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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BY 白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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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十年前的冬季,在那冷冷寒风中他对他的宣告,他无时无刻不敢遗忘。记住我的名字,东方逍,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了!他的命,是他的。 

谁能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爱上一个女人就是对,而爱上一个男人,则注定是错,注定不被他人相容,注定要被深爱的人唾弃? 

他猛地抬起头,清洌的双眸满是压抑的痛苦和幽幽的哀怨。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动作,甚至没有一声啜泣,一滴眼泪如晶莹的水晶迅速自他眼眶凝聚、扩散,然后滴落,无声、无息,流过脸夹,掉入土中。 





1楼2006-06-22 02:44回复
    楔子: 

    狂风肆虐,雪花漫天。 

    纷纷纭纭,尽散向繁华喧闹的洛阳城内。 

    洛阳,位于河南省西部,古称豫州,因地处洛阳之阳而得名,既有“诗都”之称,因其牡丹之艳,天下闻名,香气四溢,又有“花都”的美育。 

    然而此时此刻的洛阳城内,却下着一场十冬少见的暴风雪。 

    鹅毛般德才大雪夹杂着黄豆般大小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向地面,行人稀落的街上,雪花堆得足有三尺厚,偌大的洛阳城此刻竟显得格外寂廖。 

    洛阳城东,一座气势不凡的巍峨庄院前,漆金的横匾中刻着“逍遥山庄”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两只硕大的石狮子分蹲一左一右,动侧为雄狮,足踏锈球,西侧为雌狮,膝下偎依幼狮。两只石狮雕刻浑放精美、威严凶猛,漫天大雪中,衬得整座山庄格外庄重严穆。 

    这就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四大山庄”之一的“逍遥山庄”。 

    山庄高大围墙外一角,只见五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子弟将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团团围在中间。他们的年龄均十分幼小,不超过十三、四岁左右。 

    寒风冷雪无情地砸在衣着破烂的孩子身上,他瘦小的身躯虽因寒冷而瑟瑟发抖,却仍是挺得笔直,肮脏而几乎看不清轮廓的脸蛋上下不相衬地有一双纯净的双眸,冷冷地充斥着倔强而饱含怒气的神气。 

    “老大,这个小子还在瞪我们!看起来他很不服气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华服小孩道。 

    为首一个身材略高的小孩道(他便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小乞丐,只要你向我们每个人磕三个响头并叫三身亲爷爷,以后要饭尽管要到本少爷门下,我会多赏你几个馒头的。“说完,小孩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附和地发出笑声。 

    被围的小孩一声不吭。“呸”地一声,轻蔑地将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好小子,你反了,给我上……”那个为首的孩子恼羞成怒,正挥手想让其他人一起将他狠揍一顿。没料到那孩子竟然一头冲向他,力道之大,顿时将他狠狠撞倒在地上,紧接着一拳狠狠砸在他鼻梁上,未等收回拳头,他又紧跟着一腿踹在他腹部,没几拳已打得他鼻血直流。 

    擒贼先擒王!他胜算不大,五个对一个,看样子,今天不管如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先搁下一个再说,他咬着牙,反了疯似的一心只想先把眼前这个解决。 

    几天来只吃了一个馒头,有冷有饿。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孩子,天下之大,以后就靠你自己一个人了,娘亲再也帮不了你了! 

    永远忘不了,娘亲在去世之前,躺在破草席上看着他的眼神,混杂着温柔、爱怜、担忧与不甘,是他此生永远都无法忘怀的眼神。 

    一拳又一拳,他将心中的忧伤狠狠发泄在被他打倒的男孩身上。 

    “你们几个都傻了,快来帮我。”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孩杀猪似的叫起来。 

    其他几个总算醒悟过来,一拥而上把他拉开。 

    “打,给我狠狠地打!”为首那个小孩子趴在地上,捂住鲜血直流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叫着。 

    八只拳头、八条腿齐下,他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已是伤痕累累。再一记拳头,他感觉一股热雪从鼻腔流出,又一记拳头,胸口一阵剧痛,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雪地上。 

    是时候了吗?这个冷漠的人世间,老天终于下定决心要收回他的命了吗? 

    娘亲,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活下去,只是我也帮不了自己了! 

    他紧紧地蜷缩起单薄的身子,一声不响地承受着命运所施加给他的一切。 

    “四个人打一个,像话吗?”突然,脆生生的童音传来,围攻的四个人不禁停下了手,转过身来。 

    一声宏亮的马嘶从雪雾中传来。 

    一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从一辆插有“逍遥山庄”旗帜的马车上敏捷地跳下,一袭名贵的裘衣,与白雪同色,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看便知出身名门世家。 

    “干你屁事!”为首的小孩从雪地上站起来,狼狈地擦擦鼻血。 

    “哎,他好像是这儿的少庄主。”其中有一个小孩认得东方逍,不禁小声提醒他。 

    “是吗?”那孩子心里一惊。 

    “你们在我的地盘寻衅生事,我不该管?”东方逍冷冷道,小小年纪便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你们再不走我马上让管家去各位的府上拜访一躺,好让王员外和李员外知道他们是如何教子有方。” 
    


    2楼2006-06-22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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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东方逍认得他们!“逍遥山庄”是洛阳府尹都不敢得罪的角色,要是被父母知道惹了“逍遥山庄”的人就更不得了,一思及此,他们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大半。 

      “老大,我们快走吧。”其中一个孩子拉拉为首那个人的衣服。 

      “小子,算你走运。”为首的那个人在经过倒在地上的孩童时,本想再踢上一脚,怎知才伸出一脚便被东方逍一脚挡开去,就像踢到铁板一样,把被震到在地上哀叫连连。明明东方逍在三丈之外,怎么一眨眼就到了眼前!真是见鬼了。 

      逍遥山庄的武功,真是这么厉害? 

      “快走、快走。”其他人见势不妙,连忙跟着为首那个,屁滚尿流地匆匆而逃。 

      “适儿,你又把人家怎么了?”马车上的幔布一掀,一个身材壮硕、留有落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逍遥山庄”庄主——东方峰。 

      “是他们自己不中用,我不过是挡了一脚,也值得这样鬼叫。” 

      东方峰微微一笑。“你那一脚可不简单,恐怕即使大上你几岁的人也不易抵挡呢。” 

      “爹爹,他好像昏过去了。”东方逍拉着东方峰的袖管道。 

      “这么容易倒下,就不配当‘逍遥山庄’的人!”东方峰佛着胡子,道:“去看看,如果他还活着,爹爹就让他当你的贴身护卫,可好?” 

      如果他没看错,那个小孩颇有潜质,加以雕琢,不日将是一块美玉。 

      “好啊。谢谢爹爹。”呵,今后又多了一个玩伴!东方逍开怀一笑,笑容格外灿烂,灿烂得冰雪都几乎要为之消融。 

      一步一步,他走向倒在雪地上的小孩,停在他面前。“喂,你叫什么名字?” 

      恍惚中,母亲的笑容在眼前越扩越大,频频在远方招呼他,他心中一喜,就要向她奔去。但突然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是谁?还会有谁会在意他?还有谁会关心他的生死? 

      他拼命睁开酸涩的眼睛,冰冷的雪花如落叶般缤纷飞舞,模糊了他的双眼。 

      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一位英俊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明亮的双眸灿若星辰,一脸灿烂的笑容眩惑了他的眼,如万道阳光照进心里,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报上你的名字,我不救无名之辈。”那少年开口道。 

      “陆惟。”他几乎是挣扎地从喉咙吐出这两个字。 

      “很好。”他调皮地朝他一笑。 

      萧萧寒风中,他一字不漏地听见,他对他斩钉截铁的宣告。 

      “记住我的名字,东方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像是鱼儿最终游到大海,因长时间的跋涉而精疲力竭的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眼前一黑,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那年,他们最初相遇。 

      陆惟十三岁,东方逍十四岁,他成为了他的——贴声护卫。 



      第一章 

      鼎盛时期的洛阳城内,剑客商贩、走卒官兵,络绎不绝。 

      熙熙攘攘的街上满是形形色色的人们,卖艺人豪迈的声音、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经过了一个与往常一样寒冷的冬季,整个洛阳似乎都在春暖花开时渐渐苏醒,展现出其中原有名帝都的强大活力。 

      最热闹的要属烟雨楼——洛阳最有名的妓院,这里的姑娘不仅貌美如花、温柔可人,更为出名的是她们的才艺,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皆通,样样皆精。 

      烟雨楼内二楼的头牌厢房,原应是春暖日丽、享受阳光的大好日子,此刻却窗门紧闭、帷幕低垂。 

      一声声若有似无的蚀人心骨的低吟从房中传出,那呻吟声似乎充斥着压抑的痛苦,但又似到达极乐顶峰的欢呼,呻吟声还断断续续地掺杂几声低沉的男性笑声和话语,再白痴的人也可以想象,里面正在上演怎样的春宫好戏。 

      守候在门外的陆惟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心里估算着里面“完事”的时间。 

      如果他的主子精力充沛又心情大好,再晒一、二个小时的太阳,是完全可能的事。 

      春季的阳光真好,至少不会再象冬季那么寒入心脾。 

      走到栏杆前,他垂首怔怔俯视一株在院中迎着阳光怒放的迎春花。那花瓣是如此的纤细柔美,却勇敢地承迎阳光的滋润,柔美中掺杂着坚强,多么矛盾的特质! 

      阳光照在他清秀俊逸的脸庞上,也照在他微微纠结的眉心上,那纯净清洌的双眸,淡淡地映出一层忧郁的光辉,微白的脸色、紧抿的薄薄双唇,令他的神情显得格外严肃和沉默。 
      


      3楼2006-06-22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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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现在何处?”东方逍将马交给迎上前来的小廝。 

        “庄主在‘卧龙堂’。”头发已花白的王管事恭谦地回答,他是逍遥山庄的家奴,自祖父一辈起便在逍遥山庄做事。不仅跟着庄主东方峰出生入死,更是看着东方逍、东方遥两兄妹长大,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仆人那么简单。就连东方峰对他,亦要客气三分。 

        “多谢王伯。”东方逍与陆惟径自穿过回廊,匆匆朝主客厅——卧云堂走去。 

        逍遥山庄的建筑是中原山庄中最为出色的。因东方峰酷爱苏州园林艺术,特地仿照沉园的格局兴建,亭台楼榭、假山水池遥相呼应,一派江南水乡的风情。 

        走入陈设精美的卧云堂,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背手肃立,似在沉思着些什么。 

        “爹” 

        “参见庄主。”东方逍与陆惟同时道。 

        东方峰转过身来,不悦道:“这一天你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兴师问罪,东方逍笑道:“不过是去‘追风山庄’找风二公子切搓武艺罢了。”他向来就是有这种本事,说谎不打草稿,且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陆惟?”深知自己儿子顽劣的个性,他反问一旁默立的陆惟道。 

        “诚如少庄主所言。”陆惟只是垂着头,不敢看东方峰锐利的眼光。 

        看他这个样子,东方逍不禁在心里叹息,他真是不能说谎,一说谎就不敢看别人的眼睛,完了,这下逃不过他精明的老爹。 

        果然——东方峰冷冷一哼。“你小子又说谎,八成又去了烟花柳巷。” 

        东方逍不慌不忙道:“爹,我昨天三招打败了‘华山派’的大弟子,难道不该犒赏一下自己?圣人有训,要‘劳逸结合’,方不失人生乐趣。” 

        四大山庄——逍遥、追风、铁箭、试萧在当今江湖成鼎足之势不是没有道理。不仅仅是因为各有所绝学、武艺精妙,更因为四大山庄几乎掌控着整个中原的经济命脉,几乎每个州府都有四大山庄的旗号,从钱庄、当铺到客栈、酒楼……遍地开花。倒更显出传统武学派流如华山、崆峒、衡山都一已是强弩之末,欲振乏力。 

        “算了。”面对眼前玉树临风般出色的儿子,想发怒也难,东方峰递过一把黑色权杖。“你看。” 

        东方逍伸手接过,权杖上刻着四个字铁箭山庄,面色一凝。“是盟主令,发生了什么大事?” 

        东方峰道:“昨天‘铁沙帮’帮主一家十四口皆遭人灭门,盟主下令要四大山庄联手,每庄派一个人去彻查此事。” 

        “此事居然要同时出动四大山庄的人?”东方逍扬了扬眉,道。 

        “传闻是无影盟所为。若真是‘无影盟’所为,那便非同小可,‘铁沙帮’录属‘铁箭山庄’门下,‘无影盟’摆明了就是跟整个武林过不去。”东方峰道。 

        无影盟是众所周知的拿人钱财,替人灭口的杀手组织,一旦被它找上门,能安然脱身的……几乎没有。这也就是无影盟这几年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 

        它神秘、莫测、来去无踪,从不与武林人士交往,几乎是谈之人人色变的诡异杀手组织。 

        “好吧,孩儿马上动身。”东方逍将权杖交给陆惟,后者将它仔细收好。他从来不放任何东西在身上,只要陆惟在身边,就会帮他打点一切。 

        东方峰拍拍东方逍的肩膀,道“‘无影盟’不比华山派,凡事小心。” 

        东方逍收敛了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道:“孩儿谨记,爹请小心。” 

        东方峰看了一眼沉默的陆惟,道:“陆惟,记住我所说的话。” 

        “是。”陆惟垂手而立,严肃道:“属下一定会保护少主的安全。” 

        又来了!东方逍突然觉得自己的老爹倒适合像“无影盟”一样,弄个杀手组织,至少会教出一大帮忠心护主的家奴。 

        正当东方逍与陆惟跨出卧云堂之际,突然,一个悄生生的少女拦在东方逍面前。 

        她上着浅红罗衫,下套白百褶裙,腰间系一条鹅黄腰带,美丽清新、活泼俏丽。“大哥,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遥儿,别闹!”东方峰轻声斥道:“你大哥要去办正经事。” 

        “爹。”东方峰的另一个掌上明珠东方遥拉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一个人在家实在闷的慌,你又和大哥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您老就发发慈悲,这次让我跟大哥出去闯一闯,好不好?” 
        


        5楼2006-06-22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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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惟向来细心,他应该带有火摺子,东方逍查看他怀内,心里一喜,他果然带有火摺子,而且藏的很好,并没有被水浸透。 

          迅速地找了些枯枝,用火摺子点燃,一堆熊熊火光便升起在幽幽寒潭边的草地上,火光明名灭灭,别微风吃得摇曳不定。 

          将陆惟移近火堆旁,东方逍迅速脱去他的衣服,将他脱得一丝不挂,这身快结成了冰块的衣服再穿下去迟早会要了他的命。虽然是春季,但射深难见测的谷底寒潭,温度几可与冰天雪地媲美。 

          火光映照着陆惟的裸体,将他的柔美单薄的身躯罩上一层淡淡金色,犹如日光下的温玉,散发着诱的光辉。 

          东方逍也将自己的全身衣物除去,露出一身健美壮硕、饱经阳光洗礼的肌肤,随后,他将全身冷的像冰的陆惟抱在怀中,用自己温热的肌肤给他取暖。他高大壮硕的身材恰好包容住他整个单薄削瘦的身材,两人赤裸的身躯紧紧结合在一起,无比地完整、完美。 

          陆惟,你千万不能有事! 

          他心疼的皱眉看着昏迷的苍白脸庞,此刻的他,惊人的柔弱和纤美,柔弱到令他心口一阵阵隐隐的痛。 

          更令他心疼的,是看到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 

          数不清的旧疤、剑痕密布在他如玉般的身体,长短、深浅不一,一道、一道,都是他惨淡童年与少年的见证。 

          东方逍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他只知道一直以来,任何风险都会有他抢上前去替他抵挡,却不知在这艰苦的历程中,他的伤口竟然这么深、这么多。他是否是个太不称职的主人?在他伤痕累累的同时,他却毫发无伤损。 

          犹记少年时,与其他庄内弟底切磋武艺之际,陆惟总是得胜的一个。即使他当时败在人家剑下,他仍会一次次地上门找人较量,直到把那人打败为止。别人都认定他是个不要命的护卫。 

          逍遥山庄中,除了东方峰与他,武功最好的就是陆惟! 

          他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得胜,因为他是他的护卫!却从来没有想过,胜利的代价竟是如此惨重。他对他的态度也总是无所谓、打趣多过关心照顾,甚至还设计了许多非常顽劣的恶作居,但他都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为什么,陆惟,为什么这么为我拼命?其实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他默默看着在自己怀中如婴儿般纯净的他,紧闭的双眸、微颤的身躯、浓密的睫毛,和淡淡如月樱色的嘴唇,就像一朵夜间开放的花朵待他来采摘。 

          赤裸肌肤的相亲,令心中的爱怜与欲望如海潮般汹涌澎湃,比前一次还要凶猛上千倍,一时无法抵挡,他昏头昏脑地朝他惨淡而冰冷的唇吻了下去。 

          欲望一点燃便势不可挡,正如这堆熊熊大火,越烧越旺。 

          他将他压倒在草地上,轻轻俯在他身上,舌尖如火蛇般长驱直入,撬开昏迷中他的牙齿,与他的紧紧纠缠相接。仿佛生怕虚弱清秀的他随时在他怀中消失,东方逍拼命辗转吮吸,摄取他口中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竟在他神智不清时侵犯他,但理智于此刻早已如春季的微风,早已彻底消失无形。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夜,仿佛沉入冰冷海底,他拼命挣扎着呼吸,浑身既又红又冷、又痛。光明,那渴望以久的光明,到底在哪里?只要有一线光亮,就能让他兴起求生的欲望,但为什么,夜竟是如此浓重,黑得令他差点绝望! 

          突然,前放有一道粹璀灿的光华,照入他沉睡的冰冷海底,他睁开疲惫的双眼,对入两道明亮的眼眸与一脸灿烂得可以融化冰霜的笑容。 

          记住我的名字,东方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从今以后,他便是他光明的最终归依吗? 

          如一股暖流涌过,陆惟缓缓睁开眼,就像十年前一样,对上眼前那个英俊的少年,那键明亮耀眼的神采,还有他霸道致命的唇。 

          他醒了! 

          东方逍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他,却只看到他一脸痴迷的神情和已被他吻肿的双唇,纯净的双眸中满是沉醉迷离的神色,令他全盛火热的欲望更加被撩拨得欲罢不能。 

          他紧紧抱住他,低头继续狂野地轻吻他优美的颈部、白皙的双肩,辗转啃舔之后蔓延至他的胸膛。 

          明白过来他在对他做怎样疯狂的举动后,像被他的举动吓坏了似的,陆惟浑身抖个不停,却温驯得像只小猫般任他为所欲为,他的亲吻抚摸是如此地美好甜蜜,他深身沉醉在那曼妙甜美的感受里,在他怀里,仿佛是他此生的归依。 

          东方逍肯定自己是发疯了,一定是!否则他不会对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举动,偏僻这个举动已疯狂地失去了理性,根本无法控制! 

          他的右手如鱼一般在陆惟的胸部游移。男人的肌肉与女人的截然不同,年轻、结实而富有弹性。他的吻辗转游移到他男性小小的乳尖、吮吸舔咬着,下体的肿胀令他全身发痛,太阳穴狂乱地跳动。天,他从未渴望过一个人像渴望他一样! 

          “少庄主……不……要。”意乱情迷间,陆惟紧紧抱住东方逍健硕的肩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要,还是要。


          10楼2006-06-22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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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从草地上坐起,发觉自己已经着装整齐,暗想必是东方逍替他穿上的,想到昨夜两人的肌肤相亲,那一夜无尽的疯狂与激情,脸庞不禁通红。 

            昨夜温暖的青火已熄,一堆黑色灰烬和几根枯枝,是那一夜矿欢的忠实见证。 

            极目四望,不远处,东方逍背对着他,静静站在寒潭边,春风吹拂起他的白衣胜雪,映着潭水深墨绿色,恍惚间犹疑似在梦中。 

            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仿佛他即将翱翔九天,弃他而去,而他则要沉溺海底,永不超生。 

            “少庄主”。他站起来,喃喃道,受伤的头还有一点晕眩。 

            沉思中的东方逍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神色肃穆,复杂的神情代替了平日动人的笑容,凝重得令陆惟暗暗心惊。 

            良久,他迈步走向他。“你没事吧。”口气中的冷淡冰冻了他一心的羞怯与温柔。 

            “属下没事了。”他道,不敢再看他的表情,那么凝重、那么疏离。 

            这样的东方逍,太陌生! 

            “那就走吧。”看也不看他一眼,东方逍径自往正南方走去,那是铁沙帮所在的方位。 

            “是。”他连忙跟在身后。 

            高大的背影就在眼前,阳光流连在他英挺健硕的曲线,是他曾紧紧依偎一夜的胸膛。为什么,一旦黑夜遁去,光明乍现,一切都变了。仿佛昨夜,只是梦一场。 

            昨夜,可真是梦一场?他紧闭着嘴唇,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恐慌的心里纠结着强烈的不安。 

            回到铁沙帮时已时正午。听闻两人回来,一干人等连忙迎出来。 

            眼尖的风扬鹏一眼看到头缠布条的陆惟,不禁惊叫一声。“陆惟,你怎么受伤?” 

            关明山连忙让下人送上金创药,风扬鹏拉着陆惟做下,帮他解开了布条重新包扎。 

            “陆护卫可是被无影盟的人所伤?”洛凡道。 

            东方逍冷眼看着忙得团团转的风扬鹏,摇摇头。“不尽然,我跟无影盟的人交过手。”他刻意略去坠崖一事。 

            “如何?” 

            “高深莫测”。 

            “可知是何人?” 

            “他自称是柳剑。” 

            洛凡心中;一惊。“可是在无影盟中排行第二的柳剑?传闻此人武功高不可测,是无影盟中最厉害的杀手之一。” 

            东方逍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昨夜一战,他根本没探出他的半点能耐,坦白而言,对方的武功只有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 

            “若此人是为铁沙帮一案而来,将是我们的大敌。” 

            东方逍摇摇头道:“无影盟到底是敌是又,现在还很难下断论。”如果柳剑真是别有敌意,那在自己坠崖一刻,他完全可以束手旁观。 

            此时一直在外院的庄青峰匆匆走了进来,向众人——抱拳,道:“盟主有令,在下须即刻赶回铁箭山庄述职,现向各位告辞。到底铁沙帮一案如何定夺,待盟主决定后,属下会飞鸽传书给各位,到时还请各位鼎立相助。” 

            “庄副庄主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差遣。”东方逍及其他人一一回礼。 

            待庄青峰走后,风扬鹏、洛凡及东方逍亦一一道别,各自返庄。 

            从回庄的一路上,除非必要,东方逍都没有再跟陆惟说过半句话。 

            冷漠的神情、疏离的举止,无情地划开了一道两人之间深深的沟渠。 

            回到逍遥山庄,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未及休息,东方逍便一个人来到卧云堂见过父亲。 

            “逍儿,此行如何?”东方峰。 

            “颇有收获,孩儿已跟无影盟中排行第二的杀手柳剑交过手。”东方逍道。 

            “哦?对方武功如何?” 

            “孩儿自认没有必胜的把握。”东方逍坦白承认。 

            东方峰沉吟道:“没想到,无影盟不过是近一、二年内崛起的帮派,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看来我们今后得多加小心。” 

            “嗯。”东方逍点点头。 

            “听说陆惟这此为了救你,头部受了伤?”东方峰问道。 

            东方逍心里突的一沉,道:“确有此事。” 

            “看来他倒真是忠心可嘉,也不枉我十年前救他回来,将他养育成人。”东方峰手抚落腮胡,满意地点点头。 

            东方逍心中一动,不敢想象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与陆惟的关系,会是怎样的表情。 

            东方峰是德高望重的一代江湖宗师,历来重面子、重名誉、尊圣人、崇儒学,那种禁忌与猥琐的关系,是他所绝对无法容忍的! 
            


            15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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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看到自己儿子的神情有点恍惚,以为是太过劳累,他不禁有点心疼起来。 

              “爹。”东方逍终于开口道:“孩儿有一事相商。” 

              “什么事,尽管说罢。” 

              沉默半晌,他道:“孩儿不想陆惟再作我的贴身护卫。” 

              “什么?为什么?”东方峰诧异道,东方逍与陆惟几乎、相处了十年,虽然平时不见得十分要好,但两人总是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与不快,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尤其是在陆惟舍命救了他之后! 

              东方逍一脸坚定的道:“请爹把陆惟调到自己身边掌管庄内事务,或者派他到其他分庄去。?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否则,他迟早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什么?陆惟一向尽忠尽职,这此铁沙帮之行又是他立了大功把你救回来。“ 

              东方逍凝重的脸上闪出了一丝痛苦之色,转瞬即逝,他突然单膝跪下,沉声道:“请爹成全,别问我为什么,孩儿自有主张。” 

              为什么?为什么?他也想问上苍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谁能回答他? 

              东方峰一怔,这是第一此见到他那心高起傲的儿子向自己下跪相求。 

              “好吧。”他沉吟半晌,道:“陆惟今后就帮我处理庄内事务,我另调他人当你的护卫。不过这件事,你自己去跟陆惟说。” 

              东方逍如释重负:“谢谢爹。” 

              但愿从此已经错位的轨迹能重新纠正,他与他再无瓜葛。深谷那一夜,那无法启齿的秘密,就当从未发生过,从未。他已经做错了一此,怎能放任它继续错下去! 

              他一定要拯救自己,同时也拯救陆惟! 

              一出卧云堂门口,东方逍便见到像影子一样等在外面的陆惟,头上缠着一圈布条,失雪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 

              一皱眉,他脚也不停朝门口走去。陆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听到后面熟悉而轻微的脚步,淡日下映出的俊秀身影,他不禁一阵心烦意乱。豁地停住脚步,他转过头,朝默然跟在身后的陆惟恶狠狠地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陆惟茫然摇摇头:“属下不知?” 

              “我去烟雨楼,你还要跟来吗?”斜睨了他一眼,东方逍冷冷丢下一句无情的话,飞身上马。 

              陆惟不禁后退一步,勉强站稳脚跟,头脑一阵晕眩。定定神,他紧紧咬住嘴唇,亦飞身上马,追随东方逍业已在风中消失的身影。 

              惨淡的下唇被咬出一丝淡淡的雪痕,被风吹过,异样的鲜红。 

              洛阳城内,烟雨楼中,依旧是热闹非凡,春情盎然。 

              陆惟照例又等在房门紧闭的厢房外,对着迎春花晒太阳。 

              今天的阳光,竟格外耀眼、格外刺目。听着房中隐隐传来的熟悉呻吟声,陆惟只觉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越来越沉重,越来月沉痛、越来越无法呼吸……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一下子冲出烟雨楼,冲出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地方。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置身繁华街市,四周净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 

              毫无目的地,他茫茫然跟着人潮流动,人走,他走,人停,他停。 

              浮生如梦,此生若梦。 

              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阵一阵,肆意切割他那原已苦难深重的心。 

              春心莫共,春花争发,一寸相思念,寸寸相煎! 

              春意深深的烟雨楼厢房内。 

              火热的欲望犹如一匹脱缰之马,狂野地拼命律动、冲刺着,体验着生命的狂热与美好,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四肢蔓延到头脑中,在冲刺到顶峰是非时,一阵昏眩似的快感令他饿知觉有暂时的空白。 

              “陆惟、陆惟。”他无意识地喃喃吐出这个名字,不及将手指深深掐入交缠在自己身下雪白眮体,但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柔软滑腻,而非陆惟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躯体。 

              原来他抱的不是陆惟,东方逍愣愣地看着身下的情欲亢奋,满脸桃红的女子,原本诱人的赤裸身体此刻竟如此惨不忍睹,身上刺鼻的香味混杂着交欢后的汗水,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袭来,他心中一阵翻腾,马上翻身下床。 

              烟雨楼的顶红头牌美女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以前还觉得她温柔可心、娇艳动人? 
              


              16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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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见面了吗?再也……见不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清洌的双眸满是压抑的痛苦和幽幽的哀怨。没有一句话,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一声啜泣,一滴眼泪如晶莹的水晶,迅速自他的眼眶凝聚、扩散,然后滴落,无声、无息,流过脸颊,掉入土中。 

                他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在东方逍面前,这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整整十年,生命原来始终在重复着这样可笑的轮回,从起点到终点,从光明到黑暗。也许这一次,将是永远与黑暗相随了吧。 

                心碎无声,泪过留痕。 

                泪眼模糊中,东方逍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有着恒古难及的距离,曾经多么熟悉的眉目,却在恍惚中飘摇不定,他眼前一阵发黑,疼痛将他的心狠狠揪住,他痛苦地微微张哭喘息,挣扎着吸入空气以支撑自己继续站立。 

                “见鬼,我叫你别这样看着我!”东方逍怒吼道,一把抓住陆惟的胳膊,拉入自己怀中,粗鲁地用手抹去他的泪,下一秒,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唇已经堵住了他的唇。 

                那惨淡的红唇品尝起来竟是如此清新可口,带个他异样的刺激和享受,他无条件的柔顺,火上浇油地点燃他的欲望,浑然不觉得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小浪亭拥吻一个男子。 

                “孽障,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吼如雷灌顶,随即一道凌厉的掌风劈过,将他们交缠的身子拉开。“啪,啪”两声脆响,东方逍与陆惟各被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爹!”看清来人后,东方逍心头一沉,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满脸痛红的东方峰将手颤抖地指向两人,气急败坏,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小浪亭当中看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儿子做出这种人伦湮灭、纲常颠倒的事情!若非今天亲眼撞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苟合的举止,竟会出现在自己的儿子和一向忠实可靠的陆惟身上! 

                “陆惟……你当的好护卫!”东方峰气怒攻心,一把抽出宝剑,刺向陆惟,陆惟则不躲不避,犀利的剑尖“噗”地一声,深深没入陆惟左肩。 

                “爹!手下留情。”东方逍惊叫一声,却赶不及阻挡。 

                陆惟闷哼一声,向后大退一步,大量鲜雪如箭一样喷射而出。他直直双膝跪下,任有鲜血染红前襟,一滴滴蜿蜒至地面。 

                就是这一刻,他能得到解脱了吗?如果能,那么,这伤口何妨再重一些,再深一些? 

                这点疼痛,远没有东方逍刚才那番话令他疼痛! 

                怒喝一声,东方峰举剑欲再刺下去,陆惟已认命地闭上眼睛,引颈就死。东方峰只觉剑身一沉,已被东方逍以手掌紧紧抓住。 

                “爹,放过陆惟吧。”锋利的剑峰瞬间割破他的手掌,去却全无感觉。真正令他疼痛的,是陆惟左肩上深深的伤口,他为什么不点穴止血,这个苯蛋! 

                陆惟猛地睁开眼,向前跪爬两步,朝东方峰叩首,道:“一切都是属下的错,与上庄主无关,是我引诱他。属下自知罪不咳恕,恳请庄主赐以一死。” 

                生有何欢,死亦何苦,既然此生注定沉沦于地狱煎熬,何妨早点得以解脱! 

                “陆惟!”东方逍向他狠狠瞪眼道,这个苯蛋在自找死路,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爹,孩儿也有错,请爹念在陆惟十年来护庄有功,放过他吧。”东方逍抓住父亲的衣襟,一向高傲的眼神露出深切的哀求。 

                看着同样英俊出色的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个是一向引以为荣的儿子,一个亦是自己几乎当作半个儿子的陆惟,东方峰右手一软,再也没有力气刺下去,身形一晃,连忙扶住小两亭的柱子。 

                “爹,你怎么了?”东方逍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东方峰。 

                “孽鄣、孽鄣,家门不幸!想我逍遥山庄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老天,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东方峰拿着剑鞘狠狠砸着的地面,全身发抖。 

                “爹,一切都是孩儿的错。”东方逍看着老父刹那间似乎苍老十年的脸庞和几乎已经灰白的胡子,心思无比歉疚。 

                陆惟依旧跪在地上,麻木而沉默,鲜血还没有干枯,伤口出传来的疼痛,跟强烈的心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造孽,是的,他是孽鄣,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 
                


                18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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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逍遥山庄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逍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东方峰深深叹息道,平时高大的身形此刻竟显得如此佝偻,雄霸一方的豪杰此刻竟像七、八十的老翁。 

                  东方逍一阵心酸与难过,他从来未发现自己刚强的父亲竟如此老态,在自己眼中,他一直是个叱咤风云的江湖英雄、一代宗师,亦是自己深深地景仰与崇拜的对象。数十寒暑的勤练与苦读,不就是为了博得老父的一句赞扬,成为像老父那样的人物,而此刻,自己竟让他如此失望! 

                  “爹,孩儿只是一时糊涂,今后再也不会了!”是的,他是真的糊涂了,一定是糊涂了! 

                  “逍儿,你有大好前程,铁箭山庄的莫盟主对你青眯有加,想与我庄联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旦你娶了莫大小姐,武林盟主之位便指日可待。届时指挥群雄,统领整个中原武林,非你莫属。逍儿,千万别毁了自己!” 

                  “爹,请你相信孩儿,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否则上次我也不会请您把陆惟个调走。” 

                  听到这句话,东方峰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的眼光转到一直垂着头跪在地上的陆惟身上。 

                  “陆惟,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你!”东方峰叹道。 

                  有些话远比刀剑更伤人,伤人于无形。陆惟全身一震,东方父子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尤其是东方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受伤! 

                  “你杀了我吧,庄主。”他闭上双眼,心中万念俱灰。 

                  长叹一声,东方峰摆摆手,道:“你走吧,陆惟。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等得太久、害怕得太久,所以当听到这最终的宣判时,他的心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 

                  且休,且休,青鸟在美丽的小浪亭外叫嚣,他这一生的情爱,从此皆休! 

                  定定地,面向东方峰三叩首,道:“属下在此谢过庄主的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虽然,属下不会再留在逍遥山庄,但只要庄主有所差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东方峰心灰意懒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他偷眼瞧向东方逍,他则一直垂着头看着地面,以躲避他的目光,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一天,轮到耀眼逼人的东方逍躲避他的目光! 

                  唇边仍挂着一丝甜甜的苦笑,原来笑容也可以这样既苦又甜。他缓缓地站起身子,青衫的前襟已几乎全被鲜血染红,放任它汩汩而流,他伸手解下刻有“逍遥山庄“的佩剑,将它放在地上。 

                  “保重,少庄主。“几乎轻不可及地,放任最后一句对他的叮咛于风中,他转过身,挺直,一步一步,用尽全身的力气,跨过回廊、跨过大门、跨过十年悲欢无情的岁月、跨过那一夜璇旎风情,那无边的伤害与刺痛,跨过去! 

                  记住我的名字,东方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料到,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他,那他该何去何从? 

                  春风乍起,吹皱他一身鲜血淋漓的衣裳,那单薄的身躯,在逍遥山庄高大的院墙外是如此渺小而无助,他一步步往前走,开始重新迎向那变化莫测的残酷人生。 



                  第四章 

                  离洛阳城门外二里的地方,一家二层楼的客栈孤零零地坐落在官道附近,绣着平安客栈四字的锦旗在茫茫旷野内格外醒目。 

                  就在某一天的早上,老板娘秋二娘捡到了一个哑巴,一个浑身是伤的哑巴。 

                  从此,熟客便会发觉,平安客栈多了一个小二,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没有人听过他开口说过一句话。 

                  因此,所有人都叫他——哑巴。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无论客人再怎么刁难、蛮横,他都是逆来顺受。他干的活,也是最多的一个,而工钱则是根本没有。 

                  但是他似乎还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因为他的眼神中,从来都没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的埋怨之色。 

                  日复一日的工作、迎来送往的客人,春夏交替的季节气候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即狂风暴雨。 

                  “贼老天,下什么鬼雨,不是存心断我的财路?”秋二娘如往常一样站在柜台算帐,边算边看着倾盆大雨的天气骂骂咧咧道。 

                  


                  19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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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丛义与他的随从共六个人满满地围坐一张大桌子前。 

                    “掌柜的,有好酒好菜,尽管上来。”李丛义大声道。 

                    “知道,保证吃得你撑死你。”秋二娘笑道,示意哑巴上前伺候。 

                    李丛义一眼看到哑巴,不禁愣住了,天下竟如此俊美的男子!“大掌柜,你几时招了这么个俊美的小二啊?” 

                    “不过是前一阵子的事情。”看到李丛义眼前闪动的淫秽光芒,秋二娘心里不禁暗叫不妙,早就听闻李丛义有着特殊嗜好,且此人生性粗俗蛮横,但愿待会儿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好在其他随从纷纷嚷饿,哑巴立即下去帮橱,李丛义那淫秽的目光才略有收敛。 

                    “李爷,莫盟主这次这么急叫我们赶来,不知到底有什么事?”其中一个随从问道。 

                    “是啊,莫盟主下令我们明天一定要赶到呢!”另一个人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丛义夹了一颗花生米,轻抿一口老酒道:“知道逍遥山庄吗?” 

                    “知道,赫赫有名的四大山庄之一,小女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知道逍遥山庄的少庄主东方逍吗?” 

                    “听说此人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是有名的少年剑客呢!” 

                    李丛义点点头。“他可即将是我们莫盟主的乘龙快婿呢!莫盟主有意与逍遥山庄联姻,将自己最宠爱的大女儿下嫁给东方逍公子。这次盟主召我们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联姻一事。铁箭山庄与逍遥山庄都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帮派,这场婚事,恐怕场面大得会超出你们的想象。” 

                    “那好啊,那时大家都可以去凑凑热闹。对了,不知婚事几时举行?” 

                    “这个……”李丛义道:“恐怕会在下个月吧,总之绝对不会超过今年的八月。” 

                    “那也就是两个月之后喽……” 

                    “匡”地一声,盛满热菜的瓷碟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打断了这番对话,飞溅的牛肉撒了李丛义一身。他勃然大怒。“你找死……”怒吼声在看清是谁后戛然而止。 

                    哑巴愣愣地站在旁边,一脸惨白。 

                    天地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冻结,他要成亲了,他真的要成亲了! 

                    秋二娘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娇笑着走过来道“哎哟,哑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快替李爷擦干净。”又陪着笑脸对李丛义道:“李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这样吧,这桌的酒钱全算我的,全当给您陪罪,可好?” 

                    一边用手重重地拉了一下哑巴的衣襟,这个死小子,在发什么呆! 

                    李丛义双目炯炯地打量着哑巴俊美的脸庞,喉结滑动了一下,道:“他可是真的哑了?” 

                    “是啊,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半句话。”秋二娘道。 

                    另一随从看哑巴仍呆呆站着,没有一点要陪罪的意思,不禁恶狠狠地道:“死小子,你哑了难道还聋了不成,还不快给李爷陪罪。” 

                    哑巴默默低下头,拿起抹布走到李丛义面前擦拭他衣襟上的污渍。看到他纤没的身姿,李丛义一阵难忍的心痒,不禁去握他的手。 

                    刚触到之际,哑巴将他的后用力一甩,退到一步之外,沉默而冷冷地望着他,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只觉哑巴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剑,一阵杀气逼来,令他心底发寒,再定神一看,他的双眼又恢复了灰暗无光的神色。 

                    “死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另一个随从怒吼道,抽出皮鞭,一鞭下去,将他的衣衫撕开长长一道血痕。 

                    哑巴低着头,不躲不避,硬是挨了一鞭。“呲”地一声,本来就已破旧不堪的衣衫被撕开了长长一条口子,伤口顿时渗出鲜血来。 

                    李丛义确定自己刚才是看花了眼,不过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店小二,哪里会有什么武功。 

                    那人欲再抽第二鞭,李丛义举手制止。走到哑巴面前,他伸手抬起他的下颔,一张无比清秀而严肃的脸庞即展现他面前。 

                    “只要跟了本大爷,从此就能吃香喝辣,不必再干这种苦活,你可愿意?”他一脸淫秽的笑容。另一只手更是变本加厉地摸向他的后背,朝臀部滑去。这年轻人真是人间极品,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突然,他只觉全身一麻,右手痛得抬不起来。哑巴仅用二根手指,扶信他的右掌,一股大力逼来,右掌骨头根根尽碎,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跪倒在地上。 
                    


                    21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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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护卫,陆惟?”这犹疑的问话穿透层层雨幕直达他耳边,是谁?再提及这个连他自己都几乎忘怀的名字? 

                      抬起头,风雨飘摇中,站着一位气质沉稳的英俊男子,腰挂玉萧,手牵白马,微微迟疑地看着他,一位随从正在旁为他撑伞。路对面还站着三个随从摸样的全身蓑衣的男子。 

                      看到他抬起的脸,那人微微笑,道:“原来真是陆护卫,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惟, 这个名字, 是他自己都要遗忘并唾弃的!他支撑着站起发抖的身子,不发一言,沿着无边无际的官道,冒着滂沱大雨,往前走。 

                      那人微微一怔,跟上前去,道:“陆护卫,我是试剑山庄的洛凡,我们曾在铁杀帮见过,你忘了吗?” 

                      他置若罔闻,继续朝前走。 

                      雨中的官道泥泞异常,但仍举步前进。不要,他不要任何人来理他,就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了吧,反正心中的那个人,是再也不会理会他的生死! 

                      “二公子,这小子看来像个傻子,我们不用理他,庄主还等着我们尽早回去。”那个撑伞随从对洛凡说道。 

                      洛凡将手一挥,继续跟上前去。:“陆护卫,怎么就你一个人,东方公字呢?”他门向来形影不离。 

                      听到他提及东方逍,陆惟全身一颤,双脚虚浮得几乎迈不开脚步,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往地下倒。 

                      洛苒大惊失色,连忙抱住他湿透的身体,惊觉他脸色的苍白与气息的微弱,一打手势,随从们立刻牵过马。抱着陆惟上马,将他单薄的身躯纳入自己安全的怀抱,盖好雨蓑,一拉马缰,快马加鞭地往试剑山庄的方向而去。 

                      马蹄过处,溅起一地泥花。 



                      第五章 

                      江南苏州试萧山庄。 

                      试萧山庄位于苏州城正中,乌衣巷内。 

                      乌衣巷、朱雀桥,与秦淮河一带连成一片,是苏州最繁华的地带,住户大多是名门望族,或官家世族。 

                      整个试萧山庄占地数千顷,内有一败涂地湖,绿水回环、垂柳迎风、水山花石、曲径通幽,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精美雅致,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已是深夜,洛凡的客房,灯火通明。 

                      烛火照耀着躺在床上的陆惟,明明灭灭,自高烧致命的危险中挣脱出来的他,即便在昏迷中,仍紧皱着双眉,芥子般忧郁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深深地痛苦,眼角还挂着一道未干的泪痕。 

                      他在为谁苦痛,为谁流泪?洛凡静静地看着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光。 

                      雨水充满的江南毕竟不同于干燥的中原,连窗外吹过的风,也显得格外温柔。 

                      他难以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凑巧于返回山庄的路上救了他,那么,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是否会像风一样,永远地消失在这个尘世? 

                      尤其令他震惊的是,帮他疗伤时,他身上密布的伤痕,有一道是最近的鞭伤,但还不算重,最重要的是左肩处的剑伤,根本未得到好的调理与治疗,伤势已经恶化扩散,这也是引起他高烧不断并差点送命的主要原因。 

                      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一直形影不离的东方逍会放任他怎样? 

                      突然,陆惟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微颤着,缓缓地睁开眼,开始无神地打量四周,一看到他,微怔了一下,仍是不发一言,表情严肃而疏离。 

                      洛凡朝他微微一笑,道:“这里是试萧山庄。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四天四夜,现在一定很饿了吧,等会儿下人会马上送吃的过来。 

                      陆惟仍是一脸萧瑟,意兴阑珊。 

                      洛凡站起身,走到门前,略一停顿,道:”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我不会过问任何关于你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话,没有任何人会勉强你,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作朋友。“说罢他轻轻走了出去,并掩上了门。 

                      夜凉如水,风柔如梦,愿这世上的苦难,从今以后能少一点罢! 

                      陆惟无神地呆视房顶半晌,时梦时醒、时醒时惊。 

                      真正等他完全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布置清雅大方的客房内,除了随侍一旁的婢女外,并无他人。 

                      洛凡恪守诺言,虽然来探望过他几次,但都知识吩咐一边伺候的婢女小心照顾他,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过问半点关于他的事情。 
                      


                      23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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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压抑与自我折磨,使这场大病来势汹汹。加上他自暴自弃地不用任何内功调息疗伤,虽有精心调养,陆惟仍在床上整整躺了一旬日,伤势才略有起色。 

                        今日,自卧床后跨出房门的第一天,许久未见阳光的眼睛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室外强烈的光线。 

                        四周繁花似锦,环种满优美名贵的潇湘竹,娇翠欲滴,沿着细碎石径缓缓地向前,一面绿湖便展现在眼前,水波邻邻,杨柳迎风,湖边种有一大片荷叶,现在还不到季节,满池汉有翠绿的荷叶,却无芬芳的花朵。 

                        试箫山庄武艺固然不俗,试箫清音名震武林,但更为出各的是其理财能力,几乎掌控着江南一半的经济命脉,山庄下属的钱庄已遍地开花,甚至蔓延到中原及关外。 

                        庄主洛君同共有五个子女,最长的是人称江南第一美女的洛池琼,洛凡排行老二,也是洛君同最器重的儿子与助手,通常杂务缠身,白天都不在庄内,但只要晚上有时间,他都会到陆惟那里陪他。 

                        他从不问他的过去,只是漫不经心地跟他谈诗论词,或品棋论文,当然都是他在自言自语,而他只是沉默倾听,有时他仅是静静坐着画面,或练字,留下一室的墨香,伴他渡过无尽的黑暗。 

                        江南江北,路途遥远,如今他来到江南,此生再见他,已是不可能了!不知他是否已与铁箭山庄的莫大小姐完婚?在如此明媚的天气下,是否与他新婚的妻子相偕相对?他多渴望能听到关于他的只字片语,又有多害怕听到关于他的只字片言? 

                        摘过一片潇湘竹叶,放在唇边,他轻轻吹起来,不成声调的呜哑刺破一池的宁静,几圈涟漪微微轻晃,是荷叶底下的鱼群轻啄池面。 

                        洛凡回到庄内,走入自己的院落,一眼便看到这幅情景,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他就这样站在池辨别上次见他时消瘦了整整一圈,沉默、憔悴而忧郁,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他的眼眸,虽然灰暗的无神的令人担忧,但蕴涵在内的一份纯、一份无畏,仍清晰可见。仿佛十月的雪花,洁净清洌得令人不敢逼视,为什么,他身上竟有如此令人心动的特质,而不仅仅在于他容貌的俊美? 

                        洛凡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竟可以同时柔美和坚强这两种特质,防腐似一颗雪地中的夜明珠,美丽忧郁的光泽中蕴藏着令人心动的清洌。轻而易举地,便能镊取别人倾慕的眼光。 

                        当他的目光与他相触之际,他的心都不禁因这份纯净、清洌而瑟缩起来!生怕这纯净的目光映照出他内心的黑暗与疼痛! 

                        轻轻地走近他,他笑道:“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陆惟静静看着他,正当洛凡以为又像以前一样,得不到任何回音时,他突然一点头。 

                        洛凡心中暗喜,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 

                        “现在去秦淮河泛舟一游是最适合的季节。”他转身欲走。 

                        “为什么?”陆惟突然开口,这是他放逐自己两个月来的第一次看口说话,那清洌的声音连自己都感觉格外的陌生。 

                        “你在跟我说话吗?你终于肯说话了吗?”洛凡回过头,掩饰不住一脸的惊喜。 

                        “为什么救我?”他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他要出手相救? 

                        洛凡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反复问自己,是呵,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要让眼前这个年轻人重新搅起已经沉寂的回忆,那几乎已经被自己深深埋入地底的黑暗过去? 

                        沉默半晌,他答道:“因为……你跟我以前很像。” 

                        “你以前……是怎样的?” 

                        一丝苦笑掠过洛凡唇边。“我不问你的过去,你也别问我的过去,好吗?” 

                        每个人都有过去,那是无法暴露在阳光下难以启齿的过去,那拼命想要遗忘的一切。 

                        “你救了我,要我怎样报答你?”他救他,要他当他的护卫,她救他,要他当她的店小二,那么,他呢? 

                        洛凡深深看入他纯净而忧郁的眼中,“我们是朋友,陆惟。只要你振作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你以为救我是件好事吗?”陆惟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湖水,心中亦是一片死寂。本来可以马上解脱的生命,如今却要无限期地煎熬下去。 
                        


                        24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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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天还真是碰巧了,东方兄何不过来一叙?相信这里也有东方兄想见的故人。”洛凡笑道。 

                          东方逍点头道,转身向其他两人低语几句,然后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陆惟面前。 

                          秦淮河上花舫穿梭、笑语喧哗、丝竹声声、俪影双双,一派开化的江南特有风情。 

                          如里是从前,他会站在他身旁,沉默、严肃得像个影子,却始终以痴迷的眼光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今,他站在他面前,却已不再是他的影子!他的手,始终眼另一男子的手紧握在一起! 

                          东方逍深深凝视那纯净清洌的双眸、略显忧郁的清秀面容,内心五味掺杂,亦苦亦甜亦酸亦痛。天地万物在此刻凝固静止,唯剩两人的目光痴痴相对,良久不语,直至东方逍开口打破沉默。 

                          “陆惟,好久不见,你可还好?”他看起来不太好,苍白、消瘦而憔悴。 

                          “我很好。”陆惟看着他灿若朗星的眼睛,喃喃回答道。千言万语哽在喉口,翻腾起伏,多少相思、多少煎熬,最终却只能吐出这么一名平淡的话。 

                          他现在不再自称属下,他再也不是他的属下、不是他的护卫,思及此,他的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你怎么跟随洛兄在一起?” 

                          “是洛大哥收留了我。” 

                          他称洛凡为洛大哥,可见两人关系的非比寻常。一直以来,他也只称也为少庄主。 

                          “那就好,本来我还很担心你,不过看到你投入洛兄门下,我就放心了。” 

                          “我很好,少庄主,你不用担心我。” 

                          东方逍深吸一口气,道!“好好跟随着洛兄,看得出,他对你很好。” 

                          “我会的。”他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呵,却无法对他说出口! 

                          “好好保重。”他又道。 

                          “你也是。” 

                          多么礼貌!多么客气!多么疏远! 

                          曾经多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客气得如同初相识的朋友!陆惟的心在刺痛,一直痛到骨髓里! 

                          该走了,既然无法拥有他、既然他身边已有避风港湾,多留何益?他深深再看他一眼,长叹一声,轻吟道。“年少青衫,两两相惺,秦淮河畔,魂梦相依!“话音声中,他已拔高跃起,如飞鸟般轻旋回原先的花舫上,船身一动,缓缓驶开。 

                          陆惟痴痴看着东方逍挺立的背影,细细品味他吟的两句诗,眼眶一阵湿泪。花舫缓缓开过,又一次,与他青扇布衣,错肩而过! 

                          不要走! 

                          他心里狂呼,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张开口,祈求他留下来,但终于,还是没猛呼唤出口!看着船只越走越远,他的背影越来越淡,心脏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痛得不禁向前踏出一步。 

                          “小心!”洛凡连忙拉住他,再往前就要掉如河里。 

                          走远了!陆惟颓然垂下双肩,热泪如断线的珍珠,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洛凡看着他,深深地叹息道:“你爱他?” 

                          乍闻此言,陆惟猛地回头,看着他,眼神流露出深身的哀伤,眼角犹自挂着一颗泪滴,有种动人心弦的脆弱无助和美丽。 

                          他爱他,又能如何?这份爱,是孽缘。 

                          洛凡心中一痛,可惜他的泪,不是为他所流! 

                          “为什么古告诉他你受过的苦?” 

                          “说了又能如何?”说了,又能如何? 

                          洛凡摇摇头,“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陆惟沉默地盯着秦淮河水,良久,道:“洛大哥,我伤势已好了大半,明天我就想走。” 

                          “走?你能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26楼2006-06-22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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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他粗大手掌的触摸而激发出一声惊喘,陆惟挣扎道:“谁?” 

                            “洛凡。”语毕,东方逍府下头,用湿热的双唇含住陆惟硕大,舌头开始在他玫瑰色的亢奋顶端不听地打转、吮舔,他身上青涩纯净的味道深深刺激他的感官——意识已经变得浑浑然。 

                            “不,从来没有!我和洛大哥只是朋友!?陆惟惊叫道,无法相信他在对他做的事!虽然上次他也曾这样对他做过,但没想到轮到自己,竟是这样地惊骇的刺激与欢愉!天哪!他的头脑一阵轰响,臀部猛地往上一抬。 

                            “只是朋友,那你对他叫得那么亲热?”东方逍恨恨道,继续一点点吞食着他的硕大,像在品尝一份可口的点心,更像藉此发泄自己的隐隐的怒气,不原承认心中那份深深的嫉妒,他执意更加深这种甜蜜的惩罚与折磨。 

                            “我跟他只是朋友……真的……嗯……不……啊……”那想身难忍的火焰,刺激着他全身感官,无意思地,为了减轻这种致命的折磨,陆惟随着他吮吸的幅度轻轻摆动起臀部来。


                            28楼2006-06-22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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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陆惟不解得道。 

                              “有痕迹……”洛凡指指他的颈部,一圈明显淤痕,天哪,虽然东方逍与陆惟很久未见面,但也犯不着这样“辣手摧花”。 

                              “啊”陆惟惊呼一声,连忙拉高衣领,脸一下子红到脖根,真是出大丑,没有想到连颈部也有。 

                              洛凡不禁轻笑出声,他真的很可爱,可爱的让人心动。 

                              “洛大哥,我想留在试剑山庄,可以吗?”陆惟怯怯地提出这个要求,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好啊,我可是求之不得呢,你想留多久都随你!” 

                              “多谢洛大哥。”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留在一个他知道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再次见到他,明知这等待意味着无边无际的苦涩、明知他即将娶妻生子、明知与他没有明天,他也心甘情愿,就这样,无边无尽地为他等下去! 

                              也许,总有一天,他还能再见他一面! 

                              春夏寒暑,朝来暮去,一晃又是三个月,转眼便到了秋风萧萧、秋叶飘零的季节。 

                              中原的秋季,不同于江南,于桂香中溢出无限芬芳幽香的气息,更多的, 是无边的萧瑟和肃穆。 

                              逍遥山庄,卧云堂内,一护卫匆匆走入卧云堂,将封标有火漆的信函叫个东方峰。“启禀庄主,铁箭山庄的急件。” 

                              偌大的正厅只有东方峰与东方逍两父子。 

                              “爹,信上说些什么?”东方逍看着一脸凝重的东方峰。 

                              东方峰一拍桌子,站起来,心里的震惊非同小可。“莫盟主被害了!” 

                              “什么?”东方逍一惊。“何时?” 

                              “昨日正午。” 

                              “可知是何人所为?” 

                              “据说是他庄内的一个护卫,此人当真是猖狂之极,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将莫盟主杀害。” 

                              “此人可有来头?” 

                              东方峰摇摇头,“目前还一无所知。近来武林十分动荡,上此铁杀沙帮一案,到现在还没有眉目,紧接着就是莫盟主被害,看来,武林不日将掀起一长腥风血雨,只怕到时候,又要累及无辜。”他不禁深身叹道。 

                              “武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否跟朝庭近日的动荡有关?”东方逍道。 

                              “有可能,据闻莫盟主与朝庭颇有来往,说不定祸起萧墙。逍儿,赶快飞鸽传书个其他山庄,让他们派人过来共商对策,同时,我们应该推举新任盟主,武林之大,不可一日无主。” 

                              “是,爹。” 

                              “发生了此事,你和莫大小姐的婚事本来可望在月底完婚,但现在看来,恐怕得多拖一阵子了。” 

                              “没关系,孩儿并不急。”东方逍淡淡地道,心里不免突地一跳。 

                              “不急不行啊。你是东方家唯一子孙,以你的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否则我怎么向祖上交代。” 

                              东方逍心头一沉,“知道了,爹。” 

                              回到书房,写好书信,绑在训练有素的信鸽脚下,放飞出去。 

                              遥望苍穹,白云如织,秋高气爽,不知试萧山庄的洛凡看到急件后,会不会带陆惟一起赶来? 

                              陆惟,朵朵白云,朵朵都化成他俊美苍白的容颜,纯净的眼眸羞怯而痴迷地注视着他!陆惟,他握紧拳头,拳上青筋凸暴,心中的空洞与痛楚如气泡般迅速膨胀扩大,充斥全身。 

                              何时何地,才能再此与他魂梦想依! 

                              突然,一道黑影自前院树梢掠过,如箭般飞速消失。 

                              “谁?”东方逍大喝一声,追随着那道黑影,亦如箭般地飞速掠出! 

                              脚下生风间,已掠出了逍遥山庄。那黑影将他引到山庄后一片开阔空地上,四周俱是枯黄的茅草,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兄台将我引到此处所欲何为?”东方逍停下,朝那已站立相侯的黑衣人道。 

                              那人转身,黑衣、蒙面,和一双冰冷到极点的寒眸。 

                              “柳剑,原来是你!”原来就是那个在铁沙帮时与他交过手的黑衣人。 

                              “奉劝你不要插手铁箭山庄的事。”那人冷冷道。 

                              “莫非此事是无影盟所为?”东方逍微一扬眉,道。 

                              “此事纯属个人恩怨,无影盟自会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武林盟主被害,非同小可,怎可算是个人恩怨?” 

                              “无影盟至今仍不想与四大山庄正面冲突,你若是一意孤行,势必闹得不可收拾。”他的口气十分森冷。 

                              “四大山庄难道会怕了无影盟不成?”东方逍听着貌似威胁的口气,心中十分不快。 
                              


                              32楼2006-06-22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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