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痛得肌肉抽搐,眼眶里泪花在打转,我仰着头就是倔强的不让它落下。
“来人——来人——”他抱着我飞快的冲出房间,一脚踢开虚掩的大门,冲院落外厉声怒吼,“给我传太医!速传——”
这一次受伤,我足足昏迷了三天,昏昏沉沉间似乎有听到紫薇金锁明月彩霞悲伤的哭泣声一直在我耳边萦绕。
醒来后才知道我撞伤了腰椎,今后好长一段时间将只能趴在软褥上养伤。
我自那晚过后便再没见到赛威。倒是班杰明,在我清醒后隔天曾来看过我一次,却只是站在门口望着我发呆。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眸底深处交织了极端复杂的眼神,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阴沉最可怕,也是最难读懂的。
他杵门口一站就是一下午,没说一句话,也始终没跨过那道低浅的门槛。而后,在我实在看不下去,打发明月去请他时,他却扭头走了。
永琪是最后一个来看我的人。
他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明月彩霞正打算安顿我歇息,他却悄没声息的走了进来。
我见他身上只穿了件青灰色的皮褂子,肩上落着雪花,却没披斗篷,脸色冻得雪白,不禁有些心疼,嗔怪说:“外头下雪了?怎么也不多穿点,你不上心这个,难道连跟着你的人也都是些没心的么?”
“好些了没?”他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远远的拣了张凳子坐了,静静的看着我。屋里虽然烧着炭火,暖意融融,可是他的脸色却始终透着苍白,毫无血色。。
“你怎么了?”还真不习惯他忽然生疏的样子,电视里他可不是这样客套的。我拍了拍身侧,招呼他,“过来这边坐,炕上暖和……”
他幽幽的望着我,嘴角动了动。我不说话,只是执拗的直视他,毫不避讳,也绝不躲闪。他微微动了动肩膀,终于在我的注视下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
“臭小子!”我没好气的捶他胸口,“明知道我不能动弹,难道还非要我下地请你,你才肯过来?”他身上带着股冰冷的寒气,才靠近,我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冷吗?”他轻声问我。。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他淡淡的扯出一丝笑容:“还疼吗?”
我含笑摇头。突然间他的瞳孔骤缩,带着一丝痛惜的看定我。
“小燕子……”他悲凉的喊我的名字,眼神里有着浓烈的绝望。
他沉默,许久之后喊了声:“小燕子……”便再没了声音,只是轻轻的,用手细心的替我拿捏肩膀和腰。。
他拿捏的手劲恰到好处,既缓解了我长期卧床造成的肌肉紧绷,又不会弄痛我的旧伤,我舒服得眼皮直往下耷拉。
朦朦胧胧间,却听见明月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道:“格格要不要再用燕窝粥,这
是五阿哥临走特意吩咐奴婢煮的……”
我睁开眼,四处瞅:“永琪走了么?”
“是。走了好一会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是黑沉沉的,原来我竟已睡过去好久了。打了个哈欠,我勉强撑起身子,明月端了粥碗一边喂我,一边笑说:“五阿哥对格格可真是上心,自打你受伤到现在,他每晚这个时辰都会过来探病……”
“你说什么?永琪每晚都来?”我惊呆,“我怎么从没见着他?”
“那会子格格身子还没好得这么利落,天没黑便早早歇下了。五阿哥每次来都站在格格窗外,等格格睡着了才进屋。格格前阵子正喝那养气补身的药丸,这一睡下去自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奴婢可是瞧得真真的,五阿哥每回来都会替格格揉背,有时候还一个人自言自语,总要待到戌时末才回去的。”
细细的品味明月的每句话,想着他每晚孤独执著的守在窗下,想着他对着昏睡的我喃喃细语,想着他细心呵护的替我拿捏,想着那张苍白而又温柔的脸……我不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