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正文~
许你一季灿烂的凤凰花开
这时节,白千层飞絮如雪,凤凰花却红得像火焰一样灿烂。
离别的感慨,成学的喜悦,以及,对青春的怀念。
此刻,人复杂的心情与花朵的颜色似乎形成了一种完美的映射,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命运的牵引。
我还记得,数年前,当最后一科的交卷铃声响起,有谁冲到走廊里将雪片儿一样多的复习卷抛至楼下,有谁在操场上飞奔雀跃,又有谁跟我说,那一刻适合彼此抱头痛哭一场。
我也还记得,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有谁迫不及待地拨打着亲朋好友的电话,诉说喜悦的心情,有谁付之以不出所料的淡定笑容,又有谁在一瞬间懂得,预报志愿和录取结果这两者的时间差,长到可以让人明白他或者她三年来都没有说出口的心意,又短到让人再也来不及挽回一段或许永远也寻不到结局的情感。
那段青春,翻开了我们人生中很必然的一页,但也有些什么,终将被丢掉。我们最终,把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命名为错过。
一零年的初夏,是我在大学校园里目睹的第一场毕业。也许是因为认识的人还太少,也许是因为还沉浸在初来乍到的新鲜感里,总之,毕业二字,离我的心实在很遥远。
一一年的春末,我在院刊的主题会上说,让我们来做一期毕业季吧。不过就是一年的差别,人的想法早已完全不同了。我开始希望,那个日子可以来得稍微迟一点儿,再迟一点儿,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紫薇花开,凤凰花落,当我走在逐渐寂静的中山东路上,经过早已人去楼空的小礼堂时,我忽然感觉少了些什么,想了许久,恍然悟到,是曾经身后那吓人一跳的刹车声吧。
有人说,毕业,最牵动人心的无非是一个“毕”字。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整整两年。而今终于了解了——毕业不过发生在一刹,而毕,却一直都在进行着。
譬如,又一个初秋入学季,新人如花的笑靥明媚了整个华园,我走在三十四号楼下,耳畔尽是欢声笑语,可那条“我看到你了,你又没看到我”的信息再也不会叫醒我的手机了。
又譬如,华南梅雨季再一次到来的时候,我依然会改那条“二十七才是又阴冷又悲伤”的状态,可再也不会有人询问,五楼教室的灯还亮着,是你吗。
一二年。一三年。越来越多熟悉的人呼啦啦地离开。其中有很多,也许一生不再相见。
结束,天天上演;离别,注定伤悲。
我不知道,倘若多年以后,你我再看回毕业时拍的照片,还能否回忆起上面那一个个拥有千奇百怪表情的主人的名字吗。彼时凤凰花的颜色灼人双眼,彼时你我都还年轻啊。
《那些年》里,柯景腾说,我也很喜欢那时候喜欢你的自己。
《致青春》里,郑微说,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
说到底,总逃不开一个“当年”。
当年,谁与谁一场遇见,谁许谁一季花开。
即使,很久很久以后,你我都觉得结局不再重要了,至少还可以收获一种情怀。我们将那种情怀命名为美好,将那种美好,标记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