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


被轰出来的少年拍拍身上不存在浮灰，整整衣摆转过身，一怔。



乌鲁也是一怔。



第一反应：居然和我差不多大！


第二反应：居然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




对面有着黑直长发的少年有着一双罕见的粉色双瞳，乌鲁被这双大眼睛一瞪莫名有些心虚。


话说回来，他心虚个毛啊！



好在大眼睛少年什么都没说，扫一眼他胸前的铭牌转身就走。




乌鲁蒂莫在寒风中伫立三秒，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这个同校生的名字。


又花了一秒暗自郁闷，乌鲁不得不承认这一小插曲好歹中和不少此地恐惧气氛——也不知道店老板脑子什么构造，天天在这种能闹鬼的地方营业，真不知该说他胆大还是神经病。



歪掉的招牌在风中吱嘎摇摆，上面“国王宝藏”四个嚣张大字出现在这种破败地方越看越讽刺，乌鲁蒂莫伸手抓住只剩半截的门把，一拽——


一阵摧拉枯朽势不可挡刺耳难听欲吐还休的呲啦金属摩擦声后，本就濒临回厂又刚刚遭受两次重创的透视门在此轻轻一拽的力道下彻底锵里哐啷轰然报废……


乌鲁蒂莫：“……”




“嗯哼？”

黑咕隆咚的店里传出一声鼻音：“又坏了？嗯哼哼哼……真难得撑这么久……”


伴随着怪腔怪调的自言自语，一个邋遢到一定境界的中年男人穿着棉裤趿拉着拖鞋走出来。



乌鲁忍不住后退一步。


不仅仅是因为这人身可怕的穿着，还有他明显很久没洗脏兮兮的头发，蜡黄的脸色活像刚磕完药，一身馊水似的怪味，丑陋的两块大板牙上居然沾着片菜叶！

而且这人居然摆出一幅缩着肩膀双臂交叠胸前的奇怪姿势！




乌鲁忍不住猜测，这家伙异教徒吧？




异教徒K眯起那双小眼睛隔着长框镜片打量乌鲁，嗤一声：“又是小鬼头……”

转身回屋：“我不和小鬼做生意。”


“等……等一下！”


乌鲁内心挣扎一秒，还是一步跨进屋：“我需要一些节日用品！还有舞台道具！”



没有回答。




乌鲁这才看到“国王宝藏”里的布置。


区区二十个平方大的小店铺，天花板上挂的墙上摆设的边角堆放的地上摊开的，全是乌鲁从未见过的杂货，红灯笼铁艺灯走马灯烛台吊火盆，风筝面具十二单团扇，太刀武士刀短刀匕首袖里剑，香炉鼻烟壶嗅瓶烟杆子汗巾荷包锦囊……


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奇怪的租赁店！



“看够了就滚。”


乌鲁一个激灵，回头就看到不知啥时候缩到角落里的K正一脸不耐烦地挥手撵人。


乌鲁顿时不爽：“我又不是来闹事的！还有你这真是在做生意吗？不许人随便看看啊？”


K烦躁地把手里什么东西扔台子上：“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我如果说有呢？”
乌鲁随手一指：“这件和服不错，正好演出用得上！”

讽刺地咧嘴：“小鬼头眼神不错，黑灯瞎火的也能看出来这是件和服。”

“哎？”


乌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你说……这不是有光吗？”






看一眼屋子正中朱红色供桌似的台几：“虽然光线太暗，好歹能看清东西。”



K：“……”





气氛陡然凝固了。







乌鲁开始心里发毛。


K一幅听了不得了内容的表情换谁都会感觉不自在，乌鲁又看一眼供桌，没说错呀，上面长明烛首饰盒沙漏镇纸折扇佛珠小铜像鹅卵石什么都有，发光的是其中一大块玉雕，翠绿翠绿，散发着幽幽荧光。



“这是个宫灯。”

K突然蹦出一句，把乌鲁蒂莫吓一大跳。


乌鲁回头，却见K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绕过乌鲁走到供桌边，拿起那块玉雕，胳膊肘一拐直接举到乌鲁鼻子前！


乌鲁下意识后仰，没想到K竟然又往前伸胳膊，乌鲁后退半步：“你——”

“看好了。”


乌鲁只知道K手腕一抖，玉石宫灯居然自动收拢，一阵卡拉卡拉脆响之后，屋子是彻底陷入黑暗了。


擦一声，火光亮起——对是火光——乌鲁简直不知说什么好，这人居然真用长明烛照明！这可是30世纪！





“就是这样。”

K一幅“课程就到这里接下来布置作业”的口吻把手里东西扔回供桌上，回头蹦出一句：“你能看到什么？”


“……”



看到你在犯神经！



乌鲁没敢说出口，他好歹是个小孩，怕挨揍。









“……这样啊。”


见乌鲁久久不说话，K别过脸去，语气中是难掩的失望。


“刚才的事情……忘掉吧……是我搞错了……”



挥挥手：“小鬼头赶快回家，这里晚上不安全。”

乌鲁开口：“可是……”

“烟花都是用来掩饰黑暗的假象！”

K已经扒开一道侧门钻进去了。





原地郁闷五秒钟，乌鲁总算确定这个奇奇怪怪鬼鬼祟祟的K是正八经儿地铁了心不打算出租任何东西给他，而且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



乌鲁蒂莫抬脚跨出租赁店，忍不住回头看最后一眼。


黑咕隆咚的屋里只有两根长明烛还在摇曳，更凸显这个黑店这里鬼气森森，不只是错觉还是气氛渲染，乌鲁总觉得有什么藏在角落里盯着他看。



耸肩，乌鲁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2948年的7月冷得像深秋，一个人打着光圈走在黑咕隆咚的大道上，周围除了黑暗就是黑暗，除了风吹就是鬼叫，光圈之内什么都没有，光圈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好像左右身后随时能跑出来谁砍死你，别提有多瘆人。




乌鲁是个从小就胆大的孩子，但是小孩子胆量再大也有个限度，比如眼下，至少K有句话说对了，这里晚上不安全。



说难听点就是，被人谋杀尸体溶成汁都查不出是谁干的。



乌鲁一边脑补自己吓唬自己，一边加快脚步突突突突冲向遥遥在望的端口——只要通过端口回市区，他就安全了！



心脏狂跳气喘吁吁地一路奔到门口才停下，乌鲁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不过没有多想就一把扫开门。


傻掉。





一具尸体，直接倒在乌鲁蒂莫脚边。



tbc


出差一星期，培训，直接拉到叫不出名字的山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天天吃住培训都在宾里，没有电脑，信号24小时屏蔽，有几天真以为自己被拐进传销窝点了，不就是教我们怎么坑蒙拐骗嘛！至于保密这么彻底嘛！别以为地球人不知道！

还有，之前的螺旋里把杰勒斯眼睛写成蓝色的，BUG！应该是粉红的！本文纠正！

Chapter2.死亡告别





对30世纪影响最大的两个人，莫过于奥尔和崔尔斯。


前者于30世纪初创造了“世界树”系统，彻底验证了九次元世界的存在，同时洗刷整个人类文明的能源观念，将科技的发展带向全新领域，被视为第六次工业**。



后者于30世纪末毁灭了“世界树”系统，结束长达半个世纪的能源争夺战同时一举摧毁进化人的政治核心，人类终于结束灭族命运并重新统治这颗星球。



战争结束后，人类重新整理这段历史时发现二者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身世成谜，比如都行踪不定，比如都和智者登斯坦博士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比如都在完成使命后彻底失踪。


而且一个最初的出现地是南极一个发迹之处是北极。


有历史研究者专门提出一种“奥尔=崔尔斯”的假设，认为创造“世界树”系统的奥尔不忍心眼看自己最骄傲的成就引发世界大战于是换种身份重新回归结束一切。







也有人专门在百重之塔门口苦守三天三夜就为了采访登斯坦博士关于此二人的话题。



登斯坦摸着胡子笑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一个红头发绿眼睛，一个黑头发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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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





淋漓的鲜血，浮肿发紫的皮肤，狰狞的伤口，扭曲的五官……一切都是那样真实那样可怕！




乌鲁蒂莫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味往前冲，没命似的奔跑，好像通过运动挤压肺部就能赶跑所有恐惧心。


这是第一次见证死亡的孩子都会有的反应。




乌鲁慌不择路地跑着，跑啊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做，带着一股必须甩掉什么的强烈意识奔逃，简直像是有人拎着沾血的刀在身后追他。



不知跑了多久，对死亡的强烈恐惧终于慢慢退去，过强运动导致的疲劳和肌肉酸痛反而涌上来，乌鲁蒂莫终于跑不动了，踉跄着停下来双手扶膝大口喘息，缺氧使他两眼发黑双耳嗡嗡作响，每呼吸一次喉咙都刺辣辣地生疼，衣服内全身都是汗水，夜风一激马上打哆嗦。双腿更是灌铅一般抬不起来。




光圈范围内周围什么都没有，这在荒废的城郊很正常，长期战争导致人口大幅度下降，前线越积越多的尸骨换来后方大量空宅，群居属性使得居民自发往市中心迁移以致不知多少城镇的边缘地带空置荒废，慢慢萧条。



乌鲁蒂莫现在的处境就是滨江镇的边缘地带，没有半点人气，一旦遭遇被杀人犯基本等同death end。






不行，不能束手待毙！






乌鲁一拍脑袋瓜，点开腕屏紧急呼叫，手腕上的虚屏马上蔓延出最近的**局位置并同步跟踪，乌鲁心里咯噔一声，竟是乱码！



大范围屏蔽？




也是，不然谁胆敢在端口杀人，还是用刀具这样的冷兵器，没有万全准备没等刀子举起来就能先被智能防御笼罩！



想到这里，乌鲁简直能听到自己牙床打颤的咯咯声。




他……见过杀人现场……不会……



被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