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复制一段,怎么感觉有些有点重复
华东理工一直有着三大传奇故事主角:男生浴室的水温,第三教学楼的女鬼以及借饭卡的爷爷。女鬼我倒是从没见过,水温也随着华理锅炉房的改良渐渐平息。然而只有那个以借学生饭卡出名的“饭卡爷爷”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老。

那是2009年的春天,阳光如苏格兰上空飞翔的大雁一样高亢明媚。作为一个大三的学生,我在梅陇七村租了一套房子,整天穿梭在校园与家的食堂间。就在09年4月的一个傍晚,忽然有一个爷爷向我招手,我瞬间被那慈祥而又微弱的声音叫住了。
“同学,要搬家了,你能帮我搬点东西么?”老爷爷坐在地上,喘着气,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没问题!”我会心一笑,望着他。或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许是心领神会,早对“饭卡爷爷”充满好奇的我,终于被他叫住了。
我随着饭卡爷爷来到他以前的房间。放眼一望,全是书本和复印资料。开始搬了,其间饭卡爷爷一直叮嘱我小心,说这些资料3毛钱一张,复印它们花了好多钱。我高高兴兴地抱着它们,甘心做饭卡爷爷的小跟班,静静地望着他。等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搬好,累得气喘吁吁,我懒散地坐在饭卡爷爷的床上。
“爷爷啊,您喜欢文学吗?我看好多资料都是文学类的咧。”
“我的文章你要么,3毛钱卖你。不要吧,现在根本没人喜欢文学。这些东西对于有用的人就是有用的,对于没用的人一文不值。”
我听着,收拾整理着这一大堆东西。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黄色大信封袋子,面上写有钱钟书三个字。我问饭卡爷爷喜欢钱钟书先生的文章么,饭卡爷爷摇头,说钱钟书文章不好,只是圈内知道,圈外没几个人知道,自从他发表了《围城》后才开始出名。本来我对这漫不经心的话没有什么感触,觉得一个老人家说就说呗。直到我再次无意间发现一个红色的劳工合同本,那个本子和以前发的小证书一样大小。我好奇的打开,里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从可以看清的字上是这么写的:
XXX于上海 1952年毕业 1957年XXXXX工作XX中国西学研究会会长XXX国作家协会X 副会长。。饭卡爷爷看到我拿着这个,瞬间抢了过去,说这个东西对我没用。并且放到了上衣口袋里。。。
我没有再追问,只是凝视着他。
临走前,饭卡爷爷叫我帮他打开水。由于我几乎没在学校西门打过开水,结果我拎着两个瓶转悠了好久。等我回去的时候饭卡爷爷还跟我开玩笑说,以为我把他的热水壶偷走了。在我将要出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问我能不能过3天再去帮他打开水。我望着他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答应了。
那天,我知道了他叫陈克明,09年的时候78岁,是华理的英语教授。清华硕士学位,退休独居家中,未娶,不会做饭,记忆力不好,家中仅有3样家具,床,破沙发,一个桌子。家里全是书和复印资料。
第一次打开水以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后来留学生公寓的免费的开水也不让我打了,就算我说是帮陈老师的忙也不行。我偶然发现就在陈老师的教室公寓里就有开水房,我就偷偷插上自己的学生卡,打满开水,然后再假装再去留学生公寓一趟。每次爷爷都会关心地问我,他们没有为难我吧。我总是笑着说“嗯。”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一周两次的开水是我见饭卡爷爷的桥梁。我俩聊英语,聊生活。时而帮他去银行取个钱,有时他也问我需不需要给我介绍女友。我俩就像一对忘年交,他总是很关心的问我这问我那,他教我英语,告诉我"fine"有细小的意思,告诉我英语如何学习。虽然每次他都会说fine rain,虽然每次他讲的内容都是一样的,我总是装作第一次听一样,那么新鲜,那么好学。他或许没有发现,又或许他早就发现了。
之后他有卖我英语书,英语词典,时常翻出一本满是灰尘的词典,然后告诉我这本是如何如何的珍贵。他老是翻看书本后面的价格,说这是当年3块钱一本的书,3块钱又是如何如何的珍贵。他变成了一个小老板,老把书籍按照后面价格的十倍二十倍卖给我。我也曾怀疑过他在骗我钱。可是,一本被翻得发黄的书籍,它本身就以富含了物主无限的情感。他卖我的,已经不仅仅是一本书籍,那是当年的他,作为一个清华研究生和名校教室的记忆。就像很多我儿时的玩具,虽然它们一文不值,但他们拥有的,是其他东西无法企及的我的童年记忆与欢乐。他,把他的词典,卖给了我,还叮嘱我有不懂的就去查看并背下来。其实,那本词典,作为一本成就了一个清华研究生的词典,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就算它的旧主希望它继续传承知识,然而作为新主人的我,需要它的,只是那份前辈的希望与期盼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