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
1、本文是一系列居家片段，前后有相互关联，但没有非常直接的剧情联系，可以独立阅读；
2、本文大背景是《夏虫语冰》，这篇文正在大纲设定中，想到了很多梗但很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放进去，扔掉又有点可惜，所以就单独放出来了；
3、本文没有存稿，随想随写，很有可能出现前后时间颠倒的状况，情节也未必完全对应的上，我尽量补充思路，但请还是把每个篇章当作独立来看；
4、文章风格整体治愈向，但就以前发过的片段来看，貌似同一个情节可以戳中某些人治愈点，同时戳中某些人的虐点……我……暂时难以掌控这个……但确实是怀着满满的治愈的心去写的；
5、楼主小哥党；
6、我在试图去琢磨瓶邪两人真的在一起生活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故事。我是个不太会写感情的人，写不了砂糖，写不了甜萌，也写不了肉文或者让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情节。我的故事一直都很平淡，大概没办法有什么波澜，看过之后估计也留不下什么印象。写一个剧情，第一位考虑的会是“这有没有可能，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样写出来的文其实有点无聊……
借用夫人一段话吧：我本身不太喜欢感情纠结，所以瓶邪不会在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上多做纠缠，喜欢了，说清楚，答不答应，在不在一起，都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出现小三插足，变心，猜忌，相互利用相爱相杀，逼婚，联姻的桥段。
我的态度大约也是这样，所以提前说一声抱歉，各位读到的将是一个没有什么波折的故事。

#首先把以前写过的小片段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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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在吴邪的强烈建议下，张起灵和他还是带着嘉禾去了一趟张家本家。挺大的宅子，各家能到的都在，看到族长居然出现都有点惊讶，不少人过来打个招呼说几句，张起灵只是点头应着，反倒是吴邪和他们聊的比较投缘。绕了一圈突然发现一大一小两瓶子不见了，经人指点，原来是嘉禾有点无聊，于是张起灵带着儿子跑出去打雪仗。等吴邪把两人抓回来，嘉禾袖口裤脚都已经湿透，倒是脸蛋和小爪子红扑扑的。三人正往回走，忽然被一个温和的女声叫住：“哎，族长，小吴？你们今年也来啦？”
张起灵居然还是只点点头，那边吴邪看不下去，偷偷拽了一下衣角：“海清姐。”
张海清倒是不介意的笑起来：“算啦小吴，他打小就这脾气，指不定是把名字记混了呢。”弯下腰，对嘉禾笑着说：“嘉禾啊，记不记得我？我是你海清姑姑啊。”
没等回话，海清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辫子，眼睛一笑弯的像是月牙：“妈妈！”
“哟，这是海清姐的闺女？”
“嗯，丫头，跟族长和小吴叔叔问好。”
“族长好～小吴叔叔好～”小姑娘眼神一转看到了嘉禾，似乎是见到同龄人很高兴，于是脆生生的说：“你也好，我叫嘉音～”
吴邪看着小姑娘心里高兴，却见自家儿子突然把手藏到背后，两脚在地上划来划去，倒是不开口，纳闷这家伙怎么突然学起了他老爸，便在嘉禾后脑勺拍了一下：“小子，说话啊。”儿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不知道在幽怨什么，才不情不愿的低声说：“我叫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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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嘉禾的事情跟吴邪吵架，这让张起灵心里不舒服。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吴邪却感觉到小哥心情低落。吃完饭，按照轮流今天是小哥洗碗。吴邪收拾完餐桌，看着张起灵沉默的冲刷洗洁精，他想了想，开口：“小哥，嘉禾的事情……我跟你观点不一样……我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对。”张起灵手下顿了顿，然后继续洗碗，没有往这边看。
吴邪略尴尬，他纠结了一下说词：“嘶……小哥啊，就是……这也不是个大事……不我不是说孩子的事情不大……就……”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过日子就是这样，你明白吗？吵架、打架、各种不顺……这又不是在谈恋爱！就算我跟你想的不一样……但我们毕竟是一起过日子啊！”
张起灵洗完水池里的碗，关上水龙头，平淡的看过来。吴邪挠了挠头：“我说明白了吗？”
张起灵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他往吴邪鼻梁上一刮，把手里的泡沫沾在上面：“我听懂了。”继而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筷子：“你的语文老师一定很难过。”吴邪绕了个弯才弄明白这句话，龇牙咧嘴的往小哥脸上泼水，发誓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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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不喜欢洗碗。
厨房里叠着碗筷盘子，他低头看了看水池里沾满洗洁精和菜汁的盘子，又抬头看了看餐厅里收拾桌子的吴邪。虽然分工如此，如果一个人做饭那就另一个人洗碗，但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去做饭。挑选食材、切菜、翻炒出锅……对刀工和火候控制都有要求，逐渐散发出香气的过程也很考验注意力。张起灵以前用削苹果来练手指精度，所以做菜的一切对他都不是很难。
相较之下，洗碗，就是一个简单动作反复重复的无聊至极的过程——而且，张起灵略皱着眉活动一下手指——，他极其不喜欢手指头滑腻腻洗也洗不掉的感觉。
张起灵再次看了看吴邪然后看了看碗，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哗啦。
哗啦，哗啦。
吴邪终于无法忽视这个声音，他起身从门边探出个头：“小哥你在……干嘛！！！”
张起灵听到他进来猛地一抬头，于是小老板亲自见证了自家最后一个碗被黄金二指不小心掰裂的过程。罪魁祸首漠然的看了看分别在两个手掌心里面的碎瓷片，直接扔回了水池里。
吴邪听到了心滴血的声音。
“小哥，你过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就没洗过碗吗？咱们明天拿啥吃饭！？”吴邪悲愤的试图用鸡蛋清把碎片沾起来，未果，于是痛心疾首的对墙角自觉罚站的人如此嘶吼。
张起灵无辜的想了想：“质量太差。”
吴邪内心奔流成河：“你你你……你以后给我离家里的碗远一点！”于是，在那以后，张起灵就不用洗碗了。

#昨天的零散片段#
最近没有办法写什么长的文字，无论评论还是微小说，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像是细胞间期。走在路上慢慢琢磨自己的设定，去想各个人会遇到什么问题，这个过程很有意思。
想到的多是瓶邪在一起以后的生活。以前看过一种观点，人的生活就像一个一个盒子，而结婚成家，就是把两个人的盒子融合在一起的过程。可能我放袜子的地方，你习惯性的扔了一堆领带；你喜欢油画和古典乐，旁边却被我堆了一大摞的漫画摇滚。不适应，甚至自我反省，我是否真的准备好了结婚在一起，抛弃我的单身生活？经历过这个过程，盒子才会真正融合在一起，而生命从此也离开了“单身”的路，而是向“家庭”走去。
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瓶邪。
脑补的是这样一个场景：
小哥夜里跑到张家的训练场，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一系列关卡，然后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慢吞吞走回来，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张海客看到了，说一句，很无聊吧，我记得你20岁以后就不来这里了。又说，最近没下斗？
小哥看他一眼，摇摇头说，吴邪会担心。
普通的斗在张起灵看起来和训练场没什么分别；能调动起他的兴奋点的斗，又显然太过危险。想着这个场景有点心疼。小哥没有觉得损失了什么，只是或多或少有点无聊，他其实也不太在意——可我想着有点心疼。张起灵几乎全盘扭转了他已经过了将近一百年的生活，去适应和吴邪在一起的柴米油盐。战国帛书之后，吴邪的生活天翻地覆，其实小哥也是一样的。这种改变是在一起必经的磨合，对任何一对cp都一样。而且除了改变过去，张起灵还要做好心理预期去面对吴邪过世后长达百年的独自生活状态。他如果选择和吴邪在一起，是必定会考虑到这些，然后做好准备。
这条路不好走，可他知道，然后准备好了。我有点心疼，又很欣慰。
大概因此，也就有了另外一个片段：
老宋带着几个伙计，在说好的地点顺利看到吴小佛爷，然而看到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人，他脸上瞬间非常难看。他示意吴爷借一步说话。
“小佛爷，咱今儿这个斗……您可说没啥凶险的。”
“咱们合作这么些年，宋爷还信不过我？”
“信得过，可我要是没认错，这边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小斗能请得起的……”
吴邪顺着看过去，又回头笑笑示意对方放松：“手痒，出来溜溜。他算我的人，费用我付，宋爷就当给个面子。”
老宋脸色立刻转喜，毕竟哑巴张出场，那几乎就啥都不用担心：“小佛爷这句话真是看得起我……您还别说，我老宋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哑巴张真人！”
那边的小哥仍然一脸漠然的看着天，一路上懒洋洋的，到了地方才提起点精神。倒斗一哥之所以无往不利，因为无论多么简单的斗他都不会随便对待。但这个斗实在太简单，小哥二话不说跳下去就开始趟雷，一路噼里啪啦拆卸机关，行云流水毫不犹豫，惊得老宋一行人大气不敢出。没任何阻碍的到了主墓室，小哥一点都没有喘，扔下一句：“就这里，不要动墓主人。”就往边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老宋哪里敢说一个不，往两边挑拣明器去了。这斗下的，跟去自家后院拿东西似的。
吴邪已经很习惯从小哥的细小肢体动作看出这个人的心情，他知道小哥今天心情很不错。虽然不过是个小斗，毕竟算是玩了玩。只是这个斗有点不争气，机关简单的他自己都能拆，叫黄金二指那样一路拆过去，吴邪想或许果然高手都寂寞如雪。
可惜他不太笑得出来。

5、
张家是个稳定的大家族，在一起之后，吴邪始终认为小哥应当和家里人建立良好关系，因此总敦促他多和张家交流。往来次数一多就认识了不少人，比如张海清。
张海清具体年龄不可考，只知道比小哥大了九岁，大约是自小照顾弟弟妹妹的原因，她的性格可比小哥张海客什么的好相处得多。这天，海清姐的孩子过周岁，邀请瓶邪来参加生日宴会，吴邪积极的拽着闷油瓶子去了。
海清姐家里新添的是个闺女，眉清目秀的，看着让人欢喜。周岁定名，叫嘉音。张海清抱着女儿出来，小姑娘有些害羞，趴在妈妈肩上不肯下来。照顾了一众宾客，她抱着女儿到瓶邪这边来。吴邪喜欢小丫头，逗着说话，海清见小哥两手插兜往边上一站，跟其他人都有点远，只是看过来却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说：“海华，你来抱抱？”
张起灵回过神，略茫然的看着，吴邪起了兴致，在一旁添油加醋。张海客凑过来，添乱补充一句：“去抱抱呗，那是你外甥女。”
周围一圈人的视线突然就集中在小嘉音和张起灵身上，闷油瓶眼神凝聚起来，顿了一顿，很镇定的开口：“……我该抓哪里？”
没等吴邪笑完，悲剧的就是他。嘉音被小哥抱得——更精确来说是抓的——很不舒服，挣扎了几下，伸出手要吴邪抱。吴小佛爷受宠若惊，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然后突然意识到严重的问题：
这软绵绵的一团到底该怎么抱！谁来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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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时间轴跳跃到很久以后）
吴邪一家三口对门新搬来姓聂的一家。有天聂老太太和老伴出来散步，见到吴邪一家也在外面，便笑着对吴邪打招呼：“你们一家子也在，”又说，“你这两个儿子长得多出息啊。”
7、（时间轴再欢快的跳跃回刚刚收养嘉禾没有多久的时候）
道上哑巴张何许人也？倒斗一哥地底闷王，粽子见了跪地血尸见了折腰，就连阎王老子遇上了也得给绕道走。您一定会说这么个风云人物，任谁看着都得掂量几分自个儿。但凡事总有例外，张起灵张爷，近一段时间遇上了唯一能够打败他的对手——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打败。
没错，这个英雄人物年方两岁，学名张嘉禾，此时正坐在自家老爸腿上，对着那金贵的黄金二指发起第三次冲锋；而他赫赫有名的老爸——我们的哑巴张——不仅任劳任怨伸着右手任由儿子折腾，还得用另一只手护着防止小家伙掉下去。
两岁的婴儿对外界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他们会使用任何方式去探索新鲜事物——这些方式包括手、脚，以及牙齿。当然了，两岁小家伙的乳牙能有多少咬合力？让张起灵困扰的并不是这个；他认真观察一番，还是觉得，他似乎只要手指动一动，就能把自家儿子的牙给带出来。
太危险了。
“吴邪，”于是张起灵平平的说，“你儿子在咬我。”
“忍着！”吴邪极为不耐烦的扔下两个字，没有意识到他对小哥已经越来越……唔，放肆，算是吧。
彼时我们的吴小佛爷正在和奶瓶做斗争。两岁婴儿的喂奶和吃饭是两个概念。除了三餐和大人一样吃饭，另外每3～4小时要喂一次奶，喂奶之后没多久又要处理大小便——于是吴邪崩溃的发现，他难得的假期就在照顾儿子和准备照顾儿子中度过。
现在，他面对着一溜三个奶瓶，按照自家老妈写的说明，用量勺按比例调兑奶粉和米粉，兑好热水和凉水，还要记得用手背试试温度以免烫到小家伙——自己已经如此手忙脚乱了，小哥你不过是抱着儿子有什么可抱怨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吴邪试好奶的温度，转过来正准备递给儿子，就见嘉禾对着他老爸的指头又咬又啃兴致勃勃，玩的不亦乐乎。于是他一个爆栗弹在儿子后脑勺上。
“臭小子胆儿够肥的啊？连你老爸那指头都敢咬……”吴邪边说边把儿子转过来，叫小家伙自己抱住奶瓶，嘉禾立刻放弃了张起灵的指头。“……你怎么知道他刚才是掐过粽子还是捏过尸蹩呢，嗯？”
张起灵又一次认真的觉得，他很需要重新考量一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
TBC

9、
两岁的孩子很需要安全感，他们对世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嘉禾之前是在张家的大院和很多孩子在一起，照顾他们的也大多是族中的女性，所以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环境，又是一个如此特殊的家庭，他的紧张和恐惧是可以想见的。婴儿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一般会哭闹或者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张嘉禾在大部分情况下选择了后者。他紧张的审视着这个新环境，一言不发。
吴邪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需要面对的难题太多，还来不及照顾这个——只当是张家人的通病。而张起灵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想不通为什么，于是他也谨慎的选择了沉默。吴邪有时候看到嘉禾和闷油瓶两个坐在那边严肃对望，总是忍不住笑得当场破功。
来到家里的头几天，虽然张祈雨跟瓶邪两人都细细嘱咐过，但婴儿的哭闹程度仍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吴邪几乎都要神经衰弱了，抱着电话就找妈妈求救，迎来一顿批判。两头郁闷的吴小佛爷被小哥拽着，带上嘉禾一路到了吴家。
令人惊讶的是，一直哭闹的嘉禾见到吴妈妈就张开手要抱。吴妈妈熟门熟路接过，小家伙立刻扑在她肩上，把脸彻底埋起来。折腾小半天，嘉禾缩在吴妈妈怀里终于觉得安全了舒服了，才肯露出眼睛看人，却死活不肯说话。一双眼睛又黑又大，居高临下看人有几分审视的味道，吴邪莫名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愤愤然：孩子就是讨债的吧。
吴妈妈毫不客气：原来你也知道。
嘉禾的出现点燃了吴爸爸吴妈妈的热情，连带着惠及小哥和吴邪。两人坐在餐桌边吃了几天来第一顿安生的饭，一边点头应着妈妈的嘱咐。小哥近一段时间主要是在研究张家的古籍和文献，确定有考察价值的斗，这个工作灵活性很大，倒是不愁没有时间；吴邪那边费点劲，勉强排出空闲，用来专门学习如何照顾孩子。
两儿子和孙子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了，吴邪从没有觉得爸爸妈妈那么高兴过。
10、
漆黑的眼睛一瞪，嘴角一抿，一股坚定不容置疑的气场扑面而来——才怪。
吴小佛爷用小勺敲敲碗，严肃的命令：“张嘴吃饭。”嘉禾威武不能屈的把头一扭，挣扎着就要滑下去溜掉。吴邪端着碗和勺子，左右喂不进去，终于不耐烦：“小哥按住他！”
张起灵沉默了一阵，把儿子捞起来换了个姿势。嘉禾在自以为剧烈挣扎以后仍然动弹不得，发现自家老爸已经不动声色的把他锁死。吴邪非常满意，用勺子又舀起点蛋羹递过去：“快点吃，鸡蛋多有营养。”一口蛋羹好容易喂进去了，只见嘉禾眉头一皱，又吐了出来，然后更加拼命的挣扎。
张起灵毕竟不能太用劲，他一只手箍住儿子，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有点生硬和别扭的说：“嘉禾听话。”
吴邪一面觉得小哥面无表情说这话太好笑，一面又被嘉禾的誓死不从弄得哭笑不得。一顿饭折腾半个多小时还没吃几口，吴小佛爷心底的争强好胜完全被调动起来：在张家人身上栽过一次绝对不能栽第二次，我还不信我就拧不过你个牙没长齐的小奶娃！
嘉禾面对自家老爸，武力值实在相差太大，阶段性胜利都不可能取得。他在吐出第三口蛋羹之后终于嘴巴一瘪，眼睛刷的就红了。
“嘿你小子不许哭！别哭啊……喂！”
吴妈妈从厨房出来一看，先伸手接过嘉禾；嘉禾极其伤心的往奶奶肩上一趴，继续干嚎。
“妈，这小子假哭呢，你别老宠着他……嗷！”
吴妈妈恨铁不成钢：“小邪你这蛋羹这么烫，孩子怎么吃得进去？”边走边哄：“……我们嘉禾可勇敢了噢，才没有哭呢……蛋羹多好吃啊，嘉禾昨天多喜欢吃啊……我们等一会儿去吃好吃的蛋羹，好不好啊？……哎嘉禾最乖了……”
吴邪疲惫的摊着餐桌上，看着自家老妈和自家儿子往阳台走过去，转过来颇为郁闷：“小哥啊养个儿子烦死了……”
张起灵装作认真打量他半天，然后很不经意地说：“还好，比养你简单。”

11、
【补充设定】本文中张家平均寿命
感谢昨天@ 静_浮生若梦 提及这个问题，并和群里朋友讨论，于是单独列出来《夏虫语冰》及《时间旅人》中关于张家寿命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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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第34代张胜晴在178岁死于清朝中期的一次战争，然后他穿越回276年前帮助“定朱家江山”。这说明，早在公元19世纪以前，张家已经掌握了时空穿梭技术……并不是。
咳好吧我只是顺便吐槽一下三叔对张家的各种bug。三叔貌似在访谈中说过张家寿命200，百度百科也采取了这个说法，但这实在是偏短，不很能解释清楚这些前前后后的细节。
首先，盗笔原文提到张瑞山和张胜晴应该死于同一次火并（如果吴邪没有推断失误），即清朝中期，且算作1774年左右。张胜晴出生应该在1596年，明朝中后期。
然后他们在并不远的地方遇到了张瑞桐的棺材，并知道了张瑞桐在19岁被选为那一任的张起灵。张瑞桐和张瑞山是同一辈的，有一个孙子就是佛爷。在吴邪的私家笔记中提及，东三省沦陷之前佛爷是个毛头小子，（备注佛爷年龄正常），所以1931年佛爷应该20来岁，于是佛爷应该在1908年左右出生。
（民国时期同时晃悠的还有个张盐城，看描述也该是张家人。天晓得这个盐字辈又是怎么排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化名。）
虽然这边没有直接的矛盾关系产生，但时间跨度基本上都是200年左右；可这些人都是非正常死亡，死时基本都在壮年，不会太老。虽然采用极端值的话勉强也能说通，但隐约能感觉到，张家平均寿命应该比200年长一些。
小哥13岁放野，藏海花中描述为“新中国成立前”，这一般是指1945～1948年，所以小哥八岁第一次到蝎子古城时是1940～1943年左右。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张家内斗，最后一任知道终极秘密的族长死在古城。同时，小哥大约在1932～1935年出生，在2005去长白山之前的年龄应当大概是70～73岁左右。
但这里出现了矛盾（已经不是第一个矛盾了……）。在长白山小哥和吴邪告别的时候，曾说“在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破灭之后”，他带着秘密和老九门签订协约，但近一百年没有人遵守。小哥当上族长肯定是13岁以后的事情，所以他成为张起灵也不过是57～60年，说成“近一百年”过于勉强；如果把蝎子古城的时间点往前推，则又和“新中国成立前”这个说法相差太远。
介于三叔的时间轴一贯混乱，并在访谈中他自己拆自己墙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沉默的认为，既然不知道三叔给张家设定了多少个版本的寿命——甚至他到底有没有给张家设定过具体平均寿命——那就按照自己方便的设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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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夏虫语冰》和《时间旅人》采取的设定如下：
张家平均寿命是360年，为普通人的4～5倍。尊重藏海花的说法（虽然很不科学），其幼年期和普通人近似；青春期发育略缓慢，在30岁左右完成发育进入成年；成年期维持较长时间，但由于体内细胞分裂次数增多，且近亲结婚极大提高了合子死亡的几率，故存活且具有生育能力的成体并不多，整体人口数量无法显著提高；进入老年，体内有害毒素迅速积累，导致细胞快速凋亡，老年期比普通人略短。综上，是个长得略慢，活得长，死的快的家族。
小哥出生于1932～1935年左右，2005年70～73岁，对于张家人来说算是相当年轻。2020年小哥85～88岁，如果算作吴邪像二月红一样102岁过世，则吴邪过世时小哥144～147岁。
张嘉禾出生于2019年7月，出生未几月父母双亡，于2021年10月被瓶邪收养。吴邪102岁时嘉禾应当6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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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设定主要考量两点：
粗略估计，张胜晴178岁为普通人的36～44岁，正当壮年，战死沙场，合理。
20年对于张家人等价于4～5年，对于成年人容貌没有太大变化，所以小哥基本上和20年前长相不变，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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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还是更新点别的吧

13、
张起灵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很年轻。
他的童年是在张家大院度过的，这是张家内部的一个义务机构，负责照顾族中孤儿。各家轮流承担一段时间，因此算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所以，张起灵小时候见到的基本上都是拥有360年平均寿命的张家人。可想而知，这对幼年的张起灵造成了什么影响。
在13岁放野以后，他对于年龄逐渐有了崩溃性的改观，但幼时的深深烙印已经基本上不太会改变了。介于张家把300岁之前过世的族人都认为是“早逝”，于是此时年龄尚不足一百岁的小哥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其实很年轻。
咳，所以张起灵对于岁数其实是概念比较模糊的。譬如他当年看待陈皮阿四，一方面知道他的年纪估计比自己还小，另一方面看着陈皮阿四犹如他名字一般的褶皱皮肤，下意识觉得这老先生已经350多了吧。
当偶然得知这一点以后，小老板觉得生不如死。
吴邪在让自己清醒一番之后，镇定的问：“小哥你觉得我多大？”
张起灵罕见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吴邪，然后说：“跟我差不多。”
所以说吴小佛爷啊，你到底是该为自己没有被看成婴儿而觉得高兴呢，还是该为自己被当成快一百岁的老头子而觉得愤怒呢？
14、
是男人，就该热血点！
吴邪以这句话为理由，气势汹汹的破坏了小哥维持几十年的生物钟。
学校里再怎么不济的男生，也总有一个或几个比较擅长的体育运动项目，譬如篮球、足球或是乒乓球，偶尔也有羽毛球打得好的。吴邪个高又四肢灵活，中学时候是班里的控球后卫。除了自己打球，NBA之类的比赛一定高度关注，遇上世界杯欧洲杯这种赛事，当然熬夜也要看。
2018年世界杯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了；2022年，正巧嘉禾跟着吴爸爸吴妈妈去老家，吴邪便兴高采烈的买了啤酒和一堆吃食，拽上小哥看卡塔尔世界杯。卡塔尔当地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了5个小时，比赛也大多是在深夜直播。吴邪热烈的支持橙衣军团，荷兰今年又不幸分到了死亡之组，于是小组赛起吴小佛爷就极度兴奋。对比沙发另一端的闷油瓶，他坐在那里维持着看电视的姿势，昏昏欲睡。
张起灵不讨厌足球篮球，但也说不上喜欢。放在平时他懒得理会所谓赛事，但既然是吴邪喜欢的，那他也觉得还不错。于是张起灵强打起点精神，盯着电视屏努力不要神游天外；吴邪倒是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照旧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着要进球，吴邪兴奋的把沙发捶得哐啷乱响，那边闷油瓶迷迷糊糊忘了吴邪在兴奋啥，顺着就滑过来，靠在吴邪身上，不耐烦的动了动，又接着睡。
吴邪先是有点恼火，又有点愧疚，然后逐渐不出声的笑起来。
闷油瓶一直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吴邪对此印象尤为深刻。当初去蛇沼，发现阿宁的尸体不对劲，那时候潘子睡得不深，拍一巴掌就醒；胖子则麻烦些，死活叫不醒；可是小哥轻轻一碰就醒了——吴邪写笔记回忆到这里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连着几天守夜，半个晚上半个晚上的睡不了；经历一场狂蟒之灾，先是和蟒蛇肉搏，又是被追着在雨林里夺命狂奔；那时候闷油瓶全身上下都是血孔，肩膀几乎被蛇咬穿，因为生生挣开的所以很多伤口又撕裂开——那种身体状况下都能瞬间清醒，这个人究竟是有多警觉？
闷油瓶现在靠在他身上睡得无知无觉，安心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吴邪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他把电视声音关掉，稍微动了动让小哥躺的舒服些，没有舍得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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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碎碎念】
郁闷的跑过来吐槽自己……刚才和家里姑娘们聊天正开心，一边浏览网页一边无意识的玩扣子，我就是很随意的拧了几下，结果就把衬衫上的扣子给拧下来了……
这不科学！我根本没有用劲！
好吧小紫贺兰和月月说这是个梗可以用在小哥身上，但我真觉得自家儿子没有我这么二……
然后崽崽看到了于是写了这么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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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拍卖会回来已是深夜，这一次我们还是没看到有人出手上个月失窃的鬼玺，我心下没底，不由皱眉向闷油瓶道：“小哥，你说这人会不会走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渠道？或者…这鬼玺被偷根本就不是个意外？”
闷油瓶没有马上回答我，一边解西装上的扣子一边低头思索，我正等着听听他的看法，就听见一声诡异的撕扯声，往闷油瓶那边一看，就见他愣愣的看着手里无意识揪下来的扣子，又慢吞吞的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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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我最近真是致力于毁坏小哥的形象……

15、
小哥是左撇子，吴邪近来才发现。
家里的小餐厅，摆着一张桌子，两个人对面而坐，不近不远。没有很刻意的找什么话题，间或说几句，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坐在对面，这种感觉莫名有些暖意。某一次抬头，吴邪正巧看见小哥夹走几片青笋，突然就发现闷油瓶是左手拿筷子。
小哥听着也想了一下，然后解释。张家右手黄金二指需要从小练起，经常练的整个手都是肿的，拿不住筷子；等后来习惯了，一般又要右手空出来好检查机关，左手就拿刀防卫。这样时间一久，渐渐就成了左撇子。
吴邪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这个话题作罢。
这世上毕竟是右撇子多，有时候吴邪需要参加宴会，小哥陪同一起去，在餐桌上总会筷子打架。哑巴张坐在那里，就算表情没有在意，坐在他左边那个也还是缩手缩脚的。吴小佛爷看不下去，回回记得坐到小哥左边，反正打筷子也是自家人，小哥手脚轻，力道控制的好，不碍事。偶尔和胖子小花黑眼镜他们出去吃饭，大家拿这个玩笑几句，小哥连理会都懒得，只顾着认真且高效的夹菜。
等到某年春节，吴邪拽着小哥去张家拜年的时候，才又重新意识到这个问题。小哥是左撇子，自然张家绝大部分经历过放野的人也都是左撇子。圆形的餐桌上，吴邪右手拿着筷子泪流满面。
他终于知道小哥平常是什么心情了。
16、（这是瓶邪相互表白但还没见家长的时候）
吴邪其实很多时候胆子都很大，张起灵这样认为。
从杭州到北京的飞机上，飞行时间并不太长，看几本杂志打个盹就过去了。普通舱略挤，180以上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吴邪一边抱怨一边说下次不如就买头等舱，小哥顺手把行李扔上行李架，也坐下来，然后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小哥延续了在火车上的优良传统，拉起兜帽两手一环，把腿缩起来就开始睡觉。吴邪倒挺精神，翻看几本杂志，对那些奢侈品广告和旅游小贴士毫无兴趣，扫了几眼手表跟汽车，就闲在那里无所事事。不如学闷油瓶也打个盹吧，他这样想着，顺便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哥。
小哥骨架匀称，两腿修长，缩在位置上有点束手束脚。他上半张脸隐藏在兜帽阴影里，下半张脸被头顶的阅读灯照着，打上一层柔光——莫名就显得温和许多，没有原先冰冷的仰望天空忧郁少年的模样。吴邪美滋滋的打量一番，突然心里起了个特别大胆的念头。
他略抬头，机舱三个座位一排，最外面那个空着，再往外隔着走廊，乘客都在各干各的，安全得很。吴邪收回视线，看了看，心里猫挠一样突然特别兴奋，他小心谨慎的俯下身靠近，闪电一般触碰小哥的嘴，然后闪电一般收回来，心虚的又四处看了看。
小哥没动静，吴邪胆子大了不少。他舔了舔嘴唇，故伎重施，轻轻了贴了贴小哥，发现闷油瓶睡得真是熟，于是大胆的轻啄。不知谁按了服务按钮，空姐沿走廊过来，吴邪立刻坐回去，有点得逞的兴奋，又有点太短暂的后悔。
飞机很快就要着陆，闷油瓶迷迷糊糊的醒了，探过身子像是要看窗外。吴邪给他让出点位置，却见小哥突然动作极快的制住他的肩，迅速深吻——吴邪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然后咬了咬他的下唇，扫一眼窗外，面无表情的坐了回去。
吴小佛爷莫名的很有挫败感，不知道为什么。

不算太温情的故事，就是突然想写一写幼崽小哥
不用太理会人物关系，反正一看就是张家；放血梗取自藏海花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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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喜欢一个人，总会忍不住想要了解他的曾经。遇上的时候，他已经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身体健康，心智成熟；但在他成长为现在这样之前，是什么样？小时候学着抓筷子拿笔什么样，少年时候年少轻狂什么样，青年时候踌躇满志又什么样——吴邪近乎贪婪的想要知道的更多。
张起灵无法拒绝这种询问，虽然他并不觉得以前有什么传奇可以讲；甚至一度怀疑，吴邪是不是只是想找些话题来让他多说点话。
闷油瓶显然不是个好的说书人，尤其是在谈自己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省略掉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将故事生生说成了梗概或者年代大事记。得亏听故事的是吴邪，才能有血有肉的还原回去，一边津津有味，一边担忧嘉禾日后的睡前故事问题。
既然闷油瓶这边资源如此匮乏，吴小佛爷只得拓宽业务领域，瞄准广阔的张家市场。这种需求情商的活动，吴邪尤为有信心，张家又总不至于个个都像闷油瓶似的六根清净，而活得长的好处此刻就显现出来了——小哥年纪放在张家不过是刚刚出了少年，看着他长大的人还多的是，其中一个就是张祈雨。
吴邪初见张祈雨时完全没有意识，却见到小哥慢吞吞的冲着一个貌似比自己都小的人说一声：“祈雨姑姑。”其冲击力可想而知。张祈雨比小哥大了一辈，是海清姐的妈妈，一双修长的凤眼流光溢彩，吴邪实在难以想象她的年龄，进一步深刻觉得张家的存在就是用来颠覆世界观的。
“海华？他从小就是个极其拼命的孩子。”
从祈雨姑姑那里——吴小佛爷心底先吐槽了后两个字，又吐槽了前两个字——他得来这么个故事：
那时候还是民国，闷油瓶九岁多，不到十岁的时候。张家的孩子可以选择放野或者不放，选择放野的会有族里长辈教授倒斗技能，一对一，至多不过一对三，很先进的小班教学理念。小哥的老师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辈，出了名的高要求。
族内各家轮流照看孩子，有一回轮到祈雨，她觉察到小哥有点不对劲。九岁的孩子倔到要死，好说歹说哄着看，才发现是右手小臂肌肉轻微拉伤。
“海华，”祈雨一边帮他冷敷，一边试探着问，“我看过你老师的训练计划，强度还算合适……你这是自己偷偷加练了吧？”
孩子扭过头看她一眼，又扭了回去。
“你这样不行，练得太多，胳膊受不了会废掉的，”看着孩子沉默，她换了个方法去劝，“来，你倒是说说，学这些是因为什么？”
她原意不过是想教导孩子，办事切勿急功近利——冰水的温度上升，她去换了一盆，却听见一直沉默的孩子在她背后开口：“因为我不想死。”祈雨有些诧异的转头，昏黄的灯光下男孩侧面明暗不定：“我学的够好，就不会像他们那样死掉。”这样说着，黑色的眼睛里却又透着点犹豫：“我是不是很胆小？”
吴邪听到这里，几乎都能想象出那是什么场景。从认识闷油瓶起，这个人一直都是强悍到不像一个人。张起灵也会有力量还很弱小，不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吗？应该是有的，但想象起来有点太难。吴邪想起来张海客讲过的故事，八岁的闷油瓶亲眼看着和他一起的孩子放血致死，他那时候也是被采血的孩子之一。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对一个孩子影响太深，除了拼命让自己有更多的资本活下去，他还能努力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吴邪急切地问，而后迟钝的觉得自己失礼。
祈雨显然也没想到故事讲到这个地步，她略微思考一下，一个声音代为回答：“你说不是。”吴邪转头，看见小哥挑开门帘进屋，身后跟着的嘉禾正抱着几节甘蔗。嘉禾跑到吴邪旁边，兴高采烈的分给他一节，又想了想，递给祈雨一节。
张起灵拍了拍手上的土——他刚才被嘉禾拽过去，帮儿子砍甘蔗——继续说：“你说我不过是害怕无意义的死亡。”
“啊是吗？我都记不太清了。”
张起灵点点头：“我记得。”

我在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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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自2020年从博格达回来以后，小哥几乎再没有下过地——然而2024年这一天，张起灵突然跟吴邪说，下半年他需要下一次斗。魏晋时期的墓葬，可能保存有后世散佚的古籍，最好能在不破坏斗内机关结构的情况下取出。据传这个陵寝的设计出自张家之手，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类别的防范措施，所以张家族长必须亲自去。
吴邪深深皱着眉，最后点了点头。
彼时张起灵已经有三四年没有下斗了，安逸的生活会消磨本能的警觉，他必须恢复手感，也需要和族内安排的人手熟悉磨合一段时间。这小半年，小哥恢复各地奔波的生活，勾起吴邪心底久违的担忧，可他现在显然不能还和以前一样不管不顾的盲目追过去——没有必要，客观上也不允许。
闷油瓶尽量告诉他离开和回来的时间，可惜这事毕竟没个准，荒郊野外也没什么手机信号可言。但毫无疑问，这是小哥为他们的关系所做出的让步；吴邪想，自己也必须适应这种状况，允许闷油瓶在他的视线之外下斗冒险。
早上，吴邪开车送儿子去幼儿园，小家伙背着书包有点闷闷不乐：“爸，老爸还在出差吗？”
“嗯。”
“……可他不是应该昨天回来吗？”
吴邪转过头看儿子坐好，发动汽车：“大概有事没忙完。”
嘉禾忍了又忍，然后特别惆怅的问：“……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可能就这几天。”
“……我以为今天早上老爸就回来了呢。”
吴邪从后视镜看一眼儿子委屈的模样，有点想笑。
晚上，小家伙看到还是吴邪接他，特别惆怅的叹了口气。他磨磨蹭蹭的折腾到很晚，直到吴邪终于忍不住板下脸叫他去睡觉，才乖乖回自己卧室。吴邪在客厅上网到将近一点，扫一眼仍然毫无动静的手机，也只得洗洗就睡了。
这个梦并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床铺往下一压，没等吴邪拿到枪，就闻到旁边人一身土腥气：“……小哥？”
闷油瓶一条胳膊搭上他，额头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非常含混的应了一声。吴邪屏息听着，闷油瓶的呼吸逐渐轻缓悠长；身上除了土灰有点重，貌似没什么伤口，也闻不到血的腥味：吊着的心这才被一点点放了回去。
明天得叫家政阿姨洗床单，吴邪想，再跟嘉禾说，放学回家就能见到爸爸了。
20、
嘉禾第二天上学前听说张起灵回来了特别高兴，他软磨硬泡的冲吴邪撒娇，不想去幼儿园——显然，张嘉禾对这项技能运用极为自如。于是最终结果是张起灵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儿子在旁边兴高采烈的玩平板；吴邪一边穿风衣一边说他下午就能回来，晚上不如去吃自助餐，得到嘉禾的热烈赞同。
是夜，小家伙满足的睡着了，张起灵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正无所事事的走神。吴邪过来往床头上一趴——嘉禾玩了一天，睡得无知无觉，姿势仿若一只章鱼——笑了笑：“还算顺利？”
闷油瓶点点头。
“下次什么时候？”
“两星期以后。”
两星期过得极快，一转眼闷油瓶又在客厅收拾起行李。装备和器械已经提前运到目的地，各人随身的东西则是自己负责。吴邪点一支烟，看小哥熟练的检查枪械和长短刀，依次收拾妥当——小佛爷抬手扔了一包烟过去，闷油瓶疾手接住，皱了皱眉：“……不用。”
“不是给你抽的。”吴邪弹了弹烟灰：“……往后下斗都装着吧，同行的人，遇到觉得靠得住的，给一根烟不费什么事，你也不用多说什么话。一根烟的交情，就是叫人记得，一起的还有你这么个人，在斗里也就算有个人能帮我注意注意你。”顿了顿，“小哥啊，这些人情世故的，不用你特别费事的去想。别嫌麻烦。”
张起灵掂了掂那包烟，扔进了背包里。
21、
这是同系列魏晋时期的墓葬，借助天然地势，地底空间宽敞到令人觉得奢侈。儒释道三教合一也反映在墓内装饰上，黯淡的色彩中依稀可以认出身着胡服的侍从。他们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定好轮流守夜，张起灵守第一班，其他人各自钻进睡袋就没了声响。

张起灵抬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
说明：
1）既然是陵寝，说明墓葬规格很高，应当是帝王等级，不然也没有资格请求张家为其设计。从藏海花中可以得知，张家在古代和皇室掌权者一直有联络，包括曾替某个皇帝打开过一个小匣子。从张启山那里我们得知，老九门第一家擅长识土观气（好北派）。于是我猜测张家也很擅长风水，而帝王请张家设计陵寝也存在可能。
那么，陵寝设计之后的保密工作就尤其重要，特别是张家本身也是个盗墓的。所以当时的设计图纸和相关资料应当全部被销毁，而设计者本人因此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张家是个很明白如何与掌权者相处的家族，必然不会直接硬碰硬的违抗圣意；同时，一个家族想要维持长期的内部凝聚力和对外的信誉，守信的品质极其重要。所以张家内部资料不太可能出现这个陵寝的设计图或者详细信息，至多不过提及曾经承担过设计任务，由谁、花费多长时间、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来最终完成。
这些信息，再结合当时史官记录和对张家的了解，小哥应该可以推断出这大概是个什么规模的斗，估计难度和所需要的器械；介于张家的铜铃等秘术，为了安全，需要族长的那个铜铃，所以小哥也就必须去。更何况，哪个族长不曾娶亲，不可能因为小哥和吴邪在一起了，他就什么事情都扔掉不管。别的赚钱用的斗随他想下不下，这个斗我觉得小哥不会推脱。
2）我一直在犹豫，小哥因为折返回去救人而耽误了两天，这个情节是否合理。
如果是原先的张起灵，我觉得他根本不会这么做。张起灵又不是保姆，他没有义务照顾到队内每个人的安全；下斗各安天命，土夫子都该有有去无回的觉悟，也用不着他费事操心。盗笔的斗里，小哥基本上都是在前往目的地途中顺手救人，貌似还没有为了救人而救人的；藏海花里，也是张海客他们把事情弄大了，不好收拾，小哥才返回去处理的。所以，如果快出斗了，发现少了两个人，我认为原先的张起灵不会折回去。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张家更像是去“科研”，而不是为了明器。再者，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是“尽可能保留墓室机关”，好歹是张家设计的东西，要完成保护墓主人的职责。折返回去有利于第二个目的。而且小哥毕竟和吴邪在一起好几年了，两人价值观相互影响，他不至于把同行的人抛下抛得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只要张起灵那时起了一丝“折回去”的念头，我觉得他差不多都是会回去的。
对于一个盗墓者来说，不算太有利的转变。但我还是有点执着于这个情节，可能会显得略崩坏，因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