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霄吧 关注:98贴子:602
  • 11回复贴,共1

【重楼X玄霄/清水暧昧】莫言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百度


1楼2013-04-03 22:58回复
    作者是rp之居士,转载自玄霄吧,无授权依旧之


    2楼2013-04-03 22:59
    回复
      莫言
      CP:重楼X玄霄[暧昧清水]


      3楼2013-04-03 22:59
      回复
        玄霄在往去东海之前曾留下烈誓。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这话他始终记得。无奈东海漩涡深邃阴黑,森寒入骨,他一身阳炎之气尽耗费在维系内息上,若说逃离东海前往魔界,为时尚早了。
          然而他是记得那誓言的。永不可或忘,无论是十年百年亦或千年之后。
          他将那八个字刻印在禁锢他的锁链尾端固定的巨岩上,而后每日修习心法吐纳内息。总不能废了这一身道行。
          漩涡深处没有日光。他清醒时打坐修炼,倦时那样盘坐着打盹,腰背笔直如枪杆,分明身后即是刻印着那誓言的岩壁,背却始终与石壁有着一分之距。
          倦极了的时候他亦有梦,梦到琼华昔貌,梦到他想象中魔界昏黑混沌的天空及阴沉诡谲的草木大地。他不知这一回是否有梦貘静悄悄潜入他梦中在旁窥视,却毫不在乎。他恨不得六界生灵都知晓他对魔界的向往,而后不要再来打扰他这个一心向魔的疯子。
          没错,疯子。
          他听得见守在漩涡入口的天兵天将们窃窃的私聊,那些神只唤他疯子。因为比之于同被镇压到漩涡之下的同门后辈,他过于安宁过于镇定了,既不会怨天尤人咒骂不休亦不是痴痴傻傻人生无望的呆滞样,从不吵闹着放他出去,亦从不向天告饶祈求赦免。而且,尽管从不开口说话,每当天兵巡查故意将天兵戟亮堂堂闪耀着白芒的戟尖刺到他身上时,他亦从无大的反应,只是抬手,矗立一旁的羲和便乖巧地腾飞而起轻轻松松架住那些锋刃。伴随着兵刃被大力弹回的画面他会倏地张开始终闭合的眸子泠泠地瞥一眼那挑事儿的天兵,依旧不发一语。那如刀的一眼扫过,他仍是闭了目在那里安心修炼。
          于是天兵们以疯子作为他的代称。而他那些就在不远处受过的晚辈弟子们则从未把这个强大如魔的师叔祖当成人来看待。
          玄霄并不是很明白弟子们对他的看法,亦不在乎。他心思只在修炼,修炼羲和炎息,修炼他的凝冰决,却再没有任何仙法。
          他等着足能够脱离东海那日,而后,成魔。


        4楼2013-04-03 22:59
        回复
          没隔开多少时日重楼便又来了。玄霄并未仔细掐算日期,凭感觉,约是半月余。头顶上天兵天将喧嚣不止,却只是围在重楼身周,无一敢于上前。重楼也是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四下里顾盼一回,而后又潜至深处,却在玄霄面前稳稳站住了,望着他咧开嘴角露出边缘一颗细尖齿,伸出手道:
            “现在这模样,可妨碍你打架?”
            玄霄半睁开眼斜斜撩起目光看他,嘴角亦是一勾。
            “不妨碍。琼华弟子素以御剑为本。再说,以我这身架子,要陪阁下活动筋骨,怕是差太远了。”
            “说得在理。”重楼点点头自先退开三步,而后手刃如劈风直击玄霄头顶。玄霄依旧端坐当地,指掐剑诀,九幽淬寒剑当即布了开了,冷森森的剑光给海底的幽深色彩抹了一层诡蓝,尤其环绕着仅着一身天蓝绣线滚边纯白长袍的玄霄,明明有了光彩照耀,却比无光时愈加森冷沁骨。
            重楼却极欣喜地眯了眼,略转身换个方向寻隙攻入,身周却是金红光芒大胜,堪堪驱散了一半的寒芒。
            玄霄依旧半眯着眼目端坐模样,烈红色魔印却渐渐浮现额间。至于如常插在砂泥中的羲和,已然抑制不住兴奋地嗡嗡作响起来,声音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最后随着一声起剑的尖啸淹没在铿锵冷音中。
            事后重楼说玄霄难得能陪他打得尽兴,首功一件,可带他离开东海,却被玄霄回绝了。
            他看着自己腕间锁缚的链条嗤笑道想离去时自走得开,无需人劳心。
            重楼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愣怔半晌,却问出一句:
            “你可知我是谁?”
            玄霄落下腕子带起铿锵金铁之音,暗叹一口气,颇有些无趣地摇头。重楼便靠近半步,躬下身凝视着他的脸孔轻轻道:
            “本座便是魔尊。你既想成魔,又知本座是魔,却连请我带话给魔尊的意思也没有,当真奇怪得很。”
            玄霄黯淡沉下眼帘,又抬了手轻揉起眉心来,淡淡道:
            “你说我尚不能成魔,那见了魔尊又当如何。”
            重楼专注地思索了片刻,随他话语点头。
            “也真是如此。你看得倒清楚。”言毕语锋一转,直起身来抱臂当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既然都清楚,你又何必心心念念要成魔?”
            玄霄亦是挑眉,也不睁眼,唇边挂了丝讽笑。
            “不成魔,吾难道执意成仙?若有那执念,吾是不是也够格成魔了?”
            “当人难道不好?”
            他听了这话低声笑了出来。
            “有趣。难道还有人当我是人?!”
            重楼当即无语,踟蹰片刻,淡看他一眼,转身去了。走时留下一句话。
            “神界欲除你而后快。自己保重。”
            他没有应声。却有羲和森冽长鸣,光芒乍盛忽灭,宛如送行之态。


          6楼2013-04-03 23:00
          回复
            神界没有除掉他。玄霄修行日高,那些天兵天将终究拿他没辙,既然他无心遁逃,便拿乌金链子权将他锁了便罢,管那是否单单一个装饰。
              大约是一个中秋夜,漩涡内水流格外平缓和煦之时,重楼再次探他。带了一张棋盘,一套黑白子。
              玄霄略微惊诧,然而大抵是闲居东海总是无聊时候居多,既有人作陪,管他是要寻的什么消遣。
              他记起昔年在琼华,闲时也与师兄姊摆摆棋局,那些人棋路各异,见得多了他亦棋力见长。这回捡拾起许久不动用的本事,想不到竟把堂堂魔尊杀了个七零八落。
              重楼一被棋局难住就伸手抓头发,摸他左边的角,时不时叩两下摇两下。玄霄看着好笑,却不多言,只抱臂靠了海岩仰首望天。
              不知几千丈深的海水遮掩住一切可能透射下来的天光。这是不见天日的地方,他早已惯了。之前数年,从未仰头看过憧憬过上面的世界。自遇了重楼,才蓦然发觉他与那外面的世界仍有牵连,才真真正正地开始猜想海面上久违的阳光,魔界的风物。
              也许正如夙瑶前些日所言,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但凡是人,便对阳光风色等自然之息怀有向往,离不开的。倘能安于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对外面没有半点憧憬,那便是真真正正地疯了。
              他没疯,他自己清楚,尽管所有人都说他癫狂至极。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不过懒得与人辩驳罢了。总然辩驳亦是无用,信他的自然信至极处,譬如重楼譬如夙瑶;不信他的,磨破了嘴皮子也是白费,譬如他身后那些后生小辈,譬如天庭,譬如浑浑噩噩的人间道。
              玄霄始终头脑清晰自制极强,只是不说罢了。莫言,莫言,莫言非无言,非不能言……
              他自己无端端地放任着那些纷繁思绪,忽而听见落子声,清清脆脆地一响,而后重楼亦没头没脑地低喃出一句:
              “执剑莫言愁,锋刃何不为……玄霄,你说这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抬手揉一揉眉心,垂目观棋,不假思索应道。
              而后执棋,笃定落下一子。
              重楼又开始摸他那角,嘴里嘟嘟囔囔:
              “果然。本座就说这诗烂透了,他们偏不信,竟说本座粗俗赏不得雅物。好了,琼华派的玄霄自然不粗俗,回去就煽他们一顿看哪个还敢质疑本座的品味……”
              玄霄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又续道:
              “不过说的话在理。诗词文章讲究的是言之有物,是而这诗也没烂到极点。”
              重楼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竟添了几丝怨怼。手指轻捋了捋满头火焰般的红发,不说不言起身一把掀了棋盘而后平静温和道:
              “是不是这样这盘棋就不用继续下了?”
              玄霄面无波澜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那样悠悠然地看着重楼不分黑白卷了所有棋子跟棋盘一并丢入行囊中,转身走了。身后留下一句“告辞”。
              他跟着礼节性地应了句“再来”,忽觉自己这反应竟和剑舞坪卖那些零碎装饰的弟子颇有些几分相似,遂又淡淡笑了笑,闭目靠回岩石上养神去。
              难得地一夜好眠。
            (待续)


            7楼2013-04-03 23:01
            回复
              重楼又一次出现时带着棋具和酒。
                没有酒具,玄霄随意取了两个螺壳来用。不知是嫌螺壳腥气还是怎么一回事,带来的一整壶菊花酿魔尊竟是一滴也没碰,只边走棋边劝酒,统统给玄霄灌了下去。
                最后仍是魔尊翻了棋盘,满地七零八落。
                玄霄不擅酒,难得经不住劝下去那整整一壶,虽不算烈酒却也够他消受的。一局下来,看着那满地白白黑黑交错混杂着沉进泥沙中的棋子,眉峰微挑面上竟带了几分笑。重楼在旁看他,掩不住满眼的怨怼。
                “玄霄,你酒力很好?”
                “不好。”他循声看去,自先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着滚烫,想是烧红得厉害了,却连使凝冰决抑制躁乱也懒,单只笑微微看着那红衣金甲的魔,心境是许久以来难得的轻松自在。
                重楼跟着去摸自己那角,低声嘟囔着开始捡那堆棋子。
                “还以为带酒过来就能赢你一回。玄霄,你这人真怪得厉害。”
                “怎不说你死脑筋,单单纠缠那个天元。”玄霄袖了手坐在那里看堂堂魔尊捡棋子,兼借着酒劲儿风言风语。“棋场如战场,太单纯专一不是什么好事。”
                重楼仰起头斜斜瞥他。“你怎么跟骗我下棋那家伙说一样话。玄霄,别告诉本座你们串通一气……”
                “难得变通,可惜用岔了地方。”玄霄冷冷噎住他,自拣了壶将仅残的几滴酒灌入螺杯中,喝空了,连酒壶带被子一并抛了开,丢掉时不忘把重楼一滴未动的那一杯也喝干。
                重楼继续怨怼地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是句“我先走了,棋给你消遣。”言罢将掌中攥的刚然捡起那几粒棋子丢到棋秤上,转身去了。
                玄霄这才念起之前曾想着那菊花酿颇合他心意,该当告诉重楼下次多带些来,却一直没寻到说这话的由头,终究岔过去了。
              “你不答,本座就灌醉了你再问。你答是不答?”
              然后再劝慰自己未说便未说罢,他没说出口的话多了,多少不差这一句。
                不下棋了。
              却想不到重楼再来时就背了一大坛的菊花酿来,兼两个细白描金的骨瓷酒盅。两人对饮,倒是
                重楼是想不起来说话的人,玄霄亦不多言,一人一魔对坐着喝酒,脑袋顶上围了一层又一层旁观着指指点点的天兵,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知喝到多少杯,玄霄略觉有些头晕脑热,忆起很早以前的一些事情,忽然道:
                “重楼,初次见面你就说我不足以成魔,为什么,吾执念不够深么?”
                


              8楼2013-04-03 23:03
              回复
                重楼不屑地哼哼着夺来一直被玄霄抱在怀里的酒坛子,抬起来对嘴猛灌几口方回应道:
                  “那你自己倒说说,你都是为何而执迷?”
                  玄霄顿时迷惑了。
                  “……经你一说,吾……确然……不够格。”
                  重楼捧着酒坛子趁机又多灌了几大口,而后伸手爪抹抹嘴道:
                  “玄霄,你自己倒说说,你可有把琼华放在心上,又可否把神界放在眼里了?你说要成魔,难道不是一时赌气?本座一眼就能看透你前世今生因缘后果,你是个透彻人,本无执念,自然不能成魔。”
                  “那又当如何……”玄霄往后仰去半躺靠着岩石,抬起骨瓷杯子转来转去地看,两眼略有些对不上焦。“吾意已决定不会升仙,既不能成魔,偏偏人间又无人容我。重楼,你能否指我一条路走?”
                  重楼半趴在当了桌台用的棋秤上,支着下巴思索良久,慢慢道:
                  “来我魔界如何?”
                  玄霄皱了眉。
                  “吾已然不能成魔……”
                  重楼盯着自己不自觉亮了出来的手爪瞧了又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爪勾住玄霄袖口就往起扯,人没拽起来,袖子倒是不出意料地豁了个口子。
                  玄霄拧眉看他,随手抓来羲和径拿剑脊往他手爪上拍。那剑身灼烈如赤阳,重楼顿时酒醒了一半,收爪重扯住玄霄已然破烂的袖子,撇嘴道:
                  “又不是说只有魔才能来魔界。但凡有能力自保,管你人妖精怪尽可以往魔界来。”
                  罢了看看玄霄仍显迟疑的脸色,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玄霄,本座赏识你,你就来魔界当一员战将又如何……”
                  “打架我没兴趣。”
                  玄霄冷眉横他。醉酒的魔显然感情之细致大不如以往,依旧扯他往洋面上去,直至拉扯到乌金链的极限,而后玄霄身子便给带住了,无论如何也走不远半步。重楼一恼,另一手将臂上甲刃亮出就砍了下去,随着那清脆声响呵呵笑了起来。
                  “无妨无妨,你不打架就给你安个闲职。走罢,近十年了,这下水道你没待腻本座可腻味爬到这下面来寻你说话了。”
                  “随我走。”
                  重楼身形一纵便蹿入天兵天将的围圈,玄霄无奈摇了摇头,倒也不敢说就对魔界真个半点兴趣也没有,先是放了四方肃敛出来护身,而后将羲和抓在掌中亦冲了进去。
                他一直很想斥责魔尊一句“重楼你这麻烦精”,却终究看着那魔头无知且无辜清澈无比的红瞳说不出那话来。
                  


                9楼2013-04-03 23:03
                回复
                  执剑莫言愁。
                    莫言莫言。确然重楼是极烈极快的一道锋刃,玄霄自己也是刚冽至极的锋刃,他们有什么愁绪砍不断,有什么心事不能放下切碎了扬个满天满地呢。
                    于是他还是淡淡笑了笑将杯中清香宜人的花酿饮尽,执羲和迎着日头借了酒力舞剑。
                    重楼从来都没有机会看他舞剑。号称魔尊的男子只敢在玄霄处醉倒,是而玄霄狂极的剑舞素来只有那魔低浅的鼾声在旁伴奏。
                    魔界的日头也不是天天都能破开那满天阴霾洒落到魔土大地上。玄霄喜那金灿灿格外绚烂的暖阳,而魔尊居所地势至高,有一处塔楼直插天际耸入重霄,常被下面的魔众唤作至高天。
                    其实不过一处搁置已久的了望塔罢了。
                    重楼素行不拘小节,却并非性子粗疏。初来魔界时玄霄仰头多看了那塔楼片刻,他便记着了。魔尊固然事事都顺着他那朋友,不过一个闲置的塔楼也无大用,干脆收拾了统统交由玄霄处置。
                    玄霄亦不多言。轻揖一礼便罢。
                    他们在一处时确然很少说话,却从来不曾有过分歧。
                    玄霄住到至高天之后日里无事便在那上面砌了个不小的望台,植了重楼带来的各界草木,俨然一处桃园胜境,玄霄给那地儿起了个名字作望云台。重楼闲时常常到望云台上来,心情好时下棋任由玄霄杀他个七零八落,心情不好时带了酒来便扯上玄霄对饮。
                    两个酒力都不甚佳。重楼心情极糟时他便不敢多饮,必要维持清醒守着那魔直至重楼睡醒。
                    魔界那是什么样的地方。稍有不慎便要身首异处。自初来那日眼睁睁看两魔相争时胜方将败方撕扯碎了吞吃入腹以吸取对方魔力,他就早已有了警觉。
                    重楼既然信他至此,他亦从不敢辜负。
                    而重楼大喜而来时玄霄才肯由着那男子无休止地灌酒——纵醉倒了也有个他敢于将性命全然托付的魔守在一旁,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玄霄曾问过重楼为何如此信他,竟敢在他身旁喝止酩酊大醉,重楼却很是奇怪地望着他道:
                    “你会贪图我什么东西么?杀了我对你没好处,至于跟下面那些杂碎串通……你不是会做那无聊事的人。”
                    玄霄倚着身后的芙蓉树干伸展开身躯,眼望着几乎与望云台平齐的耀日,懒洋洋摸了摸下巴应道:
                    “说的却也是。那些无趣的事情,吾自是毫无兴趣。”
                    这一句说完,重楼却眼睛一闪,拎着酒坛子堪堪半爬着凑过来靠在他身侧问道:
                    “说到这些……才想起来,玄霄你倒是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玄霄半挑了眉峰抱臂当胸,两眼厉历地盯着那凑过来的红发家伙,只勾了唇角却不应声。
                    重楼自顾自半是嘟囔半是好奇。
                    “本座看你对什么都兴趣缺缺,权势女人金钱荣耀你全不在乎,那么,玄霄,你活着都是为了什么?刨开琼华那点烂事,你能为你自己争点什么东西来?”
                    玄霄凝神半晌,一字一顿地认真道:
                    “可不可以不答?”
                    魔尊把酒坛子晃到他脸前龇起獠牙冷森森地笑。
                    玄霄拧着眉毛推开他那坛子。
                    “堂堂魔尊,说话行事怎跟个小孩子似的。”
                    重楼约是存了半分酒意,低吼一声丢开酒坛亮手爪就扑了来。
                    接着就是一顿好打。
                    玄霄不是很清楚那次他醉后都说过些什么话,总然重楼再来时就带了一尾琴来,清漆的亮色下木纹崭新而朴素地展示着形态,处处粗糙,却别有一种质朴的意趣。
                    玄霄看着那琴心里一阵好笑,倒确实有几分欢喜,直接收了琴去研究,也算有个打发时间的玩物。
                    日后重楼又带过几本琴谱来,倒搞不清楚是下面那群孝敬的还是魔尊自己跑到人界去搜刮来的物什。
                    重楼开始不再与玄霄斗架,据说是找到了更好的对手,是神界一员天将。玄霄都没所谓,他这边抚琴那边由着重楼倒在花丛里昏昏欲睡倒也是不错的消遣。时而看着望云台上格外烁亮的烈阳仍会狂性大发起而舞剑,衣袂飘拂间森冽剑气只肆无忌惮在望云台上穿梭来去,割裂刮落花草树叶良多,时不时甚至堪堪贴着重楼衣甲过去,那位倒睡得也沉,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待醒时看着满地落英凌乱再揉着眼睛问一句“玄霄你干了什么”。
                    玄霄半笑不笑地望着堂堂魔尊一副凌乱样,闭口不言,却把坛子里那点残酒都倒出来,当着重楼的面让那男子眼睁睁看着,自悠悠闲闲将酒饮尽。


                  10楼2013-04-03 23:03
                  回复
                    他一直都没什么好说的。说不说日子不也都是那么混过去。重楼照旧在他这里乱喝酒一解愁闷,他照旧自顾自抚琴舞剑不管是否会扰了那位的安睡。
                      外间始有传言,说是魔尊终究有了心上人,被他安置在至高天的望云台上。
                      传说那是一位身材颀长的人界美女,擅琴棋书画及武艺,偏偏脾气暴躁,时而提剑乱斗一气,即便魔尊从那上面下来时身上都时常带着被割裂的草叶花瓣。
                      听送食水的魔使说到这些传闻时玄霄依旧是没说什么,只挑眉浅浅笑了笑,眉间却是三点魔纹隐现。
                      其实重楼确然迷上了一个人界女子,确是个性情强悍的只不过外表依然温柔如水,而且那女子仅擅术法而不长于刀兵。那是个女娲后裔,有着优雅迷人的紫眸与紫发和温雅如花的名字。
                      玄霄屡屡听着重楼在他处絮念着那些,从不答言,只是自顾自地抚琴。重楼并不会在乎他有否专心聆听,不过是寻个信得过的人一解烦闷,待说够了便要劝酒,玄霄不喝,重楼就自己喝,次次弄到酩酊大醉,却要玄霄守着他看那星子璀璨的夜空。
                      琼华的教义中有一项是观星。星演于琼华弟子虽不要紧,却多少要有所了解。玄霄从来事事仔细上心,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也曾学得无比精通。
                      待到这些日子里忽然记起,便漫天地寻觅那几个旧识的本命星,只见早一一地黯淡了,甚而有不知在何时便坠落下去的,却在西天某一隅望见两颗星灿亮地靠在一处。连观几日,那两颗星只绕着对方旋转不休,却是同样灿亮的光芒,同样惹眼的色彩,一烈耀通红如火,一森寒玄冷如冰。
                      看清那两颗星子颜色的那一刻玄霄心底悸动了一下,搞不清缘由,只是惹得他惶惶然惴惴不止。
                      没过几个十年重楼心心念念那女子便逝去了,因为着心上人散去一身修为,那魂灵已然破碎,再不存于六界轮回之内。
                      重楼在他这里醉了三日。
                      第三日清晨看着那灿烂耀日玄霄终于耐不住心底某些躁动的情绪抓了羲和凌空而舞,灿烂不亚于那日头的剑光在望云台上纷飞来去,剑气散落亦如落英纷扬,璀璨的光刃在那耀金的日色里旋舞不休,伴着正中央衣袍当风长发飘舞的清癯男子。
                      玄霄停下羲和时先是伸手顺了顺已不知都散乱到何处的发丝,而后转身,正对上重楼酒后初醒一双懵懂呆怔的眸子。
                      那一向威风凛凛的魔尊这一刻却如被仙子迷了心的垂髫孩童,缓缓,慢慢,问道:
                      “玄霄,我怎么从来不知,你的剑,有这么漂亮?”
                      玄霄扬眉笑他。
                      “你一醉倒就睡得死猪似的,怎么挑衅你也不醒,可不是吾小气不给你看。”
                      “以后你舞剑时我不睡了。”
                      重楼摇了摇头,神色依然呆滞。
                      玄霄以指轻弹羲和剑脊,凝神看着渐渐升高了的日头,声音混杂在清亮扬长的剑吟中,沉得带了几分莫测的意味。
                      “倒也要看吾是否还有那兴致。”


                    11楼2013-04-03 23:04
                    回复
                      算不清是几十年还是百余年过去,玄霄说到底开始怀念人界景致了,便与重楼道别。
                        他走时还是一派无为无谓道骨仙风的模样,面上带着淡淡的笑,重楼便也欢欢喜喜送他回昆仑去,临别时只说若玄霄不在了,那望云台自己可没心思去打理。
                        玄霄应道他不定哪年念起那魔界格外灿烂的日头便回去打理一番,倒是重楼,烦闷了依然可以到人界来寻他斗棋斗酒。
                        一人一魔相视而笑,倒真的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分别。
                        回返时重楼看一眼那抹消掉昔年劫难痕迹已然绿荫葱翠的昆仑山腰,忽然有种必将失去什么的感觉。
                        却说不分明。以他对情感的理解是闹不懂那隐隐的忧虑是怎么一回事的。
                        于是转身施展空间法术,消散了身形。也没有回头最后看一眼玄霄隐入林中的身影。
                        不知多少年之后昆仑的某处隘口成了中土与西域的通路,那山脚下再次繁荣热闹起来,便渐渐传开了那山上有仙人驻足的故事。说是上山打柴的樵夫或是在断崖采药的农人有时会被途经的白衣男子请去一处草庐相邀下棋,只要应下了,日暮时那仙人会取出山间难觅的珍贵药草相赠,且祭起气剑送那应邀的人回返山下。
                        亦有时仙人会要求以药草交换农人随身带的些少家酿,又岂有人不应。
                        若见那仙人的次数多了,有时下棋时也会听那男子娓娓讲些很久以前的事情,讲些魔兽精怪的事,听来奇异绚丽,倒真是天上神人知道的事情。
                        忽一日山脚下市镇中来了个红发红眸裹着黑披风的魁梧男子,面貌却是清雅俊气的,只言语多有不敬,在山下买了几坛菊花酿,径自提着上山去了。
                        那酒肆的小二径自疑惑这日并非重阳,缘何登高,偏还带上菊花酒。刚然有些好奇要与旁边的人嚼舌,便见那方才离去的红发客人又转了回来,另抛一锭银子在柜台上,却简单干脆道:
                        “你讲的神仙的故事不错,这是赏你的。”
                        言罢踏出店堂,沿路而去,身形渐隐没在登山的蜿蜒小径上。
                        小二想来想去,实在记不得自己讲的那故事跟旁人还能有什么不同,最后经掌柜提醒,才记着他前些日听刚从山上下来的王牛说那仙人下棋时出神叨念了一句诗,适才瞎侃,也说出去了。
                        那诗简单粗浅且不成对子,不过既是仙人所言,定然自有其深奥之处。
                        执剑莫言愁,锋刃何不为。
                        莫言。仙人语,凡事莫言,自可待之。
                      [完]


                      12楼2013-04-03 23:04
                      回复
                        ……那个,楼楼是不是发错贴吧了?虽然我对cp没有什么节操,不过这里是恭霄吧,要发其他cp的还是去专属贴吧或人物贴吧吧?
                           --深情即是死罪,又怎怕挫骨扬灰。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3-21 23:0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