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南印度洋的小虾虎鱼吗？
它们只有不到你一根手指的长短，却要用腹鳍攀上你仰望不到尽头的瀑布。
忍受岩石、重力、水流。
它们不知道这场长达数十个小时的征程能给它们带来什么。
它们不知道瀑流之上或许仍是急湍而不是天堂。
只是向往，所以追求。
你知道南太平洋的蓝鲸吗？
它们明明是陆上的生物，却为了一个荒诞的愿望而投溺于海中。
从一分钟到十分钟，再到数个小时。
它们有着最强壮的肺却仍旧被海洋厌弃。
我曾经梦到过马里亚纳深邃的海沟，那个最贴近海洋心脏的地方。
那里有着大小无数的蓝鲸尸体。
它们停止了游曳，泊在那里。
因为向往，所以追求。
你知道北大西洋的飞鱼吗？
它们的长鳍失去了在水中穿梭的能力。
在海洋中它们是被人嗤笑的残疾。
它们的眼睛长在头顶，永远虔诚地注视着天空。
跃出水面，
就意味着窒息、凛冽、死亡。
或许会直接被某些海鸟吞进嘴里。
或许因为腮是飞行的累赘。
但没有一只飞鱼是死在海中的。
仅仅向往，所以追求。
你一定知道飞蛾。
它是愚蠢，它是贪婪，它是鲁莽。
可你知道就算它们被烧得痛湮，灼得焦灭，也不会离开火。
没有蛾会抛弃执着。
没有蛾能背离火。
尽管那是多么残忍的炽烈。
还是向往，还是追求。
那么下一个故事，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和你。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
我想我这次应该做一个经历者，而不再叙述那些传记。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尾，我想请你记得。
这是向往，这是追求。
半月 13.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