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烛光,也是我的太阳。
——题记
天琦的话说得再委婉,也改变不了这份宣判的无情。绮罗生听得明白,其实也没有多么意外,他默然踱回房间,轻轻推开门。桌上,两只蜡烛光芒闪烁,带着一点暖意照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这几天剑宿已经很难被唤醒,但绮罗生依然习惯轻手轻脚,好似他如以往一般只是在浅眠,生怕吵着他休息。今天剑宿却似乎精神很好,在绮罗生在床边站定的一刻忽然睁开眼,神色清明。
他的意识长久地在浑浑噩噩中沉浮,窗外的白天与黑夜以诡异的方式反复交替,但是每一次短暂的清醒中,总能安心地看见熟悉的身影就在身边,这次也不例外。蜡烛柔和的光印在绮罗生的侧脸上,更显得他的轮廓柔和、眉目如画。已是看了这么多年的容颜,今夜再看竟也还会觉得惊艳,甚至更胜以往。
意琦行想抬手为他抚平他鬓角吹乱的发丝,努力了几次,也只能让手轻微颤动。他苦笑着放弃,打破这份沉默:“如果性命只剩一天,你要怎样度过?”
绮罗生扭过头去,脸上安抚性的微笑有些难以维持:“为何提起这般沉重的话题。”
因为吾自己知道,这伤大概不能好了。意琦行若无其事,尽力让声音听起来依然中气十足:“哈,没什么,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绮罗生想着方才天琦的话,一丝也不想开口,但凄哀之色却一分也没有写在脸上。他沉默地坐在床边翻过意琦行的手掌为他换药。
意琦行却似打定主意要继续这个话题,他望着桌面的光源:“就算不去想,人也总会活到只剩一天的时候。就像那两支蜡烛,虽然一直并肩而立,也总有一天有一只要先熄灭。或者是风,或者是雨水,或者是蜡芯断裂,无论如何,离去都有先后,两人的相守都会走到尽头。”
绮罗生不答,一处、一处有条不紊地换完药,又慢慢理好他睡乱的衣襟,在意琦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轻声开口:“一支熄灭,另一支便会为它照亮。只要有一支在,便有光华不减。至于等到另一支也燃尽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同堕入黑暗。你在担心什么呢?”
意琦行体力不支,在长久的沉默和绮罗生越来越低的絮语中渐渐合上眼帘,又昏昏睡去。
绮罗生凝望他许久,伸手轻轻揉开他眉间的不平,低低道:“不要担忧。是为你照亮最后的旅途,抑或是一同湮灭,绮罗生……皆无怨无悔。”
桌上,两只蜡烛仍依偎在一起闪耀着。纵使光芒微弱,至少在当下,他们都不孤单。
The end
——题记
天琦的话说得再委婉,也改变不了这份宣判的无情。绮罗生听得明白,其实也没有多么意外,他默然踱回房间,轻轻推开门。桌上,两只蜡烛光芒闪烁,带着一点暖意照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这几天剑宿已经很难被唤醒,但绮罗生依然习惯轻手轻脚,好似他如以往一般只是在浅眠,生怕吵着他休息。今天剑宿却似乎精神很好,在绮罗生在床边站定的一刻忽然睁开眼,神色清明。
他的意识长久地在浑浑噩噩中沉浮,窗外的白天与黑夜以诡异的方式反复交替,但是每一次短暂的清醒中,总能安心地看见熟悉的身影就在身边,这次也不例外。蜡烛柔和的光印在绮罗生的侧脸上,更显得他的轮廓柔和、眉目如画。已是看了这么多年的容颜,今夜再看竟也还会觉得惊艳,甚至更胜以往。
意琦行想抬手为他抚平他鬓角吹乱的发丝,努力了几次,也只能让手轻微颤动。他苦笑着放弃,打破这份沉默:“如果性命只剩一天,你要怎样度过?”
绮罗生扭过头去,脸上安抚性的微笑有些难以维持:“为何提起这般沉重的话题。”
因为吾自己知道,这伤大概不能好了。意琦行若无其事,尽力让声音听起来依然中气十足:“哈,没什么,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绮罗生想着方才天琦的话,一丝也不想开口,但凄哀之色却一分也没有写在脸上。他沉默地坐在床边翻过意琦行的手掌为他换药。
意琦行却似打定主意要继续这个话题,他望着桌面的光源:“就算不去想,人也总会活到只剩一天的时候。就像那两支蜡烛,虽然一直并肩而立,也总有一天有一只要先熄灭。或者是风,或者是雨水,或者是蜡芯断裂,无论如何,离去都有先后,两人的相守都会走到尽头。”
绮罗生不答,一处、一处有条不紊地换完药,又慢慢理好他睡乱的衣襟,在意琦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轻声开口:“一支熄灭,另一支便会为它照亮。只要有一支在,便有光华不减。至于等到另一支也燃尽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同堕入黑暗。你在担心什么呢?”
意琦行体力不支,在长久的沉默和绮罗生越来越低的絮语中渐渐合上眼帘,又昏昏睡去。
绮罗生凝望他许久,伸手轻轻揉开他眉间的不平,低低道:“不要担忧。是为你照亮最后的旅途,抑或是一同湮灭,绮罗生……皆无怨无悔。”
桌上,两只蜡烛仍依偎在一起闪耀着。纵使光芒微弱,至少在当下,他们都不孤单。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