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配殿中,容龄正在教光绪英文。光绪在对着字典,费劲地看着英文报纸,容龄在一边不耐烦道:“万岁爷,您晚上不睡也查不完这么多生词呀,干脆我翻译给你听得了,那样多痛快!”光绪认真道:“小淘气儿,使不得,使不得,朕一定要自己看明白这段。愚公移山,比朕难多了,不是也完成了?”容龄道:“我不喜欢愚公,我喜欢诺贝尔,问他要点炸药,山一下子就炸没了!愚公太笨!”光绪笑道:“小淘气儿,朕高兴听你说话,真是有趣得很!”容龄道:“万岁爷,那奴婢有个请求,不知您能否同意?”光绪示意她说,容龄道:“您在这儿里查字典,奴婢有点儿闷得慌,可否先出去转转,等您查完了我再回来?”光绪忙道:“不好,要不报纸朕晚上回去看,咱们先练琴吧。”容龄又道:“奴婢还有一个请求,请万岁爷准许。”光绪问:“又是什么请求呀?”容龄撒娇道:“奴婢换了旗装之后,每次弹琴,脑袋上的首饰太沉了,脖子都快折了,奴婢弹琴的时候能不能把首饰摘下来?”光绪笑道:“那朕就准了吧。”容龄忙道:“多谢万岁爷隆恩!”话音未落,她就欢天喜地地自己摘首饰,不想勾着了头发,疼得她大叫一声。光绪忙道:“别动,朕帮你。”光绪细心地把绕在首饰上的发丝一点点地弄开,容龄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一睹天颜,看着皇帝修长的手指和温和忧郁的眼神,竟呆住了。
皇后在门外已静听多时,这时在门缝中看着光绪和容龄的背影,她突然之间神思恍惚,仿佛多年之前的一个画面又在重演,她轻哼了一声,扶了娆儿,踉踉跄跄地向长春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