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脆弱不堪的心脏，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留给自己。我不会让你死，因为……]

 

“美杜莎”在下午登陆日本。暴风雨已经连续肆虐了两天，街道旁的排水口不断地涌入雨水，到处都是雨，地上不断增积，天也不断添补，上上下下，连成了密不透气的雨墙，眼睛都无法看穿。 

山本健一裹紧了大衣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紧紧贴着他袖口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殷红的血珠一滴滴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开出邪恶的花，又被肮脏的雨水冲散。没有一个人……被仇恨烧得通红的眼睛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这种鬼天气，该不会有人见到吧。

只要走出这个地方……很快……一切都结束了……

他看见小巷尽头那一圈朦胧的光，微弱地冲击着他的视网膜，闪着蛊惑的芒。

健一好象看见已经死去的妻子冲着他招手，知香……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通往天国的门慢慢开启。

 

大腿抽搐了一下——他痛苦地捂住了前胸，这……是怎么回事……他伸出僵硬的手指，难道是……他跪倒在地上，连挣扎呼喊都来不及出口，就像一把刀切断了他维持生命的那根纽带，把他的所有话都阻隔在另一端。

 “罪恶，永远不能得到宽恕……”

 

……

 

“又死了人么……”夜神月看着蜷缩在沙发里吮着指头的龙崎，想透过他的眼睛窥探他的想法。

“恩……月君你有什么看法。”龙崎若有所思地把方糖加进杯子里，噗嗵噗嗵……刚好三颗。

月伸手夺过杯子，自圆其说地解释道：“加多了糖不好。”说罢把咖啡一饮而尽。

甜，甜到骨头里的味道。

杯沿还沾着龙崎留下的唾液。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大概是吃糖吃的太多，连唾液都是甜的。L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夜神月，看玩具一样的眼神。而夜神月的视线停留在他苍白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L思考的时候手指都会情不自禁地含到嘴里拼命地吮吸，好象要把指头吃掉似的。

他和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的对视，眼神或凛冽或挑衅，而这次，没有任何征兆的对视，却再也恨不起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月君。我有那么好看？”L瞟了他一眼，往嘴里放了一颗方糖，喀嚓喀嚓地嚼碎了。

“我们怀疑这次的事是基拉干的。”说着偏过头观察月的反应：“而且……”

“你们依然在怀疑我吧。”夜神月摊开手无奈地一笑，在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不是基拉，我只是夜神月……爱着你的夜神月。

“就算月君你是基拉也没有关系。”L晃了晃扣在他手腕上的镣铐，发出哗啦哗啦的撞击声。

“我一样会抓到你。”龙崎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抹茶蛋糕，手腕的动作带起金属制的锁链，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自信满满地说。

L有时候很像个孩子，虽然是世界三大名侦探之一，虽然他已然不是少年，虽然他们仍旧是敌人。但是。

敌人——可以是朋友么。

朋友——可以变成爱人么。

 

松田说L和月是整个小组里最悠闲的两个人，想起自己几乎整日在烈日暴雨下奔走，要么就是整夜对着监视器靠咖啡提神，本来不怎么喜欢咖啡到了如今也是频繁地往热水间跑。

而L却是连续几天蹲在沙发里面咬手指，一言不发整天，不像思考。看样子倒像是在发呆。

至于夜神月……

松田搔了搔头，头脑比较简单的他自然搞不懂为什么一向以冷静著称的L会死咬着他不放。

月很喜欢偷偷注视L，虽然这一切都被松田看在眼里——

不是仇恨或者怨愤的表情。至于是什么表情。“呵呵……”他傻笑了一声，探究这个还不如想想今天的晚餐内容。

 

“山本健一死于心脏衰竭，根据资料指出。山本曾经有过家庭暴力史……而且。”探员停顿了一下：“死者在死前精神病发作用刀连砍生女三刀……山本奈子的尸体已经在附近的公寓内找到。”

“这么说……这次的凶手，一定是基拉没有错了。又是那种犯罪手法……”L放下钢叉，大得吓人的眼睛看向夜神月。

“请问月君在死者去世的时候在干什么。不要告诉你在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