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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葵般文】唯美日本文《伤逝》BY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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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汐葵~~
我搬来的是我觉得蛮唯美的一篇文文~希望大家喜欢~~~~~~~
PS:这是好多年前的啦,当时我都看哭了呢~~(害羞)、、


1楼2013-02-02 19:15回复

    听七月说,她的《伤逝》源自于一个日本电影《影十手》,只是一个没由来的念头,沿用电影中二个人物的名字创造了另外一个故事。
    在这之前看过几部日本影片,其中有一个镜头始终记得格外鲜明。“粉白粉红的樱花凋谢了,宛若细雨一样飘飞下来,落在才华横溢、放纵粗俗的浮世绘画家手心里,也落在皮肤白皙,艳丽如花的江户名妓的睫毛上。台上是绵长沉闷的歌舞伎,台下是稍纵即逝的欢娱。”说不清为什么,看到这里时竟然无由得难过起来,是如此如此的美丽,甚至是过分了,好像幻影好像轻烟,所以才让人感觉悲哀。
    一直以来,所知道的日本作家都是用外于世的心态去看待他们所塑造的故事和故事中的人。一个生活在被大海包围的岛国上的民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虚幻感,对待感情的方式尤其如此——哀而不伤。
    自始至终吐露着樱花惨烈气息的《伤逝》同样继承了这一点。
    由于自己也喜欢日本的历史和文化,所以更加难以想象原来写人状物可以自然详尽到如此地步。德川幕府统治的时代下,二条城,旗本,大名,各藩,混乱杂复但富庶的江户城,热衷于鲜艳绮罗的女子们,在和平年代里勾心斗角的权贵们……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和风,而是犹如一幅幅不停交错的浮世绘画面。这是属于东方人的绝顶细腻的笔调。
    明明是焦躁着喧闹着的故事,却又显得无比静谧。
    是因为文字冰凉吧。触手的地方感觉不到一点热度,无情得怕人。逼迫着你无法停止地继续看下去,那些极端的痛苦和幸福,强烈得都要把五脏六腑呕吐出来,可为什么只要一个小小的转身,刚才还在怀里的血肉又都好像不真切了呢。
    看起来如游丝般不堪一击的情感,其实比武士刀还要强韧,在拿起刀杀人的同时也做好了砍向自己的准备。促不及防的,泪水就那样无意识地从眼眶里涌出。可哪怕再悲伤再不甘,看的人也是无法与之同生共死的。因为作者正隔着一层白雾看向自己的角色,凝视着他们逃避,追赶,拥抱,挣扎,流泪,求救……用沉静得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神。
    阅读《源氏物语》时,被那群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人们所吸引。都说爱和死其实是相通的,能超越死亡,放弃一切的也许只有爱。可对于《伤逝》,并不是只用一句“生生死死为情多,奈情何。”就可以解释的。匍匐在泥沼中的恋情,无法自拔的,爱上的和被迫爱上的,或苦闷,或悲怜,或隐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归宿。或许,那还不能轻易称之为爱,而是早已化为身体一部分,连死都无法告别的执念吧。
    《愣严经》里面说:吾爱汝心,汝怜吾色,以是因缘,经千百劫,常在缠缚。教人不免有些凄恻,执迷不悟的众生啊,可怜而又可爱的众生。
    雪花风花樱花梅花……一切都是那样凉,所以只能伤逝。
    见到网上有人催七月写现代篇,不禁莞尔。一段好的感情就应该以不明就里的方式结束,然后留下迷一样绵长的怀念。
    至少在那不断失去又不断重生的色彩里,我记住了那一句不会褪色的疑问。
    今生,你最爱的是谁?
    山头火写过的一首俳句,大意是生死轮回中,霏霏白雪积重重。
    白槿(Irovelian)
    伤 逝
    (序)
    在离开江户的那一天,背着蝶,叶屋把自己的刀放入了江户川——即使是作为商人,即使没一个人知道自己是武士,即使任何……任何时候都没有放弃掉的刀,放入了那黑沉沉夜色中的江户川。
    离开寺田藩的时候保留下来的一把长刀。不能暴露身份的只拿了如同身体一部分的长刀,武士!我是武士!这一点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
    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忘怀的痛苦……
    ——背叛和伤害,所有曾经相信的东西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觉得妻子死的是那样无聊和不值得……觉得以前28年的生活是一片谎言而已……觉得……灰心丧气……


    2楼2013-02-02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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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见的日系文!!!汐葵酱=3=加油!


      IP属地:广东11楼2013-02-0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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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屋扭曲了一下。 然后他向后退步。 不要了,这个生命就不要了吧……
        大口大口的血涌出胸腔,所有的生命好象流走了。 内脏就这么碎了吧…… 因为我已经不想要这个生命了。 蝶救回来的命,我只为你而活……只为你而活……
        “源!”和知着急的大叫出声。 抢上一步,抱住他倒下来的身体。不是那个伤口啊……那个不深的伤口已经快要痊愈…… 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着,好象鼻子也开始流血,耳朵也开始渗…… 七窍流血的话是不是就死定了?
        “来人啊!来人啊!”
        耳边,和知的大叫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次是,真正的去死吧…… 放弃掉吧, 这无用的生命。 放弃……
        (九)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我喜欢他的眼睛。美丽的形状和历经沧桑的成熟,好象他已经知道了人世间所有的背叛和痛苦,为什么,他的眼睛就是一个百变的世界,一沉迷下去,我爬也爬不上来了。
        和知看着自己的手,重重的布下,是几乎将手斩断的伤口。
        就那么扑过去,用自己的手阻断了那刀的深入,却还是看到了他血红的内脏…… 当时的血流的他和自己一身。 然后自己就那么抱着他在大雨中跑了回来。
        叶屋在昏迷中,呢喃的是蝶的名字。 醒来后,先是要自己为他的蝶偿命。 为什么,还是这么的想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到父亲那里把公事办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自己却把所有的时间都陪在了他冰冷的身体边。 那天的叶屋吐血吐的几乎把所有的血色从脸上摧毁。 可是我还是把他救回来了。 是的,知道了为什么蝶那么疼他,知道了为什么蝶任何事都不要他去干…… ——医师说,他受过严重的内伤,伤及内脏。可以说是被强大的力量震伤了内脏,几乎五脏六腑都受伤了。简单的说就是当时受了几乎震碎了内脏的重伤,却因为没有及时的治疗和将养,辛劳之后停滞在内里的严重后果,无法再挨任何辛苦或是剧烈的运动。
        ——本来是好了一些的。可是因为这次的受伤而引发了内伤的大爆发。
        昏迷了十几天后,一直高烧不退的他终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瞬间流出的泪水晶莹清澈……浮满了痛苦和绝望的色彩………… 可是和知却抱着他久久无法呼吸…… 回来了回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无法忍受失去你吗?!叶屋……叶屋! 我不许你死!
        每天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风雪的寒冷。北海道最美丽最残酷的季节冬天已经来临。 在炉子那里温暖一下身子后,就来到被药香包围的他躺的地方。 先用手试试他的温度,再用唇试试。 闭着的眼睛,轻轻的颤抖着。 然后他会张开那美丽形状的眼睛,沿着自己的轮廓滑一遍的时候就会涌起美丽的哀怨之色…… 美丽极了…… “好点了吗?有好好吃药吗?冷吗?” 一项一项的问过去,张开手臂将他开始紧绷的身体拥住了,是在占他的便宜……因为他没有力气动哪怕一只手指。每天都会握着他的手渡过一天的闲暇时间哪怕只是看着他只是拥着他,想接近以得知他是否仍在呼吸……
        房间里没有一件锐利的东西,连瓷器也是送饭送药后立即拿走,任何人不许带着刀进入这里。 沉沉的药香,总是依偎在一起的体温,朦胧的睡去后再醒来的寒冷中,那个人的小心的搂抱,看不到一丝外面的景色……
        无法想任何东西,没有思考的力气,昏沉沉的睡过去每一天每一夜………… 痛苦的时候只能抓紧了身边那个人……然后在他的怀抱里被安抚着,平静下来再在他的低语里沉沉睡去……感觉不到寒冷只是感觉到痛…………痛……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痛…………
        被他的手抚摸,感觉着他手心里那道深深伤疤的刺痛。 ——不知道自己在流泪。醒来的时候脸上干涩的痕迹说明所有的泪水已经被他拭去,自己在梦里哭的无法抬头…………从来不知道体内有如此多的泪!如此多的痛!如此如此的不能忍受!
        好痛……真的好痛啊………… 救救我………… 救救我! 蝶——!
        终于有一天,被他抱着走出帘幕时,外面已是鸟语声声,阶下布满了无数淡紫的铃兰…………带着蕾的,含羞半开的,那蕊是微微的淡黄淡红……迷乱的大片淡紫淡紫…………
        风吹来,檐下风铃叮咚作响…… ——反射性的想缩起身子,可是那风已不需要他的呵护,柔和的,带几丝暖意……
        “春天……” “是……”
        “我们明天就启程回江户去……” “我……我们?” “是的,我和你。”
        曾经以为,此生不会第二次看到江户川的河水了………… 蝶…………………………


        13楼2013-02-03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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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只是看一看而已……这里的大夫,又不会跟着我们去江户的…………好不好?” …………完全不回答。 “好几天了……源,总是出血不正常吧?” …………………… “不说话我就叫进来了!” “不行!”反抗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嘶哑,好几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和不停的出血,可是生气羞愤的叶屋还是死不松口。 “怎么这么大了还不讲道理?”好象在故意一样的声音笑着说着。 不想生气的不想理睬他的,却孩子气的反驳了回去:“混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说出了口才听到那好象撒娇一般带着怨恨和哭腔的声音…………更羞了!又羞又愤…………
          他硬是把被子拉了起来,哭的肿胀的眼睛一时接受不了光线而眯了起来,然后就深深的陷在了他的怀抱里……火烫的热的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把心掏了出来的真挚的眼睛…………
          “对不起……源…………”把脸埋在他细瘦的肩窝里带着无尽的悔恨说着,抱紧了他。骨头一把的腰,痛得渗出冷汗的脸,然后和知靠近了,用最深最轻的温柔亲在了他的唇上——柔软的唇,带着和知独有的年轻的热力,叶屋已经迷乱了…………长久的无法抗拒,已经如此坦白的接受他的唇和吻了……轻轻贴着的唇,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知道他在用全身来道歉,然后和知的脸也贴在了脸颊上…………
          “我爱你…………源……可是我总是让你痛苦……我爱你爱的也很痛苦啊……什么时候,我能看到你脸上的笑容呢?” ——不要求回答的疑问。 叶屋静静的流泪了。 身体上的痛和心灵上无可奈何的痛。 蝶!快来啊!快来把我救走吧…………好痛啊!好痛啊…………蝶!来救救我啊………… 蝶……………… ——永远不可能了。和知杀了她,和知要杀她,和知杀了她…………一切已经混乱不堪,一切都在脑子不停的旋转,一切……可是我仍然是这么痛苦…………蝶!你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为什么不来救我呢?来救救我啊……来救救我…………
          通过一层层的回廊,到底是藩主的居城,水榭楼台之间可以听的到雨的淋漓声,却完全淋不到。明瓦间五色鸟儿的嘤嘤私语,和着连阴的雨声,真让人怀疑是秋天要提早前来了。
          通过几层帘幕,来到相泽藩的二公子的居处。好象静悄悄的无人声,一个小侍童掀起了竹帘“请。”淡紫的纱帐围屏遮住了二公子的寝台。行礼后,弯着腰膝行进去。那年轻却威严的相泽公子说是位受了外伤的病人。有些语焉不详的感觉,不过幸好他回过身去把病人的伤口露了出来————
          ——果真是很严重的伤。干结却还在渗血的伤口也许是有内伤。 男宠并不希奇,奇怪的倒是这个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身体啊?!……没有做声地伏趴着,相泽二公子在说着是好几天前的伤口了一直在出血啦好象好不了一样很可怕啦之类的话,然后自己也在犯愁怎么去治疗呢?外伤?可是内伤不看看的话怎么知道严不严重?忐忑的提出要看看内部的伤才能治疗…………猛的反抗一般那人动了动,相泽二公子立刻俯下去拥住那突起的细瘦肩头,安抚也是压住了他的反抗,回过头来:“动作快一点!”
          侍童捧来了热水和干净的绸巾,洗了手,垫着绸巾分开了他的肌肉,血糊住的伤口好象再次渗出了白液,痛的抖了一下,诊视向内部——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撕裂伤,只是入口处的肌肉撕伤而已,持续的不治疗而使出血越来越严重。说明了没什么大碍,再拿出了治疗一般外伤的药粉,相泽二公子就微笑请人送客了。
          “好了,这不就好了吗?”安抚的摸着他的肩头,再紧紧的拥住,因为刚刚的清洗和上药痛的全是冷汗的苍白颊露出了一点烦恼和不知所措的紧张慌乱,然后又害羞一般躲开了视线……怎么能这么惹人注目呢?!这个老男人!他有什么魅力呢?这个敏感又奇妙的个体!可是发现到的时候,已经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的脆弱和痛苦,多么美丽的痛苦之色啊!
          ——然后我就在想,如果我让他的脸上出现真心的喜悦又将是何等的景象?! 人啊,都是贪心不足的! 得到了他的身体就想要永永远远的霸占住,霸占住了之后又想要他的心了!
          清淡而补血的银耳汤,喂过来一口,再喂过来一口,在大堆的侍卫和侍童面前,和知就这么一口口的亲手端着碗喂他。不悦的要恼了他才允许叶屋自己拿起筷子,但是还是要坐在他的怀里吃…………不过因为全身的无力,叶屋不靠着人就坐不直身子。
          天气晴朗了,叶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可以吃东西了。听和知说明天就出发,再走5天左右就可以到江户。和知又捧来饭后的淡茶……是自己喜爱的茶叶和清淡的香味…………
          饭后的午后,无人的水榭上,和知轻轻的摇着扇,让叶屋枕在自己腿上,为他轻轻的扇风取凉。 ——微微的汗水,浸染了他身体上的味道和着淡淡的药香,是摄人魂魄的诡秘香味………… 叶屋好象已经要睡去,却在和知腿麻到想略动一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叶屋要挪动一些到旁边去躺,和知却禁锢住了他的动作。
          “听我说,源。”认真的口吻,不知道要说什么?叶屋的眼波转着凝视着他的脸……突然发现和知脸上那少年人的粗糙冲动没有了……认真起来的眼神也严苛威慑…………叶屋看着他,用目光表示在听着他说呢!
          “我没杀她…………”和知的声音小的好象在做贼,可是叶屋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蝶……………… 蝶! ——好象立刻浮出一层水光的叶屋的眼睛痛苦的揪紧了!他的视线和瞳孔都开始收缩,他全身变得僵硬,然后他好象马上就要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了…………紧紧的拥抱住他颤抖的身子,和知不顾会勒地他窒息,只想着不能再失去他了!甚至好想咬他,咬住他失措泛冷的唇,不让他因为这个名字而如此痛苦…………
          “我没杀她,我派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了。” 叶屋出神了一会儿………………然后好象茫然空无的回声一般低低的说: “你的意思是…………她不要我了?…………蝶……她不要我了?!…………” “我只是说,我没杀她!我真的没杀她!” “胡说八道!”叶屋爆发的推开了他的手臂,直挺挺的坐直了,身子怕冷般颤动着,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杀了她!一定是你来骗我的!我的蝶…………她不可能放下我不管的!…………是你说谎对不对?对不对?是你杀了她推卸责任才来骗我的吧?…………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14楼2013-02-0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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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拭抹着他的泪。 然后抱着他到温暖的内室。让近侍的侍女加多了炉里的炭,点亮了每个角落里的架灯,叶屋仍然裹着大堆的衣服毛裘被子蜷在一边。哭过后他羞涩的不愿张开眼睛,脸也被揉红了……
            ——这样看去,那如画一般的尖刻侧面因为瘦弱更尖利了:挺的鼻翼下方纤薄的唇,下颌骨是最尖巧的狭长,看起来既锋利又无比的纤细……然后是他侧脸上最吸引人的部分,那修长的眼睛,精致的形状没有一丝改变,微微跳动的微蓝血管在每一次他流转眼波的时候就神经质的抖动着,让人只能看到那如水的眼波滑去的方向……那每一条曲线都好象是刻画出来的,用最鬼府神工的画笔。
            想细细的欣赏这份美丽。 却更想用自己的唇和热气揉乱这份美丽!
            珍惜无比的抱着他,慢慢的压倒到暖好的褥上去………… 手摸索到了侧腹突出的胯骨上,瘦的,连这里的骨头都异常突出。小心的撑着身体压住他的纤薄胸膛,好象因为自己一个灼热的拥抱他就会坏掉了一般,口含住了颈子上跃动的血管,再到胸前变硬了的突起……
            ——叶屋没有拒绝。 只是咬住了唇,带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黯然接受了一切的动作。 然后在他的抚摸吸吮变得剧烈的时候无法控制的呻吟出声………… 眼睛对上了的时候,和知可以看到他眼里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那是什么意思呢?扳住他的脸,印证一般深深望进他的眼……叶屋就轻轻的弯了一下嘴角,最凄惨的微笑……
            是笑吗? 是笑。 痛苦的笑了一下。快速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那是笑。可是他的确笑了。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只用感觉来感觉了。
            依旧无法挺立的器官几乎让和知丧失了信心。 怎么爱抚都没有反应,即使叶屋全身已浮满了激动的汗水,他的舌因为渴望而狂躁,眼里全是欲望的水光,可是……和知放弃的摸索到了下一个目标……叶屋全身一颤!恐惧地紧绷了的肌肉是在本能的害怕痛楚。
            “没事的……放松点……”环搂着叶屋的背,一只手过去沾了些专程问了人的丁香油,一种混杂了丁香香料的鲸脂油,反复的涂抹在紧绷的外皮,那奇异香味弥漫在了空中……
            叶屋还是在怕。 伸进了一个指节就全身窒住般夹的紧紧的——不停的安慰着,在他的唇上,颈上亲吻,索性翻过他,让他背对着自己,在叶屋最敏感的背上不停的吸吮……一只手指坚持的探入,剩余的在忽松忽重的爱抚着……叶屋则是一直没有抬起头的深呼吸着……也不说抗拒也不说愉悦。
            终于突破了外层紧窒的包围,深入了内寮——叶屋咬紧了牙关地忍耐住那异物刺入的涨痛……可是唇都在抖……和知翻到上面,再一次含住了他发冷的唇…………
            淫糜的摩擦声在那个地方响起来…… 带着几分水声的,好象是自己的内部在一点一点自动的打开,被一点一点的入侵软化了抵抗……无数次……无数次的摩擦着……进出着……每一次的滑入都更加轻松……被触摸着的内部,好象快要被逼疯掉了!无处发泄的苦闷……在那一瞬间,发现自己已然挺立!
            ——恐怖的瞬间停止了呼吸! 居然会因为被伸入体内而?!………… 和知也发现了。 立刻俯下去用嘴……那突如其来的热量和潮湿差点就无法控制了…………
            然后和知突然的急躁起来! 抽一个垫子放在叶屋腰下,浮起来的腰虚弱的在半空中被和知的手结实的固定住,然后叶屋的控制不住的痛叫还没有发出来,和知已经压进去了——猛然被扩张了的肉体的秘径,发出了撕裂的痛楚,过渡到深处中的痛苦——在他一步步的深入中几乎把手下的绸褥撕破!
            ——终于,完全的深入了…… “好……痛吗?源…………”和知僵持着没有动,而是弯下腰去抚摸叶屋颊上痛出的冷汗…… ——说不出来话…………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排山倒海的压迫感迫到了绝境…………
            剧烈的喘息声中,迷乱的眼神中,叶屋还是听到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警觉的立刻睁开了眼睛! 和知也听到了。
            小君的声音在廊下响起: “公子!世子殿下驾临!请速接驾!”
            I


            22楼2013-02-0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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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暇顾及那美丽的乐声了…… 和知不顾一切的拉开了他的衣襟,不管那暴露在清冷空气里的肌肤上的寒栗了,只是不顾一切的想吞食吞食……叶屋强忍着不呻吟出声的模样简直就月里的樱之精灵…………
              小君已经悄悄的带着所有的侍卫和盲艺人到距离较远的地方去了。 可是看到叶屋强忍痛楚一般的羞涩……和知知道暴露在野外,带给他多么大的羞耻感……松开了他的肌肤,把那泛红的如樱之色彩的莹白放过了……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让他不能安安心心的赏樱呢?
              叶屋疑问的眼光…… 微笑一下,拥紧了他,不做什么解释的: “冷吗?……我觉得这里的樱只适合晚上来看呢…………”
              好象带着一种了解,叶屋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躲避害怕他的拥抱…… 就在他的怀抱里,叶屋一直仰望着春天的星星,春天的下弦银月,映出天上碧云的淡淡浮色………… 没有话语,却知道他的心。 ——还要什么呢?还要什么呢? 再要就是对上天的奢求了!
              那云,那花,那月,那风,那清香里传来的呜咽的乐声……还有那人…… 如水流波, 如云逸趣, 自然亦如月清冷……
              记忆里久久不能抹去的这一瞬, 希望我能放在心上如印记, 刻在骨上如烙记, 但愿记忆如季节一般重临的时候, 我仍能记得你的眼睛和这一瞬。
              (十九)
              夏天在江户城来的最快了。 叶屋的身体已大有起色。就是七、八天做一次他也可以支撑得住,而且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或者最后一步做的不是那么粗鲁的话,他基本上很少在昏迷中达到高潮了。
              大量的大量的从各地各处搜集对于治疗内伤有效的补品,如水浇石一般灌进他的身体,虽然他还是老样子平时不太说话,总算是和上府邸里的亲近侍卫熟悉起来。和蔼温和的自然态度,从来不大声说话和主动要求什么,空隙时看看庭院里的春景变化,看看小说,静卧着修养。然后和知回来后才略带一点放松和他说说话。
              于是于是, 和知开始想到了永远。 ——就这样就很好啊……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就非常非常非常好了…… 我已经不再想要其他任何东西了。
              七夕那天有全城的庆典。 这种美丽的少女沿着大街小巷,踏着太平鼓的拍子,跳着七夕舞,一直从傍晚跳到深夜的游行庆典是从京都传来的。那天里,上至二条城的高官显贵,下到四民,所有的人在这一天都喜气洋洋的穿上夏天最艳丽的和服来观赏。
              进入七月却开始不停的下着雨。 暴雨。 和知的上府邸的西院里有大片的芭蕉,其中有一栋殿宇建在湖面上,清凉的水阁是夏天最凉的地方。雷雨的夜,高挂起来的淡青帐子旁有未熄的灯光,惊天动地的雷声和好象要把所在的天地摧毁一般的大雨声……依偎在和知的怀里,闭着眼睛……好象在这里只有他。天地间只有他了。
              和知知道他只是害羞而不是真的困了,摩挲着他的颈子,依偎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话: “不知道这雨真是要下到什么时候?……” “但愿到初七那天就晴了……” “一起去玩吧?我们坐车去。”
              七月初七那天真的放晴了。 车是前几天刚刚做好的,前面挂着有相泽山尖形家徽的灯笼,活动的可开合的棱窗上是浅黄轻纱,和知拥着叶屋坐在里面还放了一只小几都绰绰有余。一到市民居住的下京区,热闹和喧哗的声浪就一下子扑了上来……
              摇着扇子的平民百姓,一辆辆挂着家徽灯笼,卫护着年轻武士的各大名各高官家的车,就这样热热闹闹挤在一处欣赏暑天里的美景。头顶上的绿树环绕,士农工商难得的聚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小民阶级喊爹叫娘呼朋唤友的声音果然和寂静的二条街不同。叶屋额上有些些苍白的汗,和知从随从带的冰桶里用手巾包上一块冰置在他耳后,叶屋就仰起头让他的手摩挲过火热跃动的血管……
              一只小小的虫子攀上了微开的窗纱,挣扎着想爬过来。 和知要伸手弹掉它的时候,叶屋按住他的手,伸出了自己细瘦纤长的手,两只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然后一个快如闪电的合拢——那只小小的虫刚刚张开翅膀就已经困在了他手心里了……
              I


              27楼2013-02-0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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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叶屋弯起了嘴角把手举起来,张开了一条小缝,和知俯近眯细了眼睛—— ——微微的、一闪一闪的光亮闪烁在他手心围起来的小小黑暗里…… “啊!萤火虫!” 笑着,叶屋也顽皮的笑着说:“你都看不出来吗?杀了它太可惜了……这是只刚刚长大的小萤火虫呢!” “可惜没带什么东西来好装它。”和知也笑着用自己的手围住了他的手,一起笑着一起看着…… 叶屋把它放在了漆木的小几面上,小虫僵硬了一下,然后胆怯的伸出了翅膀,终于壮足了胆想飞起来的时候,却被外面一阵巨大的哄闹声又震的缩回头去……
                “来了!来了!”
                成千把太平鼓一齐敲响的声音远远传来,和着少女们整齐的歌声渐行渐近…… 白底蓝花的长袖和服,发髻上插着土气的各种各样鲜丽花朵,每个人都伸出了柔白的双臂,一手举着一只粉白的太平鼓,另只手持半弧形的鼓捶,口中唱着整齐的歌谣,那是七夕的牵牛与织女的相会小调,嘭嘭嘭……嘭嘭嘭……旋转的身子带起阵阵虽不高贵却青春难言的香味……
                所有的平民都随着鼓的节拍一起拍手一起摇动着身体…… 一曲终了,没有任何间断的,她们开始用一种喜悦唱起了另一首小调:
                “多摩川樱花初放时节,登徒子啊,掀起赏樱的帘幕来啊, 群群雏龄少女起舞的身影啊, 怎能与她们结缘呢? 谁是她们的父母? 谁是她们的兄长? 心爱的人啊, 难道你还不知道, 祗园町上美丽的人儿啊,任人攀折的花儿啊, 无父亦无母。”
                围观的年轻人开始纷纷的笑纷纷的用自己的纸扇指点一位两位美丽的舞姬…………
                叶屋也笑着仔细的听着那江户新鲜小调,连风吹起了一角的轻纱都不在意了…… 和知也笑着,搂着他的腰和他一起笑着,几乎是含着他耳朵的姿势在他耳边低语:“知道吗?那个太夫初音和世子啊…………”俯耳的笑着说着……叶屋回头来也好笑的瞪大了眼睛……和知突然看到了已经暮色四合的天边升起一朵五彩的烟花——
                “快看!烟花!” 所有的人开始仰头去看那一朵朵绽放在浅暮天际的火之花…… ……嘭嘭嘭……嘭嘭嘭……太平鼓的响声…… ……哇……人们呼喊喜叫的声音…… 叶屋也笑着……笑着的脸的美丽……
                世界却在那最美的一刻停止了。
                不经意的眼角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影子。 ——杏形的大眼斜飞,强烈色彩的黑发,苍白的脸和红润的唇………… 死死的盯着自己怀里那个还没有回头的人…………
                ——恐惧感好象如水一般淹到了喉间………… 手收紧了……牢牢的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脸上被她看到的一面开始战栗………… 叶屋回头看了看他,疑问的眼睛还带着兀自的喜悦。和知笑着,又指一下天边:“看那个……真美!”叶屋又回头去看了……立刻迷醉在那闪烁在星星和月亮间粹灿的火花里…………
                偷偷的,再次转过头去—— 她还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自己,看着他……我的……叶屋…… 不是一个恶梦。
                不由自主的,眼睛强硬起来……和她对瞪—— ——我不会还你的!!!
                叶屋笑着,回过头来:“和知……我想过去那边近些看……” ——求之不得! 和知立刻叫车向前前进。 扳住了叶屋的脸和肩膀把他一直固定在那个美景所在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把那个人的视线隔离…… ——我不会还你的!
                她的身影走在好象非常熟悉的小巷里…… 几乎是飞跑一般的速度,她在逃一般走着…… 低着头,不愿人看到似的疾奔着……
                “蝶!” 和知那不再年轻冲劲的声音却还是响了起来—— 回过头来, 和知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走近。互相戒备的对峙着。和知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艰难,又叫了一次: “蝶——”


                28楼2013-02-04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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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第一胎是个女孩,真是太不好了…… 堇姬决定通过说服和知的父亲,一定要亲自去江户。 ——必须,抢在在其他的侍妾前头生一个男孩才行!
                  山隔路远,虽不知道抓得住抓不住和知的心,却必须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确实的保证才行。况且,江户有自己身为将军家大纳言的父亲在,和知看在岳父的面子上,也绝对会对这个正妻另眼看待着。身边的乳母君代也一再催促堇姬,这从小看到大的美丽聪慧的小姐:
                  “请立刻给藩主写信!作为世子的正妻,提前去江户陪伴世子,预先拜会二条城的内眷,这是绝对说的过去的理由!” “好吧。”
                  这次去不打算带那刚刚半岁的女儿——和知好象不是很喜欢这第一个孩子……能敏锐的用做妻子和母亲的心感觉得到:生下女儿后,和知那其他人并没有察觉的心思的疏离……
                  ——绝不能早这种时候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和知已经正式成为相泽的世子了!我的儿子必须是嫡长子!必须是……下一任的相泽藩主!
                  带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焦躁不安,看着侍女们收拾衣物箱笼,烦杂的郁闷感充塞了胸腔。 ——和知……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江户订立婚约的宴席上。预先已从乳母君代欣喜的告知中知道了他的英朗能干,然而在亲眼望见他的俊秀和那温和出色的笑容时,满意和终身有托的充实感,堇姬记得自己居然忘记了羞耻偷偷的在心中谢了神明……
                  夫妻间也有爱情吧? 虽不象平民百姓的一夫一妻,也不象话本通俗剧上写的那样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爱情……可是和知带着一种爽朗认真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正妻,堇姬也拿出最温柔的心情来珍爱尊重自己的夫婿……
                  ——可是,自从生了这个女儿开始,和知的心不在焉已经严重地烧灼了她心里的细线…… 难道是,他嫌弃这个孩子是女儿?!
                  微妙的变化,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和平时一样的嘘寒问暖,处处照顾尊重。也留宿,抱着自己的时候也并没什么不对。可是他的眼睛…… ——疏离,遥远,看着什么想着什么的若有所思,连笑都是敷衍的,手上说是练剑时弄伤的严重裂伤留下了深深的白色疤痕,身上衣料的熏香外,总是带着不易察觉的药香……
                  没听说和知纳了其他什么姬妾啊?……
                  和知的父亲写信要求儿子接堇姬去江户。 “年轻夫妻还是尽量不要分开太久的好。”
                  启程的日子定在了夏末,北国最美丽的季节,鲜花漫山遍野撒满四野的时候,带着亲随的乳母侍女,堇姬踏上了夺回丈夫的征途。
                  重阳过后就是和知的生日了。堇姬在轿中打开那只紫锦面西角包金的盒子,精工打造的一只紫晶印盒,一面是相泽的山尖形状家徽,一面是朵细微娇艳的紫槿花。
                  手指摸过去那平滑的表面…… 心却不能平静。
                  和知亲自到川口的驿亭迎接她。 ——仅仅是因为这就充满希望的自己真是个小女人!江户的夏末已是穿小袖的季节,由和知亲手掺扶下轿,展开浓紫槿花锈满的外袍,外褂是挑空突现内衬鲜红的新装,浓密的黑发,白晰端正美貌的脸孔……自觉人比花娇艳。
                  “一路辛苦了。”和知微笑的握着她的手,周围叩拜下去的家臣侍卫,这才是,世子正妻应受的尊重! 堇姬也望向他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温和笑容,泛起自己的笑来回答: “您独自在江户也辛苦了。”
                  缓缓走向和知带来的轿子,他闲闲说道: “我已经整辍了中府邸,立刻就可以休息了。”停顿了一下:“也备好了酒宴。” ——所谓大名的上中下府邸,上府邸不过是因为距离二条城最近,方便公务,所以一般有官职的大名都住在上府邸,时常也会有一些同僚去上府邸借宿。中府邸则一般是由留在江户的大名正妻带着家眷居住,多处在安静幽雅的上京高级住宅区里,宽敞又精致——和知的母亲,相泽的大名正妻在八年前过世后那里就没有人在住了。终于……终于轮到我的时代了!
                  而位于伊豆滩、铫子、江户川边的多处居所是属于别墅性质的下府邸,随季节而分别居住。 堇姬的父亲一直在二条城为高官,从小就在江户长大的堇姬熟知江户大名阶层的起居惯例。 可是…… 那样的话,一般的正妻是和丈夫有一定的距离的…… 可是…… 惯常的做法是比律令更严苛的风俗习惯,没有人想去打破。堇姬也只能微笑着,感谢他的费心。


                  29楼2013-02-04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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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屋也涨红了脸…… 第一次被别人亲眼目睹了自己被和知压在身下的样子……难堪又停滞的时间里,叶屋挣扎着支起上半身,一把就推开了还紧紧缠着自己的和知——立刻就逃到了另一边的水里去了……
                    “滚出去!”和知大吼着骂人,长卫门早在听到响声就跑来了,和知又 气又急的连长卫门都骂了:“谁让她来的?!把她给我赶出去!” 另一边, 叶屋执扭的坚决不许他再在这里做了,虽然自己也是虚喘的,没有满足的,却强硬的从水里出来,披上了浴衣,准备逃离现场了——
                    太过分了………… 欲哭无泪。已将到爆发边缘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想逃?那怎么行!
                    和知跃出水池,不管身上的水珠淋漓,也不顾有没有穿衣服,更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从后面抄起摇摇晃晃偷跑的叶屋,一路狂奔回一点也不远今天看起来却远的要命的卧室!咚!用脚踢上麻烦的门,一把把还在抗议挣扎的叶屋扔在没铺开的褥上……
                    什么都不说,立刻揪起那微微湿了的下摆,弯起他的腿,压进他原来根本就毫无力气的双腿间去,扳住他想逃的脸,被欲火和屈辱痛楚袭击的眼睛泪是满满的……可是在下一瞬间,相合又开始交融的嘴与唇好象又让彼此忘记了一切……
                    贪婪的追求欲望。 可是即使消洱欲望热切后,也想要拥抱着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终于平静下来的躯体,叶屋疲累的很想咳嗽,喊得干渴的喉头,那喝过量了的酒还在胸口灼灼的烧着。和知撑起身子,又一次,轻轻的吻了下来……只是互贴着唇的爱抚,让胸口痛楚辛酸的爱抚。不想看他,叶屋知道眼睛发酸。转过头去,用硬挺起来的声音说:“我想……喝水。”
                    “好。”没怀疑什么似的,和知拍手叫人来倒茶。
                    喝了茶又饿了。 长卫门说晚上了还是不要吃难消化的糯米点心了。自作主张的让做了柔软的夜宵面条来。叶屋看到不是那甜的如毒药的补品就还算合心意的举起了筷子,和知也坐在他对面一起吃。夹自己碗里的生贝给他,把他吃不了的面条拿过来,叶屋好象已经被他惯出了挑食的毛病了……
                    吃完了躺在寝台上仍是天青色的夏帐里却又因为吃的太饱而一时睡不着了。 对看着,和知伸手触摸着他突起的肩膀骨头,看着他如刻的下颌侧脸,低语着告诉他:将军大人也许过不了下个春天了。叶屋睁大了眼睛,而后听着他叙说一定要做一个有为的藩主,浅浅的笑了,说出的话却是尖刻而击中要害的:
                    “你还没个儿子呢!” “呃…………”反驳不了,总是守在他身边的自己的确必须有一个儿子才行…… 叶屋翻了一身,淡淡的丢下一句话: “你老婆可能在嫉妒的发狠呢。”
                    怔了怔, 和知泛起了一抹苦笑。 悄悄的压在他背上,悄悄的问他:“你呢?你会嫉妒吗?”
                    好象要怒视过来的眼睛,却再次被封住了的唇,和知微微哀愁的声音响起来了…… “再做一次好不好?”
                    如果,可以借身体的亲近忘记了一切该有多好? 如果,我的心可以停留在一刻该有多好? 如果如果……
                    在好久好久以后忽然的想到了…… 如果现在的苦痛正是当初那甜蜜的报应的话, 我能不要此刻的痛苦也不要当初那时的幸福吗? 可是可是啊! 天是骗不了的,有得必有失,得失失得,得失之间的得失又有谁都算得清、选得对、选得了呢?


                    32楼2013-02-05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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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那个夜里一直缠绵到深夜子时过了。 时隔好久又一次做到昏迷……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空的晴云说明,那天,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大晴天。 醒来的时候和知已经早早的去二条城了。那天是秋季官职任免的忙碌日子的最后一天,所有得了官的人要分别到处谢恩,失了官的人要四处奔波谋求复职。和知一早就悄悄起身离去了,一直没人叫,叶屋昏昏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张开眼睛是因为眼睛酸涩痛楚难言,几乎黏住了的困倦难过…… 身体也是酸痛的,双腿尤其酸涩。而那腿间仍然痛楚灼烧的部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疼……一个轻微的动作就牵扯起了一串肌肉的此起彼伏的痛……用手摸了摸,还好,没破的样子。
                      小君掀起帘幕看了一眼:“您醒来了?” 拍手叫来侍女四处拉起帐幕,一一打开的纸门,光亮也终于进到了殿里。 长卫门将旁边的一件白内袍伺候叶屋穿上——想说那是和知的,却没精神说话,反正洗过澡还是要换的。捧了漱口水来,轻吐出去又带了一点血红血丝的水,又奉上那每天的药与补品。
                      从刚刚醒来一直到喝了药,叶屋一直还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 其他的人则是在纷纷的为他忙碌着……
                      所以, 一声“夫人驾到”的喝道在这忙碌的时刻好象没人注意。
                      堇姬带着一些侍女和两个亲随的近侍武士,在确切的知道和知已经去了二条城后,才赶到了这没有主人在的上府邸。 ——可靠的消息,那个备受和知宠爱的人就在这里。
                      来过好多次的上府邸,和知住的内殿,疾步走在应该属于自己的广阔庭院里,阳光映在尚还深绿的种种花木上,没有心思去欣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迷惑和知如此深的女人……却已经在凭着胸口的一股热力出现在了那好象仍纷纷乱乱的内殿门口——
                      所有的人,就连和知身边资格最老的侍女头目长卫门也跪下了。 大踏步的,走上了好象刚刚打开门扇的,空气还弥漫着黑暗的压郁气味的空间……
                      最先暴露在阳光的明媚下的屏风上,和知的衣服就挂在上面, ——那是自己在九月朔日更衣日亲手送给和知的新八丈绸夹黑色官服,五处白色纹章不是染制而是刺绣的…… 和知常用的扇子就放在旁边的几上, ——友禅花鸟的一面已粘上了微黄的茶渍,因而被主人放置在这里了吧?…… 和知身边的亲侍, ——已在和知身边跟了三年的侍童小君,从和知十余岁就跟随服饰的侍女头目长卫门,侍女里的近江,侍卫里的长门,亲随武士里的心腹、和知剑术老师的大弟子八兵卫也在遥远的殿门外叩下了头……
                      一切都是那么明显那么说明问题!可是只有主角不对……
                      刚刚还斜靠着柱子,现在刚刚坐好,轻淡、好象视若无睹的眼睛,挺平了的一张苍白无神的脸孔,在所有的家臣侍卫都低头叩首的时候,仍是那样淡淡的坐着,淡淡的看着自己。
                      男的。男的。 ——完全陌生的男子。比和知还要年长的男子。 不可否认的清俊呢! 完全吸引住人的那一双修长眼睛,形状就犀利无比,对视的刹那,他清亮的眼神好象晒笑着,无视着,无所谓着……被那双清澈的眼睛震得心中一跳!
                      轻咳一声, 我是和知的正夫人,未来的大名正妻,无论他是谁,我也不用后退一步! 身边的乳母君代踏前一步,大声的喝问: “你是何人?见到世子夫人为何不叩拜?!”
                      他仍是静静的无语,亦不动。看了一眼那边的大队人马,微仰的脸孔并未低下去半分。 小君抢前膝行了一步,叩首代为回答了: “这位是世子剑术老师的公子,受了伤在这里将养,夫人。”
                      “哦?”堇姬轻缓的走近了他。 依旧沉默无言的他好象放松了一些,自如的靠上了身后的柱子,既不行礼,也不称呼,更不跪拜,连眼神都转开了。走近了看,尖刻如画的下颌曲线,莹洁的肌肤,苍白中异样光润的脖颈、胸口……
                      堇姬的眼停顿在了他侧颈的一块红斑上—— 像是……吻咬的痕迹…… 内衣, 他穿的内衣是素白的绫子,带着隐米字花的,明石绉绫里的最高等质料,二天前还是亲手触摸过的柔滑感触,和知穿着的内衣——
                      I


                      33楼2013-02-05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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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大纳言大人去?……好啊,如果你可以托个梦给他的话。” 一挥手,八兵卫和另外两个亲随侍卫武士没让那些女人再发出任何呼喊就送她们走了。 ——去可以托梦的那个世界。
                        日影在起风了的午后开始倾斜,然后无声的夜雨在傍晚的时候落了下来。 一直睡一直睡……和知轻触着他颊,想把他惊醒:“起来吃了饭再睡,源……”叶屋好象朦胧着不想睁开眼睛,和知微微的俯下去拥住了他:“源……下雨了。”
                        那股股清草的香竟随着一阵秋雨来到了这远离山川的府邸里…… ——叶屋好象还行走在中山道上,向着遥遥的北国前进……路上,甜的青草香混着一阵春天的细雨来到了鼻间,然后接近夏天时,来到了本州的最后一个重镇:青森。那里的雨,在一阵狂暴的风后夹带着缕缕泥土的甜香来到旅人的身边……
                        回过头去,对了那个对自己用欣喜的口吻说:“下雨了”的蝶回答:真好,下雨了。 然后那个人却不是穿着浅蓝夏装却也绣满了艳丽蝴蝶的蝶,而是那有着温和微笑的脸的年轻人——和知……张开了眼睛,好象还在梦境里,看到了和知那张微笑的脸,然后所有的一切回到了眼前……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呢? 如此被迫地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感觉…… 在不停的伤逝中,在不间断的灰色回忆中,在抑郁的沉闷里, 因为有了他如此鲜明的要求“喜欢”, ——感觉到生命里就有了一种可以将混乱的暧昧不明变得鲜明起来的色彩。 虽然是……虽然是被迫的,却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离不开这种生命的颜色。
                        蝶她……不要我了。 因为和知而将他的话当做已知必然。 蝶她,放弃了我。 而和知,没有杀她。 是她,放弃了我。 而和知,即使我杀了他的正妻,即使他有可能因此被毁了, 他却伸出手,对我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永远不放弃我好吗?永远永远,都这么……爱我……
                        滚滚的,流出了眼泪的眼睛在未点灯的微暗里闪着光…… 和知紧紧的紧紧的拥抱住了他,在他的骨头发出抗议的扭动声后仍是持续地用力再用力……而叶屋的手,也抓住了他背上的衣服……崩溃般,哭出了声……
                        “我爱你…………” 不断重复的呓语,反复加重的誓言。
                        在一场血雨腥风后,在一场萧萧暮雨黯淡的黄昏, 叶屋知道自己已经在他的怀抱里被迫地,喜欢上他了。 因为我已以无路可去,因为他爱我爱的如此深,因为在这样的令人痛苦的秋雨中,因为他的怀抱在伤逝的黯然中如此温暖,如此如此如此……热……
                        因为因为……因为一切因为的道理, 想否认终究比承认艰难的多…… 所以, 为所有逝去的东西伤怀的日子,已经足够了吧? 那痛苦的无奈的可是如此难于放下的,伤逝。
                        这件事,所有和知上府邸的人都发了重誓决不外传。 再者,基本上在这个上府邸里服侍的人都是和知从本藩里带来的相泽的人,大多数也都是从小就服侍和知的人,所以,长卫门一个人的时候也一一的想过这些人的情况,还好,应该是,没什么会出卖主人的人。再用死的威胁和钱的利诱压服一下,应该是……不会外泄的吧?
                        至于和知的安排。 请了最高明的官府里的仵作来将那残破的尸体缝补在了一起,然后给了那个人大笔的金钱,再指使一个流浪武士去杀了他把金子都抢走——不了了之的无头案,身为所司代的和知,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会关心一个小小的仵作的死因的。
                        裹上了美丽华贵的衣服,装做一个伤心的丈夫,到大纳言的府邸里去请罪—— ——堇姬她!她小产时大出血……虽然尽力……可是……孩子和大人都没有……活成…… 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反倒惹的那大纳言感动无限的陪出了几滴老泪—— ——是那孩子没福……唉……不要太伤心了……真是的!为什么危险也要怀上那个孩子呢?!怀了孩子也不小心! ——是个男孩呢……堇她真是…… 再次的抹泪,再次的在老人家的安慰下止住了泪,反倒是大纳言说:你仍是我的半子。
                        和知出了门,坐在了轿子里而没有骑马,因为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啊…… 在遇到你之后,我倒是发现我演戏的天赋还不错呢! 叶屋。
                        是的! 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失去叶屋!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希望可以常常看到你笑,希望我永远保护你不再流一滴泪。 希望。 希望。


                        37楼2013-02-05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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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窝要说看完浪曲三千给虐一脸血窝发誓不看日风悲文了。太惨烈,不是切腹就是砍头。可窝还是到处找这篇文。很难找啊•••
                          谢谢LZ,MARK之。等缓过来再看


                          来自手机贴吧38楼2013-04-06 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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