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红衣翩翩。
展昭手握宝剑,剑穗飘扬,正向着回春堂的方向快步走来。
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比天边的云彩还要飘逸动人;他那精致俊朗的面容,比月华星辉还要灿烂夺目。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皆是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激动,剑眉微扬,薄唇轻抿,颊边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笑得像个可爱的孩子。
“公孙先生,终于有你的消息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多么担心你啊……”想到公孙策,展昭不禁又摸了摸怀中的书信——这封信是不久前回春堂的一名小童送来的,真的没有想到,失踪多日的公孙策竟然会在回春堂出现。自从公孙策失踪,开封府中真是愁云笼罩。屋漏偏逢连雨天,偏偏最近包拯又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今日朝堂之上,仁宗因此案龙颜大怒,险些便将包拯问罪。如此一来,开封府更是如履薄冰。如今终于有了公孙策的消息,虽然不能尽解包拯之忧,想必也会稍稍宽慰其怀——想到这里,展昭的脚步越发快了。
转过两条街道,前面不远处便是回春堂了。展昭记得这个地方,也记得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惠娘。大概是在数月之前,惠娘在回春堂门前施医赠药,一个病弱的老者在门前险些摔倒,展昭与惠娘同时伸手相扶——都说医者父母心,看来此言不假。惠娘,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有着一颗水晶般纯洁而善良的心。公孙策能够遇到她,真是吉人天相。
终于来到了回春堂,展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与接待的小童一同缓步走入内堂。
“展护卫,你终于来了。”一个灰衣男子快步迎了出来,脸上挂满笑容,正是失踪多日的公孙策。
“公孙先生,你……你认得我了?”展昭又惊又喜,又有些难以置信。
“展护卫,我现在认得你了。”公孙策微笑着,转身从桌上取过一杯香茶,温和的道:“这么远走来,一定口渴了吧?展护卫,喝杯茶吧。”
“公孙先生,你真的认得我了?”总觉得公孙策什么地方与平日不同,展昭有些疑心的问道:“先生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跟了大人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急燥……”公孙策慈爱的笑着:“你先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坐下听我慢慢说。”说罢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展昭手上。
展昭随手接过,刚刚走得匆忙,确实有些口渴,他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抬起头来,便看到惠娘微笑着站在面前。展昭急忙将茶杯放至桌上,抱拳道:“惠娘姑娘,多谢你收留公孙先生,展某在此谢过。刚刚急于与先生相认,未及与姑娘说话,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惠娘莞尔一笑,悠悠道:“展大人太客气了,这句话应当惠娘来说,惠娘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展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展昭愕然,只见站在一旁的公孙策神情古怪,不禁疑心大起,正要问个明白,忽觉丹田之中一阵刺痛,宛如刀剑剜割一般痛不可忍,他身体摇摇欲坠,急忙伸手扶住堂中摆放的花架。
见此情景,惠娘冷笑连连,笑声之中又是恶毒,又是得意。
展昭勉强稳住身形,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殷红的血顺着薄唇直溢出来。他抬起头,看着公孙策一字一字的道:“公孙先生……你……是你……你为何……要害展昭?”说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直喷出来。他伸手按住胸口,只觉心如刀绞,更比丹田之中痛上百倍千倍。
公孙策脸色惨白,向着惠娘颤声道:“难道是你……那茶……那茶……”
惠娘笑道:“没错,那茶有剧毒,而且……”惠娘把脸凑到公孙策面前,狞笑道:“而且,是你亲手端给他的。他一向视你如亲人,对你丝毫未加防备。若不是你,以南侠的聪明机警,又怎会轻易中计?”
公孙策跳了起来,高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没有……天啊,我的头好痛……好痛……”他两手扶住头部,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哼,没用的东西。”惠娘微微冷笑,不再理会公孙策,转过身来,双目寒光闪闪,向着展昭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展昭握紧巨阙,可惜剑虽在手,却已无力拔出。惠娘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终于消失不见,隐入一片浓浓的黑暗之中。