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好的时光是因...吧 关注:18贴子:714
  • 4回复贴,共1

【最美好的时光】旧闻重温:被遗忘三十年的法律精英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IP属地:山东1楼2013-05-14 11:04回复
    被遗忘三十年的法律精英-一批“中国脊梁”的凄凉晚景
    作者:万静波、吴晨光、谢春雷
    被遗忘三十年的法律精英:一群老知识分子的坎坷命运足以让我们警惕:有些忽略,会让整个社会付出代价。
    一本词典引出一群老人
    这是一本有史以来中国最大的英汉英美法词典,四百六十多万字,所收词条已达到四万五千万多个,是日本出版的《英美法词典》的三倍。
    词典的最后校样已经完成。在没有政府支持,没有经济资助,没有鲜花和掌声,甚至连正规办公室都没有的情况下,两代学人在默默无闻中历经九载寒暑的呕心沥血之作,终于接近了尾声。
    国家司法部一位司长评价说:“这是个很奇怪的事,一部具有国家权威的词典,却由一群无职无权无钱的学人和老人编撰,他们做了我们整个司法行政教育系统想做而做不了的事。”
    这本书后面,有一群几乎被人们遗忘的老人。


    IP属地:山东2楼2013-05-14 11:07
    回复
      2025-08-22 16:04:0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这是一些响亮的名字,一些在一九四九年以前就已成为法学权威的前辈名宿——
      盛振为,美国西北大学法学博士,东吴大学前校长兼法学院院长;
      周木丹,比利时鲁汶大学一九三九年法学博士;
      卢峻,美国哈佛大学一九三三年法学博士;
      王名扬,法国巴黎大学一九五三年法学博士;
      蔡晋,东吴大学一九三三年法学士;
      许之森,东吴大学一九三四年法学士;
      卢绳祖,东吴大学一九三四年法学士;
      徐开墅,东吴大学一九四十年法学士;
      王毓骅,美国印地安那大学一九四九年法学博士;
      俞伟奕,东吴大学一九四四年法学士;
      郭念祖,东吴大学一九四六年法学士;
      陈忠诚,东吴大学一九四七年法学士;
      周承文,东吴大学一九四四年法学士;
      高文彬,东吴大学一九四五年法学士;
      ……
      这行名单还可以开列很长,他们几乎全是东吴大学法学院毕业生。
      东吴大学法学院,一九一五年成立于上海,是中国在教授中国法之外惟一系统地讲授英美法的学院,解放前中国最着名的法学院之一。
      从一九三O年代到一九九O年代,国际法院一共有过六位中国籍法官,从顾维钧开始,一直到一九九七年的联合国前南国际刑事法庭法官李浩培,都是东吴法学院的教授或毕业生。
      该校校史上最值得夸耀的一段是在一九四六年:东京审判采用的是英美法程序,由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急了,最后,蒋介石点名从东吴大学要人,其结果是—中国赴远东军事法庭的法官、检察官、顾问等人,几乎全部来自该校。
      然而,这些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法学界所能奉献出来的最优秀人物,“一九四九年后,他们中留在大陆的,却几乎都做着与法律无关的事:英语教师,或者劳改犯—对师生而言,与东吴法学院的关系成了一种罪过。在一九五七年‘反右运动’,以及‘文革’期间,很多校友遭到迫害。”(引自《培养中国的近代法律家—东吴法学院》,第二九三页,康雅信着)
      这些卓有学识的才智之士,他们后半生是怎样的?他们以及家人怎么度过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IP属地:山东3楼2013-05-14 11:07
      回复
        谁来承认他们的价值
        在近三十年的被管制、被流放生活中,几乎每位老人的心灵都受到深深的伤害。
        除了宝贵的时光,被剥夺的,还有他们的才华和智慧。学者以学和思为业,然而他们却被迫停止学习和思考了近三十年。薛波曾多次到过每位老人的家,几乎每个老人家里都看不到书,那时是不敢有,现在则是没钱买。审稿时有时为一个词甚至要去开架书店查阅。
        “并不是我有什么能力说服了他们,而是他们的生命被埋没太久了,他们已经感到,自己的才学将随着身体的衰退而丧失,他们无法拒绝生命的召唤!”
        老人们的奉献,唱响了一曲生命的赞歌。“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需要荣誉、尊严和承认。”薛波说,“这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努力工作,是在响应他们内心深处的悸动。”
        卢峻先生去世后,在葬礼上,他女儿再三向薛波致谢:“谢谢你们,我父亲一生的价值,通过你们得到了承认!”
        薛波曾多次到敬老院看望蔡晋先生,“我每次去看他,他都非常高兴,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孩子般的笑容,不停地想说话,他看着我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他很希望能把他的所学,奉献于社会,很高兴他的存在对他人有价值。”
        可是,几乎没人关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薛波曾看过他年轻时的照片,西装革履,面目清秀,一个曾经的翩翩英俊少年。谁能想到他的晚景竟如此凄凉。
        不是所有东吴老人都接受了薛波邀请。一位耶鲁大学法学硕士、一九四一年就拿到巴黎大学博士学位的老人用一封信作了拒绝:“我一只眼失明,不能看了,而且这么多年不搞法律。”
        薛波也遇到了一些他难以理解的现象。一位东吴老人把自己的专业知识,甚至遭受的苦难,全都忘得干干净净,薛波说:“她越平静,越不反省,我越觉得我们的可怜,是什么力量能使得一个人彻底转向,把过去生活的所有痕迹都抹掉,一点也不剩下?”
        受牵连的除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
        蔡晋先生的四个子女,除了一个在上海,其余都在新疆、贵州等地,具体情况薛波没有问过,可以想象的是,作为“旧法统人员”子女,他们的命运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薛波有次看望一位老先生时,老先生孙女正好在场,她很不高兴,“你们来找我爷爷,要是他累病了,谁来照顾?”“是啊!”薛波也这么想,“来寻求老先生帮助,又没钱给,完了拍屁股走人,真是累病了,我们能干嘛?”
        卢峻先生有三个孩子,女儿是音乐学院的教授,退休快十年了,一直伺候父亲,一天都不能离去,“我还是个搞艺术的”,私下里她对薛波委屈地说。薛波想了很久,然后回答说:“您这是在为国家尽责。”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IP属地:山东8楼2013-05-14 11:09
        回复
          遗憾和担忧
          近几十年来,我国的英美法教育一直受到冷落,直到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早在一九五七年,哈佛博士、东吴大学法学院末期院长杨兆龙就在《文汇报》刊文指出:“过分强调法律的政治性而基本忽视了它的专门性和科学性;将党外的‘旧法出身’的人士估计得很低,认为他们不可能或者很难改造为对新社会有用的法学人才;不信任党外的法学人才,不敢放手使用他们。”
          而随着一九五二年东吴大学被撤销,英美法教育在中国大陆被迫中断了。
          让人痛惜的是图书馆,早在一九三五年底,东吴法学院图书馆已拥有法律类图书达两万多册,被称誉为“远东最佳法学图书馆之一”。即使在抗日战争时期,这些图书也被师生们转移隐藏起来,但在一九五二年后,该图书馆遭到了破坏。那些图书再也没有完整地收集起来。
          到了一九八十年代,随着中国对外交往的深入,英美法教育重受重视,这些饱受摧残的东吴学人又被起用。一九九十年代香港原有英文成文法的审查,就全部由这些东吴遗老完成。他们平均年龄已逾八十。
          在英美法教育被人为割断了三十年后,我国这方面的人才后继乏人。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合适人选出任国际大法官职务,中国驻海牙国际法院前法官倪征日奥,以及他的东吴同班同学李浩培先生都有这种顾虑,一九八四年,倪先生往海牙国际法院就职时年已七十九岁,一九九三年,李浩培就职时更达到了八十岁高龄,离任时已届九十一岁。


          IP属地:山东9楼2013-05-14 11:1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