿出银子递给了老板。雪女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这样想着,又看向了正在和梨辞选面具 的雪女。天晴蓝的长裙,素色的白栀绣花,虽是舞者多带媚,但雪女的媚只是那皮相,在那坚忍的浓妆之下是决绝的傲骨,她清高却孤寂的独行倦色,那是看破所有 世事却无知音的倦色。雪女似乎总是淡淡的含着笑,却永远笑不到眸底心里。她执笔时的认真。奏曲时的入神,永远都是那么孤单。才名也好 艳名也罢。不过是那些口口相传的浮尘而已,又有几人能懂她的倦意和孤单。
          当高渐离揣着 九机走至她们身后时,雪女正挑出了一个铜兽面具,狰狞的五官丑陋无比,梨辞却拿了过来比划了一下,隐在面具之后的声音有些飘忽:“这个是睚毗,听说它好战英勇,是古代的神兽,也有些国家用来供奉。”梨辞说完,缓缓的拿了下来轻软的笑意里有了几分戏谑:“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这东西倒确实好玩,吓唬人不错。”
          雪女闻言挑了挑眉,眼底的调皮笑意渐浓起来。她扯过那面具往自个脸上一带,桃花尖脸被遮掩的严严实实。她一拢长袍盖住了一头银丝。在两人莫名的眼神中得意之色更甚,那面具之下的水眸墨色漾起几分狡黠:“你们来找我,我就。。先不等你们了”
          随着那一声清如泓雪的铃音之色,雪女的身姿一瞬便没入了拥挤的人潮之中,顿时只剩下了傻了眼顿在原地的高渐离和梨辞两个人一时无措,待到梨辞回过神来时高渐离已经快步走去找了。梨辞只得跟在他身追上去
          那 一张张或而诡异或而微笑的铜兽面具在这一刻好似都变成了一张容颜,梨辞拉住那一个个陌生的身影,想象着那是熟悉的身影或者是容颜,可是。所有的面具像是一 个戏法掀开的那一瞬只是陌生的容颜和一声声的咒骂。随着时间流逝,高渐离也开始有些焦虑的神色泛起。他从来都是稳重的 这一刻竟然也有了担忧之色,疑虑担忧密布在两个人之间结成了茧。
          花灯已经歇下好几盏。人潮渐渐散去归家。梨辞转身在人群中试图找出一丝一 毫的的线索来。忽然身侧漾过一阵风,高渐离突然上前几步拉住了一人。显然那个被拉住的人惊的不轻。连身体也微微有些僵直起来。高渐离抬手,极慢极慢的去触 那冰冷的铜质面具。然后一点点的解下。面具下的容颜如画卷展开。就像是一株开在孤山之上的雪莲,带着淡淡的出尘之香,不沾红尘俗物。雪女的眉眼间因为惊诧 而化开了一片堪堪潋滟,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高渐离就那样拉着她宽大的长袖。淡淡而笃定道:“该回家了。”
          也许是那一声温柔,也许是灯火一瞬的迷离 也许是戏台上笙歌唱的太美好,就那么一瞬。雪女觉得 有什么,乱了。


          6楼2014-05-14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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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白袍,即便是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高渐离有些诧异的退了几步,坚毅的眉目间难得有了几分松懈的弧度,一时间晴雨未霁。两个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梨辞见状温婉了几分笑意将雪女拉至身侧一处化开了些许尴尬,又侧首回眸道:“小高 可要一同出去玩玩?今天反正打烊也早。”高渐离看向雪女,而雪女轻轻哼了一声,拢过外袍只是往外走,梨辞掩袖轻轻的笑开,只笑的高渐离越发的尴尬起来。梨辞知道,雪女并未生气。
            长弘桥畔,街会正是热闹的时候,璎珞彩灯缀满了两侧,小贩们叫嚷着琳琅的货物,新奇的外邦水果和小食被堆的小山一般。人潮涌动里,雪女拉着梨辞去拿冰糖葫 芦,尝了两口觉得甜腻又去坐到一侧去喝了半碗核桃牛乳,那边烟花升腾,她又抓着梨辞去瞧。可不管她走多远,一转身就能看到高渐离在身后。
            当雪女猜对了所有的灯谜拿着蒙纸去换纸折娃时,那老汉笑着取了一串金手钏出来,挤眉弄眼的看着雪女和高渐离:“这是鸳鸯九机 环环相扣,若是两人都扣上了就只能解了这九机串方能卸开,否则。两个人就生生世世不分离了。怎么样,就只要再五两银子如何。”雪女挪了眼去看身侧的高渐离,看见他正用余光看着自己,那样的目光深沉的好像要看穿些什么,雪女有些不悦,将九机扔了过去“你喜欢这个 那你买给我啊”。”言罢,人已去了旁边的面具摊上拿着蜀山的阴阳面具玩
            高渐离拿着鸳鸯九机半晌没有说话,他对着雪女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从怀中拿出银子递给了老板。雪女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这样想着,又看向了正在和梨辞选面具 的雪女。天晴蓝的长裙,素色的白栀绣花,虽是舞者多带媚,但雪女的媚只是那皮相,在那坚忍的浓妆之下是决绝的傲骨,那是看破所有世事却无知音的清傲,她执笔时的认真。奏曲时的入神,永远都是那么孤单。才名也好 艳名也罢。不过是那些口口相传的浮尘而已,又有几人能懂她的孤单?
            当高渐离揣着 九机走至她们身后时,雪女正挑出了一个铜兽面具,狰狞的五官丑陋无比,梨辞却拿了过来比划了一下,隐在面具之后的声音有些飘忽:“这个是睚毗,听说它好战英勇,是古代的神兽,也有些国家用来供奉。”梨辞说完,缓缓的拿了下来轻软的笑意里有了几分戏谑:“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这东西倒确实好玩,吓唬人不错。”
            雪女闻言挑了挑眉,眼底的调皮笑意渐浓起来。她扯过那面具往自个脸上一带,桃花尖脸被遮掩的严严实实。她一拢长袍盖住了一头银丝。在两人莫名的眼神中得意之色更甚,那面具之下的水眸墨色漾起几分狡黠:“你们来找我,我就。。先不等你们了”
            随着那一声清如泓雪的铃音之色,雪女的身姿一瞬便没入了拥挤的人潮之中,顿时只剩下了傻了眼顿在原地的高渐离和梨辞两个人一时无措,待到梨辞回过神来时高渐离已经快步走去找了。梨辞只得跟在他身追上去
            那 一张张或而诡异或而微笑的铜兽面具在这一刻好似都变成了一张容颜,梨辞拉住那一个个陌生的身影,想象着那是熟悉的身影或者是容颜,可是。所有的面具像是一 个戏法掀开的那一瞬只是陌生的容颜和一声声的咒骂。随着时间流逝,高渐离也开始有些焦虑的神色泛起。他从来都是稳重的 这一刻竟然也有了担忧之色,疑虑担忧密布在两个人之间结成了茧。
            花灯已经歇下好几盏。人潮渐渐散去归家。梨辞转身在人群中试图找出一丝一 毫的的线索来。忽然身侧漾过一阵风,高渐离突然上前几步拉住了一人。显然那个被拉住的人惊的不轻。连身体也微微有些僵直起来。高渐离抬手,极慢极慢的去触 那冰冷的铜质面具。然后一点点的解下。面具下的容颜如画卷展开。就像是一株开在孤山之上的雪莲,带着淡淡的出尘之香,不沾红尘俗物。雪女的眉眼间因为惊诧 而化开了一片堪堪潋滟,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高渐离就那样拉着她宽大的长袖。淡淡而笃定道:“该回家了。”
            也许是那一声温柔,也许是灯火一瞬的迷离 也许是戏台上笙歌唱的太美好,就那么一瞬。雪女觉得 有什么,乱了。


            7楼2014-05-14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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