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拉我出来？”
所以当斯佩多这么问的时候他沉默了——是啊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拉这个妖孽来喝酒了呢这下倒好铁定要扣工资了QAQ
“后悔了？”对方笑笑，“不如我们现在回去？”
“你敢现在回去我就去报社卖你和阿诺德的绯闻！”
“去卖吧去卖吧，反正也不差那一点，话说卖来的钱给爷爷我一半就好了~”
“——你能安静一会么！！！”六道骸瞪他一眼。后者叹口气，“算了……什么时候愿意了什么时候说吧……话说这一顿你请？我可是被你拖出来的哟我可没带钱~”
斯佩多招手叫来服务员，动作间优雅得像一位真正的贵族。然后他向后倚了倚仰在沙发背垫上，扭过头去看着窗外那些和他毫不相关的风景。时间还没有跨入黑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深蓝色的眸子映着落地窗之外橘红色的阳光，淡淡地氤氲出赤蓝交错的雾，就像一场精致的幻觉，又似乎真实得让人感觉任谁也没有办法把他和这个世界分开。
六道骸也不说话。两个人都这么默默坐着，一直到黄昏也隐入地面，来往的车辆打开了车灯。灯光在虚空中高速划过的轨迹很像凌厉的闪电——只是什么也切不开，可至少能照亮你面前的那一点黑暗。
直到斯佩多第八次拿起酒杯，“喂你别再喝了我可不想再扶你回去……”关键是不要点那么贵的酒啊……知道不是你出钱就真敢放开肚子喝啊你个抠死到冬菇星球的混蛋！！！
“嗯~我的酒量可没这么小~”把那妖孽音都逼出来了还说你没醉鬼才信！！心里的吐槽静默无闻，斯佩多支着头望过来，“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说么……快点给我说……”
“……”
说吧，还是说出来吧……反正明天这个烂醉的家伙什么都会忘掉不管今天自己问了多么白痴多么NC多么后辈的问题都无所谓了，而且——而且，可以互相在这里喝酒聊天的机会明明很可能只剩下这么一次了不是么！！！！
于是凤梨吸气，呼气，再吸气——最终还是把那口气淡淡地叹息了出来。
“斯佩多……你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记得以前依稀有这么一个人问过他。那是谁呢……是那个无论台上台下都是好好先生的金色爆炸头，还是那个同样不论台上台下都板着一张面瘫脸的银色短发？不过提问者是谁毕竟不太重要，他只依稀记得他说出答案之后对方一声淡淡的叹息。
可是……他自己当时又说了什么呢？
“斯佩多……你是为了什么，”六道骸从那边托着下巴看过来，“在片场那么笑那么说话那么哭得梨花带雨！！你觉得那是你自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D•斯佩多！！！我第一次改戏你就在这里说我做得很好，但现在你依照剧本把你自己给毁了！！！你——是为了什么可以如此卑躬屈膝如此不值一文连你自己都不要连你D•斯佩多自己都可以不要！！！！那个向一个女人求怜的不是你……那是一个男人，但决不会是你D•斯佩多！！！！”
少年说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张扬着手臂大声吼叫。面前的酒杯被打翻了好几个，骨碌碌滚到地下摔碎了好几个。酒吧里不多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望着他，第一次换斯佩多捂着微微发红的脸，不管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什么，“说完了？”
——你还想让我骂你什么？
“六道骸。”骸有点恍神，那家伙好久没这么叫过他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是你说过你不会继承我的一切——那么，我的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那些老人们本来就早该退休回家去享清福了但这跟他六道骸什么关系！！！！人爱怎么演怎么演那是人家的事情最后谢幕的时候亲手把自己毁了人自己都没说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当了几星期傻鸟就真变成一只傻鸟了啊六道骸君哟！！！！
“Kufufufu……”六道骸狠狠咬住牙，毛骨悚然的笑声从鼻腔里喷出来，“真抱歉浪费您的宝贵时间……那么您继续？我不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