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着你,便好
默默望着苍茫暮色后的几缕残阳。
流年飞度,曾经已悄然离去,春华已成秋碧,古木只剩枯藤。
也许,在这浩大天穹之下,已没有人记得我。多少朝夕之前,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渺无音讯,没有人来追查。从那刻起,世上便无茹霁此人。
多少朝夕之前,我已丧命在零的手中。尤为清晰地气的,一把零剑从身后贯穿了我的左胸,一片血红飞溅而出,只觉得腿上一阵酥软,便向前滑去。散发着紫色玄光的剑突然抽离,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凉凉的,似乎是下雨了。一滴一滴地打在我的脸上,耳边一片模糊的雨声。也许,我该庆幸,我到现在还活着。
雨大了,我已无力睁开眼睛,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呼喊我,我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很想喊出那个字:夕,无奈只能张张嘴。希望的得到那个答案,耳边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这样刺痛着我的心。希望,化作了妄想。在心底里大笑起来,默默等待的只是一场梦,梦醒心碎,而我又在坚守什么!
或许,正是我的一厢情愿,却束缚了我一世。即使化作冤魂,却还如初。我所给这世界留下的,不过一颗古树,一座墓碑。
风拂过,望见空中轻舞的花瓣,不由笑了,随即便是泪,划过。
只知道是很久之前的春日,那片花海有繁花似锦,姹紫嫣红。静静的倚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映在淡黄色的裙摆上。默默地回想往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时间所留给我的,只有记忆。
耳畔传来熟悉的男声,随即,又有动听的女声。匆忙站起,回过头,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这是他的身旁,还有一位黑袍女子。听他们交谈,似乎被称为浮丘。那女子,长发高高绾起,身材苗条,显得有些风骚,轻佻,俏丽的面容,我所无法相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弋痕夕笑的这么开怀,便不想打扰。
不久,两人站起,双手复合,互相许誓。
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们的笑颜,不禁一笑。眼角的晶莹却顺势滑下。尝到了苦涩的泪水。又有谁知,我的心如针扎般的痛。祝福你啊,痕夕,找到你了的幸福,愿你们相守,白头偕老……
泪水已经如邪般倾出,我忍不住了,转身向花海跑去,跪在花丛中哭泣。即使声音再响亮,也没有人听见,因为,我只是一个冤魂,呵,真是可笑……这万籁俱寂之时,唯有我依旧悲泣,却无人知晓。只有花草静静地聆听,却不知我心。一月后,便传来喜讯,弋痕夕和浮丘将结婚。正当整个玖宫岭欢庆之时,徒留我一个在雨中,望着屋内忽闪忽落的红烛。窗上“喜结良缘”是啊,你们良缘,你我却无缘。也对,我的确是配不上你。
多少年华就这样逝去,而我依旧在这里,无声。
脸庞划过略有凄凉的秋风,满树金黄,一地落叶,深秋暮色是我最喜爱的时节。轻抚上粗糙的树干,呢喃:与叶离别,会痛吧。“微风拂过,沙沙作响,似是在回应我,又是几片枯黄的叶子,透过掌心,静静地看着满地枯叶出神,是啊,很痛。深秋,叹相思……
一道刺眼的光柱映入眼帘,不禁遮住眼睛,这是。。。炁门!玖宫岭出事了。我飞速感到扶桑广场,侠岚和零厮杀成一片,四处寻找他的身影。远处,扶桑树下一道绛紫的残影与一道白光相对持,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夕。记不清是怎样冲过去的,只是望见白影射来的箭,便奋不顾身向前阻拦,当在他的身前。在那一刻,我看见那箭径直穿过了我的胸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感知。
已木然地回头,一道水色玄光毁了白箭。是浮丘啊……笑了,多少年了,还没有习惯这个身体。仰头望见扶桑淡黄色的花,连同红叶徐徐落下。“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诗固然好,可惜啊,若我是那朵落红,我连为他抵挡伤害的资格亦没有,又拿什么护花?始终,我只是魂魄。面对他的痛,我无能为力。浮丘,其实我很羡慕你,有力量,有风姿,而我呢,面对他,我只能垂帘不语。啊……落叶知秋,何知我心。
也许是我,是我的自作多情,终是自食其果,又何必再怨他人?
这一梦千年,只怪我还未醒。花开花落终有时,何必再期与君顾。‘
我依旧在这棵树下等你,
你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
在这绿荫之下,
还有一个名为茹霁的女子在傻傻地等你……
忆秋思,叹无常,
只是在这里远远地看着你,便好。
不论你忆弃与否,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