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少年丞相,也是前任太子自幼的玩伴。
至于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任性皇子,如今业已接过祖上的基业,登上九五之尊的地位,从此,上天入地,万物皆服于他。
林苏是老皇帝在弥留之际任命的丞相,太子毕竟年轻,自幼备受众人追捧,老皇帝思前想后终究不放心,挑了个自己最信得过的人,颇有些临终托孤的意味。
林苏不是出身贫寒的志士,相反,他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其父是个将军,马背上的铮铮铁汉。其母是老皇帝唯一的妹妹,蕙质兰心。因此,作为这两者结合产物的林苏是个外表看着温顺的小绵羊,只是内心却偏偏继承了他爹的隐忍要强。
太子顾长流是个心实的孩子,虽然有点被宠出来的任性,但总而言之还算个好孩子。就是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孩子悲催地栽到了林苏的手上,而这个林苏还偏偏是自家老爹派来的自家姑姑的宝贝儿子。打不得骂不得还不能凶他,天知道这家伙外表彻底继承了其母,太子也只能很没骨气地承认自己舍不得对他恶言相向……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类似于小猫小狗间的小打小闹,说不上谁比谁强,即使发展到了后来太子成了皇上也终究不曾拿身份压过林苏。即使两人由最紧密的相拥发展到了决裂皇上也不曾亮出自己的身份。
大概在那个曾经飞扬跋扈的少年心中,林苏始终是林苏,是自己姑姑的孩子而不是位极人臣的丞相,是那个看上去碰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而不是敢蔑视皇权长达九月不上朝的林丞相。
林苏,你不肯见我,我就逼你不得不来。顾长流有些愤愤地想着,命人拟了召,林苏身边那个自己早看不顺眼的侍卫孟青便锒铛入狱。当然,顾长流也没想公报私仇,命人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着,就是不准泄露一点消息出去。
如顾长流所愿,第二天早朝便见到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家伙。依然是有些苍白的脸色,身子隐在宽大厚重的官服下。然而顾长流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林苏就移步向前跪地启奏。
“昨日陛下下诏命人带走了臣府上一个一等侍卫,不知他所犯何罪?”林苏说话绝对不算客气,但他有先皇给的特权,再加上顾长流素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没人敢说他礼数不齐出言有失。
“林卿此话何意,朕做事难道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你别忘了,这天下还是顾氏的天下。”一听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见到自己的第一面提的是另一个人顾长流就怒从心来,愤愤地说完气话,一个人黑着脸坐在龙椅上。
林苏跪在地上,没有皇帝的命令也不能随意起身,心下却不知何时得罪了这心高气傲的小皇帝,只得苦苦支撑着。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出头鸟,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素日体弱的林相跪在殿中央,时不时瞄下皇帝越来越黑的脸色。
顾长流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底下那人青白的面庞和满面冷汗,虽心生怜惜但也不甘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得不到重视,也许是太过宠他了,他才会这么不把我放在心上,连个侍卫的地位都比我高了。皇帝陛下这么想着。
“呃……”压抑住唇齿间的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林苏手默默地攥紧了腹旁的衣服,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昨天这位任性的小皇帝一道诏令下来就带走了孟青,林苏担心孟青因自己的缘故受牵连今早也顾不得腹部异样的紧缩硬着头皮上了朝。如今胎儿在腹中翻江倒海,竟是等不及要出来了。长流长流,你可知你儿子要出来了。林苏默默念道。却不曾开口示弱。
一则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皇帝坦言自己的情况实在做不到。二则他也不想太过顺从皇帝的意愿以免他真的无法无天成为一代昏君。在林苏心中,那个顾长流就该一直光明磊落、任性飞扬却心实诚善,他该是那个立于众人之上的王者。
“唔……”跪式无疑便于胎儿下移,林苏痛得眼前昏暗一片,下体仿佛有某种黏腻的温热的液体流出来,渐渐浸湿厚重的官袍,但他依旧将背挺得很直,倒没人看出异样。
“罢了罢了,退朝吧。林卿你留下。”顾长流等得不耐烦,看着林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一阵心慌,拉不下脸面让他起身,只好将其余人等遣散,只有他们两个人自然要好办得多。
一干大臣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自幼看着小主子长大的徐公公也知趣地带走了所有闲杂人等,这两人的事向来是外人干涉不得的。
待周围的所有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后,林苏终于忍耐不住倒了下去,把顾长流吓得魂都飞了一半,慌忙跑到下面将对方搂进自己怀里,在上面的时候朝下看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身体相依才发现对方汗湿重衣,十分不对劲。
“阿苏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忍着点我去宣御医。”心下疑惑地面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渍,但也顾不上细想,顾长流连忙飞奔出去宣御医,心骂自己刚才为何要把人全遣散。
“呃啊……长流……回来……”林苏的呼喊及时制止了顾长流的脚步,他慌慌张张地又奔回来守在林苏身边,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成这样了?”
“呃……孩子……孩子要出生了……啊……”林苏攥紧顾长流的手,挺起下身向下用力,把皇帝陛下吓了一跳。
“孩子?难道是那次我……天哪……你就因为这个躲着我?阿苏,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帮你?”
“裤……裤子……哈……哈……脱掉……嗯啊……”林苏也不再忍耐,只随着本能向下用力,倒是顾长流不曾看过他这般狰狞的表情,心里既慌张又心疼,按照林苏的吩咐脱下了早已湿透的裤子。
“阿苏你……很疼吧……再加把劲,它快出来了。”孩子那坚硬的头颅正卡在那个平时用于欢好的地方,撕裂的地方流出鲜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呃……呃啊……啊——”一阵血肉分离的痛苦,身下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