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星球的心脏,绝望地发出充满杂音的频率。我抱着洗好的衣服和床单爬上四楼,用肩膀撞开了生了老锈的铁门,砰的一声,北风刀割一样灌满胸腔。小小的阳台上斜斜地切出六根晾衣绳,远远地看去,就像一张网。我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在耳边呼呼的风声里踮着脚尖将衣服一一挂上绳子。那一天的月光凉得刺目,我仰头看了一会儿,将手里蕾丝边的内裤也一并挂在冻得硬邦邦的绳子上。身体前倾的时候,脚下一摊结了薄冰的水迹将我狠狠地甩了出去。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有谁在喊我的名字,千树,赵千树。在两耳呼呼作响的大风里我朝漆黑如海的地面坠去,像绳子上挂着的那些衣服,凝结出坚硬的冰,无知无觉地坠落。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欠了老板一大笔钱。我一直都很需要钱,需要钱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你是我盯上的第一位客人。401号,我打开门,带你走进去。黑漆漆的房间里弥漫出轻柔的烟味,很淡,类似于稀释过后的蚊香的味道。你在屋子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伸手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的开关。白炽灯下,我仰头看见你蟹壳青的胡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