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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Telephone Talking(CP:月香,金色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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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精准、干练、一丝不苟。

她曾经拿来形容他的话。

有时候她说他不懂生活的本质,为什么非把自己弄得这么严肃不可。他听了没有回嘴,脑袋感到有些僵滞,却莫名的觉得安心。

夏季的日本午后偶尔会下雨。即使到了晚间,闷闷的雷声和阴暗低矮的天空,依然游移着雨的味道。她告诉他近期会把书都清空,全拿去做资源回收,虽然觉得有些可惜。

“真的很可惜呢,一想到上面留着的是高中三年的那些回忆。”

什么回忆,一边听着老师的叨念,一边不知不觉梦周公的那些回忆吗?

他在电话这头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这是他收到毕业纪念册以来第一次的翻阅,本来一直搁在架上的。

她在电话那端轻声笑着。

“你又挖苦我。”

毕业纪念册的质量很足够,集合了所有普通科和音乐科的毕业生的照片,还附个木制盒子装起来,盒子外面嵌了学园的标志,上面烫着闪烁生辉的金色。他翻过一页,听到连线的那一端下起了倾盆大雨。

哗啦哗啦的声音让她的言语藏了起来,隐约地说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

“天气…天气怎么样?”

他望向阳台外边,夕阳的余晖缓慢而稳定地照亮不远处的平静海浪的潮退。

“很好。”

“听说最近有热浪,还好吧。”

语气是肯定句,是因为相信他绝对不亏待自己才这么说吗?他无心而随意地揣测,指尖滑过一页,来到了三年二班。

“我看见你了。”

“嗯?”

“毕业纪念册,你还是老样子。”

她的回应有掩不住的惊讶,问他怎么把那本也带了过去。

“不知道,整理的时候也许没发现就带了。”他仔细一想,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正视过纪念册的存在。说不定发下来带回家的那天还觉得特别重。

“会忘记这种事情的也只有你了。”

雨势好像转小了点,还是她上了楼梯,他听见遥远的那一方变得安静了些,却多了不一样的压沉了的木板声,有规律地嘎吱嘎吱响着。

“真麻烦,要收衣服。”

仿佛是自言自语式的嘀咕,她喃喃地说着却没有让他听明白的意思,听来有点馍糊。现在正侧头夹着手机说话吧,这个总是静不下来的女孩,要她乖乖坐着讲电话好像不可能。他盯着手中属于她的那小小1x1的一格,表情是带着腼腆的微笑。

“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不会吧,你不是在看我们班的照片吗?”

“嗯。”

“那我的脸你总该认得吧,不然下面还写著名字呢。”

对于她的当真还有略微失望的提醒,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听不懂啊?”

“嗯…?懂什么?”

“我想看现在的你啊。”

稍含感叹的语重心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好不清楚。脱口而出的他不怎么感到后悔,倒是另一边似乎出了轻微的意外。

“哎…欸,好痛…”

还伴着咚咚咚的跳脚声。

“放收衣篮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角了,下次别在我进行重要工作时说这种会发生意外伤害的话。”她一边解释一边斥责着,口气却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味。

“我造成你的意外伤害吗?抱歉。”

如果这时他抬起眼来正对着那面长型椭圆的穿衣镜,就能看见一抹笑意越来越深的嘴角上扬。但他此刻依旧低着头,直勾勾地瞅着她腼腆笑容的学生照。

“吃…吃饭了没?”

她清了喉咙,假装自己一切正常,然而却急急忙忙地转移话题,中间明显有结巴的嫌疑。

“是面包。”

“嗯,什么?”

“今天的晚餐是面包。”

“啊…你说打得人发疼的狼牙棒面包吗…怎么又吃那个,会营养不良。”

她老是将法式面包叫成狼牙棒,这点他纠正过却无可奈何,因为自己的确挺常将长棍面包当作正餐,她久而久之便习惯那么称呼,想改也改不过来。

“没办法,如果厨房能够复原的话我就做。”

“哎,还是算了吧,”那一头的她咯咯笑着:“不就是被你烧坏的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那造成焦黑墙面和报废平底锅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其实那天他只不过想做个蛋包饭,就像曾经在她家吃过的那样子。然而手忙脚乱的结果,依旧把小型厨房弄得惨不忍睹。



1楼2007-07-20 00:56回复

    后来他在E-mail里告诉她这件事,却没说自己为了做蛋包饭才搞得满身狼狈,因为他可以想像她乐不可支抱着肚子笑倒的模样,说不定兴致一来还会越洋教学。

    那很简单,真的。

    一定是用压抑着笑意的声音对他这么保证。

    最初来时,连哪条路有哪些店面也搞不太清楚。想一想有时候自己也不见得像她说的那么干练。

    “过得好吗?”

    半晌过后他突然问道。

    “好,怎么不好,好得不得了。”

    这算是两人的一种默契,每次的通联总会有一方问这句。也许是打电话来时的问候语,也许是结束时代替再见的问话,也有可能在谈话中成为天外飞来一笔的新话题。

    “那你呢?”

    “不算太糟。”

    手中的照片和方才比起来没那么清晰了,天色不知何时转为深沉的灰黑,尚未点灯的室内隐约只能看见一些家具的模糊黑影。他单手阖上厚重的纪念册,偏过头向着吹来咸咸海风的阳台,看见远方残余着不多久前还很绚丽的彩霞。

    “你那里雨停了没?”

    “现在飘着毛毛雨,我待会儿就要把东西提去做资源回收。”

    他起身走近挂钟,顺便按下墙上的开关。室内顿时浸在满满的黄色灯光里,而那本纪念册孤零零地躺在淡蓝色的被铺上。

    “出门小心点,你也知道你这个人走路是什么德性。”

    “喂!”

    她愤慨地抗议了一声,却又不小心撞倒了什么东西,只听到那端传来类似骨牌倒下的连环撞击声。

    “…看吧。”

    “我有时候在想,被你这么了解真不是一件好事。”她顿了一顿,忙着捡散落一地的物品,一面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噪音,“好像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能预测。”

    “你也很了解我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的冲动,他下意识便想反驳这句话。

    “不一样…”她的声音慢慢消失在手机那头,仿佛还叹了一口气。

    “算了,那不重要啦。”

    一会儿后她这么说,语气轻快地甩掉令人忍不住过多猜测的沉默。但他怀疑那里面是否参杂了好几匙的故作开朗,他想从里面听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成分。

    “不多说了,你快去用餐,不要饿着肚子练琴。”她连声催促道,但他却感到有点迟疑。

    “好吧。”他妥协了,却又不禁开口。

    “吃饭前我再问你一次。”

    “问什么?”

    显然她没有防备要面对接下来的问话, 依旧是一派轻松的口吻。

    “你——过得好吗?”

    好长的一段安静。混合着等待的寂静原来如此难耐,在他甚至以为对方挂断电话的同时,她却忽然出声了。

    “下次…下次一定会说。”

    “嗯,下次?”

    “对,到了那时候我就告诉你。”

    虽然不清楚她到时会说什么,他最后还是道了再见挂了电话,走到月历前撕掉一页。八月被揉成一团,他丢进了字纸篓。

    九月的风景画是平静而蔚蓝的天空,还有一篮成熟的红柿子和一杯徐徐冒烟的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画里那完全不同于这里的景色,他突然很想回去。


    


    2楼2007-07-20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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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还没发完就被吞楼了...第一次尝到百度大神的威力啊~


      6楼2007-07-20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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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太执着于某样事物,似乎会衍生一些从来不曾念及的烦恼。

        至少此时他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他会考虑是不是该替电脑装一台视讯,好让他能看见她。但她总是笑着拒绝,“这样会吵到我隔壁的室友,而且你需要安静。”电话里的声音温和而轻柔,提醒他世界上还有时差这样东西。

        他曾经思考真要是在荧幕上看见她的脸该说些什么,脑海和嘴吧却好像支支吾吾地搪塞住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遗忘讨厌的人有时是件好事,但是连喜欢过的人的相貌也忘了会怎么样呢?

        其实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世界依然转动,生活依然平顺的过下去。

        昨天练琴的状况不太好,是完全不能融入的感觉。他放下小提琴,对着琴谱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很难得最近都是晴天,即便快要接近冬天,空气里却没有什么寒冷的味道。街道上一尘不染的商店橱窗里,摆了几串新鲜的檞寄生,上面点缀几颗深红色的小果子,灯光烘托下映着斑斓的色彩。

        傍晚他在街上慢慢走着,经过一盏又一盏的街灯,偶尔不经意的眼神会投在一旁商店的玻璃柜里。

        黑暗慢慢地笼罩了这个静谧的小镇,几户人家纷纷点亮门前的小灯,照亮了地上的红砖道。

        天空仍然高阔,离下霜的时节似乎还早了一些。

        这里什么时候会下雪呢?

        她以前这么问过,他则干脆地回答他不知道。

        “不会吧。你住这么久了——”她怀疑的拉长了声音。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建议看气象台的报导比较快。”

        那时他正忙着从袋里拿出东西来,心情突来的烦燥让他的说话变得又快又急。他偏过头用肩抵住了话筒,一面笨拙地拆开即时面食的包装袋。

        “可恶,如果有把剪刀…”

        “月森!”那一端的她惊呼,接着略带迟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还好吗?”

        如同惊觉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一般,他静默了好几秒,慢慢放下手中的物品。

        “对不起,我现在不太舒服。”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明白。

        他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究竟是什么参杂进来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好吧,你去休息,我不吵你了。”

        他突然有些厌恶自己敏锐的听力,因为可以听出她透着些微挫折的语气。

        只要道个歉就行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可还是说不出口,或许是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地对人说过抱歉。

        “嗯…”

        最后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只剩下单调的电话语音迎接自己。听着拉长了的刺耳音节,莫名的有点空虚。

        嘟——


        他绕过转角。

        脸上能感受到温暖的光环,街灯的光辉在他的衬衫上晕染开来,影子在与行人错身而过时完美地融合成深邃的黑影。

        孤独。

        这词汇突兀地从心底冒了出来。他没有停歇地走着,决定丢掉这个越来越常现身的想法。一手是沉甸甸的购物袋,一手是沉甸甸的琴盒,究竟哪边比较重,他也不想去追究了。

        很快这里也会大雪纷飞,而你那里又怎么样了呢?

        那次是不是应该这么回答。

        追悔已经不能重来的事情,心情实在不会好过多少。以前总以为手机是一项不太聪明的发明,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人面对面说上超过五分钟的话,所以这种见不着也能随时随地通话的机械照理说对他没什么用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先是她的,接着是火原、土浦,然后是志水和柚木他们,通讯录里不知不觉便多出这些人的名字来。

        人们是什么时候会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下清浅的足印或者画下深深的刻痕呢?只要相遇的那天过去了,便没有人会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会是怎么样。

        因此,他的心底依然有一丝的庆幸,庆幸自己还与那些人有着联系。

        那天放下电话没多久,铃声吵醒了闭眼沉思的他。

        “真是对不起啊,不是你想的那个人打来的。”

        对于那熟悉而低沉的揶揄,他没好气地应道:“你又知道我想的是谁了?”

        “至少不会是我吧,我土浦可没那个荣幸。”

        电话里的男声充满了元气,让他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过得怎么样?你这位少爷没在空空如也的厨房里饿得昏倒吧?”

        “托你的福,饿死倒是没有,只不过偶尔做噩梦会梦到你而已。”

        针锋相对一向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所以土浦听了他的话只是大笑。

        “很好啊,表示你没忘记我嘛。”

        “有什么好的,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虽然嘴巴这么念着,他也不禁轻声笑了。

        “月森。”

        土浦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听了忍不住一凛。

        “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月森。”

        “什么?”

        “你和日野的事情。”

        他不禁皱起眉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刚才又打电话对土浦说了什么吗?

        仿佛猜测到他的想法,土浦很快就澄清了一切。

        “尽管放心吧,日野不过是要我多关心你,问问你是怎么回事罢了,她什么也没说。我没有介入你们之间问题的打算,不过你自己最好注意一下。”

        不似外表的豪爽,土浦的心思一直很细腻,这点连他也不得不承认。

        “听到了吧。受不了,三更半夜还得当你的恋爱顾问,放你自生自灭或许比较好。喂,听见了吧,要是你不多花点心思,日野就交给我托管了。”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道别前的最后一次,土浦再度清晰的朗声宣告。他明白土浦的话中涵义,也不认为那只是随兴所至的玩笑话,他知道土浦一向认真。

        问题…我们之间的问题吗?

        他想到这里,急躁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却不小心让后面的人撞上了他。那是一个褐发蓝眼的小女孩,但他刚弯下腰,还来不及道歉,女孩便有些慌张地从身旁跑掉了。

        望着女孩距离越来越远的小小身影,他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思考自己和她是否也是这个样子。物理的距离会不会造成心理的距离,能不能归纳出这样的公式,其实他不想承认。

        夜晚早已翩然降临,路旁的梧桐树的高大树影也遮不住街灯带来的光亮,红砖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这里离公寓已经不远。夜色中不知何处飘来了罗宋汤的香气,他闻着却想起她做的蛋包饭。那是很简单的味道。


        想念。


        7楼2007-07-20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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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迷糊、粗心、出人意表的行动模式。

          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看法。

          你不能要求一个起床气容易发作的人在清晨给你好脸色看。因此当他听到铃声前去应门时,并没有尝试遮掩脸上极度的不耐,毕竟他昨天练琴练得很晚。

          地板因为暖气的缘故没有想像中的冰冷。昨晚自学校回来时,围巾上多了一圈白色的雪花,在进门前他抖了一抖,看着多角形的小结晶纷纷落下,他知道那很快就会融成一滩低温的水。

          那条围巾是去年她送的耶诞礼物,航空运送。他一直妥善保管,很少拿出来穿戴。是不是亲手织的,信里和电话里她没明说,不过他一看围巾末端突出来的小线头也就明白了。

          睡觉前他将阳台前的帘子拉上,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他醒来时隐约感觉得出外头的雪应该已经到达脚踝以上的高度了。他满心不愿地掀开被褥再披上外套走到玄关。

          幸好铃声还不算催讨一般地连响,否则门外的访客最好有心理准备再接收一记比起床气更严厉的杀人目光。

          “Merry Christmas!”

          他真应该在开门前看看来人是谁的,因为在门打开的霎那他实在被那欢乐的声音吓了一跳。然而一抬眼却是让他更吃惊的情景。

          “你那里为什么那么吵?”

          “啊,你听见啦,我在收拾一些东西。”

          “看来你真的很忙。”

          “是啊,不过你到时候就知道我在忙什么了。”

          上次通话时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现,他即使还不是那样肯定,却也大致了解“到时候”指的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不确定找回这段记忆会不会让他开心一些。

          Dec.25,AM 7:00,the sky in the dark.

          眼前的女孩呼着热气,冉冉的白烟在冰冷的空气中消散,保暖毛线帽和乳白色围巾下是一枚同样温暖的笑容。水灵的眼睛转动了几下,女孩笑盈盈地看着还反应不过来的他。

          “难道我说错了吗…今天是圣诞节吧?”

          感觉一点也不真实,如果这是一个梦,是不是别醒来会比较好?他默默地思考,盯着女孩的装扮,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除了鞋面还残留雪水的栗色长靴能提醒外头是大雪皑皑的天气以外,她全身衣服和手提包都是白色的。那种干净纯粹的素面颜色,仿佛她只是在微冷的季节里到街上散个步,并不需要过多的装饰。

          长长的围巾裹了脖子好几圈,却依然垂到了胸前的米白大衣。头发柔顺地埋进了围巾里头,毛线帽却不那么顺从地斜戴着,顶端还缀着一颗毛茸茸的小球。她的浏海有些长了,遮住了她细细的眉毛,而睫毛上悬着白雪溶化后的水气。下巴有一半消失在围巾后,她的脸看来比印象中要瘦削一些,然而红扑扑的脸颊和弯弯笑着的樱唇却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仔细地看着属于她的一切,知道自己很难去形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复杂。他需要一点证明。

          “哎,换你发傻了吗?这种表情很像志水刚从梦里醒来欸。”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请给我一点证明。

          “闭上眼睛。”

          “嗯?”

          “我说,闭上眼睛。”

          他听着自己略微颤抖和沙哑的声音缓缓地传递,慢慢伸出了手。门外空气的流动依旧冰冷,他纤细而长的手指抚上她同样冰冷的面颊,擦拭掉那凝在睫毛上的小水珠,很快又松开了手。

          好吧,不是作梦。

          他知道心底还是有些不甘愿,而且原因很明显。

          “你怎么没和我联络就跑过来?!”

          在她进门卸下大衣后的三十分钟,他终于爆发了。

          “嗯?因为我有你的地址啊。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我好渴。”

          他闻言走到饮水机旁拿起马克杯,却又忍不住回头怒斥。感觉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谁问你那个了,谁叫你过来不通知我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很危险吗?我觉得我有能力应付这件事。啊,谢谢。”

          她接过马克杯,让温开水润了润喉咙,抬起头对坐在对面的他露出微笑。

          “我不是今天才来的,好几天前我就到了,你没发现我没带着行李吗?”
          显然这是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因为他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睁大眼看着她。
          


          8楼2007-07-20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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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对,我必须赶在耶诞假期前订机票才行,大家都忙着出国渡假,现在可是一位难求。当然也不只这个原因,”她停顿一下,接着笑道:“不过你大可放心,那个时候我也找到旅馆订房了,绝对不会借用你家的地板。”

            这…这算什么呢?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预谋犯案?

            实际上,就某方面而言他不能责怪她,因为她的确将事情安排的非常好,不需要麻烦到别人,她自己也能设想周到并有条不紊地做完全部的事。

            自己、一个人…她已经不需要无微不至的关心了。

            想到这里,即使他怒气还没完全消退,却也不禁莞尔,原来她已经不是好几年前青涩的女孩了。不能再活在过去,因为她也在前进中。

            “这几天我带着相机到处逛,我不打算先来找你,因为想给你Surprise。”

            该怎么说,清晨七点的门口出现了你意想不到的人,的确算得上是一种Surprise。他无奈地摇摇头,略抬起眼望向挂钟,时间停在八点。

            “那么,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你有什么预定计划吗?还是说…今天也要练琴?”她反问道,脸上露出“你真是浪费大好时光”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把我形容的像一个工作狂,”他皱了皱眉道:“本来想睡到十一点以后再起来的。至于接下来…我没有预定计划。”

            这次她的脸上露出“的确是糟蹋大好时光”的神情,但她很快便接口道:“圣诞节是和家人相聚的节日喔,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也太不成样子了。”

            “问题是我父母现在都不在这里。”他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应该会过得很热闹:“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要怎么把一个预定躲在被窝里的人拉起来?”

            “这个嘛,再让你睡个回笼觉。”

            无视于他的眼光透露出“这完全不合逻辑”的疑问,她认真瞅着他的脸,嘴角是有些怪异的上扬弧度。

            “你变瘦了,而且还有黑眼圈。”

            她开口说道,声音不同于刚才,带点压抑的微温。

            “对不起。”一会儿后她又突然说着。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不知道…我觉得太多事必须说抱歉…”

            他没有挪开眼神,只再次吁了口长气,似乎这么做就可以舒服一些,胸中不再充斥过多的郁结。

            “那么我也是。我也要和你说,对不起。”

            她看着他的目光带点讶异,半晌后却转为略微害羞的笑容。他好像看见多年前鼓起勇气告白的女孩的双眼,是动人的清澈。

            那些曾经有过或者不该有的隔着电话的错误,似乎缓缓融化了。不再分隔两地,现在他们正在同样的季节里,同样的天空下。

            “所以啰,让你睡回笼觉是正确的抉择,我看你快累坏了。”

            十分钟后他被半推半就地送回床铺边,而她则卷起袖子走进厨房。

            如果不是真正看见对方,如果不是真正听过彼此的声音,那么那些电话通讯就没有意义。假如相处不是那么困难,或许他会轻易地放弃一些东西。

            他趁着她转过身面对流理台的当儿,回到沙发上。

            “我不是什么都没思考过就跑来的。”

            她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和一连串的刀叉声一起作响。他虚阖着双眼,伸直了双手却碰到她卸下的围巾,上面还有些微的温暖。

            “这种情绪很矛盾。我们已经超过三年没有见面,只是听着你的声音便让我安心,定时收邮件就能知道你的消息,可是随着时间拉长,总有那么些不对劲。”

            她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听见了打开炉子并放上平底锅的交错杂音。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的圣诞节我寄了The Little Prince的书给你。”

            的确是有这件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那次以为送错包裹了,否则怎么寄了本书,他并非没看过小王子。

            “香穗…我说,这算报复吗?”当时他盯着手中崭新的小王子扉页,不住苦笑道。会这样讲是因为他第一年出国时,寄给她一本超厚的音乐名人全辑录,虽然后来也觉得是自己的失误,不过实在想不到该送什么才好,结果这件事在天羽的传播下,成了土浦来电时的新笑柄。

            “偶尔也要让我有卖弄文艺气息的机会啊,那本拿来当床头书正好呢。”特地打电话询问,没想到她义正词严地这么说。

            “总而言之,那也不完全是为了恶作剧才寄给你的,请你认真的把它看完。”

            如此说来,仍有部份是存着恶作剧的心态嘛…他想了想,小心地把书收了起来。

            最后他将它看完,却始终不晓得她语带玄机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那本书,所以那个时候才寄给你。”

            她的声音一点一滴地将他自回忆里拉回来,他安静地靠着沙发听着。

            “心烦时我会翻开,觉得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也会翻开。”

            平底锅滋滋响着,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味,那香味仿佛暖意一般窜遍了他的全身。

            “有一天我们在电话里吵了一架,那是第一次。而我也第一次察觉到这样下去非常危险。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你也知道我会做什么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拿起那本被我翻烂的小王子。”

            她说的不费力气,但他可以想像那时她的情绪有多么沮丧,因为他自己也是。

            “所以自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着总有一天要来这里。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执念,我只是想来这里,很简单的一个心愿。如果真要说为什么…”声音忽然变得闪烁不清,原来她已经盛好盘走到客厅来了。

            “因为,我必须对我的玫瑰花负责任呀。”

            他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了,是狐狸对小王子说过的话。


            ——因为你把时间投注在你的玫瑰身上,所以,她才会如此重要——

            她放下盘子,是蛋包饭的香气。

            而那是一种很简单的味道。

            月森睁开双眼,正巧对上香穗子带点调皮的笑容。仿佛也卸下了重担,他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她是那朵我愿意倾听她发牢骚、吹嘘、甚至沉默的那朵玫瑰;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那么,我也要对你说…”



            ------------------------------------------------------The End.


            9楼2007-07-20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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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一下啊!!!!!!!!!!


              10楼2007-07-2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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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9.59.190.*
                dddddddddddddddddddd


                11楼2007-07-2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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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


                  12楼2007-07-24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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