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LLE杂志 阿信 交错梦境与真实的瞬间 THE MOMENT 】
因为出版新书《HAPPY.BIRTH.DAY》,阿信终於单独面对采访。
脱离五月天「金钢合体」的群体面貌之后,这一次,看见一个你也许不认识的阿信。
「你要长版的,还是短版的答案?
那,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好了……」
於是,阿信开始说起一个故事。然后,又一个故事,又一个故事。
那个下午,我明明身处在位於地下室的摄影棚里,却跟著阿信的故事,一下到了京都,在飘雪夜色中,尝 了一口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清冽甘甜的鸭川水;一下到了北投的一条红砖长巷中,眼睁睁的看著一台野 郎125呼啸而过,轰隆隆的引擎声正好掩盖掉少年阿信累积两年才说出口的青涩告白;一下又转到成功岭 ,在挤满200百多个男生、气温高达40℃的教室里,因为鸿鸿的诗集《黑暗中的音乐》和波德莱尔《巴黎 的忧郁》而瞬间得到华丽神奇的救赎……。
不爱说话的人 心里都有一个故事
他口中的每一个故事,听起来都很美(虽然后来想想,好像都带著点孤单哀伤的感觉);每一个故事,里 面的情绪和感觉都浓郁而细腻(虽然那些情节,好像又都有著某一种的安静清淡)。
透过故事,阿信回答问题,表达自己,引领著我进入他内心的世界。突然想起曾经读过这样的一句话:「 不爱说话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故事」。
我不知道私底下的阿信爱不爱说话,不过在他的心里,显然藏著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那些故事和他的歌词创作一样,都因为某种饱满的情感的文字的感受的张力,而显得深刻又动人(就像《奢侈品》里的这段文 字:「开电视机 关电视机 房间下过雨 还是打翻过自己;波特莱尔的苦艾酒瓶 倒出一杯 三坪半 大的华丽」)
如果有机会,除了音乐,记得,听阿信说故事。
就加入摇滚乐那一队吧
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爆满热烈的球场观众席上,可是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也没办法提早离 开出场,那你会怎麼办?「我的方式就是选择支持一个球队,因为这样你就会投入,就会身入其境。」 阿信用这个比方,跟我形容和解释他面对人生的态度。「不知道为什麼,但是对人生,我一直都很看得开,没有什麼非得到不可的东西,也好像对一切都没有感觉。以这样的心情来说,其实生命是很无趣的。」
所以他说:「就加入以『LOVE & PEACE』为精神和理念的摇滚乐这一队吧!因为藉由选择支持一个队伍,让那个不具任何意义的人生,好像有个game在玩,也就不是那麼虚无寂寞了。」
仙草奶冻 是黑还是白?
说实话,那天阿信关於人生,关於他自己的说法和形容,都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除了人生的虚无感之外,他几个对自己的形容也都十分黑暗。
比如说:「一个想变成好人的坏人」、「一个混沌不明的人」。比如说,我问他用什麼东西形容他最贴近 ?想了一阵子之后,他给了我「仙草奶冻」的答案。因为「明明很黑,可是又要伪装得很白」(「明明很 苦,可是又要伪装得很甜」?我接著丢出这个问句,而他给了我一个微笑当作答案)。
也许,黑暗的底层透出光呢?
我好奇的问阿信,是不是总是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他说,「其实我是透过那个在挽 救自己残破不堪的灵魂,所以说到底,我是很自私的。」
我不知道如果镜头zoom in阿信的内心世界,究竟会有多黑暗(他只给了我「儿童不宜」四个字)。但是 听了他说了那麼多其实还蛮感人的故事之后,我不禁在想:如果丢掉那个审判的观念,勇敢的直视那个黑暗的话,也许会在穿透层层的黑暗之后,在最底层发现,那个足以穿透一切的最明亮强大的光?
蓝,或者另一种蓝
采访那一天,阿信拿著才刚刚出炉还发烫的第一本新书,一边翻著,一边跟我解释著书中尝试以影像呈现 的那个「现实与幻想交错的两个世界」——就像他在新书后记里的第一句话:「当她和他进入梦乡的时候,在世界和时间的对角线另一端的我,就会醒过来。」
「也许我们错过了那些可能是最美好的可能性,以致於现在都活在虚无的忍耐里面。如果时光到流,可以 勇敢一点,也许会做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所以,这次我在这本书里,重新活一次。」
闭上眼 让幻想飞翔
当身体睡著,灵魂就苏醒了;当现实消失,幻想就存在了……。
於是,当幻想世界登场,他和她从苦闷的教室中手牵著手私奔了(一如国三时的阿信,尝试对「什麼是喜欢一个人?」所下的定义)。於是,原本黯淡的教室变得明亮了;原本空乏的桌面变成绿意盎然的草原了 ……。
因为曾经体会过「诗是华丽的救赎」——这种奇妙又美好的魔力和幸福,阿信以歌词写诗。在他这些如诗的歌中,那美好的幻想世界漂浮而上,华丽的轻盈的旋转。而这次,当这些历年来创作的66首歌词集结成书,他也再度藉由影像,让真实与幻想,交替沉睡;交替苏醒。交替消失;也交替存在。
在那个梦境与真实轻轻交错的一瞬间,其实也许有那麼一秒钟,两个世界真实并存。也许,至少有那麼一秒钟,两种人生,其实,我们都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